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 26

　陸杉杉回到家的時候, 剛過六點。

　廚房里傳來說話的聲音，正是袁月和林素芬。

　袁月的語氣埋怨道：“阿姨呀，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們家煮飯是要先拿水泡半個鐘頭再煮的呀。”

　林素芬的臉脹得通紅, “我、我已經泡了二十分鐘, 我以為口都一樣的。”

　“怎麼可能一樣？”袁月輕嗤一聲, “我們家買的是最好的米呀, 一吃就能吃出來的，你這樣讓我們怎麼吃嘛！”

　林素芬的聲音有幾分無措：“那……那我重新煮一鍋吧？”

　袁月嘆口氣, “我和杉杉過了六點半就不吃東西了呀，重新煮也來不及的……算了算了，我們今天對付著吃吧。”

　說完又從口袋里拿出來一個信封，遞給林素芬，說：“阿姨, 這個月的工資。”

　林素芬雙手在圍上了，手接過, 點過一遍之后，卻是面難：“說好一個月六千的……怎麼了五百？”

　袁月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樣：“阿姨，你之前要不就是遲到、要不就是請假回家給小孩煮飯，很多事我都沒有和你計較的呀！”

　林素芬囁嚅著道：“可是……這家里的事我每一件都按時做完了呀, 給小孩煮飯也是你答應過的, 我也沒有耽誤家里的事啊……”

　“怎麼沒有耽誤？”袁月翻了個白眼, “今天我和杉杉不是就沒吃上飯嗎？”

　也不想再和林素芬多說，不等對方再分辨, 便出了廚房, 正好看見剛進家門的兒, 于是便對著廚房里的林素芬道：“開飯吧。”

　袁月走到玄關, 把兒扔在門口的書包拿進了房間，“杉杉，回來了啊。”

　陸杉杉“嗯”了一聲，不想多說話，因為覺得母親為了五百塊錢就和一個保姆磨這麼久皮子的行為實在是不夠面。

　袁月沒察覺到兒的心思，只是道：“這周末的試鏡別忘了啊，這幾天你吃點東西，不能胖。”

　陸杉杉想了想，然后道：“周末我去不了，學校開運會。”

　袁月皺眉，“我當是有什麼事兒呢，運會我幫你請假。”

　陸杉杉本來懶得多說，但見母親這樣拎不清，只得耐心解釋道：“周末試鏡的那個角才多戲份啊？滿打滿算有十集嗎？”

　頓了頓，才低聲音繼續道：“宋公子他妹妹轉學來我們學校了，今天我們還一起吃飯了，他讓我幫忙多照看著他妹妹。”

　袁月這才明白過來，當即便喜形于：“宋家大小姐啊，那你是得多陪陪人家。那哥哥呢？哥哥對你怎麼樣？”

　“能怎麼樣？”陸杉杉沒好氣地反問道，“人家又不是沒見過孩子，能對我怎麼樣？就是普通同學唄。”

　袁月拉著兒的手，“那你是得和他妹妹搞好關系，這種大小姐是要好好哄著的，點氣也沒關系。”

　陸杉杉心里想著其他事，一時間沒搭理母親。

　既然周末不用試鏡，那袁月便依舊給兒盛了小半碗米飯。

　陸杉杉坐在桌邊，慢騰騰的吃著，直到袁月先吃好回房間了，才一推面前的碗筷，站起來走進廚房。

　林素芬正在廚房里給燕窩挑，見陸杉杉進來了，趕問：“杉杉，你怎麼進來了？是想吃什麼嗎？”

　“林阿姨。”陸杉杉笑得乖巧，“剛才我媽那樣說，你別介意啊。就是那樣的人，斤斤計較。”

　見陸杉杉這樣說，林素芬頗有幾分寵若驚：“沒有沒有……”

　陸杉杉從錢包里拿出五張鈔票來，往林素芬的圍口袋里一塞，“這個錢我補給你，你別和我媽說。”

　“這怎麼行？！”林素芬趕將錢塞回到陸杉杉手里，“你還是學生呢，我怎麼能要你的錢？”

　“沒事的。”陸杉杉堅持將錢往口袋里塞，“其實……我還有事想麻煩你呢。”

　這話倒是林素芬愣住了，“什麼事呀？”

　陸杉杉笑著道：“是這樣的，這周末我們學校開運會，我想請同學們吃點心，所以想麻煩你周六那天在家烤點小餅干送來我們學校……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林素芬笑著道：“當然不會，都是小事。”

