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才跟自己約法三章,要試著適當拒絕遲遇的冉,在聽到遲遇邀請過夜的話時,苦惱歸苦惱,最后還是答應了。
跟著遲遇一塊兒往三樓去的冉,全程都在皺眉,為自己的沒出息沮喪。
就像遲遇很去二樓姐姐和冉的臥室一樣,冉也很靠近三樓遲遇的臥室。
遲遇臥室不大,但東西不,藏了無數從小到大收集的書、獎狀、游戲、各種手辦,還有摞起來比人高的科學雜志。
冉上回來的房間,是和家里的傭人一塊兒清掃灰塵,將所有的家打掃得一塵不染,隨時恭候著主人的回歸。
“我去洗澡,冉姐,你等我一會兒。”
進屋之后,遲遇將落地燈打開,整個臥室散發著遲遇的氣息。
一邊背對著冉解腰帶,一邊隨意說了這麼一句。
冉在門口沒立即進來,聽到遲遇這番話,立即轉頭說:
“我也去樓下洗。”
遲遇聽出音調有些發,聲音也有點兒倉促,回眸問:“你睡都還在吧?”
冉含糊地回了一個“嗯”,人已經到樓梯口了。
遲遇從臥室門口往下看,有點兒納悶,心中有了個模糊的想法,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洗澡的時候將掃描虹的儀摘下來,洗完穿好睡后又戴上。
等著冉回來的時間里,又調整了一下臥室的線,把落地燈挪得更遠了些。
一切就緒。
冉來了。
冉洗了澡,長長的黑發吹到九干,因為發量濃,剛剛吹過顯得有些蓬松。
往右偏的劉海略躁,看得出來洗完澡沒來得及養護頭發,立即就上來了。
穿著一棉質分睡,深灰,長長袖,有點兒像男式的。
以前遲遇并沒有注意過的睡,只有在自己的臥室里才會單穿睡,只要出了臥室,就算在家里的客廳,至都會披上一件外套。
更不用說大多數的況下都只穿古板的工作西服。
帶著居家的冉,讓遲遇有些陌生。
甚至產生了一個荒唐的念頭——
朋友穿這麼一和毫不沾邊的睡,是姐姐的喜好嗎?
遲遇先躺到床上,讓出了左邊的位置,靠在床頭,理所當然地等著冉上來。
冉卻沒有立即彈。
“怎麼了?”遲遇問。
冉看著床邊椅,就好像床邊椅是遲遇本人,說:“我坐在這兒陪你,等你睡著我再走。”
遲遇被逗笑:“我睡著你坐著?這怎麼睡啊。就算真的能睡著,不小心醒來看床邊坐一人,不得嚇到失眠?”
冉:“……”
遲遇突然問了一句:“冉姐真的怕我啊?上次在餐廳你也是,恨不得離我八丈遠。還是說,因為和姐姐分手了,你就討厭我了嗎?”
冉站在黑暗與燈的界,弧形的芒只能照亮巧的下,和任何時候都繃的。
“不討厭。”
冉的聲音不大,依舊清冷若冬水,但很確定。
遲遇輕笑,將被子打開,邀請冉上來:“那就好。冉姐,你跟我說說這些年姐姐的事吧,我在國外,很能陪伴在邊,能想起的場景大多都是過年或者你們來學校找我的時候。在國的事兒我基本都不知道。”
怕冉再拒絕,遲遇翻了個子,挨近床邊椅,細長的胳膊向過來,握住的手腕,聲哀求:“好不好?”
冉的魂先被牽了起來,而后才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遲遇領著,坐到了床上。
“……你姐姐一直都在忙工作,其余的時間就念叨你的事。無論再忙都會出固定的時間和你視頻,這你是知道的。每年你生日之前是最忙的時候,因為要將所有的事理好,然后飛去你邊,陪你過生日。”
冉的話和U.P大廈電梯里每日給報天氣預報的電子音沒有什麼區別,機械,但更繃一點。
遲遇單手支撐在枕頭上,托著腦袋,另一只手從冉上床之后就沒從的手腕上松開。
“那你呢。”遲遇問,“這些年,你都在做什麼?”
