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就休沐再飲。”
“隻是不知休沐日弟媳可還會做這份吃食?”謝瑯試探道。
謝珣答:“我不知道。”
謝瑯厚著臉皮道:“那就請三弟回去問問弟媳,若是還做,就拜托給我倆捎上一份。”
謝珣冷淡地瞥他一眼,鼻腔裡發出一聲極為輕小的哼聲,不細聽是聽不見的。
謝理沒察覺他的不對勁兒,自家弟弟日裡板著臉做個老態龍鍾的冷漠樣,他早已習慣,不打算從他麵上探出什麼緒來。
“原來弟媳廚藝如此湛,真是為兄羨慕。就說這份吃食,味到我和你二哥忍不住喝了好幾壺酒,現下腹中還有些脹呢。”
“是嗎?我不知道竟然如此味。”他都沒吃過呢,哼哼。
可惜他十幾年來習慣了平淡的語調,連怪氣也不會,說出來謝理還接話:“正是正是。”氣得他更委屈了。
謝珣吐出一口氣。忽然提議道:“大哥二哥,不如我們下會兒棋?”
謝珣棋藝高超,謝理和謝瑯每次和他對弈都能收獲良多,聞言樂意至極,畢竟以往他們邀他下棋他總是推。
謝理先和他對弈,謝珣三下五除二就將他殺了個片甲不留。
“三弟,幾日不見,你的棋藝竟然如此進!”
謝珣臉上表不變,又和謝瑯對弈,每一次落棋都讓謝瑯心肝一。
“三弟,你這棋路和棋風怎麼大變樣了?”
兩人歎不停。
謝珣道:“廢話說,還來嗎?”
“來來來!”兩人趕忙應下。
可惜謝珣再也沒有放水了,短短兩刻鍾就將他們得懷疑人生,恨不得在亭中枯坐到天明。
謝珣痛快了,起走,卻被謝理住:“三弟,你最近可是得了什麼棋本?”
謝瑯補充道:“或是突然頓悟,可否將悟告知二哥?”
謝珣聞言十分無語,他的兩個哥哥雖算不上場老狐貍,但說句在場混得風生水起也是可以的,居然連這點小事都想不明白。
他都走到了亭外了,後兩位哥哥還在喚他,讓他分悟和棋譜。
謝珣忍無可忍,一個轉,大步向他們走去:“你們真的不知道嗎?”
兩人見他回頭麵上升起欣喜之意:“知道什麼?”
想著多年來被臭棋簍子折磨的苦,謝珣一字一頓道:“你們的棋藝——真、的、很、差。”
說完,利落轉,背影拔而無。
月華冰涼,曲水亭中,兩個棋癡相對而坐,姿僵,久久不敢接事實。
心碎無痕啊。,,
第25章
謝珣回到聽竹院時,薑舒窈正在到找他,見他神清氣爽地回來,眉頭一皺:“你去哪了?”
謝珣收住腳步,語焉不詳:“我去院子裡轉了會兒。”
“這麼巧?”
謝珣移開目,垂下濃的睫,僵地點點頭。
雖然薑舒窈常常吐槽他是個棺材臉,但跟他相一段時日後,漸漸能從他臉上看出點緒了。
比如現在,臉上依舊冷淡平靜,實則可是著心虛呢。
他麵對自己有什麼好心虛的呢?薑舒窈想不通。
“我把明日的午飯準備好了,你跟我過來。”
謝珣被盯著,差一點就代了去,聽忽然話鋒一轉,暗自鬆了口氣,連忙乖乖跟在後。
在古代找個手藝人不容易,幸虧薑舒窈有錢,一天不到就找人製作出了新型飯盒。
飯盒用兩層大小不一的木盒嵌套而,中層留有空間,並用鐵片鑲了一層皮,防止水。盒蓋了幾個氣孔,以供散熱。整個飯盒的製作全仿造著現代的自熱飯盒,發熱包用焦炭、生石灰、鹽製作而,本不算高,隻是取了個巧思。
把飯盒打開,拿出上麵一層,指著發熱包對謝珣道:“我把這個發熱包放在這裡,你不要隨便,不要用手,知道嗎?”總有一種害怕熊孩子見著什麼都往裡塞的擔憂。
謝珣點點頭,問:“這是何?”
