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簡直不忍直視,要不是提前知道這是郡主,誰能看出來這是個孩子,太……太不把禮教看在眼裏了,他撇開腦袋,不好上前阻止,隻能裝作沒看見。
“不敢,不敢,”元曆漲紅臉,擔心自己解釋不清楚,“我沒有……我隻是……”
“哈哈哈,我懂,我懂,開玩笑。”杜平一語揭過,“平公主是我恩人,萬尊重,沒有公主就沒有我,”抬起手對著虛空遙遙一拱,正經道,“在我心中,公主猶如天人不可侵犯,我願為生為死。”
元曆也一臉正道:“我也是,公主是我們所有人的恩人。”
他向周圍一指,大家紛紛附和:“公主是大善人。”
“我故鄉連年旱災,若不是靠公主施以援手,早就死在路上了。”
“林師弟,你也許不知,京城仍是一片繁華,但好多地方都流民泛濫,年紀小的孩子若無人庇護,隻能淪為兩腳羊。”
“是啊,虧得公主給我們一方樂土。”
杜平本來還想給大家洗洗腦,多說說母親的好,眼看著眾人紛紛應道,呆了呆,看來不必多費口舌了,母親的思想傳播已經做得很到位了。
“我是長得不錯,可是那位,”杜平毫不臉紅,手指向遠遠走到後麵那位,“元源師兄長得也很好看啊。”
本意是想隨便扯點話題,哪料此話一出,周圍幾位師兄立刻一臉嫌棄,元曆這個上不把門的,更是直接厭惡道:“別提他,那個賣屁的小子不配與你同論。”
杜平一怔,眨眨眼,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這句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讓後頭的元源聽見。
果然,元源一拳頭揮過來,直接砸向元曆。
元曆也不坐以待斃,抬手反擊,一邊打一邊說:“你敢做還不敢讓人說了?我哪句話說錯了?你不就是個賣屁的無恥小子?”
聲音大得周圍一圈人全部聽得清清楚楚。
元源更是怒極,一拳接著一拳,猶如疾風暴雨。他手應是比元曆高出一截,此時毫不顧同門麵,似乎要致對方於死地。
兩人在食堂大打出手,好幾堆人在旁議論紛紛,卻無人上前阻止。
杜平環視一圈,觀察到周圍況立刻知道應有,想了想,回頭找到元青邊,問道:“師兄,你不去阻止嗎?”
元青麵現猶豫,他上前一步又退了回來,低聲道:“元曆師兄門早,寺中規矩,師弟對師兄手,是需要罰的。”
杜平看著他,問:“所以元源是頂著責罰出手的?”
元青點頭:“我覺得,元源師兄並不希我出手,他寧可被責罰,也想出這口氣。”
杜平聞弦歌而知雅意,元青說了這麽多,卻並未指責元曆汙蔑,看來事有幾分複雜,說句難聽的,良家總是會看不起娼。似笑非笑,問道:“師兄是站在元源師兄那邊的?”
元青長歎一聲,顯然很苦惱,在出手和不出手間猶豫不定:“我隻是覺得,元源師兄需要發泄一下,他抑得夠久了。”元青為人厚道,不善說旁人的不是,他心裏想著,哪怕元源師兄做了不好的事,也不該當麵辱。
兩人說話間,元曆已被揍得鼻青臉腫,隻能堪堪防住要害。
元源已經打紅了眼,將中積的憤怒傾瀉而出。一開始他還會避開要害,打到後來,一招一式都仿佛要殺人。
遠,似乎是師叔輩的走過來了,像要來阻止這一切,可惜步子邁得不徐不疾。
杜平眼看形不對,先元青一步行。兩人之間,抬臂格擋,隻到手臂重重一震,轉瞬便麻了。
元曆抓準時機,趁著空隙攻向元源。杜平的手本就和元源在五五之間,兩人夾擊之下,立刻橫掃一將元源絆倒在地,在他重心不穩之際將他製在地,勒住他四肢。
元青又想捂眼睛了,這製作的確有效,也可太不講究男大防了。可是,他又不能在眾目睽睽下去替換,別人恐會生疑,隻能在旁幹著急。
杜平抬頭笑:“元曆師兄,禍從口出啊。”
元曆張口反駁,卻扯了角傷口,痛得眼淚都快流下來。
杜平笑意宴宴,抬起一手指做了個“噓”的作。
元曆漲紅臉,果真不說話了。
杜平回頭朝向元源,一看之下不免驚豔,這小白臉打紅臉的模樣都與眾不同,白皙的麵頰上仿佛抹上一層紅胭脂,襯得愈白,這樣的貌連都快嫉妒了。
元源氣籲籲,瞪:“看什麽看?”他想踢開,可惜使不上力,怒道,“滾開,別多管閑事,小心我連你一起揍。”
杜平慢慢放開了他,笑得玩世不恭:“就許自己做?不許別人說?”
