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葵與秦夫人在涼亭坐下,秦夫人拉著薛葵的手左右打量,“葵兒近來氣不錯,看來逸兒把你照顧的很好。”
薛葵有些害的回道:“可不是,每天早膳宵夜一樣不落,怎麽不長,你看我的臉,都圓了一圈了。”
秦夫人笑著拍了拍的手,見左右無人,低聲問道:“你這肚子可有靜?”
“娘。”薛葵低著頭,耳朵紅紅的,說道:“我們才親沒多久,不急。”
“娘不是催你,早點要個孩子也好,回來的時候要熱鬧些,你娘我看著你們幾個孩子了家,才算了了樁心事。”
薛葵嫁給秦逸也有段時間了,就是秦夫人不說,秦家那邊明裏暗裏都在說叨,自己也想要個孩子,奈何一直沒懷上,請大夫開了藥調理,至今仍未見效,而這些話薛葵都不敢與秦氏說,生怕多想,隻能笑著轉移話題,輕描淡寫的帶過。
顧爾在屋裏睡了一整天,醒後去廚房尋了東西填飽肚子,總算有了神,直到晚上才出現在薛懷麵前。
練的幫薛懷換了紗布,又把廚房裏煎好的藥端來給他服下,這才雙手握站到一邊。
薛懷年輕,恢複能力強,醒來後吃了幾帖藥,幾乎看不出來過傷,除了抬手拿東西牽扯到背上的傷口會疼之外,其餘並未有不適。
府裏堆積了幾天的雜務他也開始著手理,蠟燭燃了一個時辰,薛懷將麵前的一堆書冊放到一邊,緩緩的了脖子,緩解疲勞。
林惟敲門進來,拱手稟報,“爺,據探子來報,太子的人已經連夜離開江南了。”
“恩。”薛懷繞過書桌,說道:“讓你去幫找的原料你找著沒有?”
他不說林惟都快忘了這件事了,“屬下這就去找。”
“還有沒幾天就到祖母壽辰了,快著些準備吧。”
“是。”
等林惟出門過後,顧爾站在那裏言又止,薛懷押了口茶,問道:“想說什麽?”
“爺,陶爺爺怎麽樣了?”從河裏上來之後發生了這麽多的事,顧爾都沒來得及詢問陶老頭的下落。
說到陶老頭,薛懷慢慢放下了茶杯,他對上顧爾充滿期待的眼睛,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他愈沉默,顧爾的不安愈強烈,最終著聲音問道:“陶爺爺,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薛懷即使再不忍,也無法瞞陶老頭已經不在的事實,斟酌著詞措說道:“那天跳河中之後,林惟才發現他中了毒針,想要施救已經來不及了。”
顧爾蓄在眼中的淚落,輕輕的泣起來,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即便兩人多年未見,但依舊是有的,一邊落淚一邊說道:“我當時就不該敲門進去的。”
薛懷走到邊,抬手想要安,卻覺得不合適,手懸在空中又放下,聲說道:“爾爾,別這麽說,生死有命,他在天上也不希看到你如此自責。”
陶老頭的笑浮現在顧爾腦中,生死是人最難掌控的,再傷心也改變不了什麽,了把眼淚,抬頭看著薛懷,“爺,那副畫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顧爾知道有些事也許不該問,但這件讓陶老頭為之喪命的事,想要弄個明白。
薛懷沒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顧爾,我並不希你卷到這件事中來,有些東西,不知道永遠比知道要幸運很多。”
顧爾的手了,將腰間的荷包解下,從裏麵拿出一樣東西,定定的看著薛懷,眼神堅定,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已經被卷進來了。”
“這是……”薛懷盯著手中握的東西,目移到的臉上,“這是陶老頭給你的?”
“是。”顧爾用手指包裹住它,阻隔了薛懷的視線,腦中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既然人世無常,的人生不該這麽按部就班。
“爺,這樣東西我可以給你,陶爺爺走之前和我講的話我也能告訴你,但是,我希爺您能答應我三個條件。”
薛懷看到顧爾手中的東西就夠驚喜了,沒想到陶老頭居然還留了話,實在太好不過,他挑了挑眉,不疾不徐的說:“哦?說來聽聽。”
“第一,我希能抓到殺害陶爺爺的兇手。”顧爾抓著擺說道。
薛懷點頭,“可以,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放過那個人,第二呢?”
“第二,我希爺能借我一百兩銀子。”
說到這兒,薛懷興趣的著下,“還有什麽?”
顧爾對上薛懷的目,有些犯怯,咬牙一腦說了出來,“第三,我希爺可以去二夫人那兒把我的賣契拿回來。”
薛懷角不微微上揚,這姑娘還不笨,知道拿著手裏的東西來提要求,真是有意思。
顧爾見他默不作聲,以為他不想答應,連忙補充道:“爺,那一百兩銀子我會還的,您可以帶上利息,賣契暫且放您那兒,等我把銀子連本帶利都還了,您再把東西給我,如何?”
薛懷是做生意的人,最會拿人家話裏的,隻是這會兒他卻不想去找,“還有沒有什麽其他要求,一並說來聽聽。”
“沒有了。”顧爾咬說道。
“好,那我便答應你。”薛懷走到書桌邊,打開其中的一個屜,拿出一張銀票遞給顧爾,“賣契的事兒就等你把銀子擺到我麵前再說吧。”
顧爾接過銀票,隻覺得有千金重,活了兩世,還沒見過這麽多銀子,前後看了兩眼,慎重的將它折好放到懷裏,按約定把手裏的東西放到桌上。
薛懷這才看清,原來顧爾手裏的是一把鑰匙。
這鑰匙做的很有特,一端刻著個孩提的模樣,反麵有兩道劃痕,一左一右,不知是原來就有的還是刻意劃上去的,鑰匙很小巧,剛好能讓人握在掌心,也難怪陶老頭能在這麽多雙眼睛底下把東西給顧爾了。
“陶爺爺當時對我說,讓我帶著此去西渚。”顧爾把東西遞過去之後說道。
“西渚?”薛懷飛快的在腦子裏搜索了一遍這個地名,卻沒什麽收獲,江南的每一地方都在他腦子裏,隻是這卻從沒聽過。
顧爾猜測薛懷並不知道這個地方,於是說:“西渚是我們永和村的人給附近一停泊船隻的荒島起的名字,一般外人是不知道的。”
“這麽說你去過?”薛懷問道。
顧爾搖頭,“那時候年紀太小,不讓坐船,也隻是聽大人說過。”
薛懷拿著鑰匙,指尖在一端的小人上挲了兩下,心中有了數,說道:“我知道了,一切都等年後再做打算,至於這鑰匙的事,務必保,屆時若是惹出什麽禍事來,對你對我都沒有好。”
“我明白。”顧爾說道。
事談的差不多了,卻沒出去,薛懷撐著頭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顧爾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瞼,說:“爺,您不問問我拿銀子去做什麽使嗎?”
“不問,我自是信你才會給。”薛懷想也不想的說。
顧爾聽得這話,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還沒等得及做反應,門就被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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