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在那裏自我陶醉,而謝知非則是兩三下打發了泰平泰安兩人,以免他們在這裏久了會被陸小探個底朝天。
謝知非帶著陸小到了他打掃出來的悟道臺,被他打發的泰平泰安兩人則在遠練劍。
謝知非不怕陸小師,如果哪一派的武藝妙到能讓陸小師,那也是一種實力,謝知非求之不得。
他點了點團,對好奇不已的陸小說道:「請坐。」
兩個團,一個矮幾,矮幾上的火爐熨著一壺茶水。
陸小四下張,純宮雖然破舊,但仔細看便會發現這裏每一個打掃出來的區域都有很明顯的劃分,這一點來說倒是不比其他大門派差。
陸小看了眼泰平和泰安,那兩人所練劍和謝知非同源,做主人的如此儻盪,做客人的陸小便直接將視線挪開。
他雖然對謝知非的劍好奇,但不想做那師的賊:「純宮如今只有你們三人?」
「是。」想到系統的任務要求,謝知非不甘的點點頭,給陸小倒上一盞熱松:「請。」
「多謝。」
陸小雙手接過茶盞,啄了一口,將茶水在舌尖攣了一圈這才飲下:「知非這茶水有青松翠柏之韻。」香是香,就是沒茶味!
謝知非淡淡的看了眼陸小:「沒錯。」
對於一窮二白的純宮,以及包里空連任務品都清空的謝知非來說,如何在有限的條件下不顯落魄的待客那絕對是一大難題,整個華山積了兩尺厚的雪要想找正統的茶葉都不可能,謝知非也只能另闢蹊徑。
索紅樓夢深人心,梅蘭竹、松柏蓮荷,既然妙玉能用梅蕊雪泡茶盡顯清貴,那麼焚煮松芯雪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謝知非對陸小說道:「這是華山雪鬆鬆芯中的落雪融化而來,名為蒼山松。」
一茶葉都沒有,這一壺裏面都是水!
即便手裏這一杯都是水,面對一臉仙氣的謝知非,陸小覺得一定是他理解有誤,絕對不是謝知非摳門!
陸小搜腸刮肚一番后將手中茶盞一飲而盡,慨道:「我陸小自認盡飲天下珍饈,頭一次喝這樣的茶水,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過譽。」謝知非點點頭,為陸小又斟上一盞水。:「請!」
陸小被謝知非款待著喝好了幾口水,之前那唯一的口糧又沒吃,肚子空空的正是難,陸小實在是憋不住了:「不知純宮幾時的飯點?」
謝知非為陸小再斟上一盞:「現在。」
如果說手中這一盞是酒,再來多陸小也喝得下去,並且非常樂意。可他手中的這是水,盛難卻的陸小覺得他已經到了極限了。
幸運的是他盼來了飯點:「那真是太好了,我也能有幸嘗一下仙家門派的齋飯。」
「我們正在食用。」謝知非淡定的飲下一口溫熱的松,對呆若木的陸小點了點桌上紅泥小火爐熨著的茶壺:「五穀有損修行,道門最好的齋飯已在此。」
地主家也沒多餘糧,更何況不是地主的謝知非還要給泰平泰安兩個省一點東西,以避免他下山一趟回來后純宮只剩下他一個人。
因為另外兩個人很有可能會把自己死,或者因為太直接跑了!
謝知非瞥了眼躺在洗劍池底的紅鯉,這條魚本來是他沒有找到仙鶴,只能去後山池塘里抓來給純宮添一點仙氣的東西。
不過看樣子是活不過今天了。
什麼最好的齋飯已經在此?
陸小心裏咯噔一聲響,了肚子,一肚子的水的陸小不甘的追問:「敢問知非這齋飯在何?」
謝知非放下手中的茶盞,對著陸小說道:「餐風飲!」
陸小苦笑一聲:果然他不幸的猜中了。
還是說劍超凡的人都有這樣那樣的怪癖不:西門吹雪專吃白水煮蛋,而葉孤城也是酷白開水,現在遇到的謝知非竟要餐風飲。
陸小真心覺得這三人要是坐在一起,那一定特別有趣!
