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滅門案

Chapter19

就在東區分局從骨灰盒里取得證的同時,陸儼也接到了秦博書的電話，通知他去一趟市政府。

李書和檔案科打了招呼，翻查出三十五年前江城的所有重大事件的檔案記錄,足足兩箱。

那個年代,政府還沒有開始用電腦進行記錄,所有檔案都是手寫。

陸儼進了檔案室,不多會兒,就從紙箱里找到一份寫著“會新化工廠毒氣泄事件調查報告”。

嚴格來說,這份報告寫的并不詳細,不過大框架都在,包括事故的起因，到出事的過程，引發毒氣泄的原因,再到后面如何妥善理，以及在事故中喪生的三位員工的名單,都有記錄。

果然，負責事故善后的小組組長，就是高世，而三位遇害者分別是陳實川,也就是陳凌的父親,還有李建宏和盛玥。

卻沒有姓鐘的人。

陸儼擰起眉頭，思路突然就卡住了。

直到他又往后翻了一頁,看到后面事故調查里提到的幾個工廠員工的口供時，目忽然略過其中一個名字——鐘強。

陸儼怔了片刻，遂拿出手機給齊昇撥了電話。

電話接通,齊昇率先開口：“陸隊,我正要找你。”

陸儼：“什麼事,你先說。”

“是這樣的，我們已經和歷城那邊聯系過，調到了鐘鈺父母的資料，父母在三十五年前的確是會新化工廠的員工，后來工廠關門，他們才搬去歷城，我一會兒就把資料傳給你……另外，資料里的照片我們也比對過，和現在這個鐘鈺的長相有一點出，我們懷疑應該做過微整形手。”

微整形手？

陸儼心里又劃下一個疑問，鐘鈺是單純的出于之心才做微整形手，還是為了掩飾什麼？

陸儼轉而問：“對了，鐘鈺的父親是不是鐘強？”

“對。原來你已經知道了？”齊昇詫異道。

“我也是剛知道的，我這里也找到了三十五年前的事故報告，稍后我會將副本傳給你。在這次事故里，遇害者除了陳凌的父親陳實川，還有另外兩個人，你們查一下戶籍資料，一個李建宏，一個盛玥。”

齊昇沒問陸儼報告是怎麼找來的，連忙應了，等掛斷電話后就立刻讓底下人去戶籍派出所盡快調檔案。

但是約間，齊昇也對陸儼的背景和外面的傳言產生了一些聯系。

陸儼是空降，比齊昇還要年輕幾歲，卻已經當上支隊副隊，還是齊昇的上級，其實各分局的同事都早就做過猜測了，唯一肯定的就是，陸儼的生父曾經是緝毒警，還立過大功，而后殉職。

可這樣的背景，也至于讓子直接空降支隊副隊，何況陸儼父親去世早就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

