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完今年的新員后，聯歡會這才算做正式開始。

第一個環節是由各部門的部長和副部長們給大家展示心準備的才藝表演。

有工作人員從另一頭給每一排的觀眾都發了一支熒棒。熒棒從排頭傳到舒禾和許嘉實所在的排尾的時候，還剩下一支彩的和一支紫的。

許嘉實把兩支熒棒都遞到舒禾面前。

舒禾歪著頭觀察了一會兒，覺得彩燈的有點晃眼，于是問道：“我想要紫的，可以嗎？”

許嘉實：“都給你。”

舒禾：“……謝謝。”

“嗯。”男生的語氣頓了頓，十分難得地回了一句，“沒事。”

部長們準備的節目大多是歌舞類，也有數人表演了小品和樂。

表演過程中，舒禾全程都用右手握著熒棒，小幅度地左右揮著，等每個節目結束后，就十分捧場地鼓起掌來。

但是，邊的人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半點靜。

舒禾忍不住往他那邊瞄了一眼。

觀眾席區沒有燈，黑沉一片，舞臺上刺眼的燈和他們隔得遠，從偏側面長距離地照過來，擴散微弱的一道冰藍，將他的形廓暈出一層薄，質和他上的氣質一樣清冷。

男生岔坐在階梯上，一雙大長支棱著，顯得有些無安放。

他雙肘搭著膝蓋，微微向前傾，雙手自然地合十，姿勢有幾分慵懶，目不知道落在哪里。

舒禾將頭再往左手邊偏了一些。

從這個角度過去，正好能看見他的側臉。

雖然因為口罩和帽子的遮擋，只能借著舞臺上打來的微弱燈看見一雙眼睛。

但不得不承認，那是一雙非常驚艷的眼睛。

睫偏長，向下低垂，眼皮雙，眼尾微微上挑，是標準而見的瑞眼。

那對墨黑的瞳孔清澈得沒有一雜質，卻帶著銳利的神氣。

這樣的長相本就自帶些攻擊，再配上他得天獨厚的氣場，自一派。是即使放在浩渺的人群里也會讓人一眼就看到的存在，十分吸睛。

舒禾看得怔了怔。

就這雙眼睛來看，他也和“丑”這個字，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干系。

可是，既然他不丑，那為什麼每次出門的時候都要把自己遮得這麼嚴實呢？

舒禾正在心里疑，就猝不及防地看見正主轉過頭來。

他似是看了的小心思，說話的尾音上揚。

“有話要問？”

舒禾愣了一下，有一種窺被抓包的窘迫。氣瞬間上涌，自背后升騰起一熱意，臉上泛起紅暈。

卻鬼使神差地輕輕點了點頭。

此時舞臺上演的是一個說唱節目。

音響的音量很大，觀眾的緒也很高，有不人都在跟著唱，還有些在打著節奏喝彩，現場十分哄鬧。

為了聽清彼此說話，兩人的距離很近。

舒禾甚至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還能聞到他上淡而清冽的香氣。

低頭的作維持得久了，帽子向下落，擋住了一些視線，許嘉實右手略微把帽檐向上抬，將目直視面前的人，隨后，右邊的劍眉略微揚了下，有些興味。

害的點每次都很奇怪。

莫名其妙地就會臉紅。

……

他剛才的那個作將一對眉眼全都了出來。

驚艷得令人難以言喻。

那雙點墨般的眸子像一潭寧謐的深水，沉靜、卻帶著令人心馳神往的神力量，讓人在和他對視的時候，無意識間就會被吸進去。

舒禾在不知不覺中失了神。

“問。”

男生沉越的聲音伴隨著晚風吹進耳里。

舒禾回過神來。

心臟也像剛剛醒過來一樣，猛烈地鼓了一下，發出“撲通”一聲。

隨即愈演愈烈。

耳邊傳來的心跳聲漸漸蓋過音響傳來的音樂。

的臉漸漸地燒起來，雙蠕許久，也沒能發出一個音節來。

可是，在這樣漫長的等待中，他既沒有撇開目，也沒有再次出聲。

像是也很想知道，要問什麼。

舒禾微垂下頭，調整了一下自己紊的呼吸，說話的聲音很輕。

“你為什麼總帶著口罩和帽子呀？”

