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柴涔約了侯冉昔來家里吃飯, 算是對侯冉昔幫忙的謝。

這一天早上柴涔難得沒周睿起床，而是自己去了菜市場。

周睿覺得自己賤皮子, 沒人他了他自己卻醒了。

他起來后又干了作死的事, 買了一個花臂紋, 在洗手間里鼓搗了一個點才算是弄好了。

對于他這種心不靈手不巧的人來說, 最后的結果還是印得有點歪, 最惡心的是沒夠一圈, 是他麒麟臂太壯了嗎？

他照著鏡子來回看, 看久了就覺得還不錯，空白都在腋下，不抬手臂也看不到。

一個平時都不干活的人, 特意拿來巾跟手紙了鏡子。

然后換了一件短袖的服穿上，對著鏡子各種自拍，重點都在手臂上。

他非常滿意，相片里看不出來紋歪了，而且非常社會哥，說不出來的霸氣、狂野。

就在他臭的功夫聽到了開門聲, 他立即關了洗手間的燈, 接著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拿著手機登陸游戲。

淡定從容, 就好像一只坐在這里似的。

柴涔在買菜的時候侯冉昔來了, 給打電話問用不用帶食材, 兩個人也就在菜市場匯合了。

柴涔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小孩, 邊跟著一個西裝筆的俊朗男人，這種組合在菜市場并不多見。

兩個人買完菜之后一起回來，東西大多是侯冉昔拎著。

柴涔按了指紋開門進來，看到周睿就對他說：“過來搭把手，把東西拎進去。”

周睿也不：“我游戲打了一半。”

柴涔沒再說什麼，換了鞋子拎著手里的青菜往廚房走，途中看到了周睿的手臂。

的腳步一頓，停下來盯著周睿手臂上的紋看。

侯冉昔是后進來的，看到周睿手臂上的紋笑了笑，拎著東西進了廚房。

接著出來，將柴涔手里的東西也拎了進去。

再次出來后，發現柴涔還在盯著周睿看，堪稱死亡凝視。他也沒說什麼，掉西服外套，輕車路地拿出一個圍穿上進廚房洗菜。

周睿最開始還在故作鎮定，手里還在玩手機。

等了一會實在是被柴涔看的有點心里發，不自在地清咳了一聲，換了一個姿勢。

就這樣僵持了足有三分鐘。

柴涔也不說話，也不發怒，就是這麼盯著他，他終于忍不住了主坦白：“是紋，洗個澡就沒了。”

柴涔依舊一句話不說，直接走進了洗手間。

周睿趕放下手機松了一口氣，癱在沙發上嘟囔：“如果我媽眼神能殺人，那麼我剛才已經被反復殺死十幾次了。”

“你逗干什麼？”侯冉昔到了廚房門口問。

“就是合計試試看有什麼反應，誰知道是這樣啊？你剛才沒看到嗎？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如果你是新紋的，邊緣會有紅的發炎痕跡，但是你手臂干干凈凈的，一看就是假的。”

“你說我媽剛才看出來沒有？”周睿好奇地問。

“估計沒有，不然也不會那麼生氣。”

“你說同樣是三十來歲的人，怎麼智商差距這麼大呢？”

“其他方面很厲害。”侯冉昔永遠在夸柴涔。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柴涔就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手上拿著澡巾，快步走過來抓住周睿的手臂就了一下子。

這一下子快很準，因為沒沾水疼得周睿喊了一聲，趕回手臂蹦起來，滿屋子躲：“真是紋！”