　陸杉杉也笑得甜，“那就這樣說定了哦，林阿姨你千萬別忘了，一定要按時送到我們學校來哦。”

　周一的下午放學后，因為最后一節課是政治課，所以每次初蘅和符微月都約好要一起去吃麻辣燙祭奠一下死去的腦細胞。

　符微月很快樂地嘀嘀咕咕：“我今天要加麻加辣！”

　等到走出了校門，符微月才將手機從書包里拿出來，開始刷論壇。

　自從十中的大帥比來他們學校找過蘅姐之后，符微月每天都要刷一刷十中的吧，看看有沒有人和磕一樣的真人c。

　可惜的是，并沒有。

　符微月點進首頁的一個熱帖，帖子標題是——

　【八一八季褚和孟悅緣起緣滅始末！】

　符微月一拍大：“臥槽！”

　初蘅原本一直在聽英語聽力，但這會兒大馬路上的噪音太大，也按下了口袋里3的暫停鍵，轉而向符微月那邊看去，“怎麼了？”

　符微月看著那個【八一八季褚和孟悅緣起緣滅始末！】的帖子，就覺得十分生氣——

　“原來十中的大帥比真的有朋友嗎？我以為都是假的！是假的！”

　初蘅倒是不覺得意外，“應該是真的吧。”

　沖著那天那個大眼萌妹潑了半咖啡的架勢，初蘅就覺大眼萌妹應該是正牌朋友。

　又湊過去看了一眼符微月的手機，“喏，這個帖子不都在緣起緣滅了嗎？如果是假的，當事人應該會出來澄清吧。”

　聽初蘅這樣一說，符微月就更生氣了：“大帥比真的沒有澄清，看來孟悅真的是他朋友……上星期他來我們學校找你，我以為起碼那個時候他是單！”

　初蘅很奇怪：“這和單不單有關系嗎？”

　想了想，又道：“聽說過沒？not sgle but avaible，就是這種紈绔子弟的常態啦。”

　符微月一愣，然后恍然大悟：“騎驢找馬……不修男德！”

　兩人后傳來一個略顯震驚的男聲：“不、不修什麼？”

　還在氣頭上的符微月立刻重復道：“不修男德！男德男德男德！中國話都聽不懂嗎？”

　符微月一邊說著，一邊憤怒地轉過頭去，卻在看見了站在們倆后人的那一瞬間瞪圓了眼睛：

　大、大帥比！

　雖然剛才罵了一萬遍渣男不修男德，可被帥比的近距離沖擊的瞬間，符微月還是短暫地失去了理智。

　大帥比能改嗎？要是能改正的話還是可以追蘅蘅的！

　季褚看一眼符微月，又看一眼旁邊的初蘅。

　兩個小姑娘在背后議論他他倒是不生氣，不過……他看向初蘅：“你們就是天天在背后這樣討論我的？”

　啊啊啊啊！

　符微月的臉再次紅，的花癡又被發現了！

　剛剛議論完人被發現了，初蘅倒是臉不紅心不跳，只是涼涼道：“是啊，討論怎麼置你的游戲機。”

　又來這套？

　不過這回季褚倒是不生氣了。

　他手拽過初蘅的帽子，一路將扯到了角落，然后才低聲音道：“我記得有人和我說……的耳機里從來不放歌，放的都是英語聽力。”

　此言一出，果不其然，初蘅略顯幾分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

　這會兒才放學沒多久，雖然出了校門，但附近還是有不附中學生的。

　看一眼面前的年，然后從牙里出來兩個字：“閉、。”

　季褚沒忍住，悶笑了一聲。

　他猜得果然沒錯，學神人設果然是的死。

　認識了這麼久，季褚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著急上火的模樣，半點沒有之前騙他時的請定神閑。

　這樣想著，他又故意提高了聲音：“所以你耳機里只聽英語聽力，到底是——”

　只是還沒等季褚說完，初蘅便“啪”的一下拍在了他的上。

　清脆的一聲，極其響亮。

　初蘅驚呆了。

　原本只是想讓他閉，但不知怎麼的……居然就……扇了他一掌……

　當然，對于這一掌，季褚不以為意，畢竟孩子沒什麼力氣，讓打十下也和撓一樣。

　但為了嚇唬初蘅，他還是佯怒道：“你打我？”

　初蘅咽了口口水，“……對不起。”