“嗯？”

男生仿佛沒聽清，低下頭，離得更近了些。

到他噴在自己發頂的溫熱呼吸，舒禾的呼吸更急，小幅度地向后躲了躲。

“……沒什麼。”

許嘉實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下，也將向后退了些，手把帽檐回去。

舒禾悄悄了口氣，試圖讓自己的心跳平復下來。

而后，又聽他低低緩緩地開了口。

“防止被人要微信。”

“……”

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落舒禾耳中。

曖昧的氛圍瞬間消散。

舒禾拿起腳邊的水喝了一口，試圖下心頭那沒來由的燥熱。

人家一線明星出街，都沒有像他這樣，天天、時時、刻刻都把自己捂得這麼嚴合的。

他、好、、啊！

還、很、自、。

舒禾在心里腹誹他。

邊的人仿佛像是聽到自己罵他了一樣，明顯愣了愣。

而后輕咳了下。

“水是我的。”

“……”

手中的礦泉水忽然變得很燙手。

舒禾著瓶蓋的右手不知所措地了，頓時覺得蓋回去也不是，不蓋回去也不是，尷尬極了。

“那，那，那它……”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干脆破罐破摔，“現在是我的了。”

……

首批節目表演完時才恰好八點，進第一互獎環節。

觀眾席兩旁的燈“唰”的一聲暗了下來。現場來了些的音樂。

張鵬舉著話筒高喊：“請大家舉起你們手中的熒棒！”

臺下齊齊將熒棒舉得高高的。

舒禾也十分配合地把一彩一紫的熒棒都舉了起來，還左右搖晃著。

“那麼，我們第一的獎品，就屬于——”

“拿到彩熒棒的人！”

舒禾跟著觀眾們一起歡呼，呼了一半，又想起了開場前于馨跟自己說過的話。

覺得似乎有點不妙。

沒過幾秒，主持人果然說了下半句。

“不過呢，按照老規矩，大家要先上臺表演才藝，然后才能獎。”

舒禾的笑容在邊尬住。

雖然的確有個能拿得出手的小才藝，但是沒有提前為此做過任何準備，這時候并沒有想要上臺向大家展示自我的想法。

舞臺上，主持人按著順序一個個地點人：“第十排中間、第六排中間偏左、第五排右手邊、第四排粘著的那兩位、第二排中間，還有第一排最角落的那位同學！請上臺！”

學生會的同學們早就知道今晚有才藝獎，個個都是有備而來的，此時被點到名也不慌，歡快地走到了臺前。

只有舒禾沒。

張鵬對著話筒催促：“剛才點到的七位同學已經有六位上臺來了，最后一位同學，請你也趕快過來吧！”

實時屏幕切到了第一排的最角落。

舒禾瞄到顯示，靈機一，輕手輕腳地用左手握住那支彩熒棒，將手和熒棒一起繞到了許嘉實背后。

大屏幕上，會長大佬的帽子頂上就突然長出了一彩的小草，居然有點像思考時的慢羊羊。

場面一度變得奇妙又稽。

張鵬忍不住笑了一聲，帶頭鼓起掌來：“哇！沒想到第一獎就中了會長！大家掌聲有請！！”

臺下的掌聲和著哄笑聲一起落下。

許嘉實清楚地從大屏幕里看見了自己頭頂這棵彩小草的生長發育全過程。

他偏了偏頭，淺涼的眸子居高臨下地睨著邊作的人。

周圍的空氣忽然變得有些冷。

男生渾上下仿佛都寫滿了“你有事嗎？”四個大字帶一個無的標點。

舒禾害怕地吞了吞口水。

本以為他也像其他人一樣提前準備好了節目，才想著把獎機會讓給他的，但是現在看來，他應該和自己一樣毫無準備。

意識到這一點，舒禾立即認認真真地向他道歉：“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也沒有準備節目。所以，如果你不愿意的話，還是我上就好了，我去和主持人解釋一下。”