“和你離開之前一樣,在幫你姐姐做事。”
冉被遲遇握著的那只手很不自然地僵著。
遲遇的指尖在看似不經意地往上爬,探進了冉的手掌里,發現的手心在冒汗。
因為遲遇“毫無心機”的靠近,冉為了和保持一定的距離,被迫一直外后挪子。
原本是前后不挨地坐在床面上,此刻后背已經著床頭了。
遲遇一直在找話題,就是想讓冉回頭,和對視。
可是冉不知道是察覺到了遲遇的計劃,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不是看向墻角的落地燈,就是看著自己的手。
和吃飯的時候一樣,總是不肯往遲遇這里看。
遲遇又明知故問了幾個問題,冉依舊回答得很認真,兩人的目總是不到一塊兒。
遲遇有點著急,直接支起了子,上半橫著正過來,面對著冉。
迅速拉近的距離讓還在認真回答遲遇問題的冉猝不及防,脖子往后一仰,后腦勺撞向床頭。
遲遇下意識地手一擋,擋在了床頭和冉的腦袋中間,這個作無異于將冉的腦袋攬進了自己的手中。
因為這個作的牽,遲遇原本半躺著的姿勢已經支棱了起來,和冉調換了高度差,兩人終于對視時,已經是居高臨下。
將后的源擋住了,一片影落在冉的臉上。
此時冉的眼眸里,只有遲遇的臉龐。
無聲的火苗躥進冉的心口,肆意燃燒,立即想要將臉轉到一旁。
心里一直記著數的遲遇,已經算到了第六秒,還差四秒鐘的對視就能功復制冉的虹,當然不可以在這時候功虧一簣。
“冉姐……”
在冉要避開的一瞬間,遲遇雙手捧住了的臉,兩個人的鼻尖在了一塊兒,溫的覺如同電流,激得冉一陣。
被遲遇并不用力的一雙手,輕易錮在原地。
“冉姐……”遲遇盯著的眼睛,拖長語調,盡量讓自己開口發出的聲音是一個疑問句的開端。
距離太近了,冉的心快要承不住這份,也怕自己的狀態會暴什麼,想要將遲遇推開。
手臂剛剛抬起想要往外隔,遲遇就放開了。
時間夠了。
只有遲遇能看見,眼前有一排“已復制目標虹”的紅小字提示。
功了。
“冉姐,我有點好奇。”
盡管功了,可是冉剛才在手中控制不住的細微抖,讓腦海中有過的荒唐想法,再一次迅速萌發。
“你為什麼臉這麼紅?”
遲遇雙手撐在冉的子兩端,上前傾,如同觀察模擬中軌道最細微的變化一樣,帶著探究新事的好奇,觀察著冉。
“因為你靠我太近了。”
冉的回應很快,沉郁又有點兒喑啞的聲音讓遲遇一怔。
冉閉上眼,指尖點在遲遇的心口,輕輕地將往后推。
遲遇清晰地看見眉心皺起了一座小小的山丘。
“就算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可你現在已經是個大人了。要是你睡不著想讓我陪你,這沒問題。但我有個條件,你不能挨我這麼近。”
遲遇眼睛眨也不眨,方才的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鷙的神:“為什麼?”
“因為我是同。”冉再睜開眼時,眼神冷若冰霜,“你這樣做,我們的關系會被人誤會的。”
遲遇覺得好笑:“這兒又沒有別人。”
冉沒有搭這句話,起說:“我去一下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合上,遲遇收回目,將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拿來,打開APP。
虹功復制,的目的達到了就行。
衛生間里,冉站在洗手盆前,將水調到最冷,隨后捧起一捧冰水,潑在臉上。
好幾捧之后,冉終于將發燙的臉龐和著火的心給了下去。
冷靜點。
冉在心里勸自己:冷靜一些,剛才說那些話太沖了。以前小遇偶爾也會捉弄我,現在上綱上線的話更是說不清。
可是卻在自作主張。
冉用拳頭抵在口上,告訴自己,不可以,不行,你不配。
……
冉在衛生間待了近半小時才出來,出來的時候看見遲遇已經背對著,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輕輕地躺回來,冉平躺著,雙手放在下,睜眼看天花板,一瞬天明。
遲遇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等醒來時冉已經不在了。
遲遇很快出門去齊瞳的工作室,說冉的虹復制功了。
“真的?還是我們遇姐牛掰啊!”
“別廢話了,冉的集團賬號黑到了嗎?”
“別急,咱們先看看這個虹。有了的虹能做很多事,集團賬號也能偽造。”
“哦?”
遲遇看齊瞳在電腦前一頓忙活,坐在一旁看著。
“咦,不對啊。”齊瞳著下。
“什麼不對。”
“這不是冉的虹。”
遲遇皺眉:“怎麼可能,這是我盯著的眼睛十秒鐘,親自復制來的。”
齊瞳將電腦轉回來,讓遲遇看:“這兒顯示虹不匹配。”
“……”
“我知道了,你把你眼睛對過來。”
遲遇緩緩靠近,APP采集了的虹之后,與屏幕上的虹疊加,顯示100%匹配。
遲遇:“……”
齊瞳哀嘆:“看!這是你的虹!”
“為什麼會這樣。”
“你這前任大嫂防備心非常高啊。如果我沒想錯的話,應該是戴著阻隔復制虹的瞳孔儀,只要有人開啟復制,就會被反向作。你沒采集到的虹,反而是將你自己的復制了一遍。”
遲遇有點驚訝,要真是這樣的話,冉的確非常有戒備心。
昨晚可是洗完澡過來的,居然連睡覺的時候都不摘阻隔嗎?
是早就預料到有人會在月球開采權這件事上給使絆子,為了不出差錯,二十四小時不松懈?
遲遇指尖抵在下,冉比想象的還要難以攻破。
還有什麼辦法嗎?
遲遇換了一下姿勢,突然想起冉喝醉的那晚,用臉龐蹭手背時,甘愿而甜的笑。
指尖了,回憶起昨晚冉因為的而微微抖的肩。
遲遇的雙眸發沉。
說出的話可以修飾,但是本能的反應卻是無法說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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