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魏妤走出客廳，溫泉村位于深山，夜晚的溫度不太高，院里空氣清涼，偶有幾聲蟲鳴。

　深吸了口氣，后有腳步聲，魏妤回頭，是李何硯。

　他瞟一眼的肩頭：“撞疼了？”

　魏妤微愣，過了會兒，才意識到他指的是的肩頭：“要我說撞疼了呢？”

　李何硯盯著看了兩秒，半真半假：“那讓你打回來。”

　“算了。”

　李何硯想了想，又補充了句：“那天心不太好。”

　“看出來了。”

　魏妤了，李何硯偏頭問：“想問什麼？”

　“那人是你什麼人？”

　李何硯斜倚著墻壁，雙手兜，眼院外電線桿子上懸掛的昏黃燈泡，扯了扯角:“我二叔。”

　魏妤點到為止，沒再繼續問下去，也沒問他父親自殺的原因。

　旁邊響起打火機亮火苗的聲音。

　魏妤下意識看了一眼，李何硯接到看來的視線，銜在里的煙不易察覺地頓了下：“不能？”

　“不是。”魏妤手指了指屋里，“我只是想和你說一聲，我先進去了。”

　李何煙咬著煙，淡然地點了下頭。

　經過客廳，宋璐他們還在打牌。魏妤沒有參與進去，直接上樓回到房間，拿了換洗的睡，又打開了衛生間的燈。

　洗完澡出來，鄭瀟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的房間，正躺在床上跟男朋友視頻：“跟你說，這次來玩的那群男生中，有一個長得超帥。”

　“比我帥嗎？”

　“你和人家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鄭瀟瀟，誰是你老公你搞清楚一點？”

　鄭瀟瀟捂著嘻嘻笑，眼眸一轉，見魏妤著頭發出來了。清了清嗓子，坐起：“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洗澡了。”

　魏妤看一眼：“他們都打完了？”

　“沒呢。”鄭瀟瀟說，“我玩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先回來了。”

　魏妤點頭，拿過吹風機，開始吹頭發。

　頭發吹得半干，魏妤就關了吹風機。了，有點口，拿上手機，出門。

　自售貨機就放在樓梯口，離一樓很近。

　魏妤聽到樓下的笑鬧聲，忽高忽低。

　“那到我問了。”是宋璐的聲音,“你談過幾個朋友？”

　“你問硯哥這個干嘛？”

　“能干嘛，這不是明擺的事嘛？”

　“哎呦。”

　曖昧的起哄。

　魏妤指尖輕點屏幕，一聲啪嗒，吐出了兩瓶礦泉水。

　拿著兩瓶水，回到房間，鄭瀟瀟在臺頭發，歪頭問：“你去哪里了？”

　魏妤：“在售貨機那買了兩瓶水，你要嗎？”

　“給我一瓶吧。”

　魏妤把另一瓶水放在桌上，鄭瀟瀟說：“我等會給你錢。”

　“不用，沒多錢。”

　“那謝謝啦。”

　魏妤不清楚宋璐他們玩到幾點，和鄭瀟瀟十點多就睡下了。

　半夜，魏妤是被鄭瀟瀟推醒的，鄭瀟瀟白著張臉：“魏妤，我突然肚子好痛哦。”

　魏妤按亮了臺燈：“是吃壞東西嗎？”

　“好像不是。”鄭瀟瀟皺著眉，“是右小腹疼。”

　魏妤掀開被子下床：“你穿上服，我們車去醫院。”

　兩人換好服，魏妤想了想，拿出手機給宋璐打了個語音電話。等了快一分鐘，還沒接通，魏妤又試著打給李何硯，他接了，語氣是剛睡醒的暗啞低沉：“有事？”

　“鄭瀟瀟不舒服，我打算送去醫院，你能幫——”

　他打斷：“行，知道了。”

　接著那邊傳來窸窣的穿服聲，扣皮帶的聲音，他似乎忘記了按掛斷鍵。

　魏妤和鄭瀟瀟下樓，在客廳里等了會兒，院子外面響起一聲短促的鳴笛聲。兩人出去時，李何硯剛好推開車門下來，手搭在車門上，沖抬抬下：“上車。”

　魏妤和鄭瀟瀟一起坐在后座，李何硯也坐上了駕駛座。

　車里沒開照明燈，只有儀表盤泛著藍幽暗的。

　氣氛安謐，鄭瀟瀟躺在魏妤的上，時不時難地嚶嚀出聲。魏妤了幾張紙巾，拭額頭的薄汗，聲問：“你要不要喝點水？”

