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棲實力演繹什麽做“我見不得你好”。

和寇醉一起在第一排做示範,做男混雙蛙跳。

寇醉邊跳，邊斜眼睨著時棲。

時棲不敢直視寇醉,雙手抱頭，胳膊正好擋著寇醉的視線。

寇醉看不到時棲的眼睛，但不妨礙他把聲音傳送到時棲耳邊，很不正經的聲音，“豬屁。”

時棲：“……”

算了,忍。

忍一忍風平浪靜。

三秒後。

沒忍住。

時棲小聲說：“驢屁。”

時棲說完不解氣，又說：“屁鴨屁馬屁都是你。”

寇醉失笑著看，“我說棲寶，你自己回憶著往前品一品,我來陪你跳蛙跳，都是你惹出來的吧,你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了？”

時棲使勁往前品了品，覺得要追溯到他第一次和老師告狀說總回頭的事。

所以要怪還是怪他。

雙方互相傷害了會兒,時棲的就發沉使不上勁了，渾都沒力氣,越跳越慢越累。

寇醉低頭看之前傷的,“還行嗎？不行的話和老師說。”

時棲跳得直,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還行，其實傷得也不算多重，早好了。”

“所以，”寇醉一個起跳落地後，問,“到底是怎麽弄的？”

時棲心說他終於問了，說明還是很關心的，但是也真得不太想說。

寇醉嗓音沉了兩度，“時棲。”

他每次一全名，時棲就渾哆嗦，打了個寒後，時棲小聲說：“從樹上掉下來了。”

一個很長時間的安靜。

時棲掙紮著往前跳了一步，回頭看到寇醉正在笑。

“……”

寇醉跳上來，蹲在旁邊繼續笑。

時棲臉紅得異常，“你別笑啊，別笑了。”

一陣陣愉悅的笑聲從他結裏發出，“我說棲寶，你真是每天都給哥哥驚喜。”

“……”

時棲兩次斜瞪他，看他好像把當個特別蠢的小白癡在笑，不想在他心裏留下這樣的印象。

時棲很輕聲地說：“接到電話的時候，我在樹上，一時間晃了神，就從上麵摔了下來。”

寇醉的笑聲停住。

時棲雖然沒有說是接到哪個電話，但他知道，接到的電話應該是別人告訴，他母親去世消息的電話。

他之前曾誤以為時棲並沒有很關心他，不然為什麽六月八日到六月末，都沒有給他打過一通電話。

但從時隔兩個月後，和他說了對不起、並且總是關心他和逗他笑後，他就意識到，時棲知道他母親去世了的那一刻，心裏也很不好。

會為他和寇文難過，也會心疼他和寇文。

會難以接這個事實，也會為他母親哭。

時棲看他不笑了，就知道他猜到了。

他的神有些沉，時棲忽然後悔衝說出這句話，相比較，還是更喜歡看他笑的樣子。

“你別和別人說啊，”時棲著聲音說，“我爸媽都不知道我是怎麽弄的，就我姥姥和姥爺知道，你現在可有我一個蠢事把柄了。”

寇醉麵上的沉慢慢散開，化了一個掛在角的笑，“這算什麽蠢事把柄，棲寶很可啊。”

“？可？”

這是什麽邏輯？

寇醉說：“嗯，很可。”

不是從樹上掉下來這件事可，是因為是他喜歡了三年的人。

做什麽，在他眼裏都那麽可。

寇醉輕拍了拍時棲腦袋，起去找蔡源。

蔡源也在和他們一起跳蛙跳，累得一腦門的汗。

寇醉蹲下，指著時棲說：“老師，時棲跳得疼了，你讓休息一會兒吧。”

蔡源頓時皺眉，“跳不了怎麽不早說，這時候逞能了。”

“時棲！”蔡源大聲喊，“去旁邊歇著，不行了就去醫務室看看！”

時棲如獲大赦，十分配合地一瘸一拐去旁邊站著休息。

同時雙手舉過頭頂，指尖下落到頭頂，對寇醉擺出了一個大大的心。

寇醉接收到的心發，垂眉輕笑著，低低地笑出了暖意。

**

剛休息下來，林嘉軒就走到旁邊，不可置信問，“你們班主任什麽況啊，這麽熱的天氣帶你們蛙跳？這是罰吧？”

