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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之王》第二十七章 交易(上)

 周四那天最后一節是民訴,下課后已經是6點。

 夕下的明大,像是被潑了一個蛋黃,古風建筑風格的文學部更是金碧輝煌,不抱著書剛下課的生,路過時忍不住拿出手機拍照。

 李長晝和李淺夏各自讓舍友幫忙把書帶回去,兩人去了學校租電瓶車的地方。

 “租多久?”老板問。

 “嗯——”李長晝一邊在心里算時間,一邊填寫自己的學生信息,“大概三四個小時。”

 “那邊。”老板指著電量較多的那一批電瓶車。

 這里和街頭的專賣店一樣,停滿了電瓶車,不過沒那麼新,更像二手車市場。

 “哥,這輛,紅的,酷!”什麼也不用干的李淺夏,已經選好今天的坐騎。

 鑰匙就在車上,李長晝騎上電瓶車,還沒出租賃店,李淺夏已經坐上來。

 “你就不能等我騎出去?”

 “不能。”

 上次兩兄妹租車去城里轉,李長晝騎著車就跑了,讓李淺夏在后面追。

 太已經落山了,天還沒黑,呈深青,梧桐樹葉間的路燈亮著。

 “瑪,就馬上行。”

 “哥,這是歐派電瓶車。”

 “好邪惡的名字。”

 離開校園,灰塵稍微多了一點,還有隔壁食巷子里食的氣味。

 “待會兒請我吃夜宵?”李淺夏又來了。

 “我好喜歡你,我請你吃夜宵。”李長晝左右看了眼,右手用力一擰,車子竄過大馬路。

 “因為我,你才能近水樓臺先得月,接近清嵐。”

 “你怎麼不讓請客?靠你向花木早逢春,距離我這麼近的人,除了你,還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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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要臉,我要吃臭豆腐。”

 “看待會兒能坑鄭晴多。”

 電瓶車停在紅綠燈前,全是下班的人,人行道和機車道上歐羅斯方塊似的塞滿了。

 “哥哥,我死你了!”李淺夏聲音要膩死人。

 一旁機車道上,坐在寶馬上一男的,瞅了兩人幾眼。

 “欸,哥們。”他朝李長晝打招呼。

 李長晝回頭:“什麼事,哥們?”

 “我到底你哪里不如你?”寶馬男疑道。

 李淺夏五俊俏,馬尾十分,馬尾下的脖頸細而白,材又好,再加上今天穿的是熱,兩條又長又結實又白,從熱底下探出來。

 “你問。”李長晝大拇指朝后指了指。

 在寶馬男的視線中,李淺夏環住哥哥的腰,臉在他背上,一臉幸福與癡迷。

 “他超猛的,簡直是一頭野。”

 “......”寶馬男目瞪口呆,隨后心服口服地朝李長晝亮出大拇指。

 李長晝往后捋劉海,慢慢地捋。

 等過了紅綠燈,李淺夏哈哈大笑,使勁拍他老哥的背。

 “哥,我對你好吧!”

 “好個屁,還不是為了臭豆腐。”

 “伱說臟話,我要告訴清嵐,除非你再加一份狼牙土豆。”

 這就是妹妹,又想打,又想寵。

 楊清嵐家的書店在運河邊,在一條‘沿河路’的古街上,青石板鋪路,街道完全掩蓋在行道樹的綠葉叢中。

 李長晝把電瓶車停店門前,又細心地鎖上后——要是被,以他目前的經濟狀況,可能要負債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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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嵐書店。”他掃了眼招牌。

 一扇木門,一面玻璃墻,店已經亮起黃昏的燈,楊清嵐在玻璃窗前整理書架,穿著圍,頭發挽丸子,盤在腦后。

 “hi~,清嵐~”李淺夏店門不進,非要在玻璃墻外和打招呼。

 楊清嵐抬起頭,邊浮出一抹淺笑。

 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個理想,為什麼要在這里寫這句話,無需多言。

 李長晝跟在妹妹后面走進書店,左右看看,很簡單的書店,有幾張桌子,似乎還提供咖啡和甜品。

 總是出現在楊清嵐布袋上的青風圖案,懸掛在書店的墻壁上,印在咖啡杯上,書簽也是那個圖案,被黃暖燈罩著,有種進了那個布袋世界的覺。

 “就你一個人?”李淺夏問,聽語氣好像來過這里。

 “我讓們先回去了。”楊清嵐邊回答,邊繼續拾完書,“你們先坐,我馬上好。”

 “要不要幫忙?”