另一邊，陸儼也將需要的檔案復印了一份，同時收到齊昇發來的鐘鈺一家三口的資料。

陸儼和李書寒暄了兩句，很快就去停車場取車。

坐進車里，陸儼打開車頂燈，就著昏暗的線翻看鐘鈺的資料。

就像齊昇所說的一樣，鐘鈺以前的份證照片和現在的出很大，當然這已經是排除掉五隨著年齡變化的因素之后。

尤其是鐘鈺的眼睛，過去的是有點三角眼，單眼皮，如今卻是雙眼皮，眼睛的形狀也做了調整，還開了眼角。

還有眉，以前的照片里，鐘鈺是半截眉，而現在是柳葉眉。

不過現在的化妝很厲害，有的堪比整容，而前面幾次見到鐘鈺，都是上了妝的，所以陸儼也看不出來的眉是紋上去的還是畫上去的。

陸儼轉而又翻看了鐘鈺的父母鐘強夫婦的資料，先不說他們的經歷，單單只看照片，就能看出明顯差異。

鐘強夫婦都是雙眼皮，兩人之中也沒有三角眼，而且山拔，下頜走線有棱有角，和鐘鈺的五沒有一點相似。

難道，鐘鈺不是鐘強夫婦親生的？

……

就在陸儼驅車離開市政府，返回市局的路上，東區分局也將最新證送到市局的實驗樓。

薛芃拿到證，第一時間在老照片、香煙和裝著末的小紙包上做了指紋提取，隨即孟堯遠就將老照片送到聲像技室。

薛芃將骨灰盒里找到的香煙，和在鐘鈺家找到的水銀香煙進行過比對，香煙中的確都有水銀，而且煙的形態、氣味，包括香煙紙的質地和花紋，都是一樣的。

當然為了結果更嚴謹，還是要通過技進一步驗證。

等薛芃拿著香煙和白末去做毒檢時，理化實驗室里只有姚素問一個人在，正在給另外一個案子的證進行化驗。

薛芃走到跟前，姚素問連頭都沒抬，只專注的看著顯微鏡。

薛芃將況描述了一遍，隨即說：“這個是高家那個案子的最新證，東區分局要的很急。”

“我知道了，先放邊上吧，等我做完這些。”姚素問抬了下眼皮，又不冷不熱的補了一句，“再急，也得一件一件來。”

薛芃一頓，沒再說話，也沒有催姚素問先做高家案的檢驗，便拿著證，走到一旁的實驗臺前站定。

眼下要做的工作，除了檢驗香煙里是否有水銀，以及末是否是百草枯之外，還要將這兩樣東西和前面在鐘鈺家里搜到的毒進行比對，包括煙的分、濃度是否一致，香煙紙的質地等等。

等待會兒回到痕檢科，還要比對指紋。

薛芃腦海中將所有流程過了一遍，心里漸漸定了，很快著手檢驗。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半個小時后，陸儼到痕檢科，不見薛芃，剛好見到拿著鑒定結果回來的孟堯遠。

孟堯遠：“陸隊，你來的正好，我正準備通知你，照片比對出結果了。這可是我‘賄賂’了聲像技室的同事一頓午飯，才說服人家幫我加急理的！”

陸儼先是一怔，隨即笑道：“多謝，這頓午飯我來請吧。”

“呦，那可不行，要是你請，估計他就不敢去了。你只要記著我這份人就好了。”

陸儼沒接茬兒，直到和孟堯遠一起進屋，接過鑒定結果一看，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

照片是老式的全家福，因時間久遠，已經泛黃，而且有些模糊不清，通過現在的圖像修復技已經將照片里的人五清晰化。

照片里，年輕男人和大肚子的妻子一同坐在椅子上，男人的膝蓋上還有一個小孩，看上去只有三、四歲大。

通過人像分析對比，這個男人就是陳實川，而他膝蓋上那個三、四歲大的小孩，分別繼承了他們夫妻倆的部分五特征，只是繼承陳實川的明顯更多。

再針對小孩的五廓進行推算，三十年后的像和陳凌有七、八分相似。

事實上就算不做這個測試，基本上也可以猜到這一家三口是誰，鐘鈺總不會將陌生人的全家福照片放在陳凌的骨灰盒里。

但這張照片真正吸引陸儼的地方不在那個小孩，而是陳實川夫婦倆。

和妻子相比，陳實川就顯得額外英俊，大眼睛，雙眼皮，鼻骨微凸，唯一中不足的就是鯉魚，而陳實川的妻子是單眼皮，三角眼，臉型飽滿，鼻梁塌陷，容貌上并不出。

然而，陳實川妻子的模樣，竟然和鐘鈺舊份證上的照片有幾分相似……

陸儼很快調出手機里鐘鈺的舊份證，和陳凌一家三口的照片擺在一起，看了許久，怔怔出神。

直到孟堯遠湊過來問：“陸隊，醒醒，怎麼了這是……”

陸儼醒過神，第一句就是：“看來我這頓午飯，聲像技室的同事是非吃不可了。”

