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察覺到的目,索坐直了大大方方地任由打量,他又手給自己添了杯茶,還順手把姜韻的茶杯也續上了。
姜韻看了他兩眼就轉移了目,誠懇地道:“多謝公子提醒,我會將此事告之陳護衛的。”
如果他真的和長興侯府有什麼關系,恐怕也是不會輕易告訴的,姜韻不想自討沒趣。
男子看了一眼,他雙手抱,意味深長地道:“小姐不想問問我,是在何到他們的嗎?”
姜韻想不出除了以外,莊子上有什麼能引起韓睿關注的,這分明就是沖著來的,可這話要怎麼問出口。
“那公子是何時,在何見他們的呢?”姜韻有些敷衍地道。
男子突然笑起來,他角微微上揚,燦若星辰的眸子如湖水般泛著波,平時看起來冷漠的人都因為這個笑容變得和起來。
姜韻看著微微失神,原來他笑起來也是很好看的,是第一次認真的看清楚他的模樣。
“小姐早點歇著吧。”說完,男子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他站起來走了兩步,又停下來,頭也不回地道:“說不定過兩天就更睡不著了。”
姜韻很想問問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做過兩天就睡不著了?
可人已經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直到躺在床上了,姜韻還久久不能釋懷,問錦繡,“你說,他那麼說是什麼意思?是長興侯府的人對咱們不利?”
錦繡就覺得男子是故弄玄虛,勸道:“小姐,他就那麼隨口一說,您別往心里去。陳護衛好歹也在姜家這麼多年了,雖比不上侯府的人,但也絕對不是無能之輩。您先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睡醒了再說。”
不知前的人,都不會想到,長興侯府的人是有備而來的,而且還都會想,人家是京城有面的勛貴之家,這鄉野之地有什麼人家能看得上的。
姜韻翻來覆去的折騰了一晚上,又失眠了。
不想讓人詬病,還是和往常一樣早早的起來洗漱了,心想著到中午再補一覺。
張大娘趕過來讓小丫鬟通稟的時候,姜韻正在用早膳還沒放下筷子,聽說來了還是立刻就通傳進來。
“奴婢這也是急的沒辦法了,所以才急著要見您。”張大娘進門看見桌上還未來得及撤下的早膳,愧疚地道:“求小姐救救二妞吧。”
二妞是前兩天幫張大娘跑送創作藥的小丫頭吧,是出了什麼事嗎?
姜韻指著下首的小杌子道:“你先別著急,坐下來慢慢說。”說完,又讓錦繡去倒杯茶過來。
張大娘急道:“小姐,二妞是我到莊子上來干活的,如今要被攆出去。家里窮,兄弟又多,今年收不好眼看著就要揭不開鍋了,家里說要把賣了,您救救吧。”
這里雖是莊子,可規矩和大宅一樣嚴明,無緣無故是不會把趕出去的。
“怎麼會突然說要被攆出去,是做錯了什麼事嗎?”姜韻問道。
這時,錦繡端茶進來。
張大娘接了茶,道:“多謝姑娘。”說完,又轉看著姜韻道:“昨天,許媽媽帶著人到漿洗轉了一圈,當時我家里有事正好回去了一趟不在莊子上。許媽媽就問二妞,平時都干些什麼差事,二妞說幫著洗服,熨服,跑送東西這些。許媽媽就問,是不是前天見過六小姐,二妞說是。許媽媽接著又問到六小姐這里來做什麼,二妞說送東西,卻不肯說是送什麼東西。許媽媽問不出來就說撞見走路蹦跳,沒有規矩,還說現在莊子上有貴客,就讓二妞回家去,免得行事不端得罪了貴客。”
一口氣把事的來龍去脈講清楚,又哀求道:“求小姐救救二妞吧。”
姜韻忍不住暗罵道,這個許媽媽可真行,捉住機會就扯虎皮拉大旗!明明是許媽媽多注意些莊子上的仆婦,別去招惹韓家的人,卻趁此機會拿小丫頭開刀,讓張大娘忌憚。
“去,現在就把許媽媽過來。”姜韻沉聲道。
璣珠帶小丫鬟收拾完桌上的早膳,正好走進來了,聽見姜韻吩咐又立刻離去。
姜韻溫和地對張大娘道:“你別著急,等許媽媽來了我自會問清楚的。”
而許媽媽聽說姜韻要見,一路上明里暗里的向珠璣打探過好幾次,珠璣都只說是不知道。見如此謹慎,還令許媽媽心里有些許的忐忑。
等見到張大娘的時候,許媽媽心底的那一點小小的不安頓時就煙消云散了,區區一個被逐出大宅的仆婦而已,還有什麼資格與自己一較高下。
“喲,王秉貴家的也在,可真夠早的。”許媽媽不以為意地道。
姜韻不喜許媽媽的作派,出言打斷的話,直截了當地道:“許媽媽,今天你過來,是想當面問清楚一件事。王秉貴家的告訴我,漿洗的一個小丫鬟無故被攆出莊子,可有此事?”
當著許媽媽的面,姜韻仍照著大宅時候的法稱呼張大娘。
許媽媽看了張大娘一眼,抿道:“回稟六小姐,確有此事,可我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就去為難一個小丫頭。這小丫頭行事不穩妥,而且還滿謊話,這樣的人留著日后會釀出大禍的。”
張大娘站起來,神肅然,正看著許媽媽道:“許媽媽,昨日我有事告事歸家,你趁我不在莊子上,就伺機置我漿洗的人,行事也未免太不面了吧。二妞在莊子上打雜也有一段時間了,干活麻利人又勤快,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憑什麼因為你一句話就要把人攆出去!你行事可有什麼依據?
當初他們一家是怎麼蒙從離大宅離開的,許媽媽是最清楚不過的。
既是仇人,也不必在小姐面前假惺惺的故作姿態了。
許媽媽沒想到在姜韻面前王秉貴家的都敢如此理直氣壯的和對質,看來是攀上六小姐這高枝了呢。
王秉貴家的不會以為六小姐能幫重新到大宅吧?可見是真急了眼了,瞧見什麼人都以為結好了就能重新回到大宅,真真是可笑!
心里極是不屑,還想再說幾句刺刺王秉貴家的,可眼角余瞥見姜韻還坐在上首的位置上,又只能把話咽回去。
許媽媽直了腰板,沉聲道:“王秉貴家的,你也是姜家的老人了。有六小姐在此,你可不要因為被攆出去一個丫頭,就覺得下了面子而胡攀咬我,否則我可要稟了太太讓來評理了。”
這又是拿太太來嗎?姜韻心頭的火一下子就燃起來。
“夠了!”姜韻板著臉,不悅地道,“今天你二人在場,就必須要把事說清楚了。往小了說是一個小丫頭的事,往大了說那是整個姜家的事,姜家立世百年,家宅管理向來都是有規有矩的,容不得任何人造次!”說完,朝許媽媽投去一個銳利的目,似笑非笑地道:“當然,若是覺得我置不公,再回去找太太評理也不遲。”
許媽媽背上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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