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蔡看看徐彧，又瞧瞧面前這個漂亮的姑娘，霎時恍然大悟起來，隨即綻開了笑容，湊到徐彧跟前低聲笑問：“朋友？”

“不是。”徐彧淡定的看了眼老蔡，見蘇安希轉頭看向另一邊，是廖志平從廁所那邊過來了。

“不好意思。”廖志平笑容滿面的朝著徐彧指了指后：“人有三急，久等了。”

蘇安希暗自剜了廖志平一眼，聽見徐彧招呼他倆座，語氣平平，客氣又生疏。

“過去坐。”

說完，徐彧便轉領頭往剛才他所坐的卡座位置走去。

蘇安希朝著廖志平撂下一句‘懶人懶馬屎尿多’，便抬步跟上了徐彧的腳步，在他后兩步遠。

廖志平那個無辜啊，那個無奈啊，全部化作一抹苦的笑容，也跟了上去。

蘇安希的眼睛一直黏在徐彧的后背，以前就覺得他高，跟他說話斗吵架都費勁兒，經常被他拎小崽兒似的毫無反擊之力。

現在，瞧他形頎長，背脊筆板正，行走如風，像一棵傲然孤立的參天大樹，直聳云端，覺又長高了一截。

老蔡著這仨人一前一后的走過去，走到柜臺拿菜單，被著柜臺長脖子往某個方向看的媳婦兒拉住。

“小徐那什麼況？”老蔡媳婦詢問。

人都有一顆八卦的心，更何況開店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這麼標志的姑娘，還是萬年老徐彧的朋友，自當好奇。

“我覺著吧……”老蔡瞅著自己媳婦兒一張臉笑的跟彌勒佛似的，手臂撐著柜面揚揚下看向同一個地方，這才不疾不徐的說完下半句：“像老相好。”

老蔡媳婦兒一聽騰地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老蔡以一副過來人的思維給自家媳婦兒捯捯理：“你看啊，徐彧這麼些年來什麼時候約過姑娘吃飯？什麼時候正眼瞧過一個姑娘？又什麼時坐半個多小時耐心的等過人？”

老蔡媳婦兒一個勁兒的點頭，“你別說，還真是，他們那些戰友吃飯，小徐永遠是最晚到的那一個，給他介紹朋友，也總是放人鴿子。”

“我剛剛問了是不是朋友，他說是朋友。”老蔡拎著菜單朝媳婦兒挑挑眉，繼續：“真是普通朋友這晚上大冷天的，那姑娘能穿那樣？”

“等等，那也有可能是新的朋友啊！”老蔡媳婦兒不服老蔡的推測。

老蔡本來都要過去了，誰知道媳婦質疑自己的專業，必須再說明白點，“你見過新的朋友還帶個男電燈泡的？而且一看那姑娘就是大城市來的，相信你老公我，沒錯的。”

說完老蔡就走了過去，后的老蔡媳婦兒支著雙下眼睛笑一條，突然覺得自家老公這會兒簡直帥呆了。

……

徐彧給蘇安希和廖志平倒茶，一邊倒茶一邊對對面的兩人說道：“這是這邊本地的茶葉，在渝江喝不到，嘗嘗。”

蘇安希本來就冷，這會喝了一口熱茶，手捧著茶杯，方暖和了不。

再喝一口，口甘苦，進嚨后卻又回甜，齒頰留香，確實不錯。

廖志平一飲而盡，盯著茶杯里的一片茶葉，發表言：“還真好喝的。”

徐彧看向蘇安希，問道：“覺得怎麼樣？”

蘇安希點了點頭，對上徐彧的俊臉，點評：“不錯。”

徐彧提起茶壺給蘇安希的茶杯重新添滿，“不錯就多喝點兒。”

蘇安希盯著徐彧給自己斟茶，不由得笑了一笑，略帶譏誚：“讓我多喝點兒，是怕我把你吃窮了？”

“有本事吃窮我再說吧。”

徐彧抬眼覷了一眼蘇安希，語氣帶著淡淡的調侃，隨即轉手又給廖志平續上，放下茶壺，自己也拿起杯子呷了一口，老蔡便過來了。

“吃點兒什麼？”老蔡問。

徐彧抬了抬手，看向對面兩人，“你們點。”

老蔡把菜單遞給廖志平和蘇安希，含笑看了眼靠著那兒恣意喝茶的徐彧，隨即又看回另外兩人。

廖志平和蘇安希一人點了一個菜，把菜單遞給徐彧讓他點，徐彧又加了幾個菜，看向兩人：“喝酒嗎？”

