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歡會結束的時候已經將近九點半。

舒禾在出寢室門之前就理好了一小包東西，準備等活結束以后直接回家。

這下雖然有些晚，但還是決定回去。

家離學校不算近，卻很方便，一通地鐵直達，不用一個小時就到了。

驗證指紋鎖進門，看見正坐在沙發上等自己的爸爸媽媽。

“寶貝終于回來啦！”胡華靜聽見開門聲，趕忙放下手中的手機，起到門口去迎，“大一就這麼忙嗎？國慶放七天假，一天都不回家。”

舒禾換好鞋，站起抱了抱：“是有點忙，上次不是跟你們說當了班長嘛～事還蠻多的。”

舒廉：“大學班長是比較辛苦，你自己也要多注意勞逸結合。”

舒禾應下。

坐到長沙發中間陪兩人聊了一會兒天，忽然想到自己還給他們帶了小禮回來，于是小跑著去拿放在玄關的手提包，把里面的東西一腦兒倒在了茶幾上。

“這個給爸爸。”舒禾把鋼筆挑出來，遞到舒廉手中。

舒廉笑著接過：“學校都在C市，還帶什麼特產啊？”

“不一樣的，”舒禾說道，“C大特產和C市特產不一樣的～”

“那這個口紅是給媽媽的嗎？”胡華靜指了指著C大校學生會logo的口紅。

舒禾準備去拿書簽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嗯……口紅是別人給的。”思考了一下，揚起一抹笑來，“本來給你買了書簽，但是媽媽如果想要口紅的話，就一起給你好啦！”

嗯？

這話不對勁。

胡華靜和舒廉對視一眼，齊齊把目定在了兒上。

“媽媽要書簽。”胡華靜自覺地手拿了那枚致復古的銅制書簽，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口紅是男朋友送的？”

這誤會大了。

舒禾趕搖頭否認：“是獎來的。”

胡華靜看著兒和電視柜上的小紅花了一個的小紅臉，好笑地了的手：“你剛剛還說是別人給的呢。”

舒禾：“……”

舒禾吐了口氣，剛想解釋，又聽道：“要真是男朋友送的也沒事的呀！爸爸媽媽又不是那種不開明的家長，不會說你的。再說，寶貝兒都已經大學了，可以談了。”

“不過一定要亮眼睛哦！但凡覺得相著不舒服，咱們就換！”胡華靜神十分認真地補充。

“媽媽！”舒禾再次掙扎，“真的不是男朋友！”

胡華靜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那口紅是不是男生送的？”

舒禾：“算是吧。但是真的不是男朋友！只是一個同學，他獎到了口紅，覺得自己用不著，才順手給我的！”

聽到這里，舒廉終于開口發了言。

“就挑最漂亮的給啊？”

他意有所指地停頓了一下。

“那他這手還確實順的。”

“……”舒禾簡直哭無淚，覺得自己單槍匹馬的，辯論應該不能贏過面前的兩個大學教授，只好先扯開話題，“小呢？”

見害，胡華靜也沒繼續執著于這個問題，笑著答：“天天都在你房間里睡著，等你回來呢。”

舒禾忍不住彎了彎：“那爸爸媽媽你們也早點睡，我去看看小！”

跟兩人道了晚安，舒禾回到自己的房間。

床單被罩都換上了嶄新的一套，棉被也加了秋天的厚款。房間的擺設井井有條而一塵不染，顯然是常常有人心打理的，暖調的裝潢充滿了溫馨的味道。

才走進門，屋子里趴在地毯上的小狗就立刻一瘸一拐地迎了上來，兩只前爪抬起，住一只小，歡快地搖著尾。

大概半個月前，胡華靜發消息來說小骨折了。

舒禾當時還擔心了好一會兒，現在見他這樣活蹦跳的，立刻放下心來。

輕輕抱起腳邊的那一團，給小狗順了順：“呀，小！兩個月沒見，你怎麼重了那麼多？姐姐都要抱不你啦！”

