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李輕諾的床前,站著一個黑影。
就如白日站在蔽之一般,目直視著布簾的小郡主。
雙手握拳,青筋暴起,眼卻滿是心疼之。
許久,才離開。
一連小半月,李湛都不允許李輕諾下床,自然也在勸著不要再去找無心小和尚了。
養傷的日子里,李輕諾也想過放棄,畢竟小和尚真的對自己好壞啊。
好心給他送飯,扭傷腳了,他竟然丟下自己走了,而且一次都沒有來探視過自己。
方丈爺爺可都是來了好幾次了呢,還給自己送些寺廟的小玩意兒解悶。
“無心哥哥壞了。”
李輕諾小聲地嘀咕著,“太壞了,再也不要找你玩了。”
第二天,終于能下床活的李輕諾早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
等吃過早飯,無心哥哥已經過了早課的時間,落葉也該掃完了。
“爹爹,爹爹,諾兒去寒山看無心哥哥練功了。”
慢慢的走到李湛邊,抱著他的胳膊,歪著腦袋說。
“諾兒。”
李湛放下手中的書卷,轉過子,表有些嚴肅,“寒山路不好,你待無心練功回來,再去尋他吧。”
“不嘛,不嘛,諾兒已經好久不曾見過無心哥哥了,可想他了,爹爹,您讓我去好不好?”
搖晃著李湛的胳膊,嘟著小撒道。
“諾兒,無心他是出家人,也是個年郎,你是一個小姑娘,怎能日日與他待在一起,不可。”
“可是爹爹,之前諾兒也是這樣的呀。”
李輕諾不解地問:“軍營里都是大哥哥和叔叔伯伯,諾兒也經常和他們呆一塊呢。”
李湛語塞。
李輕諾從一歲就隨李湛東奔西走,不管去哪都帶著,打仗就在營地,不打仗也在營地里。
出生后沒多久,就有大夫診斷活不了多久,是麼麽和李湛不解帶的小心照料才漸漸好起來的。
因為從小弱多病,李湛對管教很松,只希這輩子無拘無束的活著。
本以為此次回京,待及第,不了被指婚,擔心的東西可多了。
現在想想,似乎現在的境也沒那麼不遂人愿了,這樣好。
見李湛一直不說話,以為是自己惹他不高興了,小心地著,“爹爹。”
“爹爹,諾兒錯了,您別生諾兒的氣好不好?”
的嗓音已經帶上了哭腔,“爹爹......”
這是,李湛才從思緒中回過神,趕手了的頭,“爹爹沒生氣,諾兒想去找無心,那就去吧,路上可得當心點了。”
李輕諾臉上立馬綻放出喜悅的笑容,“爹爹,諾兒知道了。”
話落,走出房門。
出到小院落,直接飛奔起來。
因為皇城太遠,如果慢了,擔心糖葫蘆賣完了。
一來一回,又是一個半時辰。
等回到寒山寺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了,也不知道無心哥哥是不是已經下山了。
看著腰側的布包鼓鼓的,心里可歡喜了,隨即加快腳步,往寒山的小木房子的方向走去。
無心哥哥,我來了。
*
寒山,小木屋。
本該下山的無心,正坐在石凳上閉目念著清心咒。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等,等小郡主出現。
說好只等一次,結果小半個月過去了,自己依然還在等著。
原來,自己也想要有朋友,想要有個說話的人,他想要李輕諾做他唯一的朋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無心呢喃著,他該下山了。
他站起來,一陣歡快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他突然角緩緩上揚,心臟抑制不住跳躍。
來了,李輕諾來了,諾兒來了。
又過了一會,腳步聲更近了,就要到了。
他雙手合十,閉眼,念著清心咒。
心臟依舊狂的跳躍著。
終于,院子的門被推開了,悉的嗓音響起,“無心哥哥,無心哥哥。”
他倏地睜開眼,角的笑意已被收起,恢復了往日的神。
“小郡主。”
十歲的年,聲音還是稚,卻讓人覺得很穩重,“小郡主,腳傷好了嗎?”
他開口了,李輕諾怔住了。
時隔一年,再次聽到他的聲音,有點不敢置信。
走到他面前,雙手背在后面,歪著頭傾湊近,鼓著黑漆漆的大眼睛問:“無心哥哥,可是說話了?”
無心覺得小郡主此刻,可至極。
“小郡主,腳好了嗎?”
無心微微俯,頂禮,再次詢問。
“無心哥哥居然跟我說話了,諾兒好高興啊。”
李輕諾直起,鼓起掌來,原地轉了一圈,“無心哥哥,我腳好了,你看。”
話落,又原地轉了一圈。
無心靜靜看著轉圈的,突然有些害的低下了頭,小郡主可真好看啊!
李輕諾從腰間布包里掏出一個長型紙包,遞過去,“給你的。”
這次,無心接下了,“謝謝小郡主賞賜。”
李輕諾不高興的說:“這不是賞賜,是我們為好朋友的見證,吃了它,你就是諾兒唯一的好朋友了。”
無心拆下紙包,張咬了一顆,還是當初的味道,只是這次更甜了,因為他有朋友了。
“小郡主,承蒙不棄,無心往后,便是小郡主的好朋友了。”
“嗯,無心哥哥,我諾兒吧。”
無心沒有答應,志愿小郡主。
倆人下山,李輕諾又跟著無心去了前殿做晚課,才姍姍的回了小院落,李湛早已等在門前。
“爹爹。”
見到李湛,飛奔過去,迫不及待地將和無心了好朋友的消息告訴了李湛。
“爹爹,諾兒好開心呀,爹爹開心嗎?”
李輕諾依舊抱著李湛的胳膊撒。
他輕了的小臉頰,大笑兩聲,“諾兒高興,爹爹自然是高興的。”
他牽起慢慢變纖細的小手往里面走,“走吧,回家吃飯囖!”
父倆踏著輕快的腳步,回了屋。
這一晚,李輕諾睡得很,角還掛著笑意,偶爾還輕笑出聲。
不知何時,他又站在了的床前。
隔著布簾,看不清的表,耳邊卻響起了銀鈴般的笑聲。
他笑了,微,呢喃著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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