薑舒窈不可能給他解釋化學原理,隻是說:“這個東西遇水會發熱,切記切記,一定要加涼水,看到這條線了沒?涼水加到這就好了,不要超過。加完涼水後就把這個小一點的盒子重新放回,再蓋上蓋子,不要這幾個孔。”
薑舒窈說完,尤不放心,讓謝珣復述一遍。
謝珣人生頭一回被人懷疑了記,但還是一字不落地重復了一遍。
薑舒窈滿意了,最後叮囑:“我會把你的午飯放在這個小盒子裡麵,你蓋上蓋子後約等個六七分鍾……呃,半刻,就可以打開吃了。”
謝珣第一次見這麼神奇的飯盒,連想到明天晌午用飯都張了起來,迫不及待地想試一試。
目在飯盒上多打了幾轉,他忽然想到了一事,忙問:“你做這些可有從公中撥銀子?”
薑舒窈不怎麼在意錢這件事:“沒有啊。”
謝珣愕然,沒想到這些時日在這兒蹭飯全是出的錢!
他以為開了小廚房就等於過了大房的明路,花銷采買全由公中撥銀兩,卻不知薑舒窈這個富婆在和徐氏商量開小廚房時,直接說了所有錢自己出。
薑舒窈十分富裕這件事京中沒誰不知道,前些日子大手一揮差點買空布莊,謝珣還提心吊膽的,生怕欠了銀子,後來買來的男式布匹全送至襄伯了,謝珣才放下心來。
他對薑舒窈道:“你等我一下。”然後火急火燎地跑遠了,過了會兒抱著個小木箱跑過來。
他把木箱往桌上一放,打開鎖,取出厚厚一遝銀票:“這是我多年的積蓄,這是地契——”
薑舒窈趕忙製止他:“哎哎哎,等等,你拿這個幹嘛?”
謝珣也察覺到有些過了,清咳一聲:“我隻是想說我有足夠的積蓄還賬。”
他拿出銀票放在薑舒窈麵前,說道:“我現在俸祿雖然不高,但每月的銀兩也能抵掉日常食材采買。”他一邊說,一邊解下腰間的荷包放在桌上,“這多餘的銀票就當是我提前做抵押。再說你下廚耗費力,不能單用價錢來衡量。”
薑舒窈瞅了一眼銀票麵值,頗為無奈:“這也太多了吧,你是打算把這輩子都定了嗎?”
薑舒窈的意思當然是指“定這輩子的飯”,但謝珣卻理解了其他意思,突然愣住了,連說話都帶著結:“不、不是這個意思。”
薑舒窈本沒接上他的思路,隻是拿走了他的荷包,掂量了幾下:“就這個吧,遠遠夠了,我平日做飯也不會用什麼山珍海味。”
謝珣還因為剛才薑舒窈那句吐槽而恍惚中,沒有多說,聞言隻是點點頭:“那以後我會定時向你上銀兩的。”
“好。”薑舒窈也不推拒。
*
翌日清晨,謝珣早早地起床用膳,天還未全亮時就已經收拾完了。
等到薑舒窈起床用膳,為他裝上午飯,喚人送到書房後,他才假裝剛收拾完,正巧準備上值去的樣子。
出府不遠,又見了騎在馬上啃餅的藺。
藺見到他,把馬靠過來,指指自己馬上掛著的飯盒:“伯淵你瞧,今日我也帶了飯。”
謝珣點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回去便跟府上廚子說了你帶的那種吃食,他們略一思考,便做了個差不多的出來。”藺得意洋洋,“不過昨天你帶的那個酸酸辣辣的吃食他們倒是從未聽聞,哎,那個用來佐素羹可真是味。”
謝珣冷漠地掀起眼皮看他,還說呢,昨天給他分涼,說好的隻挑一筷子,結果他一筷子下去小半碗。
藺還在那喋喋不休:“昨日他們都說你帶的炸食味,這可提醒我了,我今兒也帶了幾條炸魚,了便當零解解饞。”他說完,看向謝珣的飯盒,“你呢,帶了什麼?”