小在懷里蹭了蹭。

舒禾把小狗抱到臺上用絨制的小房子里，又出一手指，在他頭頂上了，輕聲道：“我不在家，爸爸媽媽沒什麼時間遛你，你是不是都憋壞了？明天晚上姐姐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小狗通人，很快就領會了話中的含義。

他抑而興地了幾聲，還往這邊拱了拱，用爪子輕輕撓兩下舒禾的。

——

第二天，才吃完晚飯不久，舒禾就抱著小出了門。

秋天一到，白晝短了許多，出門的時候才晚上七點，外邊的天就已經有大半都暗了下來。

藍黑的夜空被暖黃的盞盞路燈點亮，和遠照而來的彩霓虹燈混在一起，多了幾分熱鬧喧嘩的氣息。

一人一狗出了小區，到附近的廣場散步。

千瀾廣場建在周圍幾個小區中央的地帶，不僅有綜合大型商圈，還有中心公園和音樂噴泉等生活設施，占地面積廣，每天的人流量也很多。

每到周末晚上的時候，總有不溜旱冰和玩板的男游在廣場的各。

運氣好的話，還能見著跳街舞的和跑酷的。

舒禾抱著小走了沒一會兒，就遇到了一個在廣場邊跳街舞的。

男生穿了件oversize的衛，寬松休閑的吊得很低，幾乎要掛到膝蓋上。

他正卡著節拍，調渾上下的每一個關節舞著。

舒禾其實對街舞不是特別興趣，但是小卻看得津津有味。

今天本來就是為了遛狗才出來逛，現在自然樂意陪著他在這兒看。

大概是因為舞者跳得很不錯，周圍層層疊疊地環了好多人，形一個閉的圈。

舒禾高不夠，只好帶著狗站到花壇沿上借一點高度，隔得遠遠的看。

一曲正舞到高，瑣碎的音樂哐哐響，花壇的右邊方向也應聲趕來了一個板隊，約莫四五個人。

為首的人一頭黃，正側著頭和后面的人說話。他轉回頭來時，目和舒禾對視了一眼，眉上挑，還沖吹了個口哨。

舒禾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沒理他。

黃也沒泄氣，繼續向前，等到邊的時候，他右腳猛然一踩，帶著板在花壇磚上磕了一下，接一個360度轉，穩穩地落在了板上，揚長而去。

裝了個完的。

玩技巧的人啥事兒沒有，站在花壇邊上的人卻被他嚇了一大跳。

舒禾重心不穩地向前傾去，手里抱著的小狗也猛然跌落。

排在隊伍末尾的許嘉實在不遠看見黃裝的這一幕，在帽檐下的劍眉皺起，加速沖到舒禾邊。

他跳下板，眼疾手快地手扶住了即將掉下來的人。

男生今天非常罕見的沒戴口罩，只在頭上扣了頂帽子，出下半張臉。

不過，廣場上的燈不太亮，他又背著，舒禾匆匆一瞥，只模糊地覺得很好看，卻并沒有看清楚長相。

的手臂被他有力的掌心一撐，穩穩當當地站回了花壇邊上。

同時，摔出去好幾米的小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嚎。

看街舞的人群瞬間讓開一條道，跳街舞的人也停了下來，只剩下節奏極強的背景音樂里，咚咚敲著的鼓點。

舒禾心中“咯噔”一下，瞬間變了臉。

“媽耶！這我師母啊？”黃覺到后的靜，又拐個彎，一溜煙地了回來，尷尬中帶著點害怕的聲音飄在風中，“師，師父對不起啊……我有罪，有罪……”

許嘉實冷冷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舒禾兩道柳葉眉幾乎擰一個結。

來不及向許嘉實道謝，趕跳下去，幾步跑到小狗邊。

小的右前本來就骨折，還在恢復期，現在這麼一摔，固定板進里，疼得渾都在抖。

地上已經積了一小灘暗紅的。

舒禾聽著小痛苦的嗚咽聲，咬住抖的下，顯然是心疼極了。

黃注意到那邊的靜，一時愣住，快步走到邊。

顯然也沒想到自己皮一下會讓事發展現在這樣。

他十分尷尬地撓了撓頭：“那個，，對不起啊……真的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要不然我陪你去給狗治治？”

