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運,遇到這樣的你。
聽到這話時,宋折意鼻子發酸,眼圈也控制不住漸漸紅了。
好像四年漫長無的喜歡,在這一刻終于得到了回應。
忽然覺得,夠了。
這樣就夠了。
當好陸玨的朋友,在他需要的時候給予他幫助,讓他活得自在隨心,或許這就是和他這場短暫集的意義。
陸玨看著宋折意,第一時間發現那雙杏眼里漫起的意。
最初,他并沒覺得有多大的事,還玩笑似的逗:“怎麼了?不會哭了吧。”
因為這一句話。
宋折意再也忍不住,眨了眨眼,一滴淚水就毫無預兆從眼眶里了下來。
陸玨的笑容霎時僵在了臉上,隨后緩緩擰了眉頭。
宋折意愣了下,反應過來,用手了。
未想卻越越多。
趕無措地背過去,徒勞地想要將自己的失態窘迫藏起來。
但淤積太久的緒,像開了閘,怎麼也停不下來。
陸玨不知道怎麼就將人弄哭了,沉默了下,站起。
他走到了宋折意面前,緩緩蹲了下來,抬眼看著坐在長椅上哭得不能自已的孩。
宋折意想躲。
可是前面是陸玨,背后是高高的椅背,無可躲,只得盡量低的垂下臉,不讓陸玨看。
但陸玨還是看到了。
宋折意濃睫,被眼中泛濫的淚水,沖刷過,粘一團,看起來好可憐。
陸玨微蹙著眉,不知道該說什麼,緘默地拿出紙巾遞給。
宋折意接過來,沒有,用那張紙直接捂住了雙眼。
的紙張但很快被眼淚浸。
“是我說錯了什麼嗎?”陸玨輕聲問。
宋折意很劇烈地搖頭。
不敢說話。
只要一出聲,怕有些緒就和失控的淚水一樣,藏不住了。
陸玨沒再問什麼,默默地守在一旁。
他懊惱地想,他剛剛哪句話,哪個點到了的傷心。
陸玨一籌莫展,想不出答案。
等宋折意哭夠了,雙眼已經紅腫了起來,小巧鼻尖也變得通紅。
陸玨心底陡然就生出一莫名的焦躁。
宋折意抬起打縷的睫,潤雙眼看著陸玨。
啞著聲,慢慢說出了早就想好的解釋:“對不起,但我哭和你無關。”
“你剛剛的話,只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陸玨之前說了很多,不知道宋折意指的哪一句。
于是他順著聲問:“想起誰了。”
宋折意沒有說話,垂著眼,手指又絞在一起。
陸玨試探:“是你那個心上人嗎?”
話音落,看到宋折意的眼睫重重了下,像是狂風暴雨后不堪摧殘的松枝。
陸玨恍然大悟。
他猜對了。
“你那麼喜歡他,為什麼不去找他呢。”
聞言,宋折意苦地笑著搖搖頭:“我們……我們可以不說他了嗎。”
“好。”
陸玨此刻哪怕有天大的好奇心,看宋折意蔫噠噠的樣子,也只能下去。
看著宋折意從包里拿出巾,一下一下著眼睛,將本就泛紅的眼角,得更紅了。
他忍不住想,許縝真的沒說謊。
真的對自己毫無想法。
心中藏著的人也無人可以取代。
世上怕是只有那個人,讓小兔子只是想起就能哭這樣吧。
陸玨第一次在宋折意面前語塞,還莫名有些煩躁,靜靜地看著收拾緒,沉寂的煙癮又有卷土重來的趨勢。
不遠的籃球場上的比賽正酣,喊聲傳過來,沖淡了幾分這里的沉寂。
陸玨抬眼去。
球場上沖破防線的年,抱著球高高起跳,投出一個三分。
籃球沒進,砸在球板上,朝著他們的方向彈了過來。
沿著微斜的塑膠場,滾到了林邊。
距離陸玨和宋折意并不遠。
男孩子們朝他打手勢,讓陸玨將球扔過去。
陸玨走過去,躬撿起球,隨意在指尖轉了轉,然后回頭,對垂著眸深呼吸,一直在調節自己緒的宋折意說:
“宋折意,你看我。”
宋折意抬起噠噠的眼。
只見陸玨將籃球托在手里,做出了一個投籃的姿勢,瞄準了場上的籃球框。
他說:“如果投進了,你就不要難過了好嗎。”
宋折意張張,還來不及發出聲音,就見陸玨長臂往上一拋,球飛了出去。
那一刻,宋折意的視線像是被那顆在空中飛掠的球鎖住了,心臟,呼吸暫停,直到那顆球,穩穩地落進了球框里。
才緩慢地吐出一口氣。
陸玨不過隨意說的一句話,對而言,真的就是加諸了魔法。
球進了。
那些泛濫的緒,也開始慢慢退。
籃球場上的年們都驚呆了,然后為陸玨好鼓掌。
陸玨眉眼張揚,向看呆了的宋折意,微微一笑,“怎麼樣?”
宋折意緩慢點了下頭,然后又一下,由衷道:“好厲害。”
陸玨得寸進尺:“那看在我這麼努力逗你的份上,可以對我笑一下嗎?”
