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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辰在季楚堯家里呆了三天, 來的時候雙手空空，走的時候提著大包小包，都是季楚堯“不要”的東西。

　這些東西包括大學教材、高維生圖鑒、進化方向導讀等等。

　雖然它們標價只有幾百信用點, 但實際上止對外出售, 圖書館也不會收錄。

　老實說，像季楚堯這樣不求回報的冤大頭, 世界上是很見的。

　放在另一個平行宇宙，大家一般都把這個“天使投資人”或者“韭菜”。

　司辰到家時, 和組長請的假還剩1天。

　他的社號上, 收到杜景天發來的消息。

　杜景天：你這個月還沒來取藥。

　杜景天：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杜景天：對不起, 我上次不該兇你的

　司辰低頭, 他打開對話框, 兩種截然不同的的聲音在腦海里織。

　第一個聲音說, 要告訴杜景天他的話傷害到了自己，自己以后不會再去麻煩他。說完就拉黑下一個。

　第二個聲音說，老老實實坦白, 告訴杜醫生，以后不需要去醫院領藥了, 再說一句謝謝。

　哪怕是再提前一個月, 司辰覺得自己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但沒辦法，他并不是天生的惡種, 他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

　司辰：謝謝學長。以后都不用開藥了，我的病已經好啦。

　說完，丟了個可可的表包過去。

　杜景天猶豫許久：……抱歉。是不是我上次說話太重傷害到你了？

　司辰：不是, 我為進化者了=v=。現在不用基因藥了！

　最重要的是, 當二手販子賣藥效率太低。掙的也。不如想辦法干點別的。

　杜景天：恭喜！太好了！！

　杜景天：不過我聽說底層進化者也不容易的, 這一次我幫不到你了。祝你心想事。

　司辰也覺得好的。

　**

　回去上班的時候是周二。

　為了符合自己剛墮完胎的形象, 司辰特地往自己上抹了底。看起來格外憔悴。

　這年頭，像他這麼敬業的演員已經不多。

　他照了照鏡子，覺十分滿意。

　唯一尷尬的是，就是回來上班后，周圍同事的表都十分言又止。

　因為在腦海里回放教科書，正在記錄實驗數據的司辰難免有些分心，筆尖停在紙上許久。

　這一幕，讓周圍的同事悄悄紅了眼眶。

　司辰以前上班，從來不會發呆的！那個狗男人，害得司辰好苦。

　小張拿出一張餐巾紙醒鼻涕：“那天姓季的來辦公室，看起來還人模狗樣的。居然這麼不是東西！”

　“可惡的財閥子弟。”

　“祝他這輩子都斷子絕孫！”

　遠在天邊的季楚堯突然覺得鼻子有些。

　中午的飯照例是吃不下的。司辰買了瓶營養。普通營養喝起來味道跟水一樣，雖然沒什麼營養，但起碼能保持所需。

　他剛回辦公室，組長就神神地湊了過來：“小辰。過來，領導有事找你。”

　因為科研所工作質特殊，司辰來公司上班小半年，還沒見過幾個領導。聽到組長的話后，難免有些意外。

　司辰到辦公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辦公桌前的人。

　青年，長發。在人人都是防護服的實驗室，居然穿著一白的西裝。紅襯衫，出的手腕上戴著一串佛珠。

　他的雙手合十，抬頭，瞥了司辰一眼，眼眸是很暗的紅。看上去有些冷漠而倨傲。

　與之相反的，是他邊的組長，一個勁的點頭哈腰，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小辰啊。”組長看見他來了，連忙道，“我介紹一下，這是生產部的組長，宋青玉。”

　蛇杖集團里，除開管理層，有三個主要的部門，科研所，生產部，市場部。

　生產部既包括下游的批量生產車間；也包括上游的高維生采集小組，小組全員由進化者組，負責在世界各地收集實驗材料。

　能讓組長如此恭敬，那宋青玉必然來自后者。

　司辰的目和宋青玉在半空中對視。

　猝不及防，他眼前閃過一道寒。

　宋青玉的指尖，飛出一細長無比的線。明明應該是的細線，卻像是鋼針一樣冷而堅。

　司辰在瞬間側過頭，他的頭幾乎折了個90度。正常人折這樣，脖子早就斷了。

　線釘在了他背后的門板上。厚厚的鐵門發出一聲悶響，被鑿出一個凹陷。

　如果不是司辰閃開，那按照運行軌跡，這條線會從他的寄居了長生淵的左眼穿過。

　司辰驟然想起之前從季楚堯那聽到的消息，說他的長生淵來自宋家的繼承人。而宋青玉的就姓宋。

　但這個想法很快被他否決。

　如果宋家真要手報仇，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只要一句話，司辰就會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這細長的線很快被宋青玉收回，他微微點頭：“反應速度，不錯。”

　司辰的大半張臉都擋在防護面之下，很好地掩飾了多余的煞氣。

　他沒有說話，而是安靜地等待。畢竟宋青玉來找他肯定不是因為閑得發慌。

　果然，宋青玉接著開口：“發現排名12的玩家1401827在我們公司的時候，我其實有些意外。尤其是這個玩家還是一個普通職工，進化方向是機械改造。”

