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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你不甜》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待剛才那點羅曼克的節翻篇后,何緲問他:“陳斜,送我回家這件事,你是三分鐘熱度嗎?”

“不是。”

嘀咕了句:“言言怎麼辦?”

陳斜:“以往你們也不是天天一起回,過去一個人是怎麼回的,之后不都一樣麼。”

生的顧慮總是比男生要多些,想了想,何緲又問:“今天我們出來得比較晚,沒遇上什麼人,之后怎麼辦?讓人看見貌似不太好。”

“你介意?”

“也不是介意,就是覺得麻煩。”

陳斜想所想:“那下次出了校門你再上車,我們先走一段。”

何緲一開始沒應,好一會兒才說:“好。”

隨便吧。

管他呢。

差別不是很大,落在別人眼里,都是“何緲和陳斜走在一起”,而“走”這個字眼,通常傳著傳著就消失了。

陳斜回到家,沖完熱水澡坐在書桌前的時候,已經夜里11點多。

他從書包里出那疊筆記本,語英政史地理化生各一本,共8本。略翻看了一下,據目前各科的學習進度,每本所歸納的容量5到10頁不等。

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能搞完,可見歸納人不僅基礎功扎實,而且效率奇高。

知識點分條屢析,旁邊還列了經典題型,每個版塊后還用膠水粘了從卷子上剪下來的綜合題。

手上翻著的這本是理,綜合題后邊還用彩筆進行了批注:難度指數★★★★,酌驗,攻克不了可以放棄。

他沒忍住笑了笑。

什麼迷行為?

再打開政治,上邊也有批注:難度指數★,找到課本對應的知識點,背誦是唯一的技巧,你要懶,那也白搭(攤手)。

陳斜端起一旁老爺子剛熱好的牛,一邊喝一邊認真地看著。等到他悉數看完,闔上最后一頁時,已經接近凌晨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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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點困意都沒有,一只手搭在書桌邊緣,一下一下有節奏地輕敲著。

臥室門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應該是陳民鋒起夜,看到了他門出來的燈

“小斜,還打游戲呢?”陳民鋒在門外邊打哈欠邊說,“別玩兒了,早點睡。啊。都這麼晚了……”

“吱呀”一聲,門突兀地開了。

陳民鋒轉:“你怎麼……”

“爺,你進來吧。”

陳民鋒一臉見了鬼的表走進去,先是看了眼屋的電腦,居然是關著的,他走到電腦旁,手在主機前探了探,沒有散熱。

這麼乖?

一扭頭,就看見了書桌上堆了一沓筆記本。

果然是見了鬼,這比外星人登陸還讓人驚奇。

陳斜的臥室里什麼時候有過課本、作業、筆記之類的東西了?平常也就見他搞搞數學,而且全都是在學校搞,基本不帶回家。

“這是要從良了?”陳民鋒瞬間清醒了不,在他床沿坐下。

“何緲整理的,我順便看看。”陳斜照例往書桌前一坐。

“順便看看,呵。”陳民鋒一臉“我還不知道你”的表,“順便考個年級第一麼?”

“你又不是不知道,拿那些分我也用不著。”

“算了,我也不想干涉你。我進來干什麼?平常起夜敲半天門也沒見你給我。”

陳斜短暫地斟酌了下,緩緩開口:“老陳,我要是早,你怎麼看?”

“……”老爺子一臉無語,“大半夜邀請我進門就是為了問這個?”

“不然請您老看個鬼片?”

老頭假急:“我走了。”

陳斜不急不緩地問:“您就真不好奇您孫子的問題?”

陳民鋒坐了回去:“你今年多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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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這種問題,你這個爺爺當的不太稱職吧?”

“我是讓你算算你自己多歲了。”

陳斜又拿出那套自定義的算法:“再過幾個月,就十七了,加上娘胎里的那一年,差不多十八,勉強算年。”

“你這個勉強還真是夠勉強。”陳民鋒說著起在他腦殼上敲了一下,“自己還沒長齊呢,就打算去禍害人家小姑娘。你問我怎麼樣,我樂不樂意是關鍵麼?人家小姑娘的家里人能樂意?”

“您就不好奇是誰嗎?”

“還能是誰,不是顯而易見了麼?”陳民鋒說,“那邊送牛,這邊送補品的,現在還幫忙整理筆記,你以為我真當你們同學深啊?”

“……”

老爺子這麼一溜兒羅列了下,別說,還真明顯。

陳斜說:“您既然知道還裝。”

老爺子開明一人,白眼一翻,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一個老頭子瞎摻和干什麼?你是欠人棒打鴛鴦啊?”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年人心里藏不住事,上個開明的家長,愿意主說上一二,沒太多別的原因,多數是想與之分長這條路上那些忽然冒頭的愫和悸

陳斜也不例外,但他也有憂慮,這種憂慮能與人說者不過二三。

人家姑娘看著就有大好前程,他若是在人家通往大好前程的路上橫一腳,算個什麼事兒呢?