許嘉實神頓了頓，在準備起的同時，手出握著的那支彩熒棒。

“沒事。”

舒禾還沒來得及反應，男生就已經邁著長走向舞臺。

許嘉實是最后一個表演的。

他在等待的時間里，去附近小店買了副撲克牌，買完又從臺后繞到舒禾邊，低聲音說道：“一會兒上臺幫我。”

舒禾看了眼他手中的道，問道：“你要表演魔嗎？”

許嘉實：“嗯。”

果然酷蓋的才藝表演都是非同一般的。

舒禾還沒有過做魔師的托兒這方面的經驗，顯得有些張：“那我應該怎麼配合你？”

“不用，”許嘉實彎腰看著，“上臺，然后按我說的做就行。”

舒禾點了點頭。

第六位同學下臺以后，張鵬拿著麥克風說道：“下面，有請會長給大家帶來——魔表演！”

許嘉實從舞臺的側面走向正中央。

男生今天疊穿了一件灰條紋長袖襯衫和一件寬松字母黑T。他把襯衫的袖扣解開，袖口挽到手肘，出兩截線條流暢的小臂。

那雙節骨分明的五指替張開又握起，拆開嶄新撲克牌外的塑料殼，再將54張撲克牌扇形打開，給觀眾展示了一番。

許嘉實作連貫地把撲克收整齊的一疊，將湊到張鵬遞來的話筒邊。

“請一位觀眾上臺配合。”

他磁低沉的聲音通過音響放大，帶了些電流，意外的好聽。

臺下有不蠢蠢的同學舉起了手。

許嘉實掃視了一圈現場，按照預設把目轉向舒禾：“第一排角落那位。”

舒禾應聲上臺，站到他邊，表有些張。

許嘉實把牌遞到手上：“洗牌。”

這幅撲克牌很新，上去的手過于順，舒禾不太練地拉了幾下，還掉了幾張到地板上。

把牌撿起來塞回去，還到許嘉實手中，看著他再次把牌攤一個扇形。

許嘉實：“挑一張。”

舒禾依言照做。

這時候，主持人張鵬湊到了兩人邊細看，鏡頭也給到魔師的手部特寫。

屏幕上的那雙手冷白，十指修長，骨骼勻稱而分明。他把玩撲克牌的作嫻流暢，整畫面讓人覺得是一種悅目的。

不過，男生毫沒有到外界的影響，心無旁騖地手把帽檐推高了些，彎下腰看向舒禾的眼睛。

與剛才兩人在臺下對視的畫面重合。

雖然知道這是魔師忽悠人的基本作，但舒禾的臉還是不控制地紅了起來。

臉頰上的那抹熱度過屏幕傳到了每一個觀眾的眼中。

在座的大學生最喜歡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搞氣氛。

底下錯落地響起了相互應和的起哄聲。

許嘉實做事的時候很認真，他對臺下傳來的呼喊恍若未聞，仍舊目不轉睛地看著面前的人，聲音里帶著點蠱的味道：“不換了？”

舒禾雙手握著了一下，答得又細又輕：“不換了。”

男生的眉挑一下，向后退了一步，面向觀眾：“把牌給大家看。”

舒禾將牌的正面展示給觀眾，又把牌背面朝上歸還。

那張牌再次被混進其余53張里，由兩人分別疊洗了好幾次。

許嘉實自始至終沒有把牌翻過來，只是盯著反面的紅方格圖案一張一張地快速翻找，沒多久就停了下來。

他眼神示意拿起最上面的這一張。

眼前的牌赫然是舒禾剛才挑出來并展示給觀眾的紅心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