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一座還會涼的城顧初還會夢到從前，醒來后雖是薄冷，但如果拚命能抓住夢裡的溫度，的指尖就不會太涼。

轉眼了四月，這個月份瓊州會競相開很多的花兒，能上名字的，和不上名字的。顧初回到這座城市已有三年多了，可明明就是生養的地方，每次午夜夢回都會驚覺陌生。可能是因為這座城不是那麼四季分明，也可能是因為，從未在這座城見過明艷的迎春花和宛若勝雪的玉蘭。

岑蕓來醫院找的時候正值中午，西藥房空閑了下來。醫院走廊盡頭的晶顯示屏里裝了個一本正經兒的主持，正在播報本市最新消息，是關於喬遠集團的。

岑蕓從顧初手裡接過信封，沒打開，只是了，語氣如角的溫度，淡涼，「就這些？」

「嗯。」顧初兩手揣在白大褂兜里暗自深吸了一口氣，見岑蕓皺了眉頭便馬上解釋，「姨媽，思思這個月用了一些錢，下個月我會多還您一些。」

有些解釋其實徒然，像是這世上有這麼多人，包容的始終會選擇原諒，刻薄的終究會雪上加霜。了解岑蕓，那番在耳邊叨嘮著數多年的話還是要不吐不快的。

岑蕓一如顧初所料的那般，眉間像是擰勁兒的抹布，緻的妝容也暗了不，「你是單單這個月還的嗎？上個月，還有上上個月，你總共才還了多錢給我？就這麼薄薄的一丟丟兒。你可別忘了，當初你爸媽去世之後欠了一屁外債，可是我省吃儉用幫著你們還上的。到現在我可沒收你一分錢利息，早知道你這樣，我單拿著那筆錢存銀行吃利息都比現在福。」

這番喋喋不休從未創新過，落在顧初耳朵里多有些模糊了。的視線躍過岑蕓的頭頂，落在屏幕花花綠綠的畫面上，裡面的喬雲霄正在接採訪，臉憔悴。直到岑蕓最後一個字收了音，才開口，嗓音輕，但又有點疏離。「對不起，姨媽。」

岑蕓角了一下，不是不清楚顧初這薄淡的子，忍下，隨手將信封塞進了今年春夏新款的prada挎包，漆黑的包面兒嵌著燙金的暗扣，迎著閃進了顧初的眸里。

「喬遠集團這次栽了大跟頭，那麼大的上市公司被查賬還有活路嗎？喬老爺子都病倒了，單是喬雲霄一個人飛去倫敦頂著，我看啊這次懸了。你也算明個姑娘，要是再跟喬家公子糾纏不清的說不準就惹禍上。」見顧初一直盯著屏幕，岑蕓清了清嗓子提醒，「你也不用這麼用事，這都是報應，想當初他們喬家——」

「來取葯的病人了，我去工作。」顧初收回視線打斷了岑蕓略帶幸災樂禍的語氣。剛要走，胳膊被岑蕓拉住。

「照著單子給我拿點葯。」又打開緻的小包，從裡面拿出一張單子塞了過來。

顧初看了一眼單子，抬眼嘆氣，「這些都是方葯，沒有醫生的方單，這些葯不能給您。」

「就是方葯我才來找你拿，藥店能買到的葯我還用求著你嗎？」岑蕓染著蔻丹的手指敲了敲單子，「放在家裡備用，說不準哪天就用上了，掛個號那麼費勁，見了醫生要開藥，醫生問前問后的浪費時間。怎麼說你都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守著個西藥房呢，隨手拿上幾盒醫院也不知道。初初啊，你可別忘恩負義，別忘了，你這份藥劑師的工作還是我求爺爺告花了不錢搭了不人關係才得來的。」

顧初沒有猶豫，直接將單子塞回岑蕓的包里，「對不起姨媽，這是醫院規矩我不能不遵守。另外，您不看醫生就吃方葯很危險，萬一出事怎麼辦？您要是覺得哪裡不舒服，又覺得掛號費勁的話，我大不了起個大早給您排隊掛號，但就是不能容著您這麼來。」

有同事喊顧初，午休后病患多了起來，藥房人手不夠。便急急說了句，「我去幫忙了。」

岑蕓氣得一跺腳，沖著嚷了句，「真是養了只白眼狼！」

顧初在離開后，鬆了口氣，轉回了藥房。

經過走廊時也不曾留意，屏幕上廣告過後又蹦出了一則消息：據悉，國際知名人類學法醫陸北辰近日將會抵達我市，經有關人士，陸教授此次在我市的行程將會全程到保護，紛紛猜測他此次前來的目的。陸教授向來有「譯者」的稱號，經他手蓋棺定論的從不會出現冤假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