時棲下揚向正在蛙跳的四十歲班主任蔡源，“不算罰吧，我們老師也在跳。”

林嘉軒同意，“你們老師負責的。”

時棲圈手放在額前擋著，看場上的一群青蛙，點著下說：“是呀是呀，一個很負責的狠人兒。”

林嘉軒腳上踢著足球，繞著時棲一個人帶球轉圈。

時棲口地了，正想問林嘉軒怎麽不去和自己班同學玩，忽然聽到打頭陣的寇醉的聲音，“麻煩委，過來陪我們背兩篇古詩文吧，勞逸結合。”

寇醉沒回頭看，隻有故意的聲音傳過來。

接著班級同學也都臣附議。

時棲歎了口氣，心想那就與君同吧，對林嘉軒揮手說：“我過去了啊，拜拜。”

林嘉軒連忙住，“我看你臉有點白，別是要中暑了吧？你再休息會兒。”

前邊寇醉的聲音又來了，拖腔帶調懶洋洋的，“老師，咱班委和外班人聊天。”

“……”

**

時棲站在寇醉旁邊，很有邏輯地從高三最後一篇需要背誦的往前背。

吐字清晰，也有同學邊跳邊跟著念，單看這一幕，實在勵誌極了。

時棲不知道怎麽弄的，眼睛有點花，胃裏也一陣陣地難。

雖然不太舒服，還是故意站到寇醉前麵，跟著寇醉的跳躍一路往前走。

每次停住的地方，都剛好幫寇醉擋住炎炎烈日。

寇醉蹲在地上仰頭看時棲，時棲一米五八的小個子，忽然變得高大不。

遮住了，影子落在寇醉臉上形暗暗的影。

寇醉輕笑說：“棲妹今天小矮子一米八。”

角掛著甜甜的笑，輕啟歪頭笑他，“寇哥今天小矮子一米二耶。”

“……”

蛙跳環節結束後，蔡源把班級裏剩的那一半也到了場，進行集活拔河。

分別是達到目標和未達到目標的兩隊。

蔡源就想把大家的力氣都激發出來，在中間做裁判，同時狂喊加油。

時棲在隊伍中間，同時也在寇醉前麵，排頭隊長喊加油，他們就跟著同時用力向後使勁。

足球場上都是他們二十八班複讀班的喊聲。

好似在釋放心裏的力，對方一聲二八，“二”字蓄力，“八”字發力。

己方一聲加油，“加”字蓄力，“油”字發力。

節奏就像軍訓時兩組教在拔河較量，組組喊得鏗鏘有力，頗有力拔山兮氣蓋世之勢。

蔡源在中間頭發，滿臉大汗地狂吹哨子，然後大喊——

“二八！加油！”

“二八！加油！”

同學們陸續跟著一起大喊，一聲蓋過又一聲，聲震天地。

男生生們都死咬著牙齒繃了臉向後拽，拽得後半向後傾斜得快要倒地。

像把對方當作了高考的實，用盡全力氣狂吼著用力，想把它撕碎踩過去，千軍萬馬在高考的實上咆哮掠過。

仿佛在吶喊——高考不可怕，老子踩死你！

各個全力以赴地較勁著，征服著，咬牙恨齒地狂怒著。

馬尼拉麻繩中間的紅長繩向右側移過去並不斷向右移，蔡源一聲哨響，宣布失敗者學習項目懲罰。

時棲也跟著竭盡全力地喊著，喊得嗓子啞了，本應該站起來，忽然鬆了手中繩子，疲力盡地向後仰過去——

仰到寇醉懷裏。

寇醉垂眉看時棲，正要開兩句玩笑，忽然看到時棲臉蒼白，眉眼閉。

中暑了！

寇醉大喊著撥開人群，“齊博拿水來！”

