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鐘后。
穿好服干頭發的我近乎崩潰地拍拍額頭,走前兩步,惡狠狠地踩了腳四分五裂的木桶,偽劣產品害死人啊。我一邊拿的語言,一邊猶豫再三地推開南屋門走出去。院子里很熱鬧,坐在石墩上的老爸攥著拳頭,臉非常不好看。我正解釋,手執掃床用的笤帚疙瘩的老媽便一個箭步竄上來,對著我屁蛋子就是一通暴打。
“你個小王八蛋!我今天要是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崔!反了天了!反了天了你!”
我捂著屁滿院子跑:“媽!不是那樣!你聽我說!先聽我說!”
老媽要多氣憤有多氣憤,大道:“都被那狐貍勾搭到一個洗澡桶里了!還說個屁啊!”
“您別瞎說!”我忙跑到老爸后,拽拽他后背的白襯衫:“爸,您快勸勸我媽呀!本不是那回事兒!”
老爸沉目哼了一聲,對老媽道:“打!往死里打!”
我冤枉死了都,飛快掃了眼不遠的水池子前,那邊的靜也不比我這里小多。
香椿樹下倒著一個菜籃子,白菜、水蘿卜、蒜苗已被鄒扔到了地上,掄圓了膀子追著鄒月娥打,掌雨點般落到鄒姨上,啪啪啪啪,下手那一個狠,里還嚷嚷道:“我!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東西!死丫頭!告訴你別禍害小靖別禍害小靖!你心要把我氣死是不是?你倆差著輩分吶!”
鄒月娥同樣氣得發抖:“你聽我說行不行?”
“說?還說什麼呀說!”鄒破口大罵:“你個沒心沒肺的玩意兒!你想男人了!去哪找不行啊!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比個禽都不如啊!呼!呼!看我不打斷你的狗!把你打殘廢了!也省得給我滿世界丟人現眼去!造孽啊!造孽啊!我都一把年紀了!怎麼攤上這麼個事兒啊!我也不活了!明天就找個小河跳下去淹死!”
鄒月娥咬牙切齒:“您想跳就跳!沒人攔著!”
我可不敢效仿鄒月娥,再怎麼誤會,爸媽終歸是爸媽,他們要打我,那我就得挨著。
老四合院里吵得熱火朝天,引來不人圍觀,大開的院門外,都是悉的老鄰居。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揚,好面子的母親一看,踹了我一腳,蹬蹬走過去把門關好。
院里迎來了一片難得的沉靜。
不多時,老媽斜眼瞥瞥鄒月娥,轉走向北房:“……回屋說!”
大家各回各屋。
在爸媽的臥室里,我終于得到了說話的機會,“爸,媽,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本來下午我是去洗澡的,但鄒突然跟外面敲門,我才發現,鄒姨居然也在南屋,后來我知道,是中午喝了酒,洗澡時睡著了。”
靠在門框上的老媽咯咯磨著牙:“那也不能洗到一個桶里!編!接著編!”
“誰說不是呢。”我把十手指進頭發里抓了抓:“可鄒非要進屋洗服,鄒姨就讓我躲到洗澡桶里暫時避一避,在外面應付鄒,但老人家剛一走,您就進屋了,鄒姨那時正穿服準備出去呢,怕解釋不清楚,就跳到我桶里來了,媽,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長本事了你!”老媽不為所:“也學會說瞎話了?”
被冤枉的覺著實不好,我了火,正襟危坐道:“我對天發誓,真的沒騙您,這就是個誤會,我跟鄒姨什麼事兒也沒有。”
又死乞白賴地澄清了一會兒,但爸媽都無于衷,死活不肯相信我。
這時,玻璃碎掉的聲響在院里濺了起來。
好像是碗碟被砸了,是鄒月娥東屋傳來的。
我站起來過開著的窗戶看去,鄒拿著一條皮帶從屋里追了出來,一鞭子一鞭子地打在鄒月娥上!
我口一熱,邁開步子就要出屋。
老爸卻從背后喊住了我:“給我坐下!人家鄒大媽教育兒!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攥了拳頭,指甲沒里。
啪!
啪!
啪!
鄒邊打邊罵:“那幾個老鄉的話我本來還不愿意相信!鄒月娥!今天算是讓我重新認識了一遍你!你個兔崽子!天就知道找男人!我一把屎一把尿地養了你這麼多年!我為了什麼啊我?就為了讓你去勾搭男人?你給你媽爭點臉行不行啊?呼!你以后也別我媽了!我當不起!”
鄒月娥也不說話也不還手,就這麼靜靜站在那里挨著打。
啪!啪!
“我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我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因痛疼微微抖,鄒月娥一雙眸子盯著母親的眼睛,一語不發。
那倔強而委屈的背影讓我再也不住膛的火氣,轟然發了。
“你給我回來!”
我不理母親,跑出了北屋,嗖地一下橫在了鄒月娥與鄒中間。
老爸老媽也追了出來,鄒見狀,依然掄起皮帶要繞過我去打鄒月娥。
刷!
沒等鞭子落下,就被怒氣沖沖的我一把搶了過來,重重一甩手,將其丟到水池子里。我皮糙厚,如果爸媽打我,我絕對不會還手,如果鄒打我,我也不會說什麼,但鄒姨是無辜的,一個人家,不應該到這樣的侮辱!
鄒道:“小靖,你起開,沒你的事兒!”
“你們到底想干什麼啊!?”我咬牙切齒地看著鄒,看著父親母親:“我跟鄒姨已經解釋過原由了!信我們一次能死嗎?”
老媽板臉指著北房:“你給我回屋去!”
我回頭看了眼面無表的鄒月娥,了兩口氣,狠狠一腳把地上的水蘿卜踩得稀爛,“這也不信那也不信!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到底想聽什麼?這樣吧,你們想讓我說什麼,就歸納在一張紙上,我照著讀一遍給你們聽,行了嗎?”
鄒一聲輕哼:“你敢說你倆沒問題嗎?”
“這就是你們想聽的?”我氣道:“好,我倆有問題,我喜歡鄒姨,特別特別喜歡,今天是我看洗澡的,我這麼說行嗎?滿意了嗎?”
老媽瞪著我:“別胡說八道!”
“您也知道我是在胡說呀?”我攤攤手:“可我們說實話卻沒人信啊,您給我指一條活路行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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