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閨,你去爹娘屋睡一覺,晚上娘給你做紅糖蛋好好補補。剛才說的話以后別對外說了,啊?萬一有人吃飽了撐的舉報咱搞封建迷信咋整?跟你哥哥嫂嫂也別說,就你三嫂那個大,知道整個生產隊都知道了!”
李青梨見爹娘一個呼呼大睡,一個不為所,還覺得腦子糊涂了,無奈極了。
就想簡簡單單告訴他們真相,咋就沒人信呢?
算了,他們不信就不信吧,等五哥回來跟蘇茵搞上對象,他們就信了,在此之前鞭策家人,改變他們李家人命運的重擔就落在了李青梨肩上了!
果然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啊!
李青梨去隔壁刁婆子老兩口的屋子躺下,腦子里努力回想小說里爹娘哥嫂他們的人生軌跡以及結局,還有小說里寫的重大事件都要拿筆記下來,不然怕自己這個被原作者烙下“蠢”字的腦子明天就忘了。
李老頭的生平才想起一半,然后……沒有然后,這一覺睡得可香了,連自己剛失都忘了。
下午李青梨自然又沒有上工,李家人在太徹底落下山之后才回到家中。
夜降臨,李家堂屋桌上擺上飯菜,點上油燈,一大家子圍繞著昏黃的燈吃晚飯。
油燈吃油,刁婆子和往常一樣不耐地催促著:“李二丫你是吃飯還是品飯?給我快點咽!”
“李二寶,你上輩子是不是死鬼投胎,兩碗粥還要添,你干脆把老婆子我煮了給你加菜……”
李家眾人早就習慣了刁婆子這張,神近乎安詳地在刁婆子狂轟炸的口水攻勢下吃著菜喝著粥。
晚飯接近尾聲,李青梨放下碗筷,清了清嗓子,突然道:“爹,娘,哥哥嫂嫂們,趁你們現在都在,我有幾句話要說。”
刁婆子呵斥李四嫂快收拾碗筷的話咽下,轉過頭和悅地道:“小六你要說啥?慢慢說,咱都聽著呢。”
李老大他們默契地換眼神:危險!小妹/小姑又要作妖了!
昏黃的燈落在李青梨圓潤卻認真的臉龐,的眼睛由左至右一一掃過眾人,十足認真地道:“爹,娘,哥哥們,嫂子們,侄子侄們,我覺得,我們家需要改變!”
“啥?”李老大他們異口同聲,均是一頭霧水。
“改變啥啊?咱家不是好的嘛?不說別的,就看整個生產隊,有幾個長得比咱小妹胖的?這說明啥,說明咱家日子過得好啊!”臊眉搭眼的李老四不以為然且還有些自豪地說道。
雖然是事實,但是李青梨聽著很不爽。
李老大眉頭的川字又出來了,“小妹,是不是又聽那群知青瞎咧咧啥了?看來活還不夠重,閑的!”
對面的張娟輕哧一聲,“我倒是覺得咱家是需要改變,比如說上工的問題,做飯干家務的問題,吃飯的問題……”
后面的話被刁婆子一個眼神瞪回去了。
但是堂屋里吵吵鬧鬧的,各說各話,顯然沒把李青梨的話放心上。
“都閉上!”李青梨一掌拍在桌上,沉下臉來,“有話也等我說完再講!”
在刁婆子兇狠的眼神以及李青梨鬧騰霸道子的影響下,李家眾人乖乖閉上,心思各異地看向李青梨,瞧能不能說出花來。
眾目睽睽之下,只見李青梨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張紙,湊近油燈仔細辨認了一會兒,然后眼神越過刁婆子落在李老頭上:“首先是爹……爹你最重要的是睡點覺,多想想事,我可聽人說了,覺睡太多對腦子不好。還有家里的事你也該管管,以后娘遇事還能找你拿主意,再說你可是咱家的一家之主,我跟哥哥們還要指著您呢!”
小說里,李老頭依賴刁婆子依賴了四十多年,家中事一概不管,后來刁婆子六十多就去了,朗的李老頭沒了主心骨,做事沒主意,跟著兒子兒媳也過得不好,晚年生活很糟心。
李老頭樂呵呵,飄飄然,問:“老婆子,我說我該不該聽小六的,睡覺多管事?”
刁婆子抬手扭李老頭的腰,“死老頭,你醒得來再說!天塌下來都要睡覺的也不知道是誰!”
李青梨眼睛掃過刁婆子的手,然后搖頭嘆氣,“娘,你只要做到兩點,不打人,不罵人,爭取做一個和藹可親的老太太,行不行?”
小說里,刁婆子輒罵兒子,罵完兒子罵兒媳,罵完兒媳罵孫子孫,每天循環往復,不知疲倦,仇恨值拉得滿滿當當的,最后自然是兒子離心,兒媳厭惡,孫子孫漠視,后來跟人吵架的時候突然中風,沒多久就走了。
刁婆子眼睛瞪得溜圓,“啥?不許打還不許罵?就你這幾個不中用的哥哥,幾個上不得臺面的老嫂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兩天不打全家拖垮的侄子侄?小六啊,你當娘想管啊,大隊里那些人話說的可難聽了,可你看看你爹你兄弟嫂子這出息樣,我再不管,這家沒幾天就被這群沒用的霍霍完了!我苦啊!”
說著竟拍著大嚎了起來。
李青梨還沒說話,李老大就跑到刁婆子跟前,潤著眼眶,“娘啊,咱兄弟是從你肚子里爬出來的,三個弟媳也是懂事的,你要打就打,要罵就罵,咱們兄弟幾個絕對一句怨言也沒有!至于那些小的,您隨便打,你都是為了他們好,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
李二嫂他們很不得勁,討好就討好,怎麼把他們其他幾房都帶上了?
李青梨斜眼看娘,心里哀嘆怪不得娘輕輕松松就把大哥給拿住了,大哥眼神不好使啊,你看娘一直捂著臉,哪有眼淚啊?
李青梨不再管刁婆子,繼續說自己的。
“大哥,大嫂,你們的問題是不能再溺孩子了,一定好好教育他們。”
李老大夫妻黑黢黢的臉有點紅,李大寶兄弟姐妹四個對著自家爹娘笑。
李青梨一個眼風掃過去,拔高聲調,“尤其是咱李家大孫子和大孫要重點教育,好給下面小的做榜樣。他們大了,所以首先要教他們對從一而終,不要做左擁右抱的白日夢!還有做人不能太虛榮,別眼饞別人的東西,要腳踏實地,別歪腦筋。”
李大寶和李大丫神都有些不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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