 “不用。”

 李長晝和李淺夏在一張長桌上坐下。

 桌上放了一個簡易書架,書架里有菜單、筆、五本書。

 《書》、《人》、《魂斷日瓦》、《佩索阿詩集》、《》。

 李長晝順手出《》,同時意識到:楊清嵐或許在賺掙扎者的錢,還通過這些書,觀察誰是掙扎者。

 ‘擁有大數據的國家,是不是也在通過這種方法找人?’他想。

 “要喝什麼?”楊清嵐快整理好了。

 “不用麻煩,冰水就可以。”李淺夏回答。

 很快,楊清嵐端著三杯冰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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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形的冰塊泡在水里,點綴一片綠的薄荷,很有夏日風

 李長晝注意到,楊清嵐留意著他和他手里的《》。

 他故作漫不經心——如果是掙扎者,應該會很認真,但他偏要反過來……逗

 楊清嵐果然又多看了他兩眼。

 然后,開始說教:“散漫。對你有用的東西,你這麼不敏銳?還是以為,只要在現實世界就可以高枕無憂?”

 李淺夏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只要攻擊哥哥,都贊同,附和道:

 “昨晚在場也是,隨隨便便暴能力,一點都不讓人放心!”

 “......”

 李長晝這時候再說自己是在逗楊清嵐,只會被當狡辯,一個頑固不化、執迷不悟的男人。

 “對不起。”

 他切會到了‘啞吃黃連——有苦難言’這個歇后語的力量。

 不過沒想到楊清嵐居然這麼嚴格。

 嚴格好啊,人不勸不善,鐘不敲不鳴,不但可以教訓他,將來還能教訓孩子......喜歡。

 李長晝把書放回去,端起水杯喝一口,手肘放在桌上。

 他好奇道:“是先有青嵐書店,才有清嵐,還是先有清嵐,才有青嵐書店?”

 “先有青嵐。”

 “你該不是以為,我靠聽,就能聽出‘qing’有沒有‘氵’吧?”

 楊清嵐嫣然一笑,沒有告訴他答案,讓他自己猜。

 這個人好壞。

 李淺夏突然嘆了一口氣,支撐著腦袋,一臉困倦地說:“價值游戲好煩啊。”

 “怎麼了?”楊清嵐覺得有點好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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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樣子的李淺夏,和平時活潑的形象一點都不符。

 “別管,”李長晝晃水杯,冰塊撞擊玻璃壁,“上了一整天的課,對世界無無求,每個人都有這麼幾分鐘。”

 楊清嵐點了下頭,說:

 “其實大多數人都討厭價值游戲,它像急診,急診醫生是你自己,急診患者也是你自己,能不能過去全靠你自己。”

 “形象!”李長晝扣著水杯的食指指向楊清嵐,“不愧是家里有書房的人。”

 “是書店,還有,別拿手指指著人。”

 “了解。”李長晝收起食指。

 “你們說,我們會贏嗎?人類能過這次大滅絕嗎?”李淺夏已經進哲學家狀態,出神著兩人。

 李長晝覺得是困了。

 “你覺得呢?”楊清嵐問李長晝,想聽聽他的想法。

 “抬頭夜空就知道了。”李長晝說。

 “什麼意思?”李淺夏問。

 “宇宙中存在億萬顆星球,只是用來讓人類找方向、算命的嗎?在浩瀚的宇宙中,地球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憑什麼是人類活到最后?”

 “你的意思是,我們輸定了?”楊清嵐反問。

 “那我又要說,”李長晝笑了一下,“憑什麼活到最后的不能是我們?”

 李淺夏依舊手撐腦袋,但用腳踹了他一下:“凈說廢話,本宮要你何用。”

 李長晝雙手松開水杯,正要讓知道以下犯上的后果,這時,門被推開了,一便裝的鄭晴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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