只是他的這種憂思還沒出口,陳民鋒就先拋出來一個讓人不免怔松的問題:“緲緲家里的事兒你知道嗎?”

陳斜頓了頓:“什麼事兒?”

一問完,他就覺得自己剛才一剎那有點過度張了,隨即又玩笑道:“還能比得上我們家復雜?”

陳民鋒嘆一口氣,簡單概括:“媽媽是烈士,好多年前的事了,被人活活打死的,聽人說緲緲小時候因為這個還休學過一年。”幾句話說完,他才發現自己有些語無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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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不幸的事常有發生,聽完后嘆息一聲,是人們給予災難最微不足道也最司空見慣的回應。

當年大街小巷都在表達對這樁新聞事件的憤慨,鄉里鄉親也痛惜地慨著,那個何家村建邦家的媳婦死得可真是慘啊,死的時候上沒一塊好,死不瞑目。

他雖然和林素梅是老同學,但不深,來源都是道聽途說,是聽就覺得駭人,以致于新聞一直沒敢去看。

這件事過去很多年了,他幾乎不曾想起。人潛意識里會規避和漸忘慘劇,不論是他人的,還是自己的。

如果不是夜太深太靜,襯得人呼吸都重了,陳民鋒會真的認為自己孫子還算淡定,畢竟一點表都沒有,但是微不可聞的、明顯急促了的呼吸聲暴了他近乎無法被捕捉的緒。

陳民鋒把手往陳斜肩上一搭,輕輕拍了拍,安道:“都過去了,緲緲現在一切也都好的。”

“很多年前是多年?”陳斜問。

陳民鋒想了片刻:“我記得那時候你才上二年級吧。這麼一算,都已經過去□□年了。”頓了頓,又說,“別多想了。不是喜歡人家嗎?那就多照顧點,對人好點兒。至于談,你們還太年輕了。男孩子容易沖孩子容易,能不能走到一起,在你們這個年紀,其實就是攤不攤開的問題。爺爺希你做個不沖的人,遇事要冷靜,想得長遠點。給自己留個沉淀期,如果這段時間過去了,你還喜歡人家小姑娘,爺爺絕對站你這邊。”

說話間,房間里發出“噠”的一聲響,墻上的時鐘整點報時,已是凌晨三點。

“我知道了。”陳斜說,“您回房休息,我也要睡了。明天還要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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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開門送客。

陳民鋒一邊往門外走,一邊扭頭用手指著他:“用完就丟,無無義,我是缺了心眼兒才大半夜給你講這些,還討不著一點好了。”

“明天早上給你做早餐。”陳斜說完“砰”的一聲關上門。

臥室里的線瞬間被阻隔,陳民鋒站在黑暗中嘆了口氣,片刻后,沖著里頭說:“我要吃紅薯玉米粥、木耳韭菜蛋包,最好再來份土豆培卷!”

陳民鋒說完后,在門外站著聽了會兒里面的靜,直到傳來關燈聲,他才緩步離開。

隔日清晨,陳斜難得起了個大早,給陳民鋒準備好早餐后,囫圇往里塞了幾個土豆卷就出門了。

陳民鋒醒來已是半小時后,此刻六點剛過,他看著餐桌上明顯已經涼的早餐,愣了會兒神。

桌上用水杯了張紙條,他出來一看:粥在電飯煲里,桌上這些記得放微波爐里加熱再吃。

“這字倒是有我幾分真傳。”陳民鋒對著紙條喜滋滋道,低頭又掃了眼桌上的早餐。

嚯!木耳韭菜蛋包里沒木耳,土豆培卷里沒培

他又走到廚房打開電飯煲看了一眼,好嘞,人都給氣笑了。

紅薯玉米粥里沒紅薯。

雖說如此,陳民鋒還是非常愉快地拍照留念了下,并且發了條朋友圈。

就仨字。

——賢孫哪!

時間回到十幾分鐘前,陳斜騎著車趕到了何緲家樓下。

才5:50分,何緲平時出門在6:15分左右,還要等上一陣。

他松松垮垮地坐在自行車上,一條曲著,腳踩在腳踏板上,另一條隨意展著,腳掌及地。

那雙勉強安放的大長在微熹的晨下,顯得極為惹眼。

小區里路過的行人紛紛對他投來目

有幾個眼神過于炙熱的,一不小心就勾起了陳斜“長得太帥該怎麼辦才好”的煩惱。

他朝幾米開外提著菜籃的、眼神直勾勾著自己的大媽揚揚手,朗聲道:“大嬸,您再不走,一會兒菜市場的新鮮菜就給搶了。”

“哎喲!小伙子說得對,我得趕走了!”那位大嬸上這麼說著,行上卻十分反人類,竟是朝他走了過來。

幾個飛步,已經湊到他跟前。

我去!

