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上床之后，邊南覺自己整個人都放松了，雖然上的巾被和小毯子加一塊兒也就那麼回事兒，但比躺地上暖和多了。

就是邊躺著的人居然是邱奕，這有點讓他不適應，而且這家伙蓋的毯子明顯比自己的厚

這要是萬飛，毯子早讓他搶過來了

邊南腦子天馬行空東拉西扯地轉著，沒多大會兒工夫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邱奕半夜覺有點兒不上氣兒，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暴雨已經停了，只能聽到屋檐上滴滴答答的水滴聲。

他睜開眼睛，耳邊有暖乎乎的熱氣兒，他偏過頭，邊南的呼吸頓時暖暖地撲到了他臉上。

“靠”邱奕這才發現邊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整個人都翻到了床中間，胳膊搭在他口上。

他正皺著眉要把邊南胳膊拿開的時候，邊南在他耳邊嘟囔了一聲，一抬就往他上了過來，直接就準備往他還打著石膏的上擱。

“哎”邱奕一腳把他的蹬了下去，“邊南”

邊南往他這邊蹭了蹭，沒醒。

“你過去點兒”邱奕掀掉他搭在自己口上的胳膊，把他往外推了推。

“嗯”邊南翻了個。

沒等邱奕躺好，幾秒鐘之后他突然猛地坐了起來，接著就直接蹦到了地上。

“我幾點了”邊南喊了一聲。

“干嘛呢你”邱奕被嚇了一跳，跟著坐了起來，手擰亮了床頭的臺燈，“一驚一乍的。”

“啊”邊南回過頭，迷迷瞪瞪地用手遮了遮燈，看著邱奕，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現在幾點啊”

“我哪知道，都沒醒呢。”邱奕困得不行，躺回了枕頭上。

“我那你推我干嘛，”邊南低聲音，“老子以為天亮了起來跑步呢”

“去跑吧，你周皮麼起得比早”邱奕閉上眼睛，“你睡覺是不是有抱枕”

“沒啊，”邊南躺回床上，發現自己的枕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床中間去了，他把枕頭扯回自己這邊，“嘿，別人睡覺搶被子，你丫睡覺搶枕頭啊。”

“你一會兒離我遠點兒，”邱奕把臉扭過去沖著墻，他沒法翻，只能轉轉頭，本來就煩躁的，再大半夜的被勒醒，瞌睡都快讓邊南折騰沒了，“再摟我你就滾地上睡去。”

“誰稀罕摟你啊，”邊南蓋好毯子，要關燈的時候愣了愣，猛地轉過，“我摟你”

“嗯。”邱奕沖著墻應了一聲。

“我摟你”邊南有點兒不能相信，手著邱奕的臉把他扳過來對著自己，“我有病啊”

“我上哪兒知道你有沒有病。”邱奕看著他。

“我沒病我他媽摟你”邊南瞪著邱奕。

邱奕長致，前額的頭發都開了，出飽滿漂亮的額頭，除去眸子的在燈下特別漂亮之外，鼻子和都完。

這鼻子不錯，跟自己英俊的鼻子有一拼。

邊南正在心里對比倆人鼻子的時候，邱奕皺著眉說：“你不說你一直吃著藥麼，昨兒晚上沒吃犯了吧”

“吃你大爺。”邊南罵了一句，躺下用腦袋在枕頭上狠狠砸了一下。

“我大爺都六十多了。”邱奕偏過頭繼續沖著墻。

“你有完沒完”

“再摟我別怪我踹你下去。”

“我要再摟你我他媽自己下去”

邊南話是放出來了，不過睡著了之后自己是什麼樣也不知道。

所以第二天早上醒過來一睜眼就看到了邱奕的鼻尖時，他相當震驚，再掃了一眼自己的上，果然是胳膊都搭在了邱奕上。

他在心里怒吼了一聲，憋著氣輕手輕腳地翻了個坐起來了。

坐在床邊他好好分析了一下自己為什麼會摟著邱奕，他很好，但最大的病是怕冷估計問題還是出在昨兒晚上氣溫太低上。

“哎”邱奕在他后嘆了口氣。

邊南立馬從床上蹦到了地上，轉過看著他。

“早。”邱奕睜開了眼睛，正舉著胳膊活著。

“早。”邊南有點兒尷尬地應了一聲。

邱奕坐起來靠在床邊，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笑，笑容里帶著戲謔。

“睡醒了沒，笑個屁。”邊南皺著眉轉準備把地上的席子收拾起來。

房門被輕輕敲了兩下推開了，邱彥穿著背心衩跑了進來：“哥哥早。”

“早。”邱奕笑笑。

“大虎子早”邱彥又很響亮地了邊南一聲。

“哎，早。”邊南他的頭。

“大虎子你子要掉啦。”邱彥指了指他。

邊南低頭發現自己子一半掛在上，還一半正有繼續向下的趨勢，他趕提了提子，明白了之前邱奕在笑什麼。

“你這什麼破子”他看著邱奕。

“大虎子你沒穿啊”邱彥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手就往他腰上抓過去。

“哎”邊南彎腰摟住了他，“你小子怎麼這麼煩人，我了就沒穿。”

