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涂好海兔粘, 梵梨拎著一個包，背著滿滿的書包下樓。紅太太和紅妹妹在客廳帶孩子，當當正在理論課發愁，甚至都忘了還有出海解這回事。見梵梨這裝備，“嗖”的一下沖過來：“好啊你，自己出海旅行不約我。”

　“我出海是跟學習有關的。”

　“哦。”當當并不想了解細節，“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梵梨沒有回答, 而是把拽到了的房間，說：“當當, 問你個哲學問題，你覺得上已婚已育的男人，到底能不能當小三？”

　前兩天，梵梨特意去一下海族的結婚離婚流程。雖然有一些奇怪的規定，但總來說和人類有很大相似之。所以，覺得這個話題跟當當是可以談的。

　當當眼中像有流星飛過，璀璨得很：“親的，你總算想通了，開始覺得人父有魅力了？”

　“太多人抨擊小三時, 論點都是：第三者足, 導致別人離婚是傷害一個無辜家庭的行為。老實講，我覺得沒什麼用。我們可以大方承認, 面對的時候, 我們經常可以自私到不顧親人的, 當小三的時候, 更是連自己都不在乎了，又如何會在乎一個陌生人、陌生孩子的呢，對不對？”

　當當點頭如搗蒜。

　“所以，我們站在一個自私的角度去分析當第三者的利弊。你看看這個，我寫得對不對？”

　梵梨拿出海筆，蘸了點墨，在當當桌上的紙張上寫了一個公式：

　男的魅力=基因 資源 潛力（年齡）

　“很對！”

　“通常已婚男人的魅力來自于功的魅力。也就是擁有資源，跟潛力關系不是很大。喜歡潛力的，不會被已婚男人吸引。們想要的是一個男人的百分百，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做一筆投資，以后收割。”——當然也有可能投資失敗，沒收割到大叔，收割到了師傅。梵梨跳過這句不利于說服當當的論點，接著說：“而有一部分喜歡的是品，為此們不惜收割其他的投資果。通俗說法，就是上位的第三者。這就是第三者非常招同恨的原因，搶奪另一名的資源，害多年投資打水漂。于是，所有會有一個默認的約定：將資源掠奪者逐出同盟并孤立、抨擊們。其實，從叢林法則看來，小三沒錯，甚至獲得了表面上的勝利。”

　“是的是的，我很贊同你的觀點。能不能得到好男人，各憑本事呀。講那麼多道德，那捕獵族怎麼不為我們做做慈善呢？”

　“我也說了，這是‘表面上’的勝利。被基因吸引的第三者群我們后面講。現在我跟你分析一下‘功男士’，也就是手握資源的男人的基本構造——這些資源是一個家庭的，而不是他自己的。第三者以為自己被他吸引了，其實是被他加他妻子的資源吸引了。而他離婚時如果有責任，就會把大部分婚財產留給被他辜負的妻子和孩子，剩下的部分才是他作為個擁有的資源。與第三者分的，只會等于小于這個資源總數。因為結過婚，他的潛力優勢——年齡，也遠不如年輕男孩子。現在你再想想，這份功人士的魅力還在嗎？”

　當當愣了半晌，然后快速搖頭。

　“如果他連對自己拋棄的前妻和孩子都吝于用資源補償，對后來者更不可能大方分，對不對？而我們都知道，男人一旦掌握家里的資源，出軌概率隨著資源增加倍率提升。他對前妻做的事，會對后來的妻子再來一次。任何一個已婚男人對此都心如明鏡。所以，絕大部分況下，他們會說：‘我和不合是因為本來就有問題，不是因為你。我會離婚的。’然后他并不會離婚的。”

　“那……”當當有些搖了，“萬一他真的離了呢？”

　“這也是可能的，如果第三者能給他老婆給不到的東西的話。通常這個東西是：貌、溫、青春，等等。那麼，你說，這位年輕漂亮溫的第三者圖他什麼呢？”梵梨用筆尖敲了敲桌上的公式，“是基因，還是資源？資源的問題我們已經說過了。如果是為了基因，也就是所謂的帥哥，他出軌消耗零本，離婚一次和一百次對他幾乎無影響。他之后會一直出軌的，他老婆就是個正宮皇后，地位在，常年冷落。看不過去，那就換個皇后，反正他不愁沒人要。”

　當當苦著臉說：“你……你說得很有道理，可是，難道不能是為了真嗎，超越倫理道德的？不一樣的？”

　梵梨嘆氣。這世界上哪有什麼超越倫理道德的，只有超越倫理道德的本能。

　“好，咱們先不討論理，就從純角度去解釋。那你應該知道，第一任妻子，到死都會是一個男人的白月。不管他們有多麼不合適，有多麼任，隨著歲月不再苗條漂亮，他都不會忘記年輕麗時初嫁時的模樣。當與第三者激散去，他對結發妻子的厭倦會隨著兩個人分開時間的增加而減；對的愧疚，會隨著兩個人分開的時間增加而增加。結發不需要比第三者漂亮，只要稍微振作一些，離開他以后快樂一些，就足夠讓他各種后悔、懷念當初了。后來娶的老婆說再多濃語，換來他一時半會兒的開心，都沒辦法改變他真正的心。”

　“你說得很有道理。”當當捂著臉，更加苦惱了，“唉，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們丁氏鰭鸚鯛族只喜歡人父，沒生過孩子的男人真的不。”

　“那你可以做到不要朋友的男人嗎？三條的蛤.蟆不好找，當了爹的男人滿街跑，對不對？”

　“好，我不搶朋友的男人！”

　看說得這麼一本正經，梵梨幾乎都要信了。但能為紅太太說的、做的，也就只能這麼多了。試圖說服人也要有個度，再說下去恐怕會幫倒忙。只希當當能良心發現，不要再讓紅太太那麼痛苦。

