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周一都要經曆和床被分離的生死考驗。
高二三班的同學們坐在班裏,有人懨懨地捧著書發呆,亦有人分討論績。
“嘉嘉,聽這次你語文單科是年級第一哎。”
喬南嘉愣了一下:“真的嗎?績出來了?”
那時間趕得匆忙,連檢查一遍的時間都沒有。以為自己這一次測驗會很糟糕,沒想到,語文竟然比平時的水平發揮得更好。
聽到績二字,一群同學圍上來紮堆。
“我呢,我考了多?”
“班級績單出來了嗎?”
一群人正吵得歡快,有人站在教室門口咳嗽一聲,學生們嚇得作鳥散,連忙回到座位上拿起書本。
陳老師背著手,表嚴肅,眼鏡閃過一道冷芒。
“平時學習不見你們有多著急,一考試就慌。等會班長把績在牆上,你們自己看看考了多。”
的語氣很冷,冷得大家私下裏哆嗦著互相流眼神。
——完了呀,這次看來是考砸了?
“早點是不是還沒吃?”陳老師問。
這話令人不著頭腦,同學們一臉茫然地向陳老師,誰也沒敢開頭接這個話題。
陳老師本是冷冰冰的臉,瞬間如花朵般綻放笑。
“五班班主任看我們班考得這麽好,想向我討教經驗,是要請我們班孩子吃一周早點補補胃。班長,統計一下誰想吃粥太公的早點,等會下自習大家就可以吃到了!”
全班瞬間安靜,隨即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太好了!”
喬南嘉的腦海浮現考場那張過於嚴肅以至於略顯刻薄的臉,忽然有些慨。果然人不能總是用刻板印象來看待,表麵上看起來會為難他們的老師,實際上也很活潑大方呀。
那一周,三班的學生們遇見五班的班主任,總會熱打招呼。
五班班主任的臉更黑了。
***
喬南嘉嗦了一口八寶粥,趁著空閑時間看手機。
木白煩今也是人間蒸發的一。
喬南嘉輸出一行“火鍋很好吃”,猶豫片刻,又逐字刪除,重新打上一句話:“柏同學,早安!今的貓貓怎麽樣?”
直至下午放學,私信的頁麵也一直停留在的那句問候上。
喬南嘉不知道的是,這時,折耳的歸宿還不知是何方。
柏家。
周言鈞蹲在貓旁了兩把,不過是幾時間,貓咪已經忘記主人是誰,見到周言鈞便飛速地躲在柏燃後,像隻豬仔似的使勁拱柏燃。
周言鈞對貓貓狗狗沒有多大好,當初養著折耳有家裏的阿姨費心,沒怎麽經手照顧過。
令他沒想到的是,上討厭麻煩,討厭任何黏人生出沒的柏燃,竟然對這隻折耳上了心,照顧得妥妥當當。
柏燃擰著眉頭,麵無表地把折耳摟在手心稔地了兩把。
周言鈞噗地沒忍住笑了。
“要不,這貓就送給你吧。”
“你看我像是瘋了嗎?我為什麽要浪費錢養一隻貓?”柏燃語氣冷冰冰的。
柏燃要去俱樂部,滿打滿算也要將近兩周時間。
正好,周言鈞的母親已經去了公司,他將貓接回去是一開始就好的事。
周言鈞聳聳肩:“好吧,那我就接回去吧。對了,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今的飛機。”
“嚇。每次都是走就走。”周言鈞無趣地擺擺手,“哥們,記得還有個期末考試等著你在卷子上寫名字呢。可別在外麵浪太久。”
柏燃從初一便開始玩遊戲。
那時周言鈞隻記得柏燃父母離婚不久,他整日整夜不回家,寧願坐在椅子上睡一夜也不願意向父母低頭多一句話。
在周言鈞心中,柏燃做什麽都有賦。
他打籃球,打網球,遊泳,玩板,玩象棋,玩遊戲。做什麽都要做到極致的擰勁兒瘋起來,就連周言鈞都有些害怕。
