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朗氣清,太后和皇上走在路上,一邊賞花游園,一邊問后的馬大將軍:“馬大將軍,哀家吩咐你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馬元贄立刻回道:“回稟太后,皇上,一切都安排妥當,奴才已經查到王每日都會去固定的地點放風箏,早就安排了人手,保證萬無一失,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穆宗皇上說:“那為什麼到現在仍然風平浪靜?”
馬元贄說:“只因王昨日行程有變,并沒有去放風箏。”
這時候布吉祥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向皇上,太后請過安之后,說:“大事不好了,王從樹上摔下來磕傷了頭,傷勢很嚴重,太醫說他積腦門,日后的智力恐怕會影響。”
太后幾人一聽這話,都是又驚又疑,去了一趟清思宮,證實此事果然不假!太后當場下令,要讓已經了癡兒的王擇日就啟程去他的封地——鐘南山,而且為了病要在道觀里養病避靜,鄭太妃不可以同去,要留在宮里。
這件事并不是什麼,已經滿宮上下都知道。尚宮局,四司正在坐在一起品茶吃點心,司膳房做出的新口味,譚司膳專門請另外三司幫品嘗一二,把把關。
金玲和三好這兩個小學婢分別站在阮司珍和鐘司制的邊。
鐘雪霞看到阮翠云,還能好心沒心沒肺的吃東西,就心中有氣,的火子,總是不吐不快:“有些人真是沒心沒肺,還有心在這里吃東西,又不是不知道馬上有人要母子分離。”
阮翠云沒接話茬,繼續吃東西。
譚司膳和胡司設一見鐘雪霞的□□味這麼濃,就知道在說誰了,打算隔岸觀火看熱鬧。們已經看著二人斗了這麼久,自然深知鐘雪霞和阮翠云勢同水火。
尚宮局常褒獎的兩房不和睦,其他兩房樂得看笑話,甚至有時還會給們煽風點火,澆一澆油。
阮翠云不不慢的吃了一塊兒茯苓桂花糕,才開口說道:“有些人習慣了指桑罵槐,你怎麼就不敢有話直說呢!”
鐘雪霞氣道:“直說就直說!你還有心吃東西,要不是因為你假裝大仁大意不肯毀釵,太妃娘娘和王母子怎麼會應劫出事!現在王小小年紀就要離開娘親,前路未卜,你做了這麼多虧心事,難道真的能安得下心嗎?”
胡司設慢悠悠地說道:“是真的很可憐,據說王明日就要離宮,還不允許送行,因為他生病不吉,只能從側門走,真是連個得寵的宮人都不如,也不知道他們母子還能不能再有相見之日。”
阮司珍放到邊的糕點也有些咽不下去了。
金玲聽到這兒已經知道王功躲過了這一劫,從此以后,他終于能遠離宮廷這個危機的地方,能夠在道觀中平安長大。
劉三好之前也遇到過王,在宮里自然會認識小王爺,聽幾人一說,更覺得王好可憐,已經決定要悄悄去送他一程。
等到四司散了之后,金玲和三好也沒什麼事了,一起往回走,金玲拿出一小包東西遞過去,說道:“阮司珍看我表現好,給了一包糖蓮子,要不是我眼疾手快險些被笑容們都吃完,這是我特地留給你的。”
三好高興地接過來:“謝謝你特地留給我,你自己一點都沒吃吧?真不知道你是小姐還是我是小姐,怎麼就那麼金貴,一點苦味都吃不得。”
金玲說:“糖蓮子的心是苦的,甜過之后是苦味兒,我不喜歡這種味道,你吃自然給你留著。”
劉三好若有所思,沉默下來沒再說話。
王離宮當天,金玲想了想還是去送行,因為那個哭的男孩,連想念父親的時候都一個人躲起來哭得很傷心,明明也很脆弱,還要常常打起神來哄娘開心。現在又要離開出生的地方,離開娘親,恐怕更加控制不住了吧!
這一天天剛亮,王就要離宮了,接到命令的人好像恨不得馬上把他送出宮去,還好這天金玲起的早。
走到出宮必經的那條路,發現除了幾個轎夫之外,就只有一個布公公跟隨,看來太后一個慣常伺候的人都沒打算給王帶,真的是把他打發的遠遠的,讓他自生自滅。
金玲走過來,布公公發現了,驚訝的說道:“金玲,這麼早你來這干什麼?”
