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往深滾去,車上的見狀哭喊越發歇斯底里,突然一籠中人猛地往地上撲去,其余的見著忙有樣學樣,紛紛學著從木車上撲了下來。
看守皆守在林口,全然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場面,一時間手忙腳,四抓籠子。
最先下來的籠中人滾得極快,片刻間滾林中,好巧不巧撞上秦質白骨躲著的樹前,一時六目相對,夜朦朧,籠中人驟然見到兩個如同仙人一般的人,腦袋空白了一瞬,繼而忙大聲懇求,“大仙顯靈,求您們救救我們!”
可顯然求錯了人,秦質轉頭看向白骨,一副文弱公子手無縛之力的模樣,而白骨權作沒看見,滿目事不關己的淡漠做派。
好在有楚復褚行二人,見寨民群追來,褚行快步而來一劍劈開籠子,將里頭的姑娘一把拉出,護在后。
楚復隨后揮劍擋開了手拿長矛的寨民。
秦質白骨二人才勉強意思意思站起來看。
眾人見這有外來人,也不多問一句,皆往這攻來。
剛剛救出的姑娘見狀躲在后頭極為慌驚恐,“他們需要用活人做祭品,外來人也不會放過,林子里頭有吃人的樹,要是被抓住就完了!”
巫師全然不怕這等惡事被揭穿,盯著秦質白骨二人,眼神幽深,“把他們全部抓起來,我們的祖先一定保佑我們來年風調雨順。”
寨民聞言跟一窩蜂似的涌來,楚復褚行上前三下五除二,輕而易舉就把這群寨民打得落花流水。
那巫師見勢頭不好也不急,抬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有竹道了句,“暫且留他們幾日。”
寨民聞言以極快的速度退散而去,而巫師有竹地掃了他們一眼,在看守的圍護下離開了。
片刻之間,人群如水退去,只剩下了祭祀的籠中人,褚行忙去把籠子一一劈開救人。
劫后余生一時喜悅也掩蓋不了后頭無能為力的絕,籠中人想到此皆泣不聲。
楚復褚行二人面面相覷,秦質看了眼四周,白骨一臉漠不關心,只面無表看著。
褚行上前看向最近的姑娘,“既已離了威脅,你們何故哭泣?”
低頭傷心落淚的,抬起梨花帶雨的小臉,“因為我們本出不去,這里唯一的出路便是這吃人的林子,可花落之時本無法出林。
這林中什麼都沒有,他們只要等上幾日,待我們得疲力盡,便可以把我們一網打盡。”
白骨聞言面寡淡,“我們幾個時辰前才從這林子進來,你確定這是唯一的出路?”
天慢慢亮,日頭漸漸升起,姑娘眼里的淚流出,視線越發清晰,眼前的公子玉質金相,玉樹臨風站與人前如撥開重重云霧見得碧玉青天般舒心。
葉間縷縷線落在眉眼,未語先帶三分笑,心莫名像是被擊了一下。
不遠站著的白公子眉眼如同心雕畫,細長的眼睫微微垂下平添幾分韻味,一副生人勿近的距離油然而生,眉心一點朱砂痣像是把整個人點活了一般。
的眼睛一時不知該看誰,似春日如花團錦簇時,目不暇接之。
見遲遲不開口回話,遠的白公子幾步行來,俯看向,玉面似無無的仙人,聲音雌雄莫辯,卻如清冷玉質般好聽,“聽不懂我的話嗎?”
