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 天大亮,郁溫從房間出去,洗漱結束隨便換了套居家服,周芊和郁學舟正拎著行李箱下樓, 聞聲扭頭看, 問:“乖乖, 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嗎?青那麼曬, 要黑了哦。”
郁溫一邊下樓一邊說:“我不出門,在家學習。”
周芊說好吧, 郁學舟指了指客廳的桌子,“錢在那兒。”
郁溫扭頭看一眼,被一沓紅晃了眼,周芊了然笑笑:“花不到就放著,以后做嫁妝。”
郁溫對這些玩笑話并不是特別敏, 也不會害臉紅,甚至說:“好的,我會存好的。”
周芊和郁學舟走后,郁溫自己弄了簡單的早飯, 晚上才去陳阿姨那兒告知補課時間, 剛說完陳昊就從樓上下來,年才初二畢業已經比郁溫還高, 看到郁溫懶懶打聲招呼:“姐。”
郁溫“嗯”一聲:“剛起啊?”
“嗯, 昨晚睡太晚了。”陳昊說著又打呵欠, 然后目不斜視走到鞋柜旁邊拿籃球,準備出去。
郁溫沒說話。
但是很快陳阿姨就喊起來了:“陳昊!瞎個眼去哪兒啊?沒看見郁溫姐在這兒?找你問話呢!還昨晚睡太晚了?我看你是一夜沒睡吧?明早你給我等著, 起不來我錘死你!”
陳昊顯然已經習慣了陳阿姨的罵, 他“嘖”一聲, 很不耐煩地往旁邊換鞋凳上一坐,“干嘛啊?”
郁溫笑笑,“我給你媽媽推薦了一個補課老師,這位老師每天只有上午十點以后或者下午四點以前有空,你覺得什麼時候合適啊?”
陳昊不屑笑,“我覺得不來比較合適。”
郁溫聞聲不惱不怒,笑而不語。
下一秒,陳阿姨一盒紙巾砸了過去,陳昊非常利落地接到手里放在一邊,煩得不行,丟句“隨便”,抱著球走了。
陳阿姨恨鐵不鋼,氣得不行,“臭小子早晚把我氣死。”
郁溫安了兩句:“小孩兒嘛,叛逆期。”
“這都叛逆多年了,生下來沒一天安生過,”陳阿姨做主,“你直接讓老師選時間好了,我肯定把人按桌子前。”
郁溫笑笑說好,臨走前問一句:“阿姨,陳昊是在小區籃球場嗎?”
“對,整天在那混著,也沒見打進nba。”
郁溫笑著點點頭,轉走了。
剛出門就掏出了手機,一邊往小區籃球場走一邊給步西岸發短信:在?
步西岸:嗯。
郁溫:忙嗎?
步西岸:有事?
郁溫:有。
沒多久,郁溫接到步西岸打來的電話,他在電話里聲音一直都是低低沉沉的,“什麼事?”
郁溫此時坐在籃球場旁邊的休息椅上,晚上籃球場亮著大燈,幾個年打球打得渾是汗,陳昊應該球技不錯,其他幾個人對他態度很好,時不時喚一聲昊哥。
郁溫穿著子,雙并攏,雙腳翹了翹,跟步西岸說:“來我家玩?”
步西岸沉默了。
半晌,他問:“什麼?”
郁溫“噗哧”笑出聲:“來打球吧,步西岸。”
-
郁溫沒別的想法,只是想為步西岸保住這份工作,就當還了他幫補課這份人吧。
哪怕之前又送鋼筆又請客的。
想著,不自覺地抿了抿,想在說服自己一樣。
這時有人注意到郁溫,十幾歲的小男生,正是雄荷爾蒙剛剛開始分泌的時候,看到異就想顯擺點什麼。
陳昊被同伴突起的氣場震得愣了下,扭頭看到旁邊的郁溫,瞇了瞇眼,一抹臉上的汗,跑了過去。
郁溫笑著看他過來,他一扯,“姐。”
郁溫點頭,“你去玩,我就隨便看看。”
陳昊一笑,“要不教你玩?”
郁溫指指自己的子,陳昊了然,比了個ok的手勢,又扭頭跑回了球場。
他一回去就被同伴追著問,問煩了陳昊才說:“鄰居姐姐。”
同伴“哇”一聲:“漂亮姐姐。”
陳昊無語,三步上籃給個球,一球抹把臉說:“就是給我找的補課老師。”
同伴立刻表示無福消。
他們離得遠,郁溫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但是從他們頻頻投遞過來的目郁溫也知道肯定沒說什麼好話。
這時郁溫忽然聽到引擎聲,胎輾過地面,最終停在籃球場網外面,這聲音聽得郁溫無端涌起欣喜和心安。
看向球場外,年單支著托,扭頭看向籃球場,引得籃球場幾個頭小子都忘了投籃。
這個世界上,大概百分之八十的男生都機車,陳昊也是,除了學習,他什麼都,機車最,所以當他看到機車一瞬間,立刻扔了球跑過去,“我靠!哥!帥啊!”
步西岸聞聲掃了一眼,沒理,他瞇眼看向更里,一抹白在紅綠的球場坐著。
他把車停在旁邊,往籃球場里進。
遠郁溫站著沒,其實心里有一點點驕傲,很莫名其妙的驕傲和得意,等步西岸進來,揮手示意,步西岸大步走過去。
陳昊一看郁溫和他認識,又“我靠”了一聲,快速跑向了郁溫,這次態度都不一樣了,“姐!姐!你朋友啊?”
郁溫點頭,故作不解地問:“怎麼了?”