　司辰的思緒有瞬間的困，但很快反應了過來。

　1401827是他進化者協會網上的UID。最近唯一能和玩家聯系上的，就是在季楚堯家使用的虛擬訓練場。

　每次上線都會提醒他游戲開始；每次一發系統人保護機制，司辰眼前都會閃過一行字“游戲暫停”。

　綜上所述，司辰確信，他就是宋青玉口里的玩家，并且排名12。

　其實也不怪季楚堯忘了說。在他眼里，這種事屬于常識，和“人不吃飯就會”一樣。

　司辰的網UID是藏的，但之前組長給他申請公司帶薪上學補時，登記過他的賬號信息。

　司辰回答：“這證明公司的員工很有價值，是件好事。”

　宋青玉點點頭：“我贊。”

　組長被兩人之間的氣氛弄得如坐針氈，頭上冷汗直冒：“啊，宋組。這是，這是干什麼呢？”

　司辰剛流產！可不這麼嚇啊！

　宋青玉的語氣逐漸平和：“坐。只是簡單的測試一下，我也沒用力。”

　司辰瞥了眼鐵門上眼可見的凹陷，有點好奇宋青玉還想怎麼用力。

　司辰拉開椅子，坐在他的對面。

　宋青玉道：“公司想重新和你簽一份合同。”

　司辰：“對不起，宋先生。我打算考研讀研，暫時沒有繼續續約的想法……”

　“先不要著急拒絕，聽我說完。”宋青玉緩緩道，“只要你簽了新合同，底薪七十萬，績效上不封頂。年終獎6個月薪水，一年18薪。每月分配1支5級進化，1支5級基因藥、3支4級基因藥。并且能以部價，購買蛇杖基因旗下生產的任何產品。”

　“除此外，公司會在市區給你分配一套住宅，120平。我還為你爭取到3個安全區落戶的名額。你是孤兒，無父無母，單。但如果缺錢，可以把這個名額拿去賣。”

　不得不說，這份合同比司辰現在的底層科研狗合同好的多。甚至比公司從軍校里招的研究生待遇還好。

　司辰面無表，然而一邊的組長卻呼吸急促，眼中流出艷羨，恨不得替他點頭。

　宋青玉認真觀察著司辰的神，預想中的驚喜和激并沒有出現。

　司辰詢問：“條件是什麼？”

　“合同是二十二年制。前兩年你可以帶薪讀研。后面二十年，需要你回蛇杖集團生產部工作。我們部門的工作，簡單說，就是探索各大空間折疊區。

　“生產部每半年一次考核，考核晉級后，福利待遇也會往上提。不用擔心薪資倒掛，我們生產部不同職級的待遇是明碼標價的。”

　辦公室里的氣氛安靜起來。

　司辰遲遲沒有回復，宋青玉道：“你在擔心什麼。雖然你天梯排名靠前，但畢竟背后沒有家族。只能投靠公司。

　“小公司價格開再高也沒意義，它們的資金鏈也冒不起這樣的風險。

　“而在四大集團中，我自信其他三大集團不會開出更高的條件。哪怕你去機械核心也一樣。因為機械核心不缺機械改造人。我們會這麼出價，是因為你本來就是蛇杖基因的職工，過去的工作一直完的很好。蛇杖集團就是你最好的選擇。”

　宋青玉自認為，自己的談判是很有誠意的，他甚至沒有利用信息差進行忽悠。

　公司要發展，就需要新鮮的。蛇杖基因每年都在收人，旗下員工數十萬人。但那些不是，是電池，用完電量就得丟。

　有些年輕的進化者，出底層，但有天賦也有野心，一眼就能看出未來會有所就。

　公司開出天價簽合同，買的不是他們的現在，而是未來。

　司辰緩緩道：“二十年太久。我可以不要安全區落戶的名額。改續約制。”

　誰會拒絕更好的生活。司辰努力為進化者，可不是為了當苦行僧。

　宋青玉微微瞇起眼：“這可是三千萬。”

　“我不在乎，合同改兩年一續。”

　宋青玉陷思考。他打量著司辰，像是在評估對方的價值。

　司辰回視十分坦，一黑一銀的眼眸里看不出緒。

　宋青玉微微一笑：“兩年一續，那每個月沒有五級基因藥和進化的分配額。”

　說實話，司辰是不太在乎的。因為他對這些藥劑的吸收本來就很慢。

　比起攢錢買進化。還不如讓長生淵多吃點。

　司辰回答：“好，。”

　宋青玉打開電腦，傳達了指令。片刻后，公司行政拿著合同推門而。

　司辰仔細看完這十幾頁紙，確定沒有多余的法律陷阱，很干脆地簽完了字。

　這份合同會被上傳到聯盟的信息網，員工一旦違約，就會被抓進局子吃牢飯。

　從辦公室出來后，他不由得覺到了一陣虛弱。

　宋青玉的進化天梯應該不低。

　在他面前，司辰甚至覺到了久違的力。長生淵也有些許的躁。

　這個躁指的是，長生淵喊了好多聲“”和“蛛蛛”。

　回到工位上的時候，長生淵已經聞不到宋青玉的味道，只是還在一個勁嗚咽：“嗚嗚，媽媽，蛛蛛。！”

　由此可見，宋青玉應該也做的生改造。而且融合的高維生長得像蜘蛛。

　司辰冷著個臉回答：“吃不起，別想了。”

　……

　……

　簽完合同。宋青玉坐進接他回生產部的專車。

　行政跟在他后，有些不滿：“您和他那麼客氣做什麼。”

　沒背景的小角，給點甜頭就夠了，哪里有拒絕的資格。

　宋青玉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們要的是員工，又不是隨時想著反咬主人一口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