陳斜下意識地往后仰了仰上半

大嬸打量著,笑道:“長得真是俊,今年幾歲啦?”

陳斜被大嬸因為靠近而幾倍速放大的臉嚇了一跳,虛假上報:“十……十八。怎麼了?”

“十八啊,這個年齡真是太配了!實在是配!”大嬸看了眼他上穿的校服,臉上笑開了花,“哎喲哦,還是一中的學生呢,可不正是我家閨以后要考的學校嗎!來來來,小伙子,留個聯系方式,我覺得你和我兒很是般配呢。”

這一上來就要擇婿?

陳斜被這個神轉折驚到了:“大嬸,您是要去買菜吧?”

“是啊。”

“這個點,新鮮的菜早搶完了,您可得趕了。”

大嬸的耳朵估計有自過濾功能,自顧自說道:“我兒是蛋蛋后,屬x的,農歷2月6號寅時生,你呢,生辰八字如何?”

陳斜:“……”

他哭笑不得:“大嬸,您兒才不到十歲呢。”

大嬸:“是啊,一眨眼都快十歲了。“

陳斜:“……”

“加個微信吧小伙子,以后可以和我們家閨……”

陳斜頭都大了,瞎扯的同時,扔出個殺手锏:“大嬸,您兒這麼優秀,您這準婿上哪兒不好找啊。我有朋友了。”

大嬸愣了片刻,笑逐開:“……你怎麼知道我兒很優秀的,欸,你知道嗎?上個月剛獲得全市小學生語文命題作文大賽優秀獎,作文題目是‘我的媽……’”

“陳斜,你怎麼在這兒?”一道清麗的聲音從最近的一個單元門傳了過來。

大嬸話音止住,朝聲源了過去,一個扎著馬尾的秀氣學生正往這邊走來,上穿的校服和陳斜一模一樣。

指著何緲,問陳斜:“……你……”

陳斜輕輕地挑眉:“嗯。”

一個字,尾音微揚,有點兒自滿的味道。

大嬸一改剛才拉郎配的姿態,撇撇:“你們還在上學呢,小小年紀就談,影響很不好的,耽誤學習!”說完往上撈了撈挎在手臂上的菜籃子,“不和你聊了,我得去買菜了,哎喲,我那新鮮的排骨哦!”

大嬸剛走遠,何緲已經走到他面前,看了眼那位大嬸離開的方向,問:“你……和那位阿姨聊什麼呢?”

“認識?”

何緲搖搖頭:“不太,但在小區里有打過照面。”說著,又歪頭想起什麼似的,“這個阿姨,好像喜歡給人推銷兒呢。——”

陳斜挑眼:“對啊。”

“……”

何緲佯裝淡定地問:“那你給人微信了嗎?”

“我犯得著?人小孩十歲不到呢。”陳斜說完,刻意地添了句,聲音里著點兒壞,“我喜歡同齡的。”

“……”

這人還沒完,又添一句,語氣十分造作:“就差不多比我小五個月那種吧。最合適了。”

何緲:“……”

陳斜和同年生,他三月,八月。

丫真喜歡在窗戶紙上瘋狂蹦迪呢。

何緲腆著臉,還擊道:“哦,是麼?那咱們學校符合你這條件的還多的呢。”

這回換陳斜被噎到了。

只見他瞇了瞇眼,似乎又要蹦出什麼驚人語錄,何緲搶先一步岔開話題:“哦對了,你怎麼過來了?”

這話岔的,可真夠生的。

陳斜倒也配合:“有送就有接,服務得全套。”他拍拍自己的坐騎,“既然有了金剛鉆,攬個瓷活做,我覺得好。”

何緲拍了拍他的車頭,興之所至似的:“我給它取個名字吧。”

“嗯?一輛自行車?”

“對啊。”

陳斜笑了下:“行吧,什麼?”

“小。”

“哪個?”

“跳的‘’”。

“哦,組詞這麼純潔。”陳斜問,“為什麼這個?”

“你不覺得它長得很包嗎?”何緲在心里補了句,就和你一樣。

陳斜低頭瞧了一眼:“是麼?”

“紅黑配,得很高級。”

“行吧,它以后就這個了。”陳斜調轉了車頭,拍拍前面的橫梁,“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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