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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四生》第14章 第 14 章

 第14章

 正式上課第一天,盛喃就發現自己被高三B棟的“假象”欺騙了:安喬絕對無愧市重點高中,課程安排的程度堪稱學渣地獄。

 在校時間從早上6:30到晚上22:00,中間包括1節早自習、8節正課和3節晚自習;午飯可以離校,晚飯止出校門;全天大部分的“休息”時間集中在上午的課間,即以班為單位,集帶隊去400米場跑4圈。

 一周下來,小白菜基本熬小白菜干了。

 周五,課間結束。

 學生們從嘈雜的走廊里返回教室。

 盛喃跑圈跑得平常白的臉都刷上一層嫣紅,也不知道是熱得還是曬得,沒顧得管,氣若游地走到最后一排。

 停下時,得差點給課桌跪下。

 走在旁邊的生扶了一把:“哎盛喃——小心點,沒事吧?”

 “沒事…”盛喃無力地抬了抬胳膊,把自己的蔫白菜葉攤平在課桌上,“謝謝班長。”

 “哎呀客氣什麼,欒老師特意囑咐我要照顧好你。”

 “……”

 說話的郭禹彤,是高三實驗11班的班長。格大大咧咧,在班里人緣很好,無論在男生生那兒都很吃得開。

 欒鐘海發現盛喃這周下來還是有點融不了班里,今早剛安排郭禹彤來跟做同桌。

 課間回來以后是教室里最熱也最鬧的時候,窗戶外藍天晴云,校廣播回全校的慷慨激昂的“我要飛上天和太肩并肩”都擋不住教室里的喧吵。

 郭禹彤抬頭看了眼掛在墻上的鐘表:“盛喃,你先休息,我去把原位的最后一箱書搬回來。”

 盛喃從趴狀起,白著小臉問:“需要我幫你一起嗎?”

 “不用,”郭禹彤笑,“就你這細胳膊細的,能搬幾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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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喃:“……”

 換個人肯定就昂首地反駁回去了。

 但面前這位,班里生隊首,高175,比盛喃足足高了14公分。

 ……個高的說了算。

 盛小白菜咽回自取其辱的辯詞。

 沒一會兒,郭禹彤就抱著一大箱書過來了。

 書箱往地上一砸,靜哐的一聲,震得盛喃懵然抬頭。幾乎覺自己連著凳子原地彈起來了幾公分。

 “喃喃,這是你的東西嗎?”

 “——?”

 一句喃喃把沒回神的盛喃得更懵了。

 低頭看過去,正對上蹲地的郭禹彤抬頭看他,眼睛像大月牙似的:“忘了問,你不介意我這麼喊你吧?”

 盛喃看著蹲下好像沒比自己坐著矮多的郭禹彤:“不…敢介意。”

 “啊?”郭禹彤一愣,隨即噗嗤笑了出來,“你真好玩。”

 盛喃:“……”

 只是一不小心說了心里話而已。

 “這個紙袋子是你的吧?”郭禹彤把兩條凳子中間的紙袋拎出來,“看起來包得很小心,我怕給你壞了。”

 “啊,是我的。”盛喃接過。

 “是什麼貴重品嗎?”郭禹彤猶豫了下,輕聲,“我們學校校規里可多不能帶的。”

 盛喃哭笑不得:“不是,只是一件外套。”

 “咦?外套怎麼還裹著紙?”

 “因為是別人的,洗好以后怕弄臟,”盛喃把它拿到桌子靠墻的里側,“等我今晚放學再送過去。”

 “今晚放學?”

 “嗯。”

 盛喃放好袋子,沒聽見郭禹彤接話,直起腰回頭,就見郭禹彤同地看著:“你不會不知道,周五晚上也是要上晚自習的吧?”

 “……?”盛喃緩緩眨了下眼:“明天不是周末麼。”

 “是,”郭禹彤同地看,“但安喬這邊高三生的周末,是分大休小休的。大休是上周那種,周五晚上不上自習,周末兩天放假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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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喃生出不祥預:“那,小休呢?”

 “就是這周這種,周六周日名義放假,但是要留校全天自習,只是不上課,”郭禹彤補充,“并且小休的前一天晚上也是要正常上晚自習,也就是22:00放學的。”

 盛喃:“…………”

 晴,天,霹,靂。

 了整整五天的、視作慘淡白菜生希的周末,就這麼飛了??

 “哐。”

 失去了希的小姑娘木木地把腦袋磕到了課桌上。

 郭禹彤在旁邊被神態反應逗樂得不行:“你是要給誰送服啊?很著急嗎?”