謝珣隻是道:“就是普通的飯食罷了。”
藺傻乎乎地信了。
到了飯點,大家陸陸續續從桌案前起,三兩人一起,一邊聊著事務一邊朝飯堂走去。
藺取了羹和小菜,抱怨道:“怎麼每天都是溫的,什麼時候晌午才能吃上一口熱飯!”
謝珣沒搭話,隻是對他道:“不用幫我取了。”
“這不行吧,總得吃點,要不是下午會的。”
謝珣有點不好意思了:“我帶了飯來。”
藺還在勸:“溫的總比涼的好。”
謝珣雖然相信薑舒窈所說的能讓飯食變熱的法子,但未曾試過,謝珣還是有些忐忑:“應該會是熱的吧。”
“嗯?”藺裡還叼著炸魚,瞪大眼睛看向他,“早上帶來的飯食,再熱也得涼咯。”
謝珣便從飯盒中取出薑舒窈為他做的木盒,按的叮囑作,倒進涼水後,蓋上蓋子等飯便熱。
一番作看得藺眼花繚,嘖嘖稱奇:“伯淵,你這是在幹什麼,變戲法嗎?”
他本意是調侃謝珣,卻不想剛才平靜的木盒漸漸發出呲呲聲響,上方的小孔躥出連綿的熱氣,整間屋子的人都朝這邊看來。
隨著米飯的加熱,香味逐漸溢出,多日用慣溫熱寡淡羹菜的同僚們一聞到熱飯的香味,紛紛放下筷子圍了過來。
謝珣麵上不顯,心裡“咯登”了一下。
待到時辰差不多了,謝珣便揭開了蓋子。
濃厚的蒸汽夾雜著米飯的香味蒸騰而起,待霧氣散去,眾人才看清他飯盒裡裝的飯菜。
飯盒呈方形,靠右有一塊木板將盒子一分為二,左邊盛滿了晶瑩剔的大米飯,上麵澆了一勺濃稠的魚香,澤棕紅,與胡蘿卜、木耳混在一起,富,芡濃稠。
右邊盛了幾塊亮棗紅的小塊食,眾人無法判斷此為何,謝珣卻是知道的。這應該是薑舒窈剁小過的鹵豬蹄,大小正適合一口一個,放口中慢慢剔骨吐出,吃相也不會太難看。
魚香蓋飯加熱後味道霸道,鹹鮮酸甜,是聞著味道就覺得開胃。
再看那芡浸到了白米飯裡,飽滿的大米沾上亮澤棕紅的湯,賣相極好。
謝珣拾起筷子,眾人的目不約而同地落到他的筷尖。
他將沾上芡的米飯稍微拌了一下,挑起混合著魚香的熱米飯大口放口中,滾燙的熱氣熏得他差點沒忍住張哈氣,拌勻後的米飯沾上了酸甜的魚香味,而魚香的鹹味也得到中和。
酸甜中著微微的辣,辣意卻隻是輔佐,不會像普通辣味那般刺激,隻會激發酸甜中的鹹香,咀嚼吞咽後,口中全是濃鬱的酸甜鮮味。
藺饞得要命,又不好意思去刨人家的飯碗,隻能眼看著他。
謝珣被他們盯得難極了,百般糾結,還是給他們一人挑了一筷子到碗裡,順道一人給了一塊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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