“我哥有啊，新的。”邱彥回頭看了看邱奕。

“他不要，他說他就喜歡著。”邱奕說。

“早飯想吃什麼”邊南拉了邱彥就往外走，“我帶你去買。”

這段時間早飯都是邱彥出門去買，或者邱奕簡單做點兒。

邊南知道昨天晚上邱奕的就已經不舒服了，也不好意思讓邱奕弄，自己又不知道怎麼弄，于是洗漱完就打算出門去買了。

“我去買就行。”邱彥拿著邱奕的錢包站在院子門口。

“我請客，”邊南拉著他的手往外走，“想吃什麼跟我說，你哥不讓你吃的我給你買。”

“豆漿油條。”邱彥說。

“你哥不讓你吃豆漿油條”邊南嘖了一聲，“他是真有病。”

“他讓我吃，”邱彥在他邊蹦著踩水，“我是說我想吃豆漿油條。”

“你真沒追求，”邊南笑笑，“那就豆漿油條吧。”

“還想吃油餅。”

“沒問題。”

邊南帶著邱彥往胡同口走，快到口那兒的時候，有人騎著輛電瓶車拐了進來。

邱彥一抬頭喊了一聲：“小濤哥哥”

邊南跟著看了一眼，果然是申濤，車把上還掛著兩個裝著飯盒的塑料袋，看樣子是早餐。

申濤看到邊南相當吃驚，一腳剎車把車攔在了邊南跟前兒：“你怎麼在這兒”

邊南本來不想說話，但申濤的口氣很不客氣，帶著質問，他著火回了一句：“我想在哪兒就在哪兒，有你什麼事兒”

“他什麼時候來的”申濤問邱彥。

“昨天啊，”邱彥沒注意他倆之間的氣氛，一邊低頭踩水一邊說，“昨天下雨大虎子就沒有走。”

“。”申濤瞪著邊南罵了一句。

“你一個試試。”邊南說。

申濤沒說話，盯了他一眼，開著車往里去了。

邱奕剛把上穿好，外面門響了，接著就聽到了申濤的聲音：“叔，我來了。”

老爸在那邊屋里應了一聲。

“你怎麼跑來了”邱奕問。

“我昨天回家了，今天去學校正好路過就來了，順便帶了點兒吃的，”申濤進了里屋，看到了床上還沒整理好的鋪蓋，愣了愣，“他昨天怎麼睡的”

“睡床，”邱奕看了他一眼，“上了”

“嗯，”申濤盯著他，“邱彥睡哪呢”

“睡我爸屋，”邱奕往床邊挪了挪，拿過子，“幫個忙。”

申濤站著沒：“你倆睡一張床啊”

“不然讓他跟我爸睡一張床麼”邱奕把子扔到一邊，申濤的臉已經很難看，他頓時有點兒煩躁。

“我就看到他就來氣兒，我沒你這麼好脾氣。”申濤拿過子套在了邱奕上，扶著他站起來。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著”邱奕嘖了一聲。

“不知道。”申濤也嘖了一聲。

“去幫著點兒我爸。”邱奕指了指椅。

申濤推著椅出去了，進了隔壁屋。

邊南買好早點，領著邱彥回到了院子門口，他蹲下摟了摟邱彥：“我不進去了，我得去學校，早上跑步都錯過了。”

“那你不吃早點嗎”邱彥問。

“我不，”邊南想了想，從袋子里拎出油條叼著，“我吃油條吧。”

“再拿杯豆漿吧。”邱彥低頭在袋子里掏著。

“不了，你快進去吧，再磨蹭上學要遲到了，”邊南拍拍他的屁，“我服還在屋里，我明天再過來拿。”

邱奕傷了之后家里一團糟他已經會到了，雖然他有點兒不想承認，但還是擋不住疚。

就那麼一丁點兒，就一丁點兒反正他打算有時間就過來看看，給錢邱奕估計不能要，但搭把手幫個忙還是可以的。

以后邱奕想怎麼報復，是斷他一條還是麻袋套了一頓那另說。

“明天啊”邱彥一聽說他明天才來，語氣就沒之前那麼歡快了，“知道啦。”

“我今天晚上要回家，”邊南他的臉，“明天我給你帶個變形金剛來。”

邱彥很驚喜地抬眼睛看了他一眼，但又很快垂下了眼皮：“我哥肯定不讓要。”

“沒事兒有我呢，”邊南拍拍口，“進去吧。”