 “一個朋友,”盛喃氣若游,“我還跟他約好今晚7點就去臺球室給他送……”

 郭禹彤拍拍:“那就只能跟你朋友解釋一下了。”

 “…嗯。”

 盛喃沮喪地從書包里出手機。

 高三A棟這邊校規格外嚴格,不許學生帶手機就是其中一條。雖然有不人藏帶,但被老師看見是絕對要出事的。

 盛喃只能貓低了些,給趙阿姨發短信,告訴晚上放學時間推遲的事

 然后就是……

 盛喃遲疑地往上翻了一點,對上那個名字只有“J”的聯系人。

 醞釀一會兒,盛喃輕敲字。

 -抱歉,我今晚可能過不去了。

 -我把外套帶來學校以后才知道,我們今晚和周末都要上自習qvq

 那邊沒回復,盛喃托著臉頰陷愁思。

 趙阿姨之前問起外套是誰的,怕被報告給盛天剛,就說是班里同學借的。今早趙阿姨送來學校也看到帶了,如果今晚再帶回去,顯然沒法自圓其說。

 可這樣在學校里再放一周也不合適,而且都跟大拽比說好今天給他送去臺球室的……

 盛喃突然想到什麼,低頭敲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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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我把外套送給裴朔,讓他給你,這樣可以嗎?

 盛喃這句剛發出去,教室前門突然被推開。

 驚了一下,慌忙把手機一藏,抬頭。

 并不是哪位老師。

 是班里最能鬧騰的那個喬子然的男生,一進來他就興地跑上講臺,拍了拍講桌:“同志們,父老鄉親們,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下面有人接:“下午放假?”

 喬子然扔了個筆頭過去,沒好氣地說:“放什麼假做什麼夢你早上沒睡醒吧?”

 不等那同學說話,他轉向全班,掐著嗓子滿面笑容地裝起播音腔:“好消息就是,咱們安喬一年一度的民間校草校花評選大會——開、始、啦!”

 “切……”

 班里半片噓聲。

 作為資深狗,盛喃對這個話題非常興趣,眼眸都亮起來了。

 可惜剛準備深聽取一下,桌下握著的手機突然震

 盛喃低頭。

 【J】:可以

 盛喃眼神一松,剛打字:那我下午就給裴朔送——

 對面又跟來第二句。

 【J】:你這種慫但又不怕死的神很可嘉

 盛喃:“…………”

 大拽比這一提醒,被A棟積極向上熱好學的氣氛熏陶了一周的盛喃才突然想起,高三B棟是怎樣一個水深火熱的地方。

 僵了半晌。

 以從心為人生教條的盛小白菜只能撤回自己方才的提議。

 -那那還是算了。

 -不過我這邊有點小況,不太方便把外套再帶回去;放學校一周我又擔心出什麼差錯orz

 -不然……

 盛喃猶豫好幾秒,還是把下句發了過去。

 -你什麼時間再找裴朔,方便過來拿一下嗎?

 沉默之后。

 還是沉默。

 不出盛喃所料,對面并沒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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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對,借了他的服,還讓他自己來拿,怎麼想都有點過分了。

 盛喃嘆了口氣,準備想個新法子。

 “這有什麼好鬧的,”臺上喬子然不知道正在跟誰說,大嗓門地拍了拍桌子,“那校花肯定歸咱班的黎雪晴,但校草不是還定不下嗎?”

 “……”

 嘈雜笑鬧里,盛喃好奇地問同桌的郭禹彤:“黎雪晴同學是哪個?”

 郭禹彤驚訝:“你還不認識呢?”

 盛喃有點赧然:“我在班里沒太來得及認識誰。”

 “嗐,沒事,下午育課我帶你,就都認識了,”郭禹彤說著,已經手指向教室前排中間的位置,“喏,那個把黑長直扎馬尾的生就是黎雪晴,連著兩年被選為校花了,今年肯定也是。”

 盛喃好奇地張了好幾秒,終于等到那個生側過

 鵝蛋臉,桃花眼,是那種很標準的人相。

 盛喃看見就呆了神:“真好看……”

 旁邊郭禹彤一愣,扭回頭笑出聲了:“喃喃,你口水要掉下來了。”

 “…!”盛喃驀地回神,臉頰一熱,“我才沒。”

 郭禹彤笑:“可以啊,沒看出來,你這看著乖的,其實這麼花癡呢?可黎雪晴是孩,你這對象是不是搞錯別了?”

 狗本質被迫暴,盛喃也放棄掙扎了:“其實我不挑。”

 “啊?”

 “即正義,”盛喃繃臉,“別不重要,人都好看。”

 郭禹彤失笑。

 講臺上喬子然又敲桌板:“哎哎,大家聽我說一下,關于校草怎麼投,我的建議是啊,所謂水不流外人田,大家干脆就都來投我,怎麼樣?”

 “砰,”一個紙球飛上去,教室里不知道誰笑,“喬子然你要不要臉,投你當校草?那人家不得以為咱安喬是個校啊?”

 喬子然傻了兩秒。

 班里的哄堂大笑里,他終于反應過來,氣得拍桌:“他大爺的這話誰說的啊,什麼投我校草安喬就校了,我長得有那麼磕磣嗎??”