孟堯遠：？？？

幾分鐘后，正準備下班的聲像技室同事，又被按回到電腦前，這次來的不僅是孟堯遠，還多了陸儼。

要是孟堯遠來，技室同事還能抱怨幾句，一見是陸儼，立刻客氣起來，二話不說就接過陸儼遞過來的照片，進行人像比對。

陸儼雙手還，站在那兒一未，一雙眸子就盯著顯示屏幕，看著鐘鈺舊份證照片掃進電腦，和陳凌一家三口的照片進行比對。

電腦很快給出結果，以鐘鈺舊份證照片往后推十年，將年齡和環境對五的影響都計算在，得出的容貌再和陳凌一家三口進行比對，最終證實未整容的鐘鈺和陳實川妻子的容貌相似度高達65%。

而額頭、、顴骨這幾，則和陳實川一模一樣。

陸儼瞇起眼，腦海中飛快的浮現出一張完整的人關系譜，所有疑問也在這一刻有了解釋。

……

同一時間，薛芃也通過高效相普法，證實白末正是百草枯。

而且和在李蘭秀的泡腳包里找到的百草枯末進行比對，無論是分、濃度、度，都完全吻合。

然而，就在薛芃得出結果的瞬間，剛完上一步工作的姚素問，也終于發現了。

“師姐，你怎麼還在這兒？”

薛芃一怔，剛抬頭，姚素問已經來到桌前。

“你不會是自己在做檢測吧？”姚素問詫異極了，“我今晚加班，結果一定會出，明早我就會將報告傳給東區分局。可你現在這樣，我很難辦。檢驗是你做的，稍后這份報告我可不敢簽字，我擔不起。”

薛芃等姚素問說完，才站起，收拾的同時淡淡道：“當然，既然是我做的，字也應該由我來簽。所以將來如果有什麼問題，責任也是我擔著。”

“可是……”

薛芃：“有件事可能許科沒有和你提過，因為理化這邊人手不足，所以有時候會借我過來幫忙。我剛才看你那麼忙，也不好多說，怕打攪你。稍后這件事，我會親自和許科代。而且這次是特殊況，東區分局和支隊都在等結果，要的很急。”

聽到這話，姚素問笑了：“我說過了，再急也得一件一件來。”

薛芃看了姚素問一眼，沒接茬兒，只默默收拾臺面的東西。

姚素問見狀，心里有氣開始往上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是看著薛芃這樣，覺得窩火。

姚素問盯了薛芃幾秒，終于忍不住，問：“你這是什麼態度。”

的聲音很輕，卻像是刀子一樣飛過去。

薛芃手里作一頓，再次對上姚素問的目。

兩個人都帶著口罩，但彼此的眼神卻很清晰，一個冷，一個淡。

片刻的對視，薛芃回：“你本科是化工大學畢業的，研究生在公大就讀，而我本科是公大，沒念過研究生，所以嚴格來說，你不是我的師妹，也不必我師姐。”

“你……”

姚素問自小家境不俗，父母都是教授，自己也爭氣上進，一直品學兼優，就沒過什麼氣，就算是與人有矛盾，都是被人嫉妒和背后詬病的那一個，而也是心高氣傲慣了，有能看在眼里的對手，就沒過這種釘子。

更何況薛芃的語氣很平和，目淡漠，好像全然沒有把放在眼里似的，甚至還喧賓奪主把的工作給做了，姚素問怎能不氣。

你真的確定你做的檢驗沒問題，要不要我重做一份，我晚點走沒關系的，反正都要加班。”

“不用了，你接著忙吧。”薛芃話落，拿起東西準備走。

姚素問卻往左橫了一步，將攔住。

薛芃細微的皺了下眉，盯著姚素問，沒說話，卻也不打算相讓。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輕咳。

“嗯哼。”

兩個人一同去，只見門口站著兩個男人，孟堯遠人已經進來了，臉上著震驚，而陸儼則靠在門框邊，眉梢微挑著看著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