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冉安買的是周日下午的場次,看完電影剛好就是吃晚飯的時間,那個時間點大家都格外偏,好在在網上訂票的時間夠早,選到了喜歡的位置。
到了周日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原本計劃上午先看看書的,但是早上一醒過來,下意識就打開櫃,糾結今天要穿什麽服。
心裏不控製地想著,穿得太隨意會不會顯得很邋遢?穿得太規矩會不會顯得很死板?
好不容易拿了一條子換上,剛覺得滿意,轉眼就又覺得過於花俏了,那子是聞慧給買的,娃娃領和小蕾,一點都不是的風格。
糾結了大半個小時,冉安猛然反應過來。
等等,為什麽要糾結這個啊?
不就是去看場電影嗎?看完電影順便吃個晚飯就回來了,以前又不是沒一起吃過飯,現在在這裏糾結個什麽勁?
真是莫名其妙。
冉安拍了拍自己的臉,總算清醒過來。把堆到床上的服又一件一件掛回櫃,又花了好半天,終於整理好。
看著被整理得井井有條的櫃,生長舒了一大口氣,滿意地笑了笑,頭一次發現自己原來有這麽多服,所以穿哪件好呢?
另一邊。
徐疏野睡到早上十一點才醒過來。
眼睛被刺得微疼,他從床上坐起,瞇著眼撓了撓頭,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又把手機往床上一丟,下床。
從二樓下來的時候,看到客廳裏坐著的人,微微一怔。
樓下坐在沙發裏看報的中年男人也聽到了靜,從報紙裏抬起頭來,對上他的視線:“起來了?”
“嗯。”徐疏野若無其事下了樓,表冷淡。
陳靜圍著圍從廚房出來,臉上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的笑:“中飯就快做好了,再等個二十分鍾就能吃了。”
家裏平時吃午飯的時間點一般都在十二點之後,去國外談生意的徐兆今天回來,徐疏野又起得晚,沒吃早飯。為了讓這父子倆一起吃頓飯,特意把午飯時間提前了。
徐疏野沒有什麽反應,隻是徑自去倒水喝。
這時,一個年輕男孩牽著一隻狗從外麵走進來,男孩十歲左右的模樣,邊進來邊說:“哇好香啊,我在外麵都聞到了香味,媽,你做的什麽菜啊?”
看到徐疏野,男孩朝他開朗地笑,喊了一聲:“哥。”
然而並沒有得到回應。
到了飯點,四人一桌吃飯。
餐桌上,徐崇意又在和徐兆說起在學校的趣事,男孩眉開眼笑,好像任何都不及他開朗燦爛。
剛上初中的他並沒有同齡人對表達的扭,他很能表達自己的,毫不會覺得拘泥,就好比現在,他就在對不茍言笑的徐兆半是撒地討要獎勵:“爸爸,我這次月考考進年級前一百了,我想要的那個限量版樂高是不是嘿嘿嘿……”
徐兆麵對他時也有些無奈,寵溺地笑了笑:“爸給你買。”
徐崇意立馬揚起燦爛的笑:“謝謝爸!”
陳靜半是嗔怪地說:“怎麽你爸一回家,你就跟他討要禮,還有,怎麽能這麽功利地去學習?天天想著要買什麽要買什麽,這怎麽行?”
徐兆維護自家小兒子,說:“有目的才有力,才能進步嘛。”
這幅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的畫麵,徐疏野已經看得麻木了,麵無表地吃著飯,味同嚼蠟。
徐兆在這時看向他,已是換了一副不茍言笑的表:“你角怎麽青了?又和人打架了?”
徐疏野作一頓,沒什麽緒地笑了一聲,沒有回答,而是帶著點嘲笑的意味說:“徐總今天很閑啊,竟然還有空關心我。”
徐兆肅起了臉,斥了一聲:“徐疏野!怎麽和你爸說話的呢!”