這下真捅馬蜂窩了。
元源狠狠一圈揍向鼻子,杜平來不及完全避開,了邊鋒,鼻仍是不麵地流下來了。
周圍一聲驚呼,元曆元青和其他小和尚都圍上來問有沒有事。一邊是元源,一邊是其他所有人,涇渭分明。
這是來靈佛寺的第二天,一切以融集招攬人心為主。
垂下眼眸,抬頭了鼻,再抬眼時一臉為難:“沒事,都是同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仍有人為抱不平。
遠的師叔已經踱步來到,看年歲有三十多了,圓圓滾滾的,中等高,下的疊了三層,瞇著一雙小眼睛,很似明。
他一來到,立刻有弟子抱拳:“彌河師叔。”
彌河擺擺手,看了一圈,然後笑瞇瞇地開口:“元源,又是你呀。”
元源低著頭,微微抖。
彌河嗬嗬笑,看上去脾氣很好,眼睛瞥到杜平時,小眼睛都亮了起來,忍不住上前一步:“這就是彌英新收的弟子吧?嗬嗬,好相貌,跟你師父一樣。”
杜平拱手:“師叔謬讚。”
彌河著胡子笑:“什麽名字?識字嗎?學過算學嗎?”
杜平仰起驕傲的小下:“師叔我小林就好,您說的這些我都會。”
彌河笑得更開懷了:“好,真好,不虧是公主推薦進來的,你師父最近忙,師叔我邊正好缺個幫忙的,有沒有興趣來學學寺裏的雜務啊?”
杜平覺到背後的擺被人扯了一下。
那個位置,是元源。
杜平眨眨眼,立即出一臉驚喜,忙道:“待我問過師父。”
彌河道:“不勉強,不勉強,去問問也好,不過,你師父向來不管這些小事,師叔先給你預留一個位置了。”
杜平彎腰拜道:“謝過師叔。”
嘖,還扯,服都快被扯破了。
食堂的爭鬥總算告一段落了。
彌河在寺中很得人心,若說彌英走得是得道高僧路線,那彌河就接地氣多了,他是跟著主持最早一批人,寺裏的財務雜事都歸他管,想想就知道油水有多了,再加上他為人大方和藹,很得人心。
杜平聽到這些消息,就覺得這胖子是個人。
想想彌英那隻男狐貍,多年的道行啊,能跟他打個平手,絕對不可小覷。
元青本就覺得永安郡主是個會惹禍的主,眼看聽了自己的介紹後,兩隻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一臉躍躍試,頓時就更加擔心了:“林師弟,你想幹什麽?”
杜平問:“師兄覺得,我該去彌河師叔那兒幫忙嗎?”
元青一臉糾結:“不太好吧……”
“哪裏不好?”杜平追問。
元青不自在地開口:“你已拜在師傅門下,師叔和師傅畢竟不是……”斟酌很久,也想不出一個恰當的詞來,急紅了臉。
杜平哈哈大笑:“看不出來啊,師兄你一臉正派的樣子,竟還是個支持黨爭之人啊。”
元青不是很懂“黨爭”的意思,但結合上下文,再看看對方的反應,也知道這不是什麽好話,臉漲得更紅了,又自知剛才這話說得不恰當,隻好默默生悶氣。
杜平笑得愈發開心,毫不收斂地問:“師兄,你為什麽這麽臉紅啊?”然後自己的臉,自道,“莫非是因為我長得太好看?”
元青又氣又急,這麽多年培養的耐心快要告罄,如果眼前這人不是郡主,他一定出手教訓一二。
杜平看著他又又氣,想揍人又不得不忍住的小模樣,真是笑得直不起腰:“哎呦喂,師兄你太逗了!”
“以下犯上,按寺中的規矩,你該十仗子。”元青氣得站起來。
嘖,眼淚都笑出來了,杜平抬手一,立馬拱手道歉:“師兄大度,別和我一般見識。”
元青“哼”一聲,又坐下來。
兔子急了都會咬人吶,杜平斜瞅一眼,討好道:“我的錯,我的錯,言歸正傳,師兄說句公道話,彌河師叔是個好人嗎?聰明嗎?能幹嗎?上是否有可學之?”
可不在乎站哪一邊,若把靈佛寺比作自家鋪子,可算是東家便下訪,隻在乎這人能不能用,整個寺廟是否都在母親掌控之下。
“師叔……算不上是壞人吧。”元青躊躇道,“他管理整個寺廟的俗務,自然是厲害的。”
杜平點點頭:“那就值得學習。”
何況看彌英不爽,眼前不就有個現的扶起來就可以打擂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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