邊南本來的計劃是在邱奕家吃完早飯再回學校，現在申濤來了，還明顯對他一肚子火，他就不打算再進去罪了，出了胡同打了個車回了學校。

到學校的時候正趕上早飯時間，他直接去了食堂，還沒進去就上了老蔣。

“昨天晚上哪兒去了”老蔣拿著個花卷啃著。

“回家了。”邊南抓抓頭發。

“是麼，”老蔣冷笑了一聲繼續啃花卷，“什麼時候回去的。”

“洗完澡以后啊。”邊南眼睛往食堂里掃著，看到了萬飛正捧著飯盒沖他傻樂。

“請假回家是正常要求。”老蔣咽下花卷。

“是。”邊南趕一連串地點著頭。

“那你為什麼要翻墻”老蔣跟著問。

“我”邊南沒想到老蔣會來這麼一句，“習慣了。”

老蔣冷笑一聲，把吃剩的小半個花卷在手里指了指他：“你該跟你爸說說，當初想轍給你弄到表演學校去多好，肯定比打網球有發展。”

“那多不好，”邊南臉，嘿嘿笑了兩聲，“我這麼帥，這是要把人飯碗都搶了的節奏啊，不能那麼不地道。”

“下午訓練見。”老蔣拍拍他的肩大步走了。

“你沒餡兒吧”萬飛一看老蔣走開了，立馬跑了過來。

“餡兒從你那兒開始就散了，”邊南嘆了口氣，“下午估計要廢。”

“沒事兒，明天就周六了，去我家休養生息唄，”萬飛打量了他一下，“這服哪兒來的沒見你穿過。”

“邱奕的。”邊南不想吃東西，坐在萬飛對面看著他塞。

“什麼”萬飛愣了愣，“我不是吧，你昨兒晚上在他家過的夜”

“要不我上哪兒”邊南瞪了他一眼，“你電話那會兒才打，都他媽下暴雨了，我要出去踩個井蓋兒淹死了上哪兒說理去。”

“那你也真夠可以的，你不怕他半夜起來揍你一頓啊，都讓你打折了。”萬飛嘖了兩聲。

邊南沒吭氣兒，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一直抱著邱奕就渾不自在，關鍵是自己不知道，還覺得睡得暖和。

邊南回宿舍把服換了疊好，想著晚上回家洗了明天帶過去給邱奕。

上午的課還是老樣子，大家都沒打彩的，一點兒也沒有因為下周就要考試了有什麼改觀，倒是萬飛居然在記筆記讓邊南很意外。

“閑著也是閑著。”萬飛唰唰地在筆記本上寫著。

邊南沒理他，拿了本書頂在下上繼續看著老師發呆。

想到書，他就想到邱奕屋里那一柜子的書，昨天也沒好好研究一下都是什麼書。

老爸書房里書也很多，邊南估計他基本一本也沒看過，就是為了買來跟其他礦場老板劃分檔次用的，現有文化礦主和沒文化礦主在思想層次上的不同。

中午吃飯的時候邊南認真地吃了不，為了對抗下午老蔣有可能對他實施的折磨。

老蔣果然沒讓他失，連帶著萬飛一塊兒，倆人上來就先是五公里，然后才開始能訓練。

天氣已經轉暖，昨天一場暴雨把地都淋了，下午太一曬，悶熱得不行，邊南覺得自己汗水砸在地上都帶響兒了。

訓練結束的時候他在場地邊上坐了半天才拖著一疲憊去洗了澡。

周末宿舍里基本沒人，邊南和萬飛洗完澡把東西收拾好的時候宿舍已經一片安靜。

邊南打了個車，把萬飛送到家之后讓車轉頭往自己家開。

司機話多，從年輕的時候打架談說起，一直說到他三歲的小兒，邊南靠在車門邊看著窗外，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配合著司機的話題。

他每次回家都覺得很有力，阿姨的微笑，邊皓冷著的臉，邊馨語夾槍帶棒的話，還有個老爸努力地在一邊和著稀泥。

每次回家都能深刻會到多余這個詞的真切含義。

車在小區門口停下，邊南在車上又坐了一會兒才付錢下了車，沿著修得很漂亮的小石子兒路慢慢往自己家走。

到了院子門口，他往開著的車庫門里看了一眼，老爸的車都在家。

他低頭準備掏鑰匙，沒掏兩下，手機響了。

“喂”他接起電話，一只手在包里翻著。

“小南啊，”阿姨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你是明天回來嗎明天讓老吳去學校接你吧。”

邊南愣了愣，沒出聲，掏鑰匙的作停住了。

他之前說過今天回家。

“小南”阿姨他。

“嗯，”邊南很快明白了阿姨的意思，今天不要回家，家里估計有什麼事，不方便他這個份尷尬的人在場，他轉過順著路往外走，“不用接了，我明天不回了。”

“那怎麼行，上星期也沒回家呢，明天老吳接你，我還給你買了服呢，”阿姨笑著說，“明天回來試試合不合，好了我掛了啊。”

阿姨說完就掛掉了電話，邊南站在路邊，拿著電話沉默了一會兒才對著話筒“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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