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報警人的說法,失蹤者平日里因為工作的原因獨自居住在外，一個多小時前，有一通電話打到了失蹤者母親的手機上,稱其兒子蔡長源已經失蹤了。害者家里人很快趕到了他租住的地方,電話打不通,用人單位也表示蔡長源今天并未去上班,他們這才趕來報了案。”

“至于這張紙條，是他家里人在出租屋的書桌上發現的,因為這紙條上的字和太過于詭異,他們才拿了過來，以防萬一。”

“一個多小時前……”言宇收回了看向吳華清的視線,又瞄了那張紙條的一眼，上面的‘biteme’暗紅,十分矚目，且字的確瞧著駭人，遠遠看過去就好像鮮紅的滲了出來似的。

“一個多小時前咱們正在馬躍村抓捕吳華清,那會兒他差不多正被葉竹鎖死在地上，怎麼打的電話？而且這次怎麼還帶提前告知的,以前的幾名失蹤者可是沒有這種待遇。”蔣冰心頭升起一種十分不好的預：“該不會……”

“該不會兇手不止一人？”葉竹說出了男人尚未說出口的話：“剛剛失蹤的這個蔡長源只是今天沒有去上班，會不會是吳華清上午出去就是因為這件事。如果說咱們在抓捕對方的過程中，恰好被他的同伙看到了呢？”

說到這頓了頓,看向了一言不發的言宇：“你們不是也在懷疑這連環失蹤案的背后黑手沒準是沖著特別調查組來的，咱們抓了吳華清，另一名嫌疑人目睹了全過程，或許震怒,又或許覺得這不失為是一個完的挑釁的機會,如此才會有了那通提醒的電話和像是在傳達什麼信息的紙條。”

一邊站著的張昊瞳孔地震,顯然這番話里的意思讓他到吃驚，但是為一名老刑警，專業素養還是夠的。他并沒有多言問些不必要的話，反而見針的代了一下專案大隊這頭的調查進展：“梅夏的父親也承認了當初是那家網先找到的他們，說是想要幫助擴大影響力及關注力，這樣一來梅夏才有更大的希能被安全找回。這兩口子也是沒什麼見識和文化，人家這麼說，他們就信了。”

“之后在公安局門口拉條幅自然也是網的意思，說是想要拍點素材照片，回頭再發一篇相關報道，引導輿論給警方施。”

“那邊呢？”言宇問。

“那天在道路對面綠化帶里拍照的那兩個記者我們已經找到了，也暫時功的按下了梅夏父母和舅舅拉條幅喊冤的報道。只不過經審問，之前那篇有關于連環失蹤案報道的撰稿人表示，他也只是收到了一封郵件而已，看過之后覺得容足夠抓人眼球，便決定寫了。”

張昊搖頭嘆氣：“技人員查過他電腦里的那封郵件的發件地址，是國外代理ip，追蹤不到。”

“唔……”言宇點了點頭，表示了解了況，隨即再次走回了玻璃前，過上面反出的不太清晰的自己的影子，瞇起眸子盯著審訊桌后面坐著的男人看。

這會兒男人早就收起了剛剛那抹令人到極不舒適的笑，轉而繼續保持著略微垂頭的狀態，如老僧定一般，都不。

“好家伙，沒想到這人還有兩副面孔。”葉竹也蹭到了玻璃旁，雙手環的慨：“當初在高星流見到的吳華清與現在眼前這個，要不是臉長得一模一樣，還真……”

說到這，微微張了張，不確定的問道：“確定眼前這個是吳華清，不是別的什麼……恩……”

“已經收集了他的DNA和指紋去進行比對了，不過從對方的骨相及五細微之的特點來說，眼下坐在那里的應該就是咱們在高星流見到的那個吳華清。”言宇開口否定了這突然的腦大開，接著略微歪了歪頭，沉一下又道：“其實單就其他人口中對他的評價中就可以知道，這人平日里極其注重‘秩序’和‘規律’，再加上擅于把自己偽裝另一個人格……”

“標準的犯罪嫌疑人模板。”葉竹抬起手，撓了撓耳朵，手肘上的白紗布尤為刺目。

言宇余瞥到了那抹白，表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隨即很快恢復了正常：“如果假設兇手是兩個人，那麼有些地方解釋起來就容易多了。最開始我們做兇手的側寫的時候，出來的人特征和吳華清完全不同。雖說側寫的準確率并不高，但是卻也不至于產生如此大的出，而吳華清的‘秩序’和‘規律’可以完的解釋這些。”

“也就是說，他在所有犯罪過程中，一直只是執行者的角，藏在他背后的，還有一名縱者。對調查組和警方屢次發出挑釁的，并不是吳華清。”葉竹陷了沉思，過了幾秒鐘后，又試探的開了口：“可是這種十分的從屬關系，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養的，按照吳華清此時的心理狀態，他和背后的那名縱者之間，一定還有點別的什麼貓膩。他的背景，之前咱們并沒有仔細查過吧？”

“嗯，蔣冰，通知羅奇，順便讓他查一下特別調查組經手過的案件數據庫。”言宇頭也沒回的吩咐，一雙眸子仍舊沒有離開那道靜坐在審訊椅上的影半寸，似乎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在心里默默地盤算著什麼。

蔣冰應了一聲，立刻就出了這間觀察室。

過了好半晌，言宇這才終于看夠了嫌疑人，轉過子將目放在了張昊的上：“張隊，有沒有興趣一起出個現場？”

…………

馬躍村。

吳華清住所所在的巷子這會兒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巷口停著的警車上的警燈在逐漸黑下來的天里，顯得有些刺眼。