陸小下心中的蠢蠢,他的理智還在,很清楚的知道這三個人要是真在一起,弄得不好就是三條人命。
陸小對謝知非苦笑道:「知非知道我是俗人的對吧。」
謝知非心裏垂下眼簾,心裏笑個不停,托這一殼子的福,臉上看不出半點笑意,要多正經有多正經:「是。」
陸小咳了兩聲:「知非你是修道之人,餐風飲不在話下。而我陸小是俗人,俗人本俗,要吃五穀雜糧才能活。若是我同知非這樣祭我的五臟廟,怕是明日江湖將再沒陸小這號人了。」
「你說得有道理。」憋笑的謝知非站起來,一道淡藍的太極無極打到了洗劍池裏,前幾天才被謝知非從山上深塘里抓回來的紅鯉立刻在夢中。
謝知非走過去將純宮現在唯一的一道葷菜捻到手裏,對陸小道:「請稍等。」
「……」陸小沉默的看著謝知非就這麼仙氣飄飄的捻著紅鯉去了廚房。
西門吹雪會釀梅花酒,謝知非會下廚做菜,陸小下定決心:要是自己再見葉孤城的時候,一定要問問他會什麼!
過了一會兒,謝知非從廚房裏出來,路過泰平泰安那裏的時候同他們說了兩句,讓這兩傢伙去吃之飯後這才將醋魚端到陸小面前。
只有筷子沒有碗:「請用。」
陋的陶,一條醋魚躺在陶盤裏,用陸小的眼來看,刀工火候甚至擺盤都沒問題,這樣的手藝放在一般的酒樓里都是當得的。
「……」但是面對這麼一盤醋魚,陸小拿著筷子半天才找到了下手的地方。
一筷子下去鮮酸甜,陸小眼睛一亮:「知非好手藝。」
一般說到做做醋魚,大家都會選擇草魚做原料,因為那樣做出了的魚會更,但謝知非的醋魚用的卻是鯉魚。
雖然沒有萬梅山莊廚子那樣的湛手藝,可謝知非這一道原料並不理想的醋魚絕對稱得上一個好字,這已經是相當的不容易。
謝知非點點頭,系統這個有好也有壞,他的沒有五穀迴所需,平日更是一個打坐就解決休寐。但壞也有不,就如這道菜一樣,謝知非吃不出來好壞,既然陸小說好那就好吧。
吃人口短,拿人手,謝知非耐心的等陸小將那一整盤醋魚吃完了,這才對啄著松水一臉滿足的陸小問:「陸施主什麼時候下山?」
這話問得似乎很急切啊,陸小頓時來神了:「知非想要下山?」
謝知非點點頭,開始了自己忽悠大業:「我道門中人若想修行有就必須經歷五劫九難,而我修行至今未歷紅塵,五劫九難均不完整。最近修行更是寸步不前,我想這應是道祖對我的警醒,五劫九難不渡,大道終不可欺。」
「原來知非需要世,這倒是簡單。」陸小瞭然的點點頭,這應該就是老實和尚所謂的紅塵劫。
據說這些修道修佛的人最害怕的劫難就是紅塵劫,特別是對於那些追求大道的人來說,紅塵劫稍有不慎就是道心損毀,陸小臉上頓時嚴肅起來:「只需睡上一宿,明日我便帶知非去這紅塵走一遭,也好讓知非的劫難完整。」
等的就是這句話,謝知非點點頭:「那便有勞了陸施主了。」
「我待知非如摯友,知非我陸小便是,不必如此生疏。」陸小擺擺手,謝知非下山渡劫他這個朋友定了!