那話中的寒意莫名爬上來,忍不住微微后,帶著哭腔解釋道:“我沒騙公子,真的只有這條路可以走,我們都是在寨里長大的,這一月了外來人當祭品,便拿了我們這些孤苦無依的做祭品。
只有等花落之后,吃人的樹才會沉睡,我們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的話音剛落,四周低低沉沉的低泣聲越發抑,聽在耳里只覺心頭絕至極。
“看來只有把寨民全部殺了才能等到落花之時……”邱蟬子從林中步步走近,話里都帶著腥殘暴味道。
后簡臻鬼十七一道而來,邱蟬子此話一出,林中忽起一陣倒吸涼氣聲。
白骨直起,看著林中滿目冷意,“全殺了也要等,落花要數十日,我們沒有這麼多時間耗在這里。”
林中咽哭泣的人聞言皆瞠目結舌,這些人竟還真這般考慮過,一時紛紛慌張懼怕起來,對視幾眼皆起逃散而去。
“急也沒用,這林中妖樹吃人,我可不愿意上趕子去投胎。”簡臻抱著手中的蜥蜴一臉不愿。
秦質聞言一笑,慢聲開口道:“妖樹害人,留著終究是個禍害,等不到它自己落花,便只能想法子除了。”
白骨看向他,神似在審視。
見眼前這畫兒一般好的人竟這般想不開,心中急切忙揚聲阻止道:“不可能的,我們的祖先已經嘗試過,沒有一個勇士能逃出來,便是遠善道觀的道長,也沒能活著從林中出來。”
楚復褚行聞言忙抱劍跪下,開口言辭懇切勸道:“請公子三思,此事太過兇險,公子顧念己。”
秦質卻充耳不聞,看著白骨似含笑意,“不知白兄以為如何?”
白骨沒多余的表,只言簡意賅問了句,“什麼時候進林?”
秦質看了眼遠林上慢慢升起的暖,“午間日頭最盛,妖樹懼,最易對付。”
邱蟬子聞言面上閃過一毒笑意,對此事顯然樂見其。
簡臻只做壁上觀,他絕對不可能再進林子送死,至于別人如何他不會管。
林中死氣沉沉,便是初生的朝也帶不來一生氣,這林子連最常見的鳥鳴野草花都不曾見過。
時候還未到午間,幾人皆在林外做準備,楚復和褚行并鬼十七去林中取秦質布陣需要的木石。
秦質拿出幾張符紙,咬破了手指上之前過傷的地方,在符紙龍飛舞般畫下一道符紙,這般自然吸引了暗廠中最為好學的兩位“同窗”。
簡臻和白骨由遠及近,不知不覺間靠近秦質,看著他指尖極為靈活地畫出一道道扭曲的麻,皆神復雜。
有些人就是比你高比你有文化,而且……有些人還有鈴鐺,白骨不自覺掃了眼他腰際的鏤空鈴鐺,玉帶束腰,著端正,這般坐著越顯修長姿,看著看著便莫名其妙地讓人嘗到了低落的滋味。
秦質本還一本正經地寫著,可見兩人木樁一般立在前頭,不由起了逗玩的心思,他的速度越來越快,一張接一張,兩人雖默不作聲,腦袋卻不自覺隨著作轉得越發快,認真地匪夷所思。
秦質不由慢笑出聲,抬眼看向兩人,那面上的表如出一轍,似在詢問他怎麼不寫了?
秦質往樹干上一靠,出手懶洋洋笑道:“手疼,寫不了。”
皙白的指腹原本干干凈凈,現下卻破了口子,傷口破了又破,口子極大都能看到里頭的。
可還要接著用傷口去描繪符紙,這傷口一直不停的,顯然是一場難以忍的酷刑。
面對可以避免的痛,尋常人都不會像秦質這般接連不斷的繼續著,更不要說像他一樣面帶微笑的折磨自己。
不過這在白骨眼里簡直比蚊子咬的傷口還要小,看秦質時便越覺他氣。
離到正午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花瓶寫一會兒休息一會兒,再嘮一會兒,這一天就差不多廢了。
“只有你的可以寫符?”
秦質眉梢微起,“不拘誰的,只要是......”
秦質話還未完,白骨已經手起刀落,抓住簡臻的手掌,在他手心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了一道大口子,簡臻細皮的,一下猛地冒出來,更不用說那隨之而來的疼了。
簡臻:“!”
死一樣的靜寂過后,白骨按簡臻的手腕如同一件死一般遞到秦質眼前,“寫罷。”
秦質微微一默,簡臻痛得直飆淚,瞪著眼猛地跳起,懷里的蜥蜴給嚇得竄到了草叢里。
“死娘炮!信不信我要你的命!我@/?!$……”
白骨寡淡著一張臉,“需要我幫你把腦袋按在地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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