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語心不算很好, 倒不是有人打的計劃，而是有些慨。

　正如李莉所說，盧征那小孩兒之前相得很愉快, 對顧思語也是真的不錯, 平時總喜歡給邊人準備點小驚喜。

　不止是對顧思語這個導師, 同組的學員們都收到過一些小東西，比如用紙巾疊的玫瑰花, 紙板折的千紙鶴。

　沒有什麼意義，就是他表達善意的方式。

　可是這樣一個小孩兒，卻在直播上說出那種話。

　顧思語這個苦主還沒什麼表現, 和他一起排練的學員就已經不了了。

　包括紅樓組的十二金釵, 之前瞧見他都覺得是個討喜的弟弟, 經常會逗他玩兒，但是現在卻從不主接，哪怕有鏡頭拍攝，也比較敷衍。

　大家又不是傻子, 顧思語那番話，無論是不是和節目組打擂臺，但至特地說出來, 就是給兩組員賣了一波慘，他們其實是得到好的。

　除了數幾個績穩定的學員之外, 其余人的票數都增長了不。

　隋唐組更是從毫無姓名，變了很有姓名。

　盧征此番行為無異于背叛。

　公演后的第三天，再次選導師和劇目。

　江盛穩拿第一, 并且人氣那麼高, 哪怕他的脾氣依舊很臭, 也引起了其他三位導師的爭奪。

　顧思語勝利甩了這個熊孩子, 而之前在組里的學員，都紛紛主挑選，也得同意了。

　到盧征的時候，他開口就選了顧思語。

　其他人都是一愣，沒想到他在公演時和顧思語作對，竟然還敢選。

　一部分人鄙夷，覺得他怎麼有臉選的，另一部分人則驚詫，這不怕被穿小鞋嗎？

　顧思語扯著角笑了笑，哪怕有無數攝像機對準了，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不好意思，我手里的劇目沒有你的位置。”

　“怎麼沒有？顧老師，你手里一部仙俠，一部青春偶像劇，盧征長得白白凈凈，不是正合角？”寧甜甜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又來挑釁了。

　“有幾個角，他的確能演，但是和目前我帶的學員都重疊了。比如花心大，于思源長得比他高挑比他有氣場，最重要是一雙桃花眼，更符合定位。而白切黑學長的話，武城也能演，雖然形象方面盧征更合，但是武城演技更好更容易駕馭……”

　顧思語也不客氣，當場舉例，還很認真地說出理由。

　盧征越聽頭低得越深，這簡直是另類的批評。

　在場的人都聽出來了，寧甜甜更是激不已，臉上都泛起了紅暈，似是覺得自己抓住了顧思語的把柄，無比得意。

　“顧老師這不是在生氣吧？之前公演的時候，盧征說的話可不是在反駁你，而是在替工作人員澄清，畢竟也不全是壞人，況且他們后來也道歉了……”

　顧思語并不說話，只是偏頭看著，目十分專注，像是在看什麼稀罕一樣。

　寧甜甜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僵，心里大罵顧思語是個傻，這麼直勾勾地看著，以為在拍恐怖片呢。

　“寧老師可真會聯想，我都沒提公演，你又知道了。高定果然沒白穿啊，這是覺得自己又可以了？”顧思語輕笑一聲。

　當下寧甜甜的臉漲得通紅，這是專挑痛呢。

　毫不意外，學員選導師的環節，再次被們倆搶去了風頭。

　盧征也沒能進顧思語戰隊，反而被寧甜甜要去了，顯然寧老師始終不甘心。

　等今天的錄制結束，顧思語準備回房間的時候，盧征竟然找到了。

　“顧老師，等一下，我是來跟您道歉的，那天的話我是口而出，沒有考慮太多，這似乎給您造了困擾，對不起。”

　“你不必道歉，本來就是不相干的事。”

　盧征一愣，顯然沒想到這麼好說話，臉上不由得出幾分笑容：“那下次我可以加您的戰隊嗎？”

　“不行。”顧思語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他。

　“為什麼？”

　“我的戰隊不適合你。”

　“您還在生氣嗎？”他問得小心翼翼。

　“我不會為不相干的事生氣，你想多了。再見。”

　顧思語轉就走，無論盧征是真的善良心發作，不忍心工作人員被罵，還是和節目組達了條件，反正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既然要和節目組同甘共苦，那麼顧思語的戰隊，自然就沒有他的位置了。

　***

　對于節目組找盧征出來攪局，顧思語正準備反擊，沒想到網上忽然冒出了一段江盛的個人采訪，而且直接躥上熱搜。

　這顯然是最近兩天采訪的，江盛還穿著學員統一服裝，只不過明明是普通運服，可是穿在他上，卻顯得那麼與眾不同，再配上他的寸頭，簡直囂張至極。

　記者問：“江盛，您好，我是文娛頭條的記者，請問之前公演直播時，顧思語老師提到的節目組取綽號，是否真有此事？”

　江盛：“有，party組和全軍覆沒組，這兩個名號很出名。”

　記者：“被取了這樣的稱號，你當時心如何？”

　江盛：“忘了。”

　畫面為之一靜，顯然記者被他搞無語了。

　記者：“那你們組其他學員心如何？”

　江盛：“這你得問他們。”

　話題再次陷僵局，記者發現雖然江盛還沒出道，但是已經很有耍大牌的跡象了，難搞得很。

　記者：“你覺得像盧征說得那樣，這兩個稱號是對你們的鞭策嗎？”

　江盛：“他不是在玩幽默，就是純傻子。別人私下聚在一起笑話他，他還覺得是關他，花六塊錢去醫院掛個號吧。”

　記者沉默數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江盛同學也幽默的。”