　“那就好。”梵梨笑了笑，拍拍的手，“答應我，不論如何，自己多一點。”

　“好的！”

　代完了這些話，梵梨重新跟一起下樓。又回頭看了一眼客廳里正在逗孩子的姐妹花，忽然心中有些不舍，過去分別給們一人一個擁抱。

　然后，梵梨把一個錢袋遞給當當：“這個你先保管好，我明天要出去，怕弄丟了。”

　“嗯？好呀。”當當把錢袋隨手塞包里了。

　“里面有850浮，你看好了，別弄丟了。”

　“什麼？這麼多！”當當把它打開一看，果然看到了一堆大額聯邦貨幣，“哇，梨子，你好有錢啊！”

　看見當當眨著眼睛的傻樣，梵梨忍不住扶額：“這是你媽媽給我的。”

　“我媽？哦！對！”

　梵梨又覺得好笑，又很不放心。等走了，當當真的可以照顧好自己嗎？這個又又傻乎乎的脾氣，在學校會不會被人欺負……

　“梵梨，你晚上想吃點什麼，我們去買給你。”紅太太溫和地說道。紅妹妹也撐著下，朝眨眨眼。

　“都可以，你們做的菜都很好吃。”梵梨又看了看當當，“加油學習，你的歌唱家夢想可不允許你像我一樣貪玩了。”

　“是是是，大學霸！”

　看著當當燦爛的苦笑，梵梨深吸一口氣，頭也不回地游出門外。

　擺尾，朝著淺海區的方向沖去。

　漸漸的，城市建筑和落亞市民都開始減。越往上游越沒有人煙，卻比下面的城區更“熱鬧”：一只紅白相間的多篩指海星趴在高樓頂上，它用四條腕按住基地，拼命把另一條腕從上撕裂下來，完了組織分裂的無生使命，準備等它長一只完整的海星；周圍游過百上千只多紋胡椒鯛組的魚群，長著香蕉黃的底、鰭、尾，水藍條紋仿佛用黑標記筆勾勒過邊，又厚又大的很有《東西就》里梁朝偉的香腸風范；一只小海豚離隊太遠，被它媽媽趕回去并用前鰭困住，懲罰了幾秒……最后，看到了被照得閃閃發亮的浮游生、大片尾魚、躍出海面的海豚和飛魚……

　深藍與奧的庇佑僅限于海里。所以，海族只要離開大海，進到空氣與陸地的自然中，就會自切換到人類的次元。

　這一回，再也沒有金編織的網把擋下來，突破最后一層海水，上半整個隨著浪花沖出海面。

　、空氣、海面！

　海鳥、白云、藍天！

　鰓自閉合，開始用鼻孔呼吸。久違的空氣，久違的溫度！

　閉上眼，想要像從前早上推窗時那樣，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

　但是，當照在上時，卻沒有想要躺下來日浴的覺。相反，覺得皮被曬得發疼，海面的溫度高到讓不了。進鼻腔的氧氣太干燥。而的視力真的差到連天上飛的是海鷗、白鴿還是信天翁都不知道。

　果然，海洋生就是比較習慣海里的生存模式……

　沒事，只要在岸上能生存，總會有辦法。不相信媽媽會一直霸占的，如果真的發生了，那不會再把蘇伊當母親對待。不會放棄的。

　不遠就有一片海岸。梵梨把頭埋在海面下一點點的位置，向那個方向游去。

　如何在陸地上最近的國家尋求幫助、如何尋找中國大使館、如何和父母通這件事……這些問題一直在腦中盤旋。但是，也有那麼一些轉換思緒的剎那，初次在海睜眼看見的畫面在腦中重現。想起了星海帶著一些憂傷的微笑、在海中漂浮的銀灰碎發……

　這里是有一些憾、一些未解之謎。

　但人生本就不圓滿，充滿了未知。一切都比不上回家重要。

　沒用上多時間，下就出現了沙灘，而且越來越淺。最后一道雪白的海浪翻涌而來，把整個人推到了海灘上。沙灘延綿了七八公里，岸邊停靠著兩艘制作簡陋的船。沙子的細如末，從海到樹林被深藍、青綠、淺金、雪白、墨綠幾種純粹的連一片，描繪出了一個人間伊甸園。

　當海浪退去，梵梨往前爬了一截，試圖擺魚尾，但蹬出去的卻是被熱沙燙的腳。閉著眼，激地吸了一口氣，轉，在一片模糊中看到了雪白的長。

　從漉漉的包里掏出眼鏡戴上，了兩只腳丫子，了耳鰭部位替換變形的人耳，大笑出聲：

　“啊！！太好了！！”

　從沙灘里跳起來，卻因為跟初學走路的孩子似的摔了一跤。當了十八年的人類，怎麼可能會不會走路呢？不死心地再次站起來，卻又摔了……好像已經失去了走路的能力。

　但沒關系，可以慢慢學。

　在海岸淺灘上練了兩個多小時，時不時回海里水，保持力，總算能跌跌撞撞走路了。

　這時夕西下，用橘黃的料涂抹了沙灘。有什麼邦邦的東西到了梵梨的腳踝，然后靠近了一個圓形的黑影。原本以為是巖石，但發現它會，于是扶了扶眼鏡，低頭看見一只海。抬頭拓展視野，大約三十只海拖著石頭般的出現在浪花中，朝沙灘上緩緩爬去。

　不過十分鐘，幾百上千只海源源不斷上了岸。最后，整個海灘上都布滿了灰黑的橢圓殼，在沙灘里產卵。這是它們的家鄉，不管它們漂泊到幾萬海里外的遠洋，最后都會落葉歸，回到誕生的沙灘里繁衍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