金玲說道:“布公公,我想送送小王爺。”
布吉祥嘆了口氣:“去吧。”說著自己就落在了后面,給兩個孩子說話的空間。
金玲跟上轎子,王聽到聲音掀起了轎簾,果然小臉已經皺了一團,剛剛正在里面抹眼淚。見到金玲,也是眼的過來。
金玲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口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你怎麼不就哭鼻子?”
王看到以為會聽到安的話,猝不及防的被問住,讓他呼吸一窒,下意識的要在小宮婢面前維持皇族尊嚴。可是這次實在是沒那麼容易,下一秒又破功,不由得咽道:“是不是我娘讓你來的?我不想離開皇宮,不想離開娘,沒有娘在邊,日子會好難過!好孤單的。”
金玲看他又哭了,也有些無措,“我沒見到太妃娘娘,不過我想一樣舍不得離開你,也想來送你。”
王看起來可憐極了,很想沖回宮去,又被告誡必須要忍分離,不然母子二人命都沒了。
金玲嘆了一口氣,之后說:“男子漢大丈夫,寧流不流淚!以后你不能再哭了,哭鼻子這是最后一次!臨別在即,我只一個小宮,沒有什麼財產,也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能送你,就送你一篇我之前讀到過的文章吧,名字就《生于憂患》,希小王爺經常翻看,不論到了哪里都能牢記。”
王有些悶悶地說:“這篇文章我讀過,出自《孟子》。”
金玲欣地說:“正是,既然小王爺讀過圣人之言,那是再好不過,以后你一個人孤獨寂寞,可以時常有書相伴,說不定太妃娘娘,也同時翻看著同一本書,這樣你就不會覺得孤單了。”
王好不容易有一個小伙伴,卻要分別,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面,“我會記住,我會想娘,也會想你的!”
以后的十幾年都要他自己面對,金玲停在原地目送他的轎子走遠。王也打著簾子一直向后看去,看到離的越來越遠,這個時候才想起,忘了問什麼名字!
金玲送別了王,慢慢往回走,在要到達尚宮局的時候看到三好也是從另一條路走回來,兩人對視一眼,劉三好看到:“咦,金玲你怎麼這麼早出門?難道你也是去送小王爺?”
看樣子劉三好也是送了小王一程,猜到三好走的那一條路是直奔宮門口的,金玲比個手勢讓小聲一點,現在時間也不太早了,已經有人起來活。太后親口說過王離宮不讓人送行,至別傻的自己說出來被抓個現行。
三好會意地點點頭,兩人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湊在一起,劉三好滿臉崇拜地說道:“小王爺真的很堅強,要獨自一個人離開,他都沒有哭,要是我就做不到。”
金玲有些無語,覺兩個人送別的不是同一個小王爺。心道:你是不知道他哭起鼻子來有多難哄。
金玲問:“還有誰看到你去送王了?”
三好說:“只有布公公。”
姚金玲說:“這件事對誰都不要再說起,被人知道我們犯了宮規,去做太后娘娘不允許做的事,會被罰的。”
劉三好點了點頭,這個只有們兩人知道,說:“我把你送我的糖蓮子全都給王了,希給他苦中一點甜,不要太難過。”
姚金玲了的頭,善解人意的孩子總是比熊孩子要招人喜歡,小時候的三好很可。
尚宮局最典型的熊孩子就是錢飛燕,不知道哪來的別扭勁兒,時刻把懟人當做樂趣,常常和金玲還有三好作對。不過也許是同一房學婢的關系,劉三好對的態度倒是頗為縱容。金玲卻不會讓著,收拾了幾次,錢飛燕在金玲面前也學乖了很多。
在宮里做宮的日子每一天都不一樣,要面對很多人。也可以說是一不變,工作容都差不多。金玲開始了循規蹈矩的宮婢生活,每日學做釵,為司珍房的人打下手,晚上的時候再悄悄和三好見面互通有無,學一點刺繡技,所以司制房的消息也會知道一些。
們兩個一同進宮本來關系好也正常,可是因為鐘司制和阮司珍兩個人積怨頗深,導致司珍房和司制房也互相較著勁兒,防對方跟防賊一樣。金玲和三好私下見面都要的,以免被大人抓住,會遭到訓斥。
等到晚上回房間休息的時候,金玲就用練功代替睡覺,等到習慣了這種模式,一躺在床上就會自練功,這樣曾經修習過的功增長的很快。
宮里說是龍潭虎也不為過,偶爾有宮太監不明原因地失蹤,恢復了武功才有更多的自保能力。這個世界,幾乎沒有高強的武功,金玲見過武功最高強的侍衛,也只不過是會幾下湛點的拳腳功夫而已,跟曾經所在的武俠世界不能相提并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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