“不了。”蘇安希率先開口，“明天還有工作。”

“喝點兒唄，干吃多無聊啊！”廖志平一聽酒，眸子里一閃而過的狡黠。

“拿瓶白的。”徐彧說完，把菜單還給老蔡說：“菜里別擱香菜。”

“蒸牛腩得放些才好吃，你不是每次都要……”

“老蔡。”徐彧看向老蔡打斷他，指了指門口那桌，“那邊你買單。”

老蔡轉回了句‘來了’，就邁步過去了。

蘇安希全程看著徐彧，半響才慢慢彎起了，“你還記得我不吃香菜。”

徐彧掀眸看了眼蘇安希，又垂眸勾，手去把桌邊的煙盒，就著盒下方在手背上敲了敲，薄順著含了一支叼在上，垂垂墜的煙卷上下晃，伴隨著男人低沉的嗓音。

“突然想起了。”他似玩笑似認真的回答道。

驀地，他抬眼看向廖志平，從煙盒里又出一支煙遞給他，“對了，你要嗎？”

廖志平笑著擺擺手拒絕了句‘我不煙’，心里卻暗自腹誹：你倆眉來眼去了半天才想起老子。

徐彧淡笑著把煙扔桌子上，開始找打火機，了一圈沒著，微微皺了眉頭，又舒展開來。

蘇安希一撇眼，看到這邊桌角被紙巾盒擋住的打火機，手拿起來遞給徐彧，看了眼煙灰缸里的煙頭，不由得說道：“你現在煙癮大的。”

“嗯。”

徐彧接過打火機，大拇指剛剛摁在打火，想了一想又松開，手從里將煙拽掉，就著打火機往桌角邊一放，又是仰一靠，哪知道桌下那無安放的大長無意撞了蘇安希的小。

被布料突如其來的一，蘇安希像是電了一般雙腳騰地往后一，抬起頭看向徐彧，沒說話。

“不好意思。”徐彧也微微收回自己的雙，抱歉的相當坦然。

“怎麼了？”狀況外的廖志平看了看兩人，問道。

“沒事。”回答他的是邊和對面兩人默契的異口同聲。

“哦。”廖志平點點頭，酒來了。

廖志平來勁兒了給三個人倒上，舉起酒杯說起了開場白：“走一個，為我們能在這兒重逢，也謝老同學的招待。”

蘇安希端起酒杯一抬眼，剛好對上了徐彧的雙眸，沒躲開，他也沒移走，杯盞推撞，一飲而盡。

菜來了，三人邊吃邊聊，邊聊邊喝，說的都是一些蒜皮的小事，彼此的工作，工作上遇到的一些事等等。

聊得也算是波瀾不驚，不尷不尬，僅此而已。

廖志平要酒其實是打算灌徐彧套點話的，誰知道喝著喝著人徐彧面不改，他自己開始暈乎乎的了。

“徐彧，蘇安希。”廖志平一手舉著杯子看向兩人，紅紅的臉蛋，迷離的眼神，另一只手在桌子上敲啊敲的。

“難得你倆都在，也這麼多年了，你們就告訴我你們當年到底在一起過沒有？”他喝了一半又繼續：“當初你們都那麼好了，沒道理不在一起啊！”

蘇安希去搶廖志平的酒杯，一邊搶一邊對他說：“行了行了，你喝多了，別喝了。”

廖志平呵呵一笑，喝多了的人力氣極大，他搖搖頭，就著蘇安希的手把剩下的半杯酒都喝了下去，繼續叨叨：“如果你們真在一起過，為什麼要分手？”

“廖志平，你發什麼酒瘋。”

越說越離譜，蘇安希的臉也不怎麼好看，反觀徐彧一臉淡定的坐在對面看著他們兩人，像看戲似的。

“蘇安希啊，作為朋友，我是真心疼你啊！”廖志平突然面向蘇安希，扶著的雙肩，繼續一臉嘆息：“徐彧那混蛋都走了那麼多年了，音訊全無，你還等他干什麼？”

“夠了。”蘇安希一聲呵斥，連忙捂住廖志平的，這才看向徐彧，有些抱歉的對他說：“他喝醉了胡說八道，我送他回去，謝謝你今天請客。”

說著蘇安希暗自一咬牙，起拽廖志平起來，誰知道肩上力道突然一松，廖志平被徐彧單手扶起來。

他微微彎腰，另一只手將座位上的外套拿起來，丟給蘇安希，朝歪歪頭，說：“穿上，我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