許知年僵地扭頭看了一下攝影機,程序化地對顧遲辛笑了一下,坐進車里。節目組的用車是一輛七座的SUV,攝影師和節目編導小陳坐在第二排,許知年和顧遲辛坐在最后一排,為了防止冷場,小陳扭頭向他們提問。
“因為你們是同公司的,就一起來接你們了,你們在參加節目之前認識嗎?”
“認識。”
“不認識。”
許知年和顧遲辛同時開口,然后尷尬的對視一眼,許知年解釋:“我是最近才進公司的,所以還不太認識公司里的同事。”說著沖顧遲辛努努,暗示他幫圓一圓。
“因為許知年是公司里一位前輩的朋友,所以之前聽說過,應該說,是我單方面認識。”顧遲辛淡淡說,毫無心虛之意。
演技不錯嘛,許知年也不甘下風,彎著眼睛對顧遲辛,“原來是這樣啊。”
“你好像很困的樣子,不舒服嗎?”小陳看顧遲辛捂著側打了個哈欠,問到。
顧遲辛微微搖頭,“昨晚沒睡好,第一次上節目有些張。”這話真假參半吧,睡不好是真的,因為要上節目卻是假的。想到要和許知年一起旅行,他竟然像個小學生一樣興地睡不著覺。
許知年用余看他,他皮很白,沒有化妝,眼底的紫青有些明顯。本著展現自己善良友好的原則,許知年從包里拿出一個蒸汽眼罩,遞給他,這是本來準備在飛機上用的,不過也問題不大,包里還有個遮眼罩。
顧遲辛看似云淡風輕地接過,其實心里早已波濤洶涌,這是重生后許知年第一次關心他,就像從前一樣。他把眼罩放進上口袋,“謝謝,我到飛機上用。”
許知年才不管他用不用呢,給了就完事了。車上也不需要錄太多素材,小陳沒有再問問題,后座的兩個人非常默契的閉目養神。
然而顧遲辛雖然困,但毫沒有睡意,他已經有差不多兩年時間,沒有和許知年這麼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起了,察覺到攝影機已經收起,他就悄悄睜開眼,看著許知年。
現在是他們認識的第一年,一切都會重新開始,一想到這,他就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他們兩人是到得最晚的,其他人都已經在節目組定的包廂里坐好了,當許知年和顧遲辛進包廂,其他人都是一陣,加上兩人邊的攝影機,竟然有一種偶像劇拍攝現場的覺。
孫齊畢竟是娛樂圈里待了十幾年的人,看兩人這長相,就覺得這節目來對了,應該不會缺觀眾。姜晨怡和葉淺曦兩個生則是看著顧遲辛久久不能回神。舒允恩是走諧星路線的,倒也不怕被顧遲辛搶了風頭,招呼著兩人趕坐下。
節目的總導演,兩個副編導都在席,對他們六個很溫和地笑著,許知年卻總覺得這笑容不一般。
打量了一下除顧遲辛外的四個人,孫齊看著很穩重,姜晨怡是一個長相甜的圓眼睛孩,側頭對搖搖手打招呼,葉淺曦笑得溫溫的,舒允恩一直拉著孫齊和顧遲辛講話。
大家看著都還是好相的樣子。
總導演是李路遠,看著四十幾歲,瘦瘦的,皮是長時間曬出來的黑,他拿著小小的擴音說話:“在出發前召集大家一起吃飯,主要是說一下節目的注意事項,第一站是景城黎鄉,因為消費水平較低,所以我們給所有人的經費也一些,一共是五百元。”
“一個人五百元?”舒允恩有些出乎意料,他們可是要在黎鄉待七個晚上。
“不。”李路遠突然笑了,“是總共五百元。”許知年睜大了眼睛,這樣說來每個人一百元都不到。
“同時,你們要在回來時帶上當地的特產。”李導補充。
強人所難,實在是強人所難,幾個人都一臉為難。顧遲辛倒不是擔心錢,他再窮的日子都過得下去,只是許知年沒吃過苦,他有些擔心。
“還有。”李導又開口,大家都警惕地抬起頭看著他,“到達黎村后,大家請把上帶的錢主出來,行李箱里也不能藏,一旦被攝影機發現,藏多,罰多。”
“那如果超過五百呢。”一直沉默的顧遲辛突然開口。許知年心虛的了口袋里的兩千塊。
“那就扣到下一次的經費里。”李導又笑,眼角的褶子都是狡猾的痕跡。
大家都長長的嘆氣。
“大家多吃點吧,這頓是節目組請客的。”小陳笑著招呼大家,試圖安一下緒,許知年卻突然又一種吃斷頭飯的覺。
不過大家年紀都不大,除了孫齊,都是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很快又為未知的旅行興起來。
其實其他四人并不是上一世節目參加者,應該是蝴蝶效應,間接影響了其他節目候選人。見許知年和其他兩個人相的還不錯,說笑間打打鬧鬧的,也就放下心來。他雖然不喜與人流,但也笑著回應大家的問題,畢竟接下來都是要朝夕相的伙伴。