他總覺得這些年柏燃是在跟自己較勁,不論是白卷,還是一言不發地簽了俱樂部,翹課去打比賽。隻要他決定的事,誰也無法阻攔。
柏燃低垂著麵頰,側臉線條拔清雋。
他嗯了一聲,把貓遞給周言鈞:“走吧,我也該出門了。”
貓見柏燃離它越來越遠,發出嚶嚶嚶的啜泣聲,撲騰著墊想回去。它的眼睛還沒長開,半瞇著淒淒慘慘地向柏燃,就像是被拋棄的孩子。
柏燃站在原地一不,任由貓被周言鈞抱在懷裏帶走。
良久。
他看了一眼時間。
該出發了,再不走,飛機航班肯定會誤點。
柏燃穿著白衛,套舊藍的牛仔。他將黑的背包挎在肩後,關掉這座別墅樓的最後一點燈。
這棟別墅樓沒在城市昏暗的亮之中,消失不見。
“嗡嗡嗡……”
是周言鈞的電話。
柏燃以為是貓出了事,擰著眉頭還是接起電話:“喂。”
周言鈞:“那個,我看我最近幾也閑的,過去跟著你玩玩?聽有一大堆可的孩子守在門口等你們……”
“滾。”
“好嘞當我沒拜了個拜!”
……
兩時的飛機很快便到達H市。
柏燃抵達酒店休息。他洗了個澡,一邊頭發一邊玩手機,忽然,微博彈出最新消息。
南有嘉魚:晚安柏同學!
發梢的水珠滴落在睫上,柏燃眼睛一疼,半瞇著眼將的消息看了一遍。
他最近心間接很煩,懶得回複,不過將的私信看一遍逐漸也為每日必經的曲之一。
南有嘉魚:我今種了一顆生瓜子。再過幾個月,就可以種出向日葵啦!
附圖。
裝滿泥土的花盆被放在窗臺上,空一片,不知道生瓜子被埋在了哪裏。
南有嘉魚:可以觀賞可以吃是不是很棒?到時候長出來了一定給你看。
柏燃:“……”
他對這種東西才不興趣。
南有嘉魚:今的貓神好嗎?對不起,我總是問它……
看到這句,柏燃一手拿著頭發的巾,沉默片刻後還是回複了消息。
木白煩:我這段時間不在家,朋友帶回去了。
不過幾秒鍾時間,對方私信飛快發過來:這樣啊!我明白了!
柏燃想,明白才有鬼了。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南有嘉魚:那等你回來再接貓嗎?
柏燃頓了頓。
南有嘉魚:我整理了幾個適合的貓罐頭和零食清單,有推薦的店鋪給你哦。以後你肯定會用上的。
南有嘉魚:你放心,價格絕對合適,他們家的也很新鮮的。
南有嘉魚:貓比較氣一點,辛苦你啦!
他有幾分鍾都沒有回複消息。
直至喬南嘉以為他不再會回複之後,柏燃的手指在屏幕上點擊幾下,發送消息過去。
木白煩:等我回去再。
……
難得和木白煩多聊幾句,喬南嘉躺在床上卻是怎麽也睡不著。
翻來覆去,輾轉反側,聽到玻璃窗被雨滴拍打的啪啪的聲響後翻起,趴在窗邊看外麵的雨。
一場大雨滂沱,城市陷泥濘的風雨中,玻璃上蒙著一層霧,臺燈的昏暗朦朧,有種撲朔迷離的。
喬南嘉拍了一張照片,發送給木白煩。
同一時間。
柏燃躺在陌生的床上,許久都睡不著。他枕著手臂向花板,這時隻聽到手機消息的提示音響起。
柏燃拿起手機。
是南有嘉魚發送的照片。
玻璃上蒙著水汽,約出街道的廓,看不分明。他還能看清玻璃上有不甚清晰的一團掉了水汽,越看越像是對方把臉在玻璃窗看外麵留下的印記。
“……”
柏燃闔上眼,腦海裏回憶起一陣淅淅瀝瀝的寒冷的雨聲,就像是一段催眠曲,在耳旁飄。
他忽然到久違的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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