舒禾看都沒看他一眼，態度前所未有的強。

“你走！”

曾斌浩皮是皮了點，卻不是那種惹了事不屁的人，此時見主人這個態度，他也覺得怪愧疚的，傻站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許嘉實掃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緒十分不穩定的一人一狗，沉聲道：“先去醫院。”

三人到了最近的寵醫院。

舒禾一路上都在安著小狗的緒，哄著哄著，小不害怕了，自己倒是有點繃不住。

把小狗給醫，又紅著一雙眼睛看向黃，氣息很不穩，語氣卻很決絕：“你走！”

曾斌浩一噎：“我……這……”

許嘉實甩過去一個鋒利的眼刃，聲音極冷：“先滾。”

“那行，”聽到這話，曾斌浩彎腰抱起自己的板，順便也帶上了許嘉實手中的板，“那我先滾了，你們理好再聯系我吧。小妹妹，實在對不住啊！”

肇事者離開以后，氣氛反倒更沉了。

醫先給小做了簡單的包扎，語氣十分嚴肅。

“小狗的右前不久前才骨折過，現在二次傷，我只能先給它做個基本理。建議有時間帶去大一點的醫院再看看，但主人要做好不能痊愈的準備。”

聽到這話，舒禾纖長的睫撲閃了一下，兩滴豆大的淚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著轉，潤得兩只眼睛都漉漉的。

覺得像是心口被人掄了一錘一樣，鈍鈍的疼，偏偏小還非常懂事地拿腦袋在手上蹭了蹭，反過來安。

舒禾微微張著，沉默了好久，才從間出幾個抖的字來。

“……好，麻煩您了。”

除了右前二次骨折外，小上還有幾刮傷口，流了不，但他出奇地乖巧，不也不鬧，只在疼極了的時候才抑地幾聲。

舒禾心疼地忍不住直掉眼淚，哭得肩膀一一的。

許嘉實低下眼，了幾張紙遞給。

“謝謝。”舒禾吸了吸鼻子。

許嘉實輕“嗯”了聲，試圖說些話來分散的注意力。

“什麼品種的狗？”

手臺上的小狗棕黃，臉上和尾上都帶了幾塊黑，看著像條雜犬。

在C市這樣的大城市里，這樣的花和品種在流浪狗上都并不常見，更不要說家養犬。

舒禾用了點時間平復了一下緒，答：“小土狗。”

語畢，又補充道：“是有一次旅游的時候，住農家樂里，晚上出去散步，巧從隔壁的狗館買回來的。”

當時狗館生意蕭條，門外的偌大的鐵籠里，就關了這麼一條狗。

似乎是知道自己將死的命運，它十分安靜地在欄桿上，著外面的不知道什麼地方，眼神失了焦。

鐵籠背后豎著一塊“楊家狗館”的招牌。

煞白的底，紅的字，刺得人心頭沒來由的發。

直到現在，舒禾想到那一幕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容。

許嘉實眸閃了閃。

“多錢？”

“……六百。”

許嘉實神一頓：“老板在殺你。”

舒禾：“我知道。”

當時，付錢的時候，老板還自我安似的說了句：“這狗有一半的純泰迪統，你也不算虧。”

舒禾彎了彎，手小頭頂上的，語氣無比輕。

“但是，當時看到他的眼神，我就覺得要是今天不把他帶回家，以后的每一天，我都會很后悔的。”

作者有話要說：曾斌浩：師父你攤上事兒了。

曾斌浩：師父你攤上大事兒了。

許嘉實（瞇眼）：敢搞我老婆的狗，我看你是想死。

！所以你們知道了叭

《偶遇》生鏈：舒禾>狗子>曾斌浩

問：冰冰應該排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