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笑了起來,程小紅只當自己沒聽到,趙永勝當著自己開這種玩笑有些過分了點,不過也知道,醫院裡面有不人就喜歡在酒場上說這種話,自以為風趣幽默,其實特庸俗,甚至有些下流。
趙永勝這個人醫不錯,科室管理水平也很高,但是品行方面不敢恭維。
唐明觀察微,察覺到程小紅的尷尬,主提出去洗手間,上程小紅一起。
兩人回來的時候,途中遇到了一位人,醫藥代表裴琳,唐明對非常悉,別看裴琳還不到三十歲,但是業務做得風生水起。
裴琳和神經科的關係特別切,今晚趙永勝安排的這頓飯背後就是由埋單,閩南海鮮城是裴琳常來的地方,平時業務基本都安排在這裡,主跟唐明打了個招呼,裝出對他們的到來一無所知,讓唐明轉告趙永勝,自己等會兒過去給各位領導敬酒。
程小紅從事行政工作,平時很和藥販子打道,問過唐明才知道裴琳的份。
兩人回去剛剛坐下,裴琳就到了。
趙永勝揣著明白裝糊塗道:「裴總也在這裡吃飯啊?」
裴琳嫣然笑道:「家庭聚餐,聽說各位領導也在這裡,不過來敬酒有失禮節,可過來敬酒又打擾了你們的雅興,高院長,您千萬別怪罪我啊。」
高新華雖然分管後勤,可他也是知道裴琳其人的,這個人很有一套,跟長興醫院上上下下的關係都很,他見慣風浪,世上哪有那麼多湊巧的事,稍一琢磨就猜到今晚真正掏錢請客的人是裴琳,圍繞裴琳的風言風語不,院里就接到過舉報,說和趙永勝關係曖昧,不過這件事查無實證,後來也就不了了之。
裴琳的出現讓趙永勝有些不爽,在他看來裴琳本沒必要來這裡刷存在,這幾年,裴琳通過自己賺了不,讓安排吃飯還不是理所當然的事。
裴琳先去敬了高新華兩杯酒,然後又敬周文斌,除了程小紅和許純良外,在場的人都認識。
趙文斌幫介紹了一下,程小紅不喝酒,裴琳也就以茶代酒,最後敬到許純良這裡。
唐明故意來了一句:「裴琳,我記得你上次還說讓我幫你介紹對象呢,你看小許怎麼樣。」
趙永勝愣了一下,馬上就明白唐明是故意說給自己聽得,其實他跟裴琳關係雖然很近,但是沒有越軌的事,趙永勝不是拎不清的人,裴琳討好自己無非是為了藥品銷售,自己也能夠從中牟利,這樣的利益關係不能輕易打破,一旦打破,後果不堪設想。
裴琳畢竟在社會上歷練多年,應付這種場面遊刃有餘,笑道:「唐姐,我讓你幫忙介紹對象都兩年前的事了,現在我快結婚了,這麼英俊帥氣的小許主任,你怎麼不早介紹給我認識,我現在算是懂得什麼恨不相逢未嫁時了。」
許純良笑著表示自己今年剛來。
裴琳雖然也很漂亮,可還不足以打許純良,他閱人無數,雖然是第一次見到裴琳,已經從的雙眸深捕捉到了藏的野心和貪婪,他不喜歡太算計的人。
眾人都笑了起來,高新華髮現許純良非常大方,在這種狀況下泰然之,真不像是剛出校園的高中生,忽然想起這小子已經二十多歲了,可不是普通的高中生。
裴琳跟許純良也喝了兩杯,開始分發自己的名片,然後記下每個人的聯繫方式。
趙永勝端起茶杯默默品著茶,
心中暗忖,裴琳主要的目的還是高新華,是要利用這個機會跟高新華搭上線,趙永勝有些奇怪,高新華只是負責後勤的副院長,又不負責藥品採購,裴琳接近他幹什麼?以他現在的職權範圍好像並不能給裴琳太大的幫助。
趙永勝想到了即將離任的院長顧厚義,誰最有可能接顧厚義的班?春江水暖鴨先知,莫非裴琳已經得到了相關消息?可高新華是部隊轉業到地方,他的履歷決定他不可能擔綱長興的一把手,趙永勝陷了沉思。
裴琳呆了十多分鐘告辭離去,已經得到了高新華的聯繫方式,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趙永勝的懷疑是正確的,裴琳原本沒準備過來敬酒,就是沖著高新華來的。
顧厚義因為年齡的原因明年上半年就會離開,許多人都在關注誰會來接替顧厚義,現在傳得最盛的說法就是從長興醫院部提拔某位副院長,在大家看來這也是最為合理的,畢竟這樣選拔出來的幹部對長興的狀況非常了解。
裴琳卻聽說了另外一個消息,很可能空降一位幹部,這位極有可能空降到長興的幹部和高新華是黨校同學,他的父親還是高新華在部隊的領導,兩家的私很好。
長興醫院是裴琳業務的大本營,醫院領導層的更換極有可能影響到的切利益,所以必須要提前下功夫,在這件事沒有確定之前先打通上層關係。
國外葯企眾多,長興這種三級甲等醫院全都是醫藥代表眼中的香餑餑,裴琳的競爭對手不在數。新院長到任,肯定有他固定可靠的關係,裴琳的危機甚至超過了長興的正式員工。
朱明遠跟裴琳沒打過什麼道,中醫科在長興這座綜合醫院裡本來就沒什麼存在,收在各科室墊底,社會變得越來越現實,收低就沒有話語權。
高新華當初想把許純良塞進中醫科,是朱明遠頂著力他拒之門外,同樣都是主任醫師,朱明遠除了工資就是那點可憐的績效,收跟老同學趙永勝無法相提並論。
如今趙永勝已經住上了聯排別墅,房子一套一套的買,汽車也是一輛一輛的換,現在的座駕是寶馬X3,自己住著唯一的房子,高層的三室兩廳,車還是八年前購買的帕薩特。
朱明遠今晚也不順心,不但被高新華冷嘲熱諷,還要面對小字輩的挑戰,他借口兒子高三,要早點回去輔導,第一個請假離場。