　尼瑪的，當初主編說臨時有個加急任務來采訪江盛，編輯部爭得都快打破頭了，最后他突出重圍總算搶到這個重任。

　當時他覺得江盛是個位出道的新人，哪怕人氣一騎絕塵，但恐怕接這麼大的報社采訪也是第一次，估計很張吧，他多準備一些刁鉆問題，爭取把人問暈了，然后弄點勁消息回來。

　結果剛問幾句，記者就有些傻眼，這是勁過頭了吧？

　如果這麼發出去，會不會被江盛的打啊？

　“那他說得顧老師也會訓他，是否也和那些工作人員質相同？”記者加深了問題。

　江盛：“我都說了，這你得問他。”

　記者對上江盛看智障的表，不由得深吸一口氣，這野小子還真的不知天高地厚，決定加大難度。

　“那顧老師有訓過或者笑話過你嗎？”

　“有。”

　記者雙眼發亮：“訓你什麼？”

　江盛：“那可太多了，快數不清了。”

　記者：“你覺得是的鞭策，還是讓你到不舒服了？”

　江盛：“被訓誰能到舒服啊，我又不是狂！”

　記者再次繞回了那個問題：“那你個人覺得，顧老師訓你和工作人員戲稱你們為party組，給你帶來的是一樣的嗎？”

　江盛嗤笑一聲，在視頻里可以明顯看出他很不屑。

　“怎麼可能一樣，這倆從本上就不一樣。顧老師再怎麼訓人，那都是當面說。工作人員起綽號的時候，可都是私下說的，當事人都不在場。”

　“當面指出我哪里不好，我大概率會覺得對方想和我談談。背后和一群人說我不好，那不純粹是在說壞話嗎？”

　“你覺得能這一樣嗎？”

　整段視頻的采訪其實不算長，而且熱搜上還單獨把這段截留出來，顯然就是為了讓大家吃個簡瓜。

　熱搜上的話題是：江盛幫顧思語澄清。

　當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顧思語不由得挑起眉頭，有些哭笑不得。

　首先這個采訪明顯不是江盛故意為之，甚至從頭到尾他都在說真話，既不夸張也沒落井下石，而且也出他和顧思語的關系不算好。

　從那句“顧思語訓了太多次，快數不清了”，都能到他對自己的無語。

　可是偏偏最后一個問題，他說的幾句話，反而像是幫澄清。

　“原來熊孩子才是個真小天使嗎？”連續看了兩遍采訪視頻，臉上不由出幾分真切的笑容來。

　顧思語盯著報社的名字，陷了深思之中。

　首先文娛日報是文教娛樂界第一大報，在帶領群眾吃瓜方面，它有相當大的權威，本不是那些隨便瞎編的小報可比的。

　這個視頻能發出來，還直接沖上熱搜，首先就有三個奇怪的點。

　第一，節目組為了學員專心錄節目，他們連島都出不去，手機全部上，和外界完全隔離，節目組是怎麼同意這個采訪的？

　第二，節目還沒結束，江盛就算是人氣學員，也沒資源撈到這種大報社的采訪吧？

　第三，這種對節目組采訪不利的容，竟然就這麼發出來了？熱搜也不一下嗎？

　這三個問題一提，明顯就能發現關鍵點。

　與其說這個采訪是專門給江盛造勢的，不如說更像是替顧思語準備的，不用親自出馬再和節目組撕，直接通過江盛的來替澄清。

　節目組可以買通學員背書，當然顧思語也可以。

　只不過江盛不是能被人買通的，他格這麼直，人氣還這麼高，群也瘋狂，說出來的話自然比盧征可信多了。

　正在在心底鎖定人選的時候，忽然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著“天使”兩個字。

　“喂~江先生，晚上好呀！”故意拖長了語調，聽起來像是在撒。

　說曹曹到，正猜測是江聞燁干的，金主就來電話了。

　像這種澄清新聞稿，除了天使先生會主幫，也沒別人了。

　手機那頭的人先是一怔，接著便傳來一陣輕笑聲。

　“心很好？”

　“是的。江先生認識《文娛日報》的人嗎？”直接進正題。

　“認識，剛請他們幫了個小忙。”

　顧思語一頓，轉而輕笑出聲。

　“這麼巧，我心好的原因也和《文娛日報》有關，所以網上對小刺猬的采訪，就是江先生給我的預支酬勞嗎？”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十分簡單，完全不用兜圈子，就已經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猜對了，你最近有時間嗎？可能會有個新任務。”

　“本來沒有的，不過對于大方又雪中送炭的天使先生，自然是時間多多。”顧思語見針地捧著他。

　“很好，我會帶你見幾位朋友。記得按照你的劇本演，不要崩人設。”男人提醒。

　“啊？對他們也要氣人的程度？”顧思語一驚，幾乎要可憐他的地步。

　這連朋友都要氣嗎，這是真朋友還是假朋友啊？

　“不用故意氣，但是要保持你的作格，作出態度作出風格。”

　“那你就看我表現吧！”答應得十分爽快：“我肯定會使出洪荒之力，畢竟江先生這個酬勞支付得實在太得我心了！”

　“哦，何出此言？”男人似乎生出了幾分興趣。

　“采訪的學員就是我之前提過的小刺猬，渾是刺，和我非常不對付。你利用他的采訪，卻讓他幫我說話，他這心里肯定得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顧思語的語氣里充滿了得意。

　“你很了解他嘛。”男人低聲呢喃了一句。

　“什麼？”

　“沒什麼，等我通知，見機行事。”

　***

　某高檔會所包廂，江聞燁推門而進，刺耳的音樂聲瞬間就把他吞沒了，也不知道是哪位人士在高歌一曲。

　等他進來之后，瞬間“號喪”的音樂聲就停了，各的彩燈被打開，昏暗曖昧的氛圍瞬間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