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季,刺目。南森到達約定的地點。米花町游樂園大門外第三棵樹下,樹蔭站著一個雙手兜,穿著白夾克衫戴著一頂黑鴨舌帽的金發男子。
他低著頭看著掌間的手機,穿著球鞋的右腳一下下的踩著地面,似乎是在焦躁的等待著什麼。
“零。”
南森喊出他的名字。降谷像是被嚇了一跳,手機差點飛出去,連忙抓住塞進兜里,朝著南森走過去。兩人會晤后,南森好笑的道:“我猜猜,你剛才是在確認時間嗎?我可沒有遲到。”
比約定的上午九點早了四分半。
降谷不自在的撇開頭,說:“才沒有,是在看新聞。”
“今天有什麼大新聞麼?看得你一副恨不得爬進手機屏幕里拳打腳踢的表。”南森故意松了口氣說,“我還以為你是等得不耐煩了,那我下次會提前半個小時到的。”
被一陣揶揄,降谷不爽的瞪了他一眼,看他只穿著白襯衫和長西,這打扮倒是顯得他穩重了一些。他摘下鴨舌頭戴在南森頭上,沒好氣的道:“不知道今天太很大嗎?別把你的皮曬黑了。”
“這是岔開話題麼?”南森正了正帽檐,道,“不逗你了,別瞪我。既然零喜歡我的白皮,我會好好保護它的。可以一下哦,我出門涂了防曬霜。”
降谷:“……”輕哼一聲踢掉腳邊的小石子,悶悶的說,“給我端正態度啊,未年。”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煩!
“端正不起來,這可是我們第一次正式的約會。不好意思,因為我早上有點事,不能和你一塊兒過來,只能分開抵達。”南森拉了下他的手臂,往游樂園的大門走去。“你不是說訂了票麼?去取吧。”
“還用等你說。”降谷故意慢作的從兜里掏出兩張票,得意的道,“我都提前來了,怎麼想不到我會先取票。你是怎麼考到職業組的?”
南森:“……我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還以為得兩個人一起去才能取。”
“那是你以為。行了,走吧。想玩什麼就痛快的玩,我舍命陪君子。”降谷故意說得大義凜然的樣子。
南森想了想:“那就先坐十遍云霄飛車、五次跳樓機,鬼屋和冰雪樂園也想去。如果來得及的話,也希所有項目都玩個兩三次。”
降谷:“……認真的?”
是因為你說從未去過游樂園,才會決定在這里約會,結果你卻提出這個?你是不是準備把年沒玩過的項目加次數都在一天解決?
南森的表很認真,看上去不像是在開玩笑:“你陪我一次就好,剩下的我可以自己坐。”
降谷用票拍了下腦門,道:“你以為這里的項目有多啊,整套下來一天是玩不完的,頂多一個項目玩一次,剩下的下次來了再補。”
南森沒有意見,反正還有下次機會呢。對于沒有年而言的南森,游樂園是只在電視和別人口中出現的存在,順著人流走進去,看到有穿著玩偶服的人在給孩子派氣球。氣球花花綠綠的,模樣是最普通的橢圓形。
環顧四周,找到了公布欄時他看也沒看的朝右邊出手,道:“零,那里有地圖。”
手撲了個空,旁邊早就沒有零的影,倒是發現零在一群孩子中間,紅著臉跟派氣球的工作人員不知道在小聲說些什麼。等他回來的時候,手里著一線,線的頂端是飄著的白氣球。
降谷覺得自己整張臉都紅得不能看了,不敢去看南森的表,拉過他的左手把那線綁在他的手腕上,嘟噥著說:“我可是說了很多好話才給我的。”
南森眨了眨眼,看了眼手腕上的線,道:“我……”
“不要跟我說你不需要!”降谷依舊沒看他,拉著他的右手往正前方的大路走去,“我讓你綁著就給我綁著。我之前來過這個游樂園,地形可悉了,你跟著我走就對了。”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南森也沒有辦法,只是角的弧度擴大了些許。他說:“要不要把帽子還給你。”
降谷還真的找他要,戴上帽子把帽檐低得近乎蓋住了眼睛。
“我很開心。謝謝零哥哥的。”南森道。“的大人果然不一樣,竟然還考慮到給我圓夢。”
“……你好煩呀。”降谷總算把這句憋了許久的話說出口了。
其實降谷也搞不太懂自己現在到底在做什麼。他長到二十二歲從未對誰過心,被松田揶揄過的所謂初宮野醫生,對的也不算是,更像是在黑暗中握住了一束照亮他的芒。
所以,和南森的這段,本應該不用走到這種、這種一起來約會的地步。
可是,人生就是很奇妙的事,就像是一句名言‘猶豫就會敗北’,他在最開始的時候沒有說清楚,面對南森那誠懇真摯的時,就失去了拒絕的勇氣和立場。