　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著面前一副氣包的模樣，季褚沒繃住臉，側過頭笑了笑。

　真是難得見這麼忍氣吞聲的模樣。

　下一秒，季褚又湊過來，低聲音道：“在學校里假裝不看書、回去之后看到半夜……你的偶像包袱怎麼這麼重？這不是他們說的那什麼……‘學婊’嗎？”

　初蘅了天，十分無語。

　作為一名資產階級大學霸，從小到大，初蘅邊全是各種恭維和吹捧——

　“蘅蘅這次期末又要考第一了吧？”

　“哎，蘅姐都不用看書也能考第一啊。“

　“初蘅你平時在家學習特別努力吧？我要是有你一半努力就好了，不然不可能只考第五名。”

　在年紀還小的時候，初蘅面對同學們的這些話，還想要辯解一下：自己并沒有那麼學神，一切績都是努力學習的結果。

　畢竟旁邊人把吹上了天，到時候萬一考砸了塌架子，到時候可沒有人來接住的。

　但越是辯解自己并不是學神，其他同學就越認為虛偽——

　“你績這麼好還說自己不行，讓我們這些人活不活了？”

　既然人人都說是學神，那就是了吧。

　因此在上初二之后，初蘅便斷絕，開始徹底貫徹自己的學神人設。

　學習？是很輕松的。

　看書？是一看就懂的。

　考試？是隨便考考的。

　既然所有人都說輕輕松松就能考第一，那就真的輕輕松松拿第一，看看到底是誰先氣死。

　當然，初蘅營造沒那麼努力的學神人設，也是在為自己日后萬一考砸了留余地——盡管好像還沒考砸過。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恥，怎麼能對面前的這個人說？

　因此，初蘅只能認下學婊這個頭銜。

　看著面前的年輕男孩，再一次威脅道：“你的游戲機。”

　季褚：“……”

　又來？

　說實話，其實季褚現在對那臺switch以及里面三百個小時的游戲存檔已經沒太大興趣了。

　可面前的這樣張牙舞爪威脅他的模樣……季褚忍住了笑，開口道：“別啊，求你了。”

　初蘅揚了揚眉，“保。”

　想了想，季褚開口道：“這樣吧，我幫你保守，至于游戲機……我想玩的時候，你就把它帶出來給我玩。”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隨、時、隨、地。”

　初蘅簡直不可置信。

　明明只是玩個游戲機而已，他為什麼能說得這麼變態？什麼“隨時隨地”？

　初蘅還維持著談判的架勢，討價還價道：“每周最多一次，每次不超過一小時。”

　話剛說完，初蘅便忍不住罵了自己一句。

　淦，怎麼說得比他還變態？

　季褚朝出手，“！我絕對不和他們說你天天躲著聽英語聽力。”

　初蘅翻了個白眼，很敷衍地和他擊了個掌。

　臨走前，季褚又走到符微月面前，“小妹妹，逛我們學校吧嗎？”

　符微月趕搖頭，“不、不逛。”

　“繼續編，我剛才都看見你逛了。”季褚毫不留地破的謊話，“晚上記得再逛逛。”

　符微月聽得一頭霧水。

　等到了晚上，在宿舍里將作業寫完之后，符微月才想起先前季褚說的話，于是便出了手機，刷了一下十中的吧。

　令符微月意外的是，一點進去，便看見了一個蓋了快兩千樓的熱帖，發帖人是一個新注冊用戶，名字用戶238902374，而帖子名字只有簡短的兩個字——《澄清》。

　這個澄清的文學造詣可以忽略不計，但好在言簡意賅，將事說得十分清楚——

　1 發帖人是季褚；

　2 他和孟悅沒有任何關系；

　3 他唯一虧欠孟悅的地方就是讓幫自己寫了一星期的語文作業；

　4 他是個好男孩，現在已經明白要潔自好的道理了，也明白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所以，如果孟悅還是覺得很傷的話，可以找他的室友報銷一星期的語文作業。

　與此同時，十中的宿舍里，江敬也刷到了這個熱帖，看得他是“嘖嘖”稱奇——

　“你不是說你不和那群丫頭片子一般見識嗎？怎麼還特意出來澄清了？”

　季褚幽幽道：“再不澄清就是不守男德了。”

　“啥德？”江敬聽得一頭霧水。

　不過沒等江敬想明白季褚剛才那話，他就看到了帖子的末尾，當即便很不可置信——

　“找你的室友報銷語文作業……是說我嗎？我為什麼要幫孟悅寫語文作業？為什麼？？？！！！”

　季褚面無表，語氣也很平靜：“反正你又沒朋友。”

　幫寫一下語文作業也不算不守男德。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