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謙昨應該是回家了,並且跟薛清度過了一個還算寧靜的夜晚。
因為早起薛清給許鹿發了條消息,他周四要去山城出差。
許鹿看見這行字就發愁,昨在停車場,已經知道了,早上上班,又找褚歆核實,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山城房地產合作項目的招標會就在周五,S的人周四過去,周五正式開推介會和方案評審會。這個項目在S做過的眾多項目中,無論規模還是收益其實都隻算是中上,但對S的意義不凡,這個項目是S進軍西北部市場的一個重要突破口。
因此除了梁文謙帶領的市場部,陸儉明也會親自去。
許鹿也想去,隻是怎麽去?
擺在麵前的有兩條路。要麽跟過去,全程在暗調查,但陸儉明、鄭盈盈都認識,一旦遇上,麻煩無數;要麽作為S一員一起去,明正大的在酒店裏溜達,輕鬆知道梁文謙的房間號。
對比起來,顯然第二種是上策。
許鹿問褚歆:“你也一起去嗎?”
“我不去,陸總自己飛過去。”正在忙,隻答了半句,下半句沒顧上,高遠高特助出差結束,會在山城接應陸儉明。
許鹿主倒杯咖啡,給陸儉明送進辦公室。
將水穩穩放在桌上,學著咖啡廳服務員的手勢示意:“您慢用。”
陸儉明正忙著回郵件,瞟一眼杯子,:“我不。”
“那等您了再喝。”
“知道了,出去吧。”陸儉明連眼風都不給一個。
許鹿不,琢磨著措辭,在桌子對麵探問:“陸總,您這麽日理萬機的,出差在外,要是了,了,服皺了,不得需要一個心的助理,給您倒水、端飯、熨服嗎?”
陸儉明越聽越別扭,打字的手“啪”地敲下回車,:“我不是高位截癱患者。”
許鹿無底線拍馬屁,立刻:“您當然不是,但是您的雙手、您寶貴的時間,是用來為S創造價值的,哪能被這些事耽誤呢,我作為陸總的助理,應該竭盡全力為您分憂。”
陸儉明起了一皮疙瘩,無比佩服這的能屈能的神,然後半點不用地:“我吃得早飯都要嘔出來了。”
許鹿:“……”
還想再努力努力,陸儉明:“行了,這事兒你不用想了,不可能。”
都是專業人士出席、明槍暗箭你來我往的招標會,怎麽可能讓個實習生去添。
許鹿不甘心:“我是學環境工程的,也可以從專業的角度出一份力,萬一有什麽疑難點,我也可以有點用,您想想我的績點……”
不等陸儉明反駁,往前一步,食指搭上漆黑的桌麵,弱弱地往前,語氣乞求:“表哥……”
陸儉明:“……”
陸儉明被這一嗓子地直接敲錯鍵,終於停下手,轉頭看。
表什麽哥,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遠的不能再遠,他:“別瞎。”
許鹿偏:“表哥,看在咱倆時候一起玩……”
“你夠了。”陸儉明生怕又舊事重提,一口打斷。
許鹿不了話,隻能抿著拿眼神表達,黑黢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裏麵出示弱哀求的,可憐的,再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會不忍心。
偏偏陸儉明的心是金剛鑽做的,他板著臉道:“撒什麽,你幾歲。工作時間,憑專業和本事話,你以為我是你爸媽呢,撒個就同意,那全公司的人什麽都別幹,都來跟我撒得了。”
許鹿絕,兩聲表哥,不僅沒有呼喚來親,還適得其反,直接讓這人六親不認了。
陸儉明見蔫兒了,端起送來的咖啡啜一口,故意晾一分鍾,才:“去了不會讓你參加競標會,頂多在周五開會前,讓你觀公司自己的最後一方案研討。”
許鹿唰地抬起頭,眼裏放著彩:“你同意我去了?”
立刻不“您”了。
陸儉明告誡:“讓你去是看在你那門專業的份上,既然績好,就拿出點本事來,別給我丟人。”
剛才提起專業,他心裏一,市場部的博士碩士一籮筐,但出的方案,他總覺得欠點意思,眼前這個北大的,雖然沒什麽項目經驗,但理論知識應該紮實,可用。
許鹿連連點頭,學著鄭盈盈那種甜範兒道謝:“謝謝陸總。”
陸總表示有點反胃。
出差的事就這樣定下來。
許鹿分別給薛清和郭勝意匯報了進展,薛清回一句靜候佳音,郭勝意則囉囉嗦嗦回複了60秒的語音,許鹿不用聽就知道這60秒了什麽,一定先是誇骨幹,再給加油打氣,最後敦促早日結案。
難得陸儉明仁慈一次,許鹿提起一點做助理的自覺,臨走前一問褚歆是不是應該買機票,訂房間。
房間估計高特助已經安排好了,褚歆:“不用,已經訂好了。”
許鹿納悶:“我怎麽不知道?航班是哪個呢,下午兩點飛山城的那班嗎?”