而且萩原說過,這種東西是無法用確切的語言去描繪的,每個人的之路都不一樣,能走到最后的都是適合彼此的存在。所以降谷在那個沖的吻之后,也冷靜下來思考過他和南森的事。
首先,他對南森并不討厭,甚至可以說是欣賞。雖然在工作態度上有點消極,一看就不是那種會跟他合拍的熱類型,但也能看得出來,南森正式工作時也會是那種很認真嚴肅的類型。
大概是因為‘比教還教’的氣場給降谷的濾鏡。
格上,南森雖然有點懶散,是個游戲宅,不喜歡際,但總上是個理智克制的人,這種人遇到事時會量力而行、三思而后定,看待事的角度也有兩面,就如教曾經說過的那種天生領導型的人格。
在降谷眼里,南森是個很好的人。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眼睛有點瞎,偏偏看上自己這種大男人。他知道自己長得還不錯,學生時代很歡迎,但再怎麼說都是個邦邦扎實的男人,因為格認真的緣故經常和他人引起沖突,用景的說法就是個不省心的人。
以南森這種格,不應該是找一個格溫和、安分守己的類型嗎?偏偏找了和他南轅北轍的自己。
可不管怎麼說,都決定靜下心來試著發展這段關系,降谷就不會輕易的退。他本就不是那種優寡斷的類型,就如萩原建議的那樣,就先試試吧。
反正、反正他們都還年輕,如果不合適了再說……說唄。
說句心里話,降谷其實還是蠻好奇是什麼樣子的。畢竟他沒嘗試過。
南森可不知道降谷心里藏著那麼多事,他這個人最大的優點是果斷,最大的缺點是過度自信。從未過的他,自信的認為降谷不可能對他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也自認為本人很優秀,而且降谷的格是說一不二,如果對他沒有那種心思,何必耗到現在都沒說分手。
沒有拒絕,那就是同意。前段時間的鬧別扭,應該是不習慣和害吧。聽諸伏說,零很多時候口是心非的。
游樂園里人不算很多,和假日的高峰期不能比,除了一些實在熱門的項目需要排隊外,很多都玩上了。投進去后,先玩瘋的不是第一次來游樂園的南森,而是降谷。
剛從天下來的降谷還意猶未盡,指著不遠的高臺:“這是米花町的特飛船,通過兩條金屬纜線將飛船連接,升到五十米的高空繞圈飛行,就跟坐在飛船一樣。”
看著眼睛閃閃發亮,就像在說‘我要坐那個’,卻還要繃著表假裝冷靜的降谷,南森識趣的出期待的面容:“五十米那麼高?聽起來真有意思。”
降谷見他興趣,道:“一次只能坐十二個人,走吧我們去排隊。去晚了人會更多。”
飛船項目離這邊有點距離,他們加快腳步趕過去排在隊尾。降谷數了數,說:“我們前面的人剛好十二個,一次飛船是十分鐘,上面那一批剛開始,還要等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不過這里有點曬。”南森看了眼天上頂著的大太,說道,“零,你把夾克衫借我擋下。”
降谷有點不愿意:“我出了一汗,給你帽子吧。”
“不用,服擋的面積更大。”
降谷沒辦法,下后出里面的短袖t恤,遞給他說:“先說好,味道大的話不許嫌棄。”他還覺得自己蠢的,為什麼要穿長袖的外套過來。
南森抓著兩邊的袖子,罩在頭頂。降谷覺到自己被暴曬的手臂被黑的影罩住,偏頭看去就見到近在咫尺的南森。南森舉著外套說:“這樣兩個人都能擋到。”
降谷:“……”他抿了抿,又開始折騰起他的鴨舌帽。
這時候后面卻傳來了一個年的嗓音:“吶~既然金發哥哥已經有人力傘了,能把鴨舌帽借我一下嗎?”
兩人疑的轉,就見到一名黑發的年排在他們后面。降谷心里有些奇怪——剛才排在后面的好像是另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吧,怎麼換人了?
年眨著鳶的大眼睛,看起來也就十四、五歲,他的皮被曬得有些發紅,額頭還在冒著細汗。雙手十,朝他們眨了眨單眼,可可的說:“吶~好不好嘛,就借一下,待會就還。真的太熱了,東京的天氣跟我那邊完全不一樣,要是不小心曬壞了,死于中暑的話就太難看了呀~一點都不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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