看到這對父子又有吵起來的趨勢,陳靜連忙出聲勸:“老徐,別激,你這才回來,有話咱都好好說。”
徐崇意也對徐疏野說:“哥哥,爸也是關心你。”
徐疏野看了他一眼,扯出一抹沒有溫度的弧度:“你這哥真是得越來越順了。”
男孩表一僵,那雙明亮的眼睛裏立馬浮出一抹害怕和委屈的神。
徐疏野扯著角嗤了一聲,放下筷子,徑自上樓。
中年男人的斥責,人的勸,在他後混雜一片。
回到房間,徐疏野煩躁地將那頭原本就淩的頭發擼得更。
床上的手機震了兩下,他走過去拿起來,看到生發來的說直接在電影院門口會合的消息,繃的表漸漸鬆緩。
回了個好,他把手機丟回去,躺回床上,著天花板,兩眼放空。
過了一會兒,他又重新拿起手機,打開搜索引擎,輸“和生第一次出去看電影需要注意什麽”。
搜出來的回答五花八門,看得人眼花繚。
徐疏野在屏幕上劃了兩下,隨便點進其中一個回答。
那人是這麽說的:第一次出去看電影簡直比第一次接吻還要重要,這點你一定要明白!下麵跟著我說的做,首先你們在場前買米花的時候,一定隻能買一個米花桶,這樣看電影的時候你就能假裝不經意地到的手。飲料一定要和買一樣的,到時候就可以假裝喝錯飲料,共用一個吸管間接接吻,故意製造曖昧。最後劃重點,不要自己開車不要自己開車不要自己開車!重要的話說三遍,送回家的時候選擇公或者地鐵,越越好!這樣你就能把護在懷裏,狀似無意地擁抱!
徐疏野越往下看,眉心皺得越深,臉上的表也越來越嫌棄。
這他媽都是什麽鬼?
劃上去重新看了一眼,看到這條回答的真正問題——“和朋友第一次出去看電影需要注意什麽”。
他無比迅速地把手機扔掉。
徐疏野咳嗽了一聲,又從床上坐起來掩咳嗽,細碎黑發下的耳朵,悄無聲息地染上一抹紅。
**
終於到了下午。
冉安以為自己去得夠早,結果快到電影院的時候,大老遠就看見那個站在影院門口,麵無表低著頭玩手機的徐疏野。
男生依舊戴著口罩,穿著驕高中的校服,白襯衫隨意地敞開,出裏麵的黑T恤。他吊兒郎當地站在那裏,沒有特意打扮,也沒有特意凹什麽造型,卻依舊吸引著路過的生頻頻側目。
冉安低頭看了眼自己上穿的驕高中的校服,忍不住生出疑,同樣是校服,為什麽穿在他上就這麽好看?
走過去,輕拍了下他的手臂:“來早啊。”
徐疏野抬起頭,見到是,扯了下角:“你不也是?”
看到他臉上的口罩,冉安歪頭:“冒還沒好啊?”
“啊,”徐疏野敷衍地應了一聲,一點也不心虛地睜眼說瞎話:“重冒。”
說完,丟下一句“走吧”,就拿著手機徑自進了樓。
冉安有些疑地盯著他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覺這人今天的氣場不太一樣?
看到男生真的是徑自走,沒有一點要等的意思,冉安扁了下,小跑跟上去:“大哥一起走啊!”
兩人來得早,很早就進場了,在座位上坐著,各自低頭玩著手機,沉默地等著電影開場。
平時總有說不完的話鬥不完的,現在單獨坐在一起,好像反而沒什麽話題了。
冉安用餘地瞥了一眼旁邊的男生,發現他專注地看著手機屏幕,沒有一點要聊天的意思。
無趣地撇了下,收回目,從二人座位中央放著的米花桶裏拿米花吃,邊吃邊看手機解悶。
在重新看回手機後不久,旁邊的徐疏野也微不可察地往這邊側了下頭。
生優哉遊哉地吃著米花看著手機,悠閑得似乎隻是獨自來看電影,旁邊的他是一團看不見的空氣。
徐疏野不爽地皺起眉,薄也抿一條直線。
電影快要開場,陸陸續續有人進來,尋找座位,依稀可以聽見他們與同伴的低聲談和笑聲。
一直沉默的男生和生終於按捺不住,同時側過子,看著對方開口:“你——”
看到對方要說話,又同時止住話。
徐疏野皺眉:“你先說。”
冉安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隻是覺得這樣的氣氛很奇怪很尷尬,想隨便找個話題聊,但好像並沒有什麽好說的,道:“還是你先說吧。”
徐疏野張開,邊思考著要說什麽,看到冉安後走過來的人,目驟然一凜。
“怎麽了?”
看到男生突然冷下臉,盯著某個地方,冉安循著他的視線轉,邊問:“你看到——”
看到走過來的人,的話也卡在了嗓子眼,角眼可見地垂下。
來人看到了,也是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想到竟然還是出現在了這裏。
顧嘉遠看了眼旁邊的座位號,又看了眼自己手裏的電影票,順理章地走過去,坐下。一本正經地毫無負擔地開口:“真是有緣了。”
冉安:“……”
這他媽是什麽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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