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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撻》第19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第十九章

 陸語嫣原本是沒打算出聲, 但孟嬰寧那話問出來, 覺得這聲音有點耳,一時間又沒想起來是誰, 只覺是個自己認識的人,忍不住好奇進來看了一眼。

 一看見是孟嬰寧, 陸語嫣還覺得生氣。

 這個大白蓮當時懟的時候懟得昏天暗地, 怎麼到別人反倒就不出聲了?

 又看了一眼找茬那兩位,都是些什麼歪瓜裂棗的。

 始終沒說話的歪瓜一號看起來有點兒不安,埋著頭拽著裂棗二號往外走。

 孟嬰寧若無其事,攪拌棒,唰唰攪咖啡。

 陸語嫣側看著, 嘲諷開口:“我還以為你多大本事,被人欺負了話都不敢說?”

 “……”

 “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就天降正義使者了麼,”孟嬰寧嘆了口氣, “沒想到陸小姐還是個中人, 我還以為你討厭我的。”

 “我是討厭你啊。”陸語嫣點點頭,說,“這沖突嗎?”

 陸語嫣指著:“你被人欺負,我之前又沒打過你,那不就拐著彎的表示了我還不如剛剛那兩個歪瓜裂棗?”

 “……”

 孟嬰寧想說我們這邊兒不是這麼算的,我們都流行敵人的敵人是朋友。

 忍住了沒反駁這姑娘讓人匪夷所思的神奇腦回路, 卻沒忍住笑了, 端著咖啡很真誠的跟道謝:“不管怎麼說,謝謝你啊。”

 陸語嫣一臉嫌惡:“你別假惺惺的了, 我不接敵道謝。”

 厭煩的表藏都不藏,特別明顯。

 孟嬰寧這會兒反倒沒那麼討厭了,這姑娘雖然最開始接下來張揚跋扈傲慢又沒禮貌自我覺良好還有公主病,但竟然意外的就事論事憎分明,好像也講道理的,不會因為討厭誰就黑白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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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因為背景夠,還真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傻白甜。

 孟嬰寧將格上那些致命缺陷人工淡化了一下,勉強得出了是個好人的結論。

 孟嬰寧點點頭,轉要走。

 “站住。”陸語嫣喊住

 孟嬰寧腳步一停,回頭。

 “陳妄最近在干嘛?”陸說得有些艱難,似乎覺得連陳妄在干嘛這個問題都要來問敵是一件很恥辱的事

 乍一聽見這名字,孟嬰寧頓了下,很實在地說:“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那天周末以后,這段時間孟嬰寧都沒見過陳妄。

 不僅沒見過,倆人之間沒短信沒電話沒微信……陳妄本來就沒有微信。

 總之沒通過任何直接或者間接的方式有過哪怕一個標點符號的聯系。

 孟嬰寧不知道在逃避些什麼,也許是因為最后一次見面的那點兒小聰明被陳妄掀了個徹徹底

 底,讓覺得有種無所遁形的尷尬。

 “不知道?”陸語嫣一臉匪夷所思,似乎并不信的話,“你這麼塊討厭的膏藥,會不天天黏著他?”

 陸公主又犯病了。

 聽韓喬剛剛的說法,陸語嫣之所以今天會出現,是因為副刊把封面補給了的意思。

 孟嬰寧并不想惹,耐著子說:“人家也要工作的。”

 “他現在哪有工作。”陸語嫣口而出。

 孟嬰寧愣住了:“什麼?”

 “你不知道?”陸語嫣也愣了幾秒,明白過來,“是不是他覺得你太煩了,所以跟你說自己工作特別忙?”陸語嫣可太得意了,面道:“你不知道?你真不知道?”

 “……”

 孟嬰寧收回了腦海里之前覺得陸語嫣是個好人的念頭。

 抬眼看著,忽而笑得眉眼彎彎,梨渦很深,看起來特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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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小姐是不是理解錯了,我說的是――人家,也要工作的。”

 孟嬰寧加重了“人家”這兩個字的語氣,特別愁的嘆了口氣,問:“你平時都不撒的嗎?”