謝知非從善如流:「陸小。」
這才對,知道自己又多了一名朋友的陸小點點頭:「不知我今晚在哪裏休息?」
整個純宮只有一個地方能讓人睡覺,謝知非指著整個純宮唯一完整的房屋:「那。」
他明天就要下山,泰平泰安兩個今晚必須知道花兒為什麼別樣紅,否則等他下山回來這兩人的道學武都不會有什麼進益。
「……」陸小看了看左邊,又看了看右邊,終於相信這裏是純宮唯一的地址。
只是如此一個門派居然只有一間完整的房屋,陸小咋舌:「知非的門派當真是,與眾不同……」
等到晚上休息的時候,陸小更清楚的認識到純宮到底有多麼窮。
陸小蓋著唯一一床棉被,關上窗戶依舊能聽到的練聲讓陸小閉上眼,安心的睡。
晚上還要練,不同凡響,不同凡響啊!
第二日等到陸小醒過來的時候,太早已出來,泰平和泰安兩個人在悟道臺上打坐,不過那模樣看起來更像是睡覺。
陸小笑了聲,便去找謝知非。
謝知非不在別,在大殿的屋樑上打坐,他雖然不需要睡覺,但是需要一個地方遮蔽風雪,而大殿的屋樑是個還算過得去的地方。
陸小並不懂道,他甚至很煩這類東西,不管是老實和尚同他說佛還是木道人同他說道,陸小都會想辦法躲開。
這紅塵如此好盡想一些俗的做什麼?他還是做一個俗人的好!
可是謝知非和老實和尚同木道人不一樣,謝知非給陸小的覺更像是超凡的仙人,遲早有一天會破碎虛空離開這個世界。
但是這樣一個人不會同他講道,甚至在他提出需要的時候還會下廚,與他理解中的差別不是有一點點的大。
陸小來到破爛不堪的大殿之下,對站在大殿僅剩完整屋樑上打坐的謝知非喊道:「知非,走!」
謝知非張開眼:「好。」
在謝知非睜眼那一瞬間,打在謝知非上,過幾縷讓謝知非背後彷彿有一道圈。
那雙黑的眼睛讓陸小似乎聽到了耳邊雪花落地碾碎的聲響,天地萬為之一肅,三千紅塵盡在謝知非的眼底。
這時候陸小就知道謝知非紅塵,一定會給原本多彩的江湖帶來新的變數。只是沒想到這個變數這麼快,而且這個變數不是謝知非帶來的,是沖著陸小來的。
不但來的速度快,還讓陸小躲不開!
陸小帶著謝知非去找苫瓜大師本來想是犒勞自己一頓,卻沒想到在那裏遇到了花滿樓他們,陸小高興沒過兩秒就被苫瓜大師託了件事。
面對古松居士和木道人他們的打量,陸小苦笑的順了順自己的鬍子,對苫瓜大師說:「苫瓜大師的齋飯果真不能隨便吃。」
苫瓜大師苦著一張臉不說話,他有一個師弟,那就是天下第一名捕的金九齡。
金九齡是一個絕妙的人,能花錢也非常會賺錢,吃穿用住均是一流,即便是人,也要一流的才能看得眼。
得知金九齡在這裏,熱收藏的古松居士立刻對簾外那道人影問道:「你最近有沒有找到什麼品?」
一把緻的扇子掀開簾子,金九齡從簾外進來:「天下品一半進了珍寶閣,一半都被你帶上了黃山,我還能找到什麼,不過在上到帶著幅吃人的花卉。」
金九齡從懷裏掏出一塊鮮紅的緞子,緞子上綉著朵黑牡丹,陸小立刻知道這是苫瓜大師所託之事。
沒法躲的陸小苦笑一聲接過緞子,古松居士也圍上去看這東西。
古松居士一直認為金九齡同他一樣,好珍品,不過這一次金九齡帶來的顯然有些不同:「這算是什麼?」
「那個綉瞎子的男人在現場留下的東西。」金九齡打開手中緻的摺扇,看起來就像是個走馬章臺花花公子。
這間房間里的人除了謝知非以外,金九齡都認識,能坐在這裏的必定不一般。
金九齡看著謝知非卻對陸小問道:「你從哪兒找來的人,看起來這麼邪乎。」
陸小停下查看手中的緞子,對金九齡訝然問道:「你說他邪?」
金九齡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沉道:「我從看到他第一眼開始,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放。我殺過那麼多人,破了那麼多案子,遇到過那麼多的危險,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況,這不邪那什麼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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