“整的那是什麼玩意，花了呼哨的！”柴涔氣得肝，追著周睿就要削他。

“侯叔叔！我媽打人！打好人！”周睿立即躲在了侯冉昔的后。

“打的就是你，一天天都干點什麼事？還印個紋，你怎麼不在脖子上紋個大金鏈子呢，還能顯得富貴一點。”柴涔氣得臉頰都紅了，追著周睿就要給周睿的紋掉。

侯冉昔趕攔著柴涔，看柴涔實在冷靜不下來了，拎著柴涔的腋下將柴涔拎到了廚房里。

柴涔氣得用腳踹，還飛出去一只拖鞋，剛巧砸在周睿后背上。

“好了，他也就是試著玩，也沒干什麼壞事，再說周睿這麼好的孩子，也就你舍得打。”侯冉昔將柴涔放在了靠近臺門的位置，了頭讓冷靜下來。

“給我送進來！”柴涔扯著嗓子喊。

周睿沒進廚房，將那只拖鞋扔進來了。

侯冉昔去把拖鞋拿進來，蹲下給柴涔穿上，上還在說：“好了，快點做飯吧，這麼多菜估計得一點多才能吃上。”

“我做菜快，你看著吧。”柴涔終于放過周睿了，戴上了另外一個圍開始做飯。

侯冉昔也沒離開，留在廚房里打下手。

周睿也是個厲害的人，剛被收拾一頓，過了半個多點就又好了。

沒一會就走進廚房在旁邊晃悠，一會吃片火腸，一會吃片黃瓜，還問侯冉昔：“皮凍買了嗎？”

“嗯，給你買了。”

“鴨買了嗎？”

“這個沒買，你上次不是燙了嗎？”

周睿立即不太高興了：“上次？上次是我十歲的時候了，我今年都十六了。”

“那下次給你買。”侯冉昔再次答應了。

“滾出去。”柴涔轉對周睿說。

周睿本來還想貧兩句，結果一扭頭看著柴涔拿著刀呢，于是乖乖地出去了。

過了一會，侯冉昔端著一小盤火腸出來了，放在了周睿的面前。

“吃什麼水果嗎？我給你洗一個。”侯冉昔問。

“有西瓜嗎？”

“買了。”

“給我來一半，給我一個勺就行。”周睿吃了一口火腸說道。

侯冉昔點了點頭，沒一會就送出來了，接著再次回廚房去幫忙。

周睿坐在沙發上挖西瓜吃，打開投影儀連接自己的手機看電影。

中午飯并沒有等到一點才吃上，當時侯冉昔也只是在勸柴涔別跟周睿過不去了。

吃完中午飯，周睿拿來了一個自拍桿，坐在了侯冉昔跟柴涔的中間：“來來來，一家三口拍個合影。”

柴涔拍了周睿的手臂一掌：“別把你的手臂出來！”

“多好看啊，結果讓你掉了一塊。”周睿不不愿的。

侯冉昔看著鏡頭微笑，溫文爾雅，周睿則是在扮鬼臉。

柴涔看著鏡頭的時候也在微笑，但是多能看出來假笑的分，好在值高，一切抵消。

吃完飯三個人又一塊看了個電影，之后周睿跟侯冉昔在周睿的房間里睡午覺。

柴涔閑不住，在房間里收拾來收拾去的。

*

侯冉昔做了一個夢。

夢里他一直跟在柴涔的后。

柴涔格開朗，一直在笑，還跟自己的姐姐說著什麼，樣子特別開心。

他不太敢靠近，只是一直盯著柴涔看。

笑的時候很好看，讓他移不開眼睛。

心臟“砰砰砰”地了節奏，他已經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跳都由柴涔來主宰。

于是他開始追逐柴涔的腳步，考上和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

一切的改變是在他高一的那一年，他看到柴涔的邊出現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男生材高挑、清瘦，皮白皙得有些病態。

他站在樹下看著教學樓上，風吹拂著他的頭發，侯冉昔能看到男生好看得好似工藝品的側臉，就連耳朵的廓都是好看的。

而樓上，柴涔正趴在窗臺往下看，那種好看的笑容只為那個男生。

“很帥吧，我們學校的妖孽，估計千百年才能修煉出這麼一個妖來，不然怎麼能好看這樣？柴涔追了兩年，各種方法都用盡了才追到手……”