 “吁——”

 臺下一片夾著笑的噓聲。

 盛喃坐在最后的角落也忍不住跟著彎下眼角。

 此刻突然覺得高四也好的,雖然很忙很累,但很多男生生坐在一個教室里,在很長的時間里你都一直會記得他們的名字和笑臉,悉他們的說話和舉止;大家親又吵鬧,像很多個朋友和家人那樣。

 笑里盛喃落了落眼,看見前桌埋在書堆里,穿著褶皺校服的那個丁小君的生一直低著頭,沒抬起來,好像那些笑鬧都和無關。

 不過轉來以后,好像確實從沒見過……

 盛喃沒來得及想完。

 “行了行了,不投我就不投,”喬子然懊惱抱臂,“那你們說,咱班選誰作校草候選啊。”

 這話一出,教室里安靜了不

 11班是理科班,男生數量不算,但要說長相特別帥的,似乎還真沒有。

 安靜里不知道誰嘀咕了聲:“要是復讀生來上課就好了,那校草肯定也是咱班的了。”

 “?”

 聽見復讀生這詞,盛喃本能機警。

 什麼況,選校草和有什麼關系?

 郭禹彤適時靠過來解釋:“不是說你,說的是本來應該坐你這位置上的那個復讀生,名字特別奇怪,靳一。”

 盛喃驚訝:“就是那個校通緝榜榜首、曠課17天的靳一?”

 “通緝榜?哦你是說警示欄吧?對,是他,不過現在是曠課24天了,”郭禹彤說,“班里幾乎都沒見過他本人,但英語課代表去老欒辦公室送暑假作業的時候好像見著了,說是長得特別離譜的那種帥。”

 “……”

 盛喃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大拽比竟然蒙對了,“長得帥”同學在通緝榜上被撕掉了證件照的原因,竟然真是長得帥?

 盛喃約覺得哪里有點被忽略了的線頭。

 但教室里這會兒已經鬧騰起來了。

 “帥有什麼用,他家長在辦公室鬧那麼大靜,肯定不可能回來了。”

 “關鍵也沒人見過,真帥假帥還不一定呢。”

 “什麼沒人見過,”教室中排一個生惱道,“我不算人啊,我親眼看見的好不好?”

 講臺上喬子然嬉笑:“文姐,也不能憑你一面之詞,就說他長得帥吧?”

 生氣急了:“怎麼一面之詞,我有證據的!”

 “證據,什麼證據?”

 “……”視線焦點的生臉變了變。

 班里立刻有人起哄:“喲,警示欄那照片,不會是文姐你撕的吧?”

 “胡說,”生更惱了,“我只是那天在辦公室外面自己拍了張而已!”

 “——”

 教室靜了兩秒,起哄聲立刻掀起來了。

 全班鬧騰著讓文夢佳拿出“證據”來看,文夢佳糾結了幾秒,咬牙起:“不管了,都不準打小報告啊——喬子然你個狗東西別關多投影。”

 喬子然夸張地彎著腰后退:“您請,您請。”

 文夢佳白了他一眼,拿出手機開始擺弄什麼。

 教室最后排。

 盛喃撐著臉頰,耷著眼看自己的手機。

 大拽比依舊沒給回消息。

 ……脾氣還是那麼拽。

 盛小白菜剛腹誹著。

 “你不看啊?”郭禹彤突然問。

 “啊,”盛喃抬頭,“看。”

 “怎麼覺你對帥哥興趣不大,至沒有對黎雪晴……”

 這微妙的語氣讓盛喃一繃:“別誤會,我筆直筆直,2B鉛筆都沒我直。”

 郭禹彤笑出聲:“那你不盯著?”

 “沒傳好嘛,”盛喃心虛得握了握手機,“主要原因可能是最近見過最帥的了……”

 “嗯?你說什麼?”

 “沒。”

 “哎,”郭禹彤突然說,“文夢佳弄好了。”

 “?”

 盛喃抬頭。

 投影幕布上,文夢佳作的鼠標正在傳到桌面的一個圖片文件上雙擊。

 文件打開。

 是一張占滿全屏的照片。

 照片中間的男生背倚在辦公室的窗旁,長散漫支地,懶懨懨地半側著,眼眸落在窗外,被像素模糊了一點的側影間更描得清雋修

 盛喃呼吸慢慢屏住。

 這個糊影,看起來怎麼那麼像……

 “別說我一面之詞啊,放大給你們看,”文夢佳一滾鼠標滾,“看清這張臉了嗎?有本事現在再說我一面之詞啊?你們自己看,帥、不、帥!”

 “——”

 靜寂之后,教室里生們激憾地討論起來。

 唯獨盛喃一個人石化在最后排。

 放大的照片里再清晰不過——

 耳骨釘,淚痣。

 …大拽比。

 所以。

 大拽比……

 就是靳一??

 盛喃:0-0

 手機連著震了兩下。

 盛喃還呆著,本能低頭。

 【J】:嗯

 【J】:傍晚我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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