下了飛機,一陣熱風吹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把外套了,景城并不繁華,機場外停的車不多,就一輛發黃的面包車和一輛黑的SUV,幾個人想當然地往后面的SUV走,小陳不好意思地開口:“各位,后面那輛是工作人員用車,前面那輛才是你們的,租車錢節目組已經付了,就當給你們的開拍禮。”
“這實在有些夸張了吧。”舒允恩看著這輛好似要報廢的車,皺起了眉頭。
“算了,我查看了一下,黎鄉離這里不遠,就半個多小時,忍耐一下。”孫齊拍了拍他的肩膀,其他人跟著點點頭。
孫齊坐副駕駛,舒允恩說他方向比較好,坐第二排看導航,姜晨怡好像有些暈機,也坐在顛簸小些的第二排。葉淺曦坐進第三排,許知年也要跟著坐進去,顧遲辛卻拉住了的胳膊,回頭,用眼神詢問他。
“你坐靠窗,車里很悶。”說完也不等反應,就坐進了車。
不得不說顧遲辛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這輛小破車竟然沒有空調,又悶又熱,還帶著破舊皮革的臭味,許知年努力吸著外面的空氣才好些。扭頭看向顧遲辛,他熱得臉有些發紅,額頭都是的細汗。
許知年回想自己之前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夢就對他心存偏見,實在是不應該,作為公司同事,他還是很照顧的。
黎鄉開發程度很低,天很干凈,這時已經是傍晚,霓彩漫天,連綿的梯田在茫茫云海之下,山峰和房屋點綴在梯田之間。梯田里還蓄水,印著五彩的晚霞,煞是好看,大家都覺得舒爽許多,拿出相機拍照。
許知年自言自語:“這水田什麼都看不見,也不知道種了什麼。”
“應該是還沒播種,算起來應該就是這幾天了。”顧遲辛低頭解釋。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許知年驚奇。
“來之前查了一下。”
許知年看著空的水田,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
小陳拎著一個保險箱,招呼大家把錢給他。許知年乖乖掏出口袋里的錢,裝在寫了名字的信封里,心疼的了,遞給小陳。錢包里的錢加上口袋里的錢,把信封撐的鼓鼓囊囊的,還有些不好意思,扭頭看見姜晨怡的信封都鼓得裝不下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姜晨怡委屈地錘了一下。
只有顧遲辛與眾不同,他的信封扁扁的,小陳打開看了一下,“誒,小顧沒帶錢嗎。”
“沒有。”他看過這個節目,知道檢查嚴格,就沒有做白用功。
舒允恩對他做了個握拳的作表示佩服,他也側頭回敬,同樣的一個作卻格外的好看。
“陳編,大家提著大行李箱都累的,能不能先帶我們去把行李放了。”大家長孫齊開口。
“哦,房子我們已經幫忙談好了,房主是對善良的老夫妻,他們房子是兒留下的,空房間很多,沒要你們房租,但是這幾天的農活,包括播種,喂喂豬,都要你們負責來抵房租。”小陳還壞笑一下,“順帶一提,老夫妻兒多,分到的田也多,你們都要種完。”
怎麼辦,許知年已經開始覺得累了。
大家提著行李徒步走到老夫妻家,夫妻兩人長得慈眉善目,見他們來了,往院子的桌子上抱出了一大堆手工的零食,番薯干,農家糖之類的,大家都連忙道謝。
孩子的友來得快,就走過來這一會功夫,幾個人就已經拉上手了,們上一秒還咬著地瓜干笑,下一秒就被旁邊籬笆圍著的群鎮住了。
“天吶,這是養了多啊。”許知年忍不住往柵欄走,出手點著。
領頭的一只母突然撲著翅膀飛了出來,嚇得幾個人連連后退,最前面的許知年直接蹲了下來。
怎麼還能飛啊,是了嗎?會啄人是知道的,但會飛從來不知道。許知年只能死死抱住自己的頭,祈求母好心一點不要過來。
突然,眼前一黑,頭上被蓋了一件服,接著是尖銳的聲,而且聲音越來越遠。許知年取下服,看見顧遲辛單手拎著往柵欄里丟,母一撲騰飛出好多,有兩細細的絨正好停在了顧遲辛頭上。
顧遲辛嫌棄的抖抖頭,又不想用臟手去,那兩依然牢固的停留在他頭上。
老太太笑呵呵的走過來,手拍拍顧遲辛的頭,許知年以為顧遲辛會不高興,沒想到顧遲辛竟然乖順地低下頭,完事后還笑著道謝。
“男娃娃長得好看,有幾也是王子。”老爺爺笑著說。
幾個人都被這帶著鄉音的話都得哈哈大笑,許知年也笑,還沒笑幾聲就被顧遲辛拍了下腦袋。
也許是氣氛太好,許知年也對顧遲辛沒了戒備,彎著月牙眼說:“有事嗎,帥氣的王子?”
顧遲辛突然覺得,這個稱呼似乎也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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