他又想起了姐姐說的話。

他只是那麼愣愣的看著，心里好像被打開了一個豁口，正在著風，讓他瑟瑟發抖。

他很慌，想要抓住卻什麼也抓不到，所有的一切都不屬于他，于是只能出手去抓住什麼……

*

柴涔俯下盯著侯冉昔看，想要看看他穿襯衫睡覺會不會不舒服，口似乎真的繃得的。

早知道就給他找一件周睿的服穿了。

;注意到侯冉昔似乎是做了噩夢，手了侯冉昔的手臂，接著就被侯冉昔抓住了手。

正錯愕，就看到侯冉昔睜開了眼睛看著。

侯冉昔有近視眼，度數不算太高，不過還是戴眼鏡舒服一些。沒有戴眼鏡的時候會微微瞇著眼睛，看向柴涔的時候也是這個模樣。

“做噩夢了？”柴涔問。

侯冉昔還沒清醒過來，隨口回答：“夢到你了。”

與此同時，躺在旁邊的周睿“噌”翻了一個，背對著兩個人，一副我睡著了，我什麼都沒聽到，你們倆繼續不用管我的樣子。

這個時候侯冉昔已經回過神來了，趕松開柴涔坐起來，小聲解釋：“夢到以前了，還有我姐。”

“要不……你回去看看他們？”柴涔跟著問。

“算了，我不會輕易原諒誰。”侯冉昔回答完站起來，到一邊喝了一口水。

他不會輕易原諒誰，同理，也不會輕易上誰，也不會輕易放棄誰。

*

星期一下起了小雨。

雨不大，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整天也夠讓人心煩的。

周睿雙手兜，站在教學樓門口看著雨幕，思考著要不要頂著雨去綜合教育樓。

這個時候一個男生走到了他的邊站定，側頭看著他問：“你要去哪里？”

周睿第一個覺是：喲，小聲好聽啊。

一扭頭就看到是張濡丞，立即翻了個白眼。

“綜合教育樓。”周睿回答。

“一起過去吧，我也去。”張濡丞打開自己的傘，周睿瞥了一眼，還是印著小黃人的傘。

“不用了，我一會跑過去。”

張濡丞側頭看著周睿。

周睿此時穿著短袖，手臂上的花臂還沒洗掉，出了一大截出來。

他遲疑了一下問：“你的這個……被雨淋了不會掉嗎？”

“放屁，不會！”周睿逞強地回答。

“中間怎麼淡了一塊，是不是掉了？”張濡丞指了指中間的位置。

這里是被柴涔用澡巾下去的，淺了一塊。

“你懂個屁，這高。”

“哦……”張濡丞忍不住笑著回答，撐著傘往外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周睿，“真不用一起去？”

周睿遲疑了一下，還是進到了張濡丞的傘下，還喧賓奪主地搶走了雨傘自己拿著，一只手搭在張濡丞的肩膀上說道：“你太矮了，我撐著比較舒服。”

“哦，無所謂。”張濡丞側了側躲開了周睿的手。

周睿跟個狗皮膏藥似的偏就不松手，還往里一帶：“走近點，別顯得我欺負你似的，走，加速了。”

張濡丞被周睿帶著是跑過去的，到了綜合教育樓樓底下張濡丞扯著看自己的鞋，多被雨水弄了一些。

周睿收了傘丟給張濡丞：“謝了。”

說完就走了進去。

張濡丞就跟在不遠，兩個人一前一后上樓，張濡丞剛到二樓樓梯口就聽到周睿罵了一句：“我！”

他跟著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個壯觀的場面，還順帶看到了教室里的柴涔。

綜合教育樓的二樓就是舞蹈教室，設計的，從外面看那是一大面的明玻璃，能看到里面練習舞蹈的樣子。

而是教室里卻是一面鏡子，可以看著練習舞蹈。

這個教室安排在這里，多有點展示的味道。

也因為這個氣的設計，讓這里聚集了一群人圍觀。

以前周睿也來過這邊，圍觀的學生并不算多，而且多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