 陸語嫣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孟嬰寧故意惡心:“陳妄哥哥他什麼都跟人家說呢,人家怎麼會不知道。”

 陸語嫣:“……”

 -

 陸語嫣雖然團隊給草的是仙人設,但其實是很烈的子,可能未嘗敗績,然而見孟嬰寧這種泥鰍一樣的選手本不是對手,被打擊得且戰且敗。

 陸語嫣氣得心臟又開始疼,高跟鞋踩得咔咔響,扭頭走了。

 孟嬰寧伺候完公主抬頭看了一眼表,在這茶水間呆了十多分鐘了。

 捧著杯子回辦公室,進去的時候韓喬剛好抬起眼,倆人對視一眼,各自移開視線,相安無事得非常默契。

 孟嬰寧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前,這會兒下午五點了,臨近下班,孟嬰寧今天的活兒干得差不多了,就差個專題策劃還沒寫,下周之前就行,也不急。

 慢吞吞喝著咖啡靠在椅子里,有些出神。

 想起了陸語嫣那句“他現在哪有工作”。

 哪有工作是什麼意思?

 陳妄不是和陸之州一起調回帝都來的嗎?

 孟嬰寧放下咖啡,從桌上拿過手機,猶豫半晌。

 算了。

 嘆了口氣,把手機重新扣回到桌面上。

 朋友之間這種私人家不想說還不會多問呢,更何況陳妄,沒有知道的立場。

 雖然這事兒陸語嫣是知道的。

 連陸語嫣都是知道的。

 孟嬰寧不知道陳妄和陸語嫣之間是不是悉到了陳妄連這些都會跟說,畢竟十年,這十年里他

 了些什麼朋友,認識了什麼樣的姑娘,又做了些什麼,經歷了什麼事全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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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間聽說陳妄回來過幾次,那會兒孟嬰寧在臨市讀大學,也沒見著,但每次他回來,孟嬰寧事后都會找陸之桓問問。

 陸之桓說陳妄高了很多,孟嬰寧頭一回知道男生都二十多歲了還能長個,十六七歲就不長了。

 剪了頭發,顯得更酷了點兒。

 話了很多,但有時候也會跟著他們有的沒的瞎扯兩句。

 看著比以前瘦了,但腹

 孟嬰寧也不知道陸之桓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知道人家陳妄腹,知道就知道吧,還要特地告訴一聲。

 搞得人裹著被子趴在寢室上鋪拿著手機手足無措,面紅耳赤看著那行字老半天,然后把手機丟到一邊兒抱著枕頭翻滾了好幾圈兒,回都不知道回什麼好。

 最后一次問起,陸之桓說陳妄聚會的時候還領著一姑娘,倆人看著的,相起來特別自然,好像還一起養了只貓。

 陳妄人在隊里或者出任務時,那貓都是姑娘照顧。

 孟嬰寧還記得自己還開玩笑問陸之桓,那姑娘是不是溫大波浪。

 陸之桓說是,紫頭發大波浪,不過不怎麼溫,很酷一姑娘。

 孟嬰寧當時心說這人還專一,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喜歡這頭型。

 后來關于陳妄的事兒,孟嬰寧再沒問過。

 -

 孟嬰寧還在走神,肩膀被人拍了拍。

 回過神來,抬頭,白簡手里抱著一堆雜志過來,“嘭”地一聲放在桌上:“下班了妹妹,想什麼呢怎麼出神。”

 孟嬰寧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桌上咖啡涼了個,辦公室已經空了一半兒。

 白簡把雜志放下也準備走了,跟孟嬰寧打了個招呼。

 孟嬰寧沒急著走,把剩下的半杯冷咖啡喝完,坐在椅子里給陸之桓發了條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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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爺最近特別忙,前幾天倆人打電話,陸之桓沒說幾句匆匆掛了,說他要干正事兒,正在忙著創業,初期特別艱辛。

 這人說話向來滿地跑火車,但是孟嬰寧覺得也不能打消他的創業熱,當即真誠的支持他了。

 這邊兒微信剛發出去,那邊那位創業者在十秒鐘后給打了個電話。

 背景音的,音樂聲里混著骰子聲伴隨著“四個六!”“我開你!”“,你他媽怎麼那麼多六?”之類的咆哮。

 陸之桓大著嗓門兒:“狐貍!下班了?來喝酒啊,我讓人去接你!”