　李何硯過后視鏡瞟了眼魏妤。

　鄭瀟瀟小幅度地搖了搖頭，有氣無力道：“你給我男朋友打個電話吧，讓他等會到市醫院。”

　魏妤輕嗯了一聲，拿的手機，給鄭瀟瀟的男朋友打了通電話。

　到達市醫院急診大廳，已經快了三點。

　護士推來的移床，鄭瀟瀟被推到急診室進行初步檢查，過了會兒，鄭瀟瀟男友拿著單子出來：“是急闌尾炎，醫生說現在需要做手。”

　魏妤陪著鄭瀟瀟，男友去收費臺繳費，魏妤站在移床旁邊，握著鄭瀟瀟的手臂，扭頭。

　隔著疏落的人影，看到李何硯懶散地倚著墻，他似有所覺，抬眼，住了。

　魏妤沒有回避，直到手指被鄭瀟瀟輕輕了，若無其事地移開眼，垂眸，鄭瀟瀟小聲說：“肖旭呢？”

　“他給你繳費去了。”

　鄭瀟瀟做完手，是一個小時后的事兒了。有鄭瀟瀟的男友在，魏妤和李何硯也沒在病房陪著。

　走出急診大廳，灰暗天邊已有幾分亮，街道上有穿著橘服的環衛工人在清掃路面。

　一整夜沒休息，魏妤有些許困意，強撐著神問他：“你車跟誰借的？”

　“溫泉山莊的經理。”

　兩人上了車，車子開了十幾分鐘，中途，他突然把車子停到路旁，魏妤睡意被打斷：“怎麼停在這了？”

　“你不？”李何硯解開安全帶，“先去吃個早餐。”

　他這麼一說，倒是真覺得了，魏妤跟著下車。

　熬了一夜，即便有點，魏妤也沒吃太多，相反李何硯的胃口倒比好多了。

　吃完最后一顆蒸餃，魏妤放下筷子，李何硯挑眉：“吃飽了？”

　“嗯。”

　魏妤干坐著也無聊，拿過手機刷微博，屏幕里進來一通電話，是宋璐打來的：“江湖救急，你在沒在屋里，趕給我開個門。”

　“我在市區。”

　宋璐啊了一聲：“你怎麼跑去市里？”

　“瀟瀟昨晚闌尾炎發作，我和李何硯送到市醫院。”

　“你昨晚給我打了視頻電話，也是因為這事吧。”宋璐說，“我還以為你不小心按錯了。”

　魏妤：“你找我什麼事？”

　宋璐這才想起剛才被打岔的話題：“我大姨媽拜訪了，你有沒有帶姨媽巾？”

　“在我包里。”

　宋璐找到了東西就掛了電話。

　李何硯剛好吃完，起掏錢去結賬。早餐店旁邊就有家便利店，李何硯進去買了包煙。

　車子駛上公路，兩旁郁郁蔥蔥的樹木不斷后退，魏妤抿了下：“你有拿到駕照吧？”

　李何硯瞥一眼：“現在問這個，不會遲了點？”

　魏妤被噎了下。

　開車回到溫泉山莊，李何硯把車鑰匙還給了大廳的經理。

　汪洋他們已經醒了，京京在煮廚房泡面。汪洋早上已經從宋璐那里知道他兩昨晚送鄭瀟瀟去醫院的事兒，見兩人進來，倒也沒多問：“硯哥，吃早餐不?”

　李何硯：“吃過了。”

　魏妤回到房間，去衛生間洗了個臉的功夫，宋璐就來找：“我昨晚和李何硯講明了。”

　魏妤臉的作停了停，扭頭問：“然后呢？”

　宋璐：“他拒絕了唄。”

　魏妤看了一會兒：“那你沒事？”

　“能有什麼事兒。”宋璐說，“我本來也就是隨便追著玩來著，不過他這人還是蠻客氣，昨晚給我轉了這次來玩的錢，你猜多？”

　“多？”

　宋璐垮著臉：“魏小姐，你就不能配合猜一猜？”

　“一千。”

　“兩千。”宋璐說了個數字，“你也覺得給的有點多了，是不是？”

　“是有點多。”

　“其實我和他說了這次來玩，除了包車的車費和我們的餐費，就花了不了多錢。”

　宋璐說:“昨晚李何硯回屋后，我還旁敲側擊問過汪洋他家是不是特有錢，汪洋喝大說，提起了李何硯他爸媽的事。”

　魏妤能猜到些，面上沒有流異樣，順著問：“他爸媽怎麼了？”

　宋璐特意往外看了眼，小聲說：“李何硯他爸媽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