陳昊“嘿嘿”一笑,“沒啥,怪酷的。”
郁溫點點頭,“嗯。”
很酷的。
這時步西岸剛好走過來,他穿了一黑,從暗走來,好像濃郁夜里分化出的一抹痕跡。
郁溫扭頭介紹,“步西岸,陳昊。”
陳昊直接喊:“哥。”
步西岸對外人一向不熱切,對學生就更冷漠,他淡淡點頭,扭頭看向郁溫,郁溫故意問他:“是不是很無聊啊?”
步西岸說:“還行。”
陳昊一聽果然說:“有什麼無聊的?哥,會打球不?走,一起啊。”
步西岸說行,他正要過去,邁一步,想起什麼,回頭:“你無聊嗎?”
郁溫一愣。
再反應過來,已經站在了球場。
“我不會打。”郁溫懵。
步西岸說沒事。
陳昊幾個同學也喊著說沒事,友誼賽,打著玩。
陳昊對步西岸比較興趣,一直圍著步西岸轉,問步西岸籃球偶像是誰,會不會三步上籃,以后打不打職業。
步西岸全程態度很淡,說話間隨手投了一個三分。
陳昊激地吹了一個口哨,要跟步西岸認真打。
郁溫適時開口:“打可以,獎品是什麼?”
“不是友誼賽嗎?”陳昊一愣。
“高中生不打友誼賽,”郁溫說,“要不贏了答應對方一個條件怎麼樣?”
陳昊懂了,有點無語,“姐,你擺明了就是要坑我吧?”
郁溫抱著球,“你答不答應?不答應不打了。”
說著一副很較真的模樣,扔了球,牽著步西岸的手腕就要走。
陳昊“哎哎哎”地攔住,把郁溫拽走了,他一拽郁溫,郁溫就松了步西岸的手腕,步西岸手順勢垂落一側,他垂眸掃一眼手腕,眸不聲深了深,角也平了。
“那你和哥一隊,”陳昊也不要臉了,“我們四個打你倆。”
郁溫說行。
倒是步西岸這時開了口,“行?”
他說著上上下下掃視郁溫的穿著,大意為:哪兒行?
郁溫背對著陳昊,表富地眨眼示意:別管了,先把小屁孩拿下。
籃球場的大燈在角落,線呈現放狀,從一個角落,蔓延至全場,點在郁溫后,線融進發間,好像整個人都在發,從步西岸的角度看,其實有點逆,但是步西岸依然看到亮亮的眼睛,和做表時臉上的生。
總是忽然之間離他很近。
步西岸斂了斂眸,角一扯,點頭同意了。
球賽剛開始,步西岸幾乎沒讓對方球,每一次起跳都是陳昊他們完全不可能達到的高度,夜晚月亮和燈亮,球場有些空,風從前灌到后,吹起步西岸的服,起他的頭發,出他深刻英俊的面龐。
幾下來陳昊他們都懵了,“不是,哥,郁溫姐不會打不代表我們也不會打,你好歹讓我們下球啊。”
步西岸“哦”一聲,把球扔給了郁溫,郁溫接到球的時候先是一愣,一愣,陳昊他們就要搶,就在這時,站在他們中間的步西岸忽然輕輕一抬手,做了個“停”的手勢。
球場上,他不是裁判,卻做了這個手勢。
而陳昊他們,還真的停下了……
于是現場一瞬靜下,所有人都看向郁溫,包括步西岸,郁溫卻看向了步西岸,步西岸臉上有汗,汗從他額角順著流向下,輕輕一抬下,示意投。
汗低落。
郁溫就那麼迷迷糊糊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起跳,扔球。
球進了!
郁溫愣住。
其他所有人也愣住。
球穿過球籃落回地面,回彈間郁溫眼前一晃,下意識扭頭要躲,一只胳膊過來,在球砸到郁溫前五指張開控制住了球。
是步西岸。
從球賽開始,每一個瞬間都很突然,可在步西岸這里,好像每一步都游刃有余。
他垂眸看向郁溫,他頭發不知何時被他耙向腦后,五清晰出,眼睫也仿佛有一層,顯得他眼睛更黑。
但他臉上邊眼睛里都有明顯的笑。
郁溫漸漸反應過來,第一次會到競技帶來的沸騰,慢慢地,終于有所反應——
眼睛瞪大,欣喜地“哇”了一聲,然后兔子一樣跳了起來,一把抓住步西岸的胳膊,“我投進去啦!你看見了嗎!我投進去了誒!”
跳得突然,步西岸手里還有球,他一時不察,球落地,步西岸高,即便是球從他手里往下落也有一定回彈。
步西岸掃一眼郁溫的擺,在球回彈到郁溫下間,忽然一把拎起了郁溫,郁溫整個人騰空而起,腦子空了一瞬,然后就覺自己基于求生本能摟住了步西岸的脖子。
步西岸反應更快,另一只胳膊從彎穿過,軀纖瘦,渾沒幾兩,幾乎稍微一抬整個人就順勢而起。
的擺過他的手臂。
他的汗浸的擺。
下一秒,穿著白子的郁溫坐在了穿著一黑的步西岸胳膊上。
視野瞬間開闊,甚至就連空氣也在一瞬變得不同。
郁溫在晃神間能到下年/的,指尖也能到年滾燙的汗。
膩膩的,過分親的,連帶著空氣都有一微妙的曖昧。
郁溫愣愣地眨了眨眼睛,覺心臟在承巨大的失重。
直到垂眸,和明明比還高的陳昊對視,陳昊仰著頭,和郁溫對視間眨眨眼睛,幾秒后一聲:“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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