言宇和葉竹正帶著手套和腳套，垂手站在院子里，二人各自看向不同的方向，打量著這個不大的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下一秒，張昊推搡著帶著手銬的吳華清走了進來，順便還揚起下算是打聲招呼：“人帶過來了。”

“辛苦。”言宇微微頷首，沒什麼表的道了一聲謝，然后就扭過頭去，邁開步子在這小小的前院里繞來繞去。

葉竹見狀便收回了打量了視線，轉了準備走到張昊那邊，卻在下一秒注意到了隔壁二樓臺上站著一個人，對方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稽。

即便太已經落山，線也并不充足，但是還是憑借著那標志的發型，認出來了臺上的人。下一秒二人對視了一下，友好的點頭微笑，炸卷的大姐卻像是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弓著上半以最快的速度沖進了房子里。

無奈的聳了聳肩，葉竹徑直走到了張昊的邊，一個勁兒的盯著他邊的吳華清看，眼睛眨都不眨。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種盯法別說當事人了，就連張昊那一張老臉都臊的通紅。但是他也沒有第一時間打斷，畢竟現在的特別調查組在他的眼中就是慣會耍花招的，萬一這是人家的特別安排，破壞了可就不了。

終于，自從被逮捕之后就一直沒有什麼多余反應的吳華清，眼角出現了不明顯的。只是不知道是因為本質是個男人，能得住大老爺們兒的吆五喝六，卻不住人的‘深注視’，還是因為葉竹給他留下的印象過于深刻，畢竟幾乎每一個

被抓捕歸案的嫌疑人，心都曾經過這種深不見底的創傷。

葉竹忽然笑出了聲，接著就是上前一大步，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

因為吳華清只是手上戴著手銬，腳上是完全可以自由活，所以他下意識的就是一個后退，差點沒把張昊給撞倒。聽著耳邊傳來了哎喲聲，他難得的出了點屬于活人的表，一雙眼睛瞪圓了些，好像在控訴著什麼。

得意的挑了挑眉，葉竹此時的表略有些欠扁。不過很快就收起了這種不太正經的模樣，整個人瞬間嚴肅了起來，既然能讓對方有反應，這也算是打開了此次審訊的大門兒。

“考慮到公安局的陌生環境可能對你有一定的影響，所以我們特意帶你回家來看看，試試這回你能不能想起些什麼重要的事兒，比如說……今天上午你去干嘛了，黃經國出車禍那天晚上，你怎麼會出現在他的貨車上。”

對于的問話，吳華清心中應是早有預料，即便是回到了他的住又如何，本搖不了他繼續沉默的決心。

“哦，原來你還是不想配合啊……”葉竹見他將頭扭到一邊，出了恍然大悟的表。先是眨了兩下眼睛，接著側過臉揚聲道：“言隊？我就算是用了人計，嫌疑人還是不肯開口耶。”

語氣做作而又矯。

別說當事人吳華清了，就是平日里相的專案大隊的隊員們，全部都是掛上了不可置信的表，隨即紛紛低下頭或者是捂住，有的忍不住的還‘噗嗤、噗嗤’的笑出了聲。

言宇背對著眾人的形在聽到這‘天外一嗓子’后，也功的頓了住，不過他反應算是快的，并沒有表現出多驚訝的模樣，而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只見他順著院墻的墻來回踱步：“不說就不說咯，咱們慢慢找，總能找到點有用的東西。”

幾乎是在話音剛剛落下的那一秒鐘，男人腳上的休閑皮鞋‘不小心’踢到了一個花盆上。‘嘩啦’一聲，地上擺放著的兩個約莫三十公分高的陶土花盆先后倒在了水泥地面上。其中一個盆沿嗑出了缺口，另一個就比較慘了，直接碎裂了兩半，花盆里的土散落開來，剩下一只開的正盛的月季花在傍晚的微風中瑟瑟發抖。

“哦。”言宇垂眸看了一眼腳下，之后轉過面對著大門口站在那里的吳華清，十分干脆的道歉：“不好意思，天有點暗，沒看清腳下，打破了你的花盆，多錢我賠給你。”

說是對不起，可是不管語氣中還是那張臉上，都沒有半分的歉意。有的只是語調微微上揚的嘲諷，隨著清風鉆進了吳華清的耳朵里。他抿了看向原本擺放在墻角的那一排花盆，原本不多不正好七盆花兒，它們之間間隔的距離都是經過無比心的測量，只可惜現在從中間碎了兩盆，直接破壞了整的平衡。

不控制的，他全開始抖，雖然幅度并不大，但是有心人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此時的異樣。顯然，他被激怒了。

吳華清握了拳頭，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他的一雙眼睛里出的約夾雜了點危險的意味。言宇則是依舊停留在那兩個破碎的花盆邊，似笑非笑的同他對視。二人的視線在空中撞擊在一起，互不相讓，只不過一個從容不迫中帶點譏誚，另一個則是晦暗不明中藏著些洶涌的怒火，就看誰先忍不住。

“嘖，言隊，您這是年紀大了？以后走路可得小心著點。”葉竹適時打破這令人稍呼吸不暢的氛圍，再次揚起笑臉轉到了嫌疑人的正前方：“吳先生，你現在還是什麼都不想說嗎？”

吳華清用極慢的速度將目從言宇上挪了開，垂眸看了一眼的笑臉，說出了今天到現在為止的第一句話：“無可奉告。”

說完這句話后，他渾然不懼的仰起了頭，后脖頸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想來剛剛他在接審訊的時候，已經基本清了警方現在的底牌，無非就是那張他開著黃經國貨車行駛在盤山公路上的監控照片。有又如何，警方本無法證明是他殺了黃經國，也無法證明是他將貨車放下那個斜坡沖到警車堆里的，因為中間的證據鏈并不完整，只要他不承認，警察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