疏散開人群，給時棲通了風，寇醉拇指按時棲人中。

同學們嚷著老師，蔡源過來看到況，接過齊博遞過來的水往時棲臉上灑。

時棲緩緩睜開眼睛，難得，目還是有些渙散。

捂著頭暈的腦袋，時棲看到寇醉一臉張與沉，手指了，想握住他手，最後隻抓住了寇醉手腕上的五彩繩。

寇醉匆匆將時棲背到醫務室，老師給時棲做過檢查後，讓時棲就在有空調的醫務室休息降溫。

還好隻是中度中暑，醒得快，沒再昏迷，降溫喝點水就好。

時棲還是不舒服，躺在床上想說點話，又沒什麽力氣，就閉上了眼看能不能睡著。

蔡源看向寇醉，“你回去吧，一會兒就上課了。”

“下節不上了，”寇醉坐在時棲的床尾說，“老師，您知道我家和時棲家的關係，我不會留自己在醫務室的，我不放心。”

“這你有什麽不放心的？醫務室老師是的，你不放心什麽，快回去上課。”

寇醉坐得很穩，長甚至著疊，抬眼看蔡源，“老師，下節英語課，我英語沒問題。”

蔡源確實知道寇醉和時棲家的關係，因為在他注意到這兩個人下課總黏在一起，就給寇醉他姑打了電話，了解到兩家的關係，也了解到時棲家對寇醉家的幫助。

理解寇醉對時棲的保護，蔡源便沒再多說什麽，他回去給別的班級上課。

離開醫務室時，蔡源在門口停下，向坐在床尾的寇醉，“你們倆如果早，我肯定是要棒打鴛鴦的。”

寇醉側眉看蔡源，蔡源這人容易躁怒，也有主意折騰學生，但委實是個好老師。

寇醉已經學會不給人添麻煩，他笑了笑說：“老師，您想多了，時棲同學誰都不喜歡，隻喜歡學習。”

**

蔡源走了，醫務室老師也去洗手間，寇醉從床尾移到了床中間。

時棲睡著了，因為睡姿從筆直的仰躺，變了上半向左扭、下半往右擰的艱難且不雅的睡姿。

寇醉漸漸蹲到了地上，牽起時棲的手腕，把他的五彩繩，挪到了的手腕上。

這小人，中暑到沒知覺了，居然還能抓住他的五彩繩，怕是早就想要回去了，可能還暗暗琢磨過很多次。

為戴好後，忍不住地牽起了的手，拇指挲著的手背。

手很白，手背上淡青管清晰，切細膩。

寇醉忍了又忍，再次沒忍住，輕輕地低靠近手背，在手背上蜻蜓點水一即離。

輕輕拍了拍時棲手腕上的五彩繩，棲寶啊，別生病。

他怕極了邊人生病。

**

醫務室老師回來，寇醉手機響起老板打來的電話，他出去找安靜地方接電話。

林嘉軒低頭坐在樓梯上，沒看到寇醉的離開，就是想進醫務室看看時棲。

但有點擔心時棲班主任還在裏麵。

猶豫了老半天，還是覺得被罵兩句又不痛不地，就推門進無意識。

沒想到時棲班主任不在，寇醉也不在，他立刻走近時棲的床。

老師喊，“哎哎，你誰啊？”

林嘉軒指著床上的時棲，“老師，是我妹妹。”

“妹妹也不行，”老師要求嚴格，“陪著可以，但離遠點，你坐那張椅子，不可以靠近同學。”

林嘉軒求道：“老師，我就腦門行不行？我看看還熱不熱了。”

老師一口拒絕，“不行。”

“老師，我……”

林嘉軒嗓門大，時棲慢慢醒了過來。

醒的第一反應就是抬起胳膊看手，睡得迷迷糊糊的，覺好像有隻貓了手背似的。

但是意外看到手上多了個五彩繩，和之前送寇醉的、寇醉一直戴在手腕上的一樣。

時棲微微皺眉，約覺出點什麽。

時棲問林嘉軒，“寇醉呢？”

“啊？沒看到啊，”林嘉軒撓著腦袋，茫然地說，“我進來的時候，就沒看到他，你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