高新華本來還打算再打一局牌,朱明遠的離場讓他頓時意興闌珊了,高新華說自己明天要去京城開會,今天得早點回去收拾行李,提議晚宴就此結束。
高新華這樣說,酒席自然就散了,趙永勝雖然口口聲聲是答謝醫務,可真正的主客還是高新華。
周文斌主提出讓程小紅送高新華回去,高新華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家就住的不遠,飯後散步走回去,周文斌這才意識到趙永勝考慮得非常周到,連請客的地方都挑選高新華家附近,心中難免有些不爽,搞了半天主客還是高新華,什麼答謝醫務本就是個借口罷了。
眾人先目送高新華離去,趙永勝了代駕,唐明來的時候搭他的順風車,現在卻表示要跟程小紅同路。明顯是要跟趙永勝劃清界限的意思,趙永勝已經有了三分醉意,不排除他借著酒意對自己手腳的可能,唐明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幾個人在門口道別,程小紅獨自去取車,走到車前,對面突然車燈亮起,兩道雪白的柱照在臉上,程小紅抬手遮住眼睛,對方很不禮貌,故意用遠燈照。
程小紅辨認出是來吃飯的路上遇到的奧迪Q7,不想將矛盾激化,轉走向自己的車,沒想到對方開車徑直向沖了過來。
程小紅嚇了一跳,惶恐之中腳下一崴,失去平衡,一屁坐在了地上。
Q7的司機及時踩住剎車,車頭距離程小紅還有一米多遠,雖然如此也把程小紅嚇得尖起來。
奧迪車出一顆留著板寸的碩大腦袋,滿臉橫的司機沖著程小紅大吼道:「你特麼瞎了?想自殺去跳樓啊!」
站在門口聊天的同事聽到的尖聲紛紛趕了過去,唐明上前扶起程小紅,程小紅這一跤摔得倒是不重,只是跌倒時胳膊上破了一層皮。
朱明遠指著那輛車怒道:「你怎麼開的車?」
Q7的四扇車門同時打開,從車出來了五條壯漢,一個個牛高馬大,平均高都得在一米八零以上,多半都喝了酒,臉上帶著酒意。
朱明遠看到這陣仗頓時心生怯意,秀才見了有理說不清,他是醫生又不是武林高手。
周文斌和趙永勝也過來了,趙永勝喝了點酒,今天又是他做東,當著唐明的面多還表現出了一些勇氣,指著對方道:「你們什麼況啊?」
開車的那名大漢道:「我們也不清楚什麼況啊,突然就衝上來,我還以為是瓷的呢。」
「怎麼說話呢?」唐明扶起程小紅。
程小紅也被對方嚇破了膽,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道:「算了,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
周文斌認出了對方的那輛車,雖然明知道對方是存心找茬,可程小紅都不追究了,自己也沒必要將事鬧大,而且對方這幫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矛盾激化他們這邊肯定要吃虧。
唐明不依不饒道:「什麼算了?把人嚇這個樣子連句對不起都不會說嗎?」
那名大漢笑道:「得嘞,對不起。」
趙永勝覺得程小紅傷得不重,對方也說了對不起,也不想多做糾纏,提出既然沒事,大家各自離開。
程小紅雖然委屈,可也不敢聲張。
就在大家準備各自上車離開的時候,許純良道:「說句對不起就完了?了這麼大驚嚇,你們就不需要承擔點責任?」
幾名大漢本來已經拉開車門了,聽到說話,又轉過來。
周文斌悄悄拉了拉許純良的胳膊,意思是事已經理完了,讓他別再節外生枝。
許純良緩步走向對方:「剛才來的路上是你們幾次故意別我們車對不對?本來我都不想追究了,現在又鬧這一出,殺人不過頭點地,過分了吧?」
趙永勝和朱明遠對了一眼,兩人都不知道狀況,不清楚為何事都已經理完了,許純良為何又要出頭?
唐明也不清楚況,低聲詢問程小紅,程小紅噎噎將事的來龍去脈說了,唐明這才知道對方剛才是故意嚇唬程小紅,本就是刻意報復。
五條大漢向許純良走去,呈扇形將他圍在中心,開車的壯漢笑瞇瞇著許純良道:「小子,你想怎麼著啊?」
周文斌察覺到氣氛不對,趕上前道:「都說兩句,算了,算了,誰都不是誠心的。」
朱明遠雖然不喜歡許純良,但是現在也不得不跟他站在同一立場:「大家都不要衝,有話好說。」
開車的壯漢手拍了拍許純良:「我就喜歡有膽量的年輕人,小子,你想怎麼著啊?」
「帶我同事去醫院檢查,承擔所有醫藥費,誤工費,神損失費。」許純良畢竟在醫務幹了幾天,索賠的套路他已經了解不。
那壯漢向左右看了看,一群人同時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道:「我就說吧,不但是瓷的,還特麼是瓷團伙。」
唐明怒道:「你放乾淨點,誹謗可是要坐牢的。」
壯漢道:「我說話就這樣,你們幾個也去打聽打聽,在東州,有誰敢訛我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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