褚歆衝意味深長地笑,:“應該是一點半起飛,十二點半之前你到公務機航站樓,帶著份證到06號VIP休息室找陸總就行。”
許鹿懷疑:“我去VIP休息室?”
褚歆:“去了你就知道,haveagdrip!”
周四,許鹿準時到機場,核驗份證,被人領到06號休息室。
休息室偌大而豪華,安安靜靜的一個人都沒有,靠近落地窗的位置,陸儉明翹著二郎,靠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許鹿背著個書包,裝著出差兩所需的服用品,被陸儉明立在沙發一旁的行李箱一襯托,糙得不像個的。
陸儉明為了坐飛機舒適,穿著運,聽見靜,扭頭往來路上看,看許鹿空空的兩手,看背上簡單的書包。
今氣熱,許鹿穿著牛仔和襯衫,順著他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背包,問:“怎麽了?”
陸儉明答:“新鮮。”
許鹿莫名其妙,這一路都有點懵,問他:“我怎麽沒來過這個航站樓?”
陸儉明聞言一挑眉,但也沒解釋,收起手機起:“既然來了,就走吧。”
貴賓室的服務人員在前麵引路,手裏拖著陸儉明的箱子。
去登機的路上,許鹿:“咱倆加個手機號?”
雖然他倆是在貴賓休息室集合,但一會兒上了飛機肯定是一個頭等艙,一個經濟艙,這點工作常識還是有的。
陸儉明抄著兜步伐瀟灑利落,休閑的穿著也顯隨和,出來的話卻保持著距離:“沒必要吧。”
“飛機那麽大,上麵那麽多人,我們下機時間也不一樣,萬一走丟了怎麽辦?”許鹿掏出手機,示意他:“我掃你還是你掃我?”
再拒絕顯得磨嘰,陸儉明調出微信二維碼,給掃,同時問:“來之前,褚歆沒跟你?”
“什麽?”許鹿低著頭加好友。
陸儉明收回手機:“沒什麽。”
十五分鍾後,許鹿站在機艙門口:“……”
陸儉明推:“別擋道。”
許鹿艱難地開口:“這是……你家的飛機?”
陸儉明越過往裏走:“沒有航空公司的飛機大,委屈你了。”
托管公司安排的男空乘向他們問好,幫陸儉明放行李箱。機艙裏布置的五髒俱全,除去靠窗的單人主座,後麵是一列靠窗的會客沙發和茶幾,再往裏是飛機主人的臥室。
空乘進到旁邊的吧臺,給他們準備酒水。陸儉明要了杯香檳,讓許鹿隨便坐。
能坐十來個人的豪華客座,現在加上空乘,才仨人。
許鹿往外瞅,問:“還有別人一起嗎?”
陸儉明反問:“你還想跟誰一起?”
當然是跟梁文謙和鄭盈盈一起。
許鹿歪在寬敞的真皮座椅上,這飛機,豪華是豪華,可走這一趟哪是為了,來的路上還在想,鄭盈盈肯定也是經濟艙,等上了飛機,就想辦法坐到旁邊去,觀察、試探、套話。
現在好了,隻剩跟陸儉明麵麵相覷,好生無聊。
許鹿失又恨恨地問:“你爸送你一個‘儉’字,你不明白他什麽意思嗎?”
陸儉明淡定地答:“我爸送我一架飛機,我很明白他什麽意思。”
“……”
許鹿不得不承認:“是我太看你們有錢人了。”
陸儉明從包裏拿ipad,聞言點點頭,肯定的結論。
許鹿:“……”
有錢人比窮人還要努力,陸儉明路上也忙於工作,獨自坐在主座對著ipad思索方案,許鹿則半癱在沙發上,喝果、吃零食、翻雜誌、睡覺,比飛機的主人還會。
正迷糊的時候,冷不丁聽見有人,是陸儉明。
許鹿坐到他對麵,強撐著眼皮問:“怎麽了?”
陸儉明將ipad遞給:“結合山城的況以及你高績點的環境工程專業,看看這份方案在設計上有沒有什麽問題。”
許鹿清醒了。
不接,陸儉明又往前遞了遞:“拿著。”
不想拿……山城還沒到,撒的謊,吹的牛,這麽快就要破了……陸儉明要是發現什麽都不會,還不得把從飛機上扔下去。
這麽想著,許鹿嗖地站起來。
飛機猛地一震,許鹿心下原本就慌張,人也沒站穩,隨著飛機抖和著陸的慣,整個人不控製的往對麵傾倒,慌間,按住了陸儉明的肩膀。
陸儉明眼看著朝自己撲過來,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另一隻胳膊,這才勉強穩住形。
許鹿心有餘悸,手下隔著衛到寬闊肩膀的溫度,低頭看陸儉明近在咫尺的臉,陸儉明抬眼回看,眉心微蹙:“你跑什麽?沒聽見空乘飛機著陸?”
在他要考核環境工程專業知識的時候就什麽都聽不見了。
許鹿心慌氣短,這麽近的距離,跟陸儉明深邃的目對上,更沒底氣,話都聲了:“我、我想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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