 孟嬰寧:“……”

 孟嬰寧覺得他這個業創的還真是艱辛。

 往后靠了靠:“你找個安靜點兒的地方,震得我耳朵疼。”

 陸之桓沒聲了,過了一會兒,那

 邊安靜下來,背景音被隔斷,陸之桓問:“怎麼了?”

 陸之桓是個二百五,商極其低,跟他問起陳妄,孟嬰寧不用像跟陸之州似的每個字都得斟酌著說,他本不會往歪了想:“你這幾天找過陳妄嗎?”

 孟嬰寧開門見山。

 “沒有,”陸之桓說,“我這幾天天給他打過電話找他出來玩呢,都不來。”

 “他不是在部隊呢?”孟嬰寧問。

 “沒啊,陳妄哥退伍了,他這次就是因為退了才回來的,”陸之桓有點詫異,“你不知道?”

 “我到哪里知道,”孟嬰寧說得有點艱難:“為什麼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之前問我哥了,他不跟我說,讓我別問了,還讓我沒事兒找陳妄哥出來玩玩,”陸之桓說,“他當時的表特別嚴肅,我都不敢問。”

 “不過,”陸之桓又說,“我問我以前當過兵的朋友,他說基本上那種特別牛的,像陳妄哥這種,正是最好的時候,要是退了十個里九個是因為傷,而且可能是嚴重的,基本上好不了那種,不然誰想放。”

 “然后我又去問我哥,我哥就說讓我別打聽,也沒說不是。”

 孟嬰寧著手機的手指有些僵

 陸之桓后面還說了些什麼,都沒怎麼太聽,掛了電話以后直勾勾地盯著黑了的屏幕,抿著,不安地

 孟嬰寧有些坐不住。

 站起來,作幅度有點大,椅子出去老遠,孟嬰寧拽著椅背拉回來,推進去,然后抓著手機塞進包里,繞過兩張辦公桌出了辦公室。

 走到電梯門口,仰頭,看著紅的數字一格一格往上蹦。

 這會兒下班的時間,電梯每到一層,就停一停,有時候要停好半天。

 孟嬰寧從來沒覺得這數字跳得這麼慢。

 后等電梯的人一點點變多,旁邊過來幾個人,說笑著的時候的肩膀,耳邊哄哄的,合著腦子里的聲音一起吵。

 孟嬰寧煩躁地皺著眉,轉推開安全通道的白鐵門,扶著扶手下樓梯。

 下了兩三層,才停下腳步,把著扶手站在兩階臺階上,走得有點急,小口著氣,慢慢平復了下呼吸。

 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麼。

 就是很單純地覺得有點兒坐不住,想起來,想做點什麼。

 回憶了一下之前幾次見過的陳妄,看起來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也看不出來……是不是了很重的傷。

 孟嬰寧撒開樓梯扶手,人蹲下坐在樓梯臺階上,翻了好半天才翻出手機。

 猶豫了下,慢吞吞地找到陳妄的手機號碼,撥過去。

 這是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聽著那邊忙音一聲一聲地響,孟嬰寧莫名其妙地,還有點兒張。

 結果打了一遍沒打通,孟嬰寧又打了一遍。

 一連三個電話以后,第四個,那邊終于接起來,通了。

 孟嬰寧沒說話。

 陳妄也沉默了一下:“孟嬰寧。”

 孟嬰寧“啊”了一聲,還是沒說話。

 陳妄直截了當問:“有事兒?”

 “沒有……”孟嬰寧垂下眼,盯著樓梯間墻角一個很小的蜘蛛網,說:“我能不能去找你?”

 陳妄那邊安靜一瞬,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孟嬰寧很小聲地重復了一遍:“我想去找你。”

 那邊又沒聲音了。

 過了好幾秒,陳妄才又開口:“找我干什麼。”

 他聲音有點啞。

 “不干什麼,”孟嬰寧一時間什麼理由都想不出來,抿了抿,下擱在膝蓋上,腦子有點兒短路,含糊又恍惚地說,“我就是有點……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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