陸玨最怕的有兩件事。
一是:有生纏著他。
二是:生在他面前哭。
他沒什麼心腸,只是覺得麻煩。
生麻煩,哭的生更麻煩。
但是看宋折意哭,他有一種無力,只想將人快點哄好。
宋折意對上陸玨那雙桃花眼,了鼻子,輕聲抱怨:“哪有才不難過,就讓人笑的道理。”
頓了下,嗓音愈發低了,“總要給人一個緩沖吧。”
陸玨見說得那麼認真,笑了起來,溫聲說:“好,讓你緩沖。”
這時,球場上的幾個年走了過來。
看到眼睛紅紅的宋折意,愣了下。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怎麼了?”
陸玨先出聲詢問。
當頭最高的男孩子了汗的頭發,憨厚一笑:“你球技好像很好啊,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兒。”
“我們正好缺一個人。”
陸玨發現了。
剛才年們一直是三對三,還有個年落單,站在場邊觀戰吶喊。
陸玨看了眼宋折意,正想拒絕。宋折意已經先開口,“你去吧,我等你。”
的嗓音還帶著哭過后的細小的嘶啞。
之前,看到陸玨一直在看這群男孩子打球,放在側的手掌,不時運移著。
看得出來,陸玨很心。
宋折意這麼說了,于是陸玨對那群年輕的男孩子點頭,“好啊。”
男孩子們開心得跳起來擊掌,離開前又站一排齊刷刷地對宋折意鞠躬。
宋折意:“?”
男孩子們齊聲:“謝謝漂亮小姐姐。”
宋折意愕然地看著年稽的模樣,忍不住莞爾,聲氣地說:“不用謝我,也不是我和你們打啊。”
指向陸玨,“該謝他的。”
“一樣的一樣的。”
高個男孩子笑著說。
宋折意沒反應過來,滿頭的霧水。
另一個娃娃臉非常早地接過話:“小姐姐你是大哥的朋友嘛,男人當然是聽老婆的。”
宋折意:“……”
用殷紅的眼尾,瞥了眼陸玨,他始終笑著,沒有反駁。
宋折意害地收回視線。
陸玨將這群力旺盛的小朋友們趕走后,慢條斯理地解下了手腕上的表,遞給宋折意:“宋折意,幫我保管一下好嗎。”
看到遞到眼前的那枚傳說中價值不菲的手工復古表,宋折意愣住了。
陸玨多寶貝他的表,眾所周知,聽說旁人一下,他都會翻臉。
但此刻,竟然毫無顧忌地給保管。
“怎麼了?”
陸玨了一聲。
宋折意反應過來,雙手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像是捧過了什麼稀世珍寶。
陸玨看笑了,起時,又了的頭發,從高俯視著,愉悅地說:“雖然欺負小孩子不地道。”
他微微一頓,嗓音張揚:
“但是,宋折意,你等著。”
“看我贏。”
陸玨穿一板正黑襯衫,并不適合打籃球,依然擋不住他的鋒芒,接連的過人、進球,每一個作,都是那麼恣意瀟灑。
進了球,他會朝著宋折意的方向看來,對揚眸一笑,意氣風華得讓人心悸。
以前在倫大,宋折意也經常看陸玨和他那幫朋友在籃球館里打球。
即便站在人里,看他的目也是小心翼翼的,也不敢看得太久,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發現。
如今——
在陸玨的邀請下,終于可以正大明地看向他。
對上陸玨的視線,宋折意也抿笑了起來。
然后,看到笑容的陸玨松了口氣。
終于將人哄笑了。
于是陸玨又笑著,對豎起了大拇指。
仿佛在說,兔子老師,好棒。
宋折意眼睛一直跟隨著陸玨。
笑容再沒落下去。
想,這樣溫的陸玨,為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打完球,在附近吃了飯,陸玨就開車將宋折意送了回去。
宋折意下車時,陸玨遞給一個包裝的小蛋糕。
“這是我家西點師做的,我爺爺特意讓我帶過來的,說你小時候就特別吃甜。”
陸玨本來今天被陸老爺子再次趕出家門同宋折意約會,如果不是因為要轉送這個油小蛋糕,他可能依然會靠作假給老爺子差。
不會去北城大學。
宋折意接過,看著陸玨。
綠植蔥蘢的舊小區很靜謐,的心也很靜。
倘若今天之前,知道陸玨來找“約會”只是為了應付陸老爺子,或許還會有些許苦。
但是現在不會了。
只要對陸玨而言,有一丁點的用,宋折意覺得都是值得慶賀的事。
陸玨靜靜和宋折意對視一會兒。
如此直白、遇上他的視線,不再閃躲的宋折意,讓陸玨有些微怔。
短短時間,他覺似乎胎換骨了。
是因為哭過一場的緣故麼?
“你不走嗎?”
宋折意輕聲問他。
陸玨才似回過神,他覺得剛剛自己有些失態,低頭看了眼腕表后,又抬頭。
“這就走了。”
陸玨轉,拉開車門,宋折意又在背后喊了他一聲:“陸玨。”
陸玨回頭。
宋折意很認真地看著他:“如果你需要幫助,一定要找我。”
頓了頓,補充道:“你說過的,我們是盟友。”
“好,我會的。”
陸玨笑了下,抬臂同揮了揮手,上了車。
捧著蛋糕目送著陸玨發車離開后,宋折意才小小聲地說了聲再見。
希,還能和陸玨有好多次好多次的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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