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儀式即將開始，梵梨沒找到當當，只找到了星海，于是悄悄游過去，在他邊坐下。星海回頭看了看，眼睛微亮：“你今天好漂亮。”

　“有點過分隆重了吧。”

　“不，一點也不過分。這打扮很適合你。”

　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梵梨遲疑了一下，湊過去一些，對星海勾勾手指。他配合地靠近一些，側耳聆聽。

　“那個……星海，你知道在海里變陸生狀是什麼意思嗎？”

　星海怔忪了半晌，才說：“是被的還是主的？”

　“有區別嗎？”

　“當然有。主的只能通過奧來變幻，普通海族很難做到。如果是被的，又沒接空氣，那只有一種可能了。”星海靠近了一些，輕聲說道，“遇到了非常非常喜歡的異。”

　“啊？是這個意思嗎？”

　梵梨頓時覺得有些害，這麼說，對蘇釋耶有點一見鐘的意思？可是，總覺得哪里怪怪的。迷地點點頭：“可是，我們看見的熱那麼多，為什麼也沒見他們變陸生狀呢？”

　星海清了一下嗓子，把聲音得更低了：“所以我用了兩個‘非常’。”

　“‘非常’到什麼程度呀？”

　“到……愿意為他付出一切的程度。”

　“一切？我不懂……”

　梵梨看了看他，卻在黑暗中與他的視線相撞。他本來目坦率，很認真地在思索和回答的問題，但對上的眼睛后，他下意識咳了一聲，轉而拿起盤子里的柄海鞘，扔到了里。

　這時，后有一個逆戟族生笑起來：“哎呀，這位單純小人，你膽子可真是夠大的，用這種話有鯊族統的男孩子，不怕被吃了呀？這位小哥哥已經很紳士了，快別逗他了。”

　“？我沒有啊。”

　“那是你不知道海里陸生狀是什麼意思吧，讓逆戟姐姐告訴你哦——就是你和這個男生溫存夠了，覺到了，想要和他胎生寶寶的意思。”

　“……胎生？”

　“對，我們哺的生育模式你們不習慣。很多魚綱尾都不會變陸生狀呢，就算要寶寶，也會選卵胎生。如果完全哺化，那除了想胎生沒別的解釋了。可是，想胎生的話，可得一直保持陸生狀十個月時間，犧牲可是很大的。所以哪個人真被男人弄得變陸生狀，首先得特別特別這個男的，再來，他們肯定在正餐前玩耍了很久。”逆戟生撐著下，玩味地笑道，“你……是不是跟你男神做壞事了？”

　“沒有！！”

　“心跳很快哦，不誠實。”

　搖搖手：“我我我，我只是覺得這話題太勁了……”

　“也是，你上還散發著小的氣息呢。”逆戟生又看了一眼星海，“小哥哥，加油哦。”

　真是火上澆油。梵梨急道：“星海，我只是聽別人聊天提起，覺得好奇……！！”

　“嗯，我知道。我不會想的。”

　星海這邊給了安心，但得到了這個答案，梵梨又不由想起，蘇釋耶對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我們都這樣了，你還裝什麼呢。”

　現在算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他說不定是真想和約一個晚上的，但一直裝傻，他就覺得很沒意思，所以干脆頭也不回地走了。一定是這個意思。本來想罵他輕薄，可是莫名其妙變出的自己，不是更輕薄嗎？

　不相信自己對一個陌生人能來覺這麼快，肯定是哪個零件出問題了！

　再回想琉香過激的反應，也全懂了。

　琉香一定以為和蘇釋耶……

　啊啊啊啊啊啊……

　雖然一直在努力和原主、和這個撇清關系，并且努力尋找回到陸地的方法，但此時此刻，怎樣都無法與撲面而來的尷尬撇清關系了……

　被蘇釋耶的事苦惱著，整個婚禮儀式梵梨都很心不在焉，以至于泡泡小姐在宣誓時淚流滿面，也沒有因此容。

　儀式結束后，進了室外舞會時間。新郎新娘帶頭在彩虹噴泉前領舞一支，其他男男也跟著在海之中翩翩起舞。梵梨一直躲在人群后方，終于到了當當。當當先是對的新造型大肆夸贊一番，然后抱著的胳膊，激地說：“梵梨，我好像遇到真命天子了！”

　“遇到了不錯的男孩子？哦不，大叔？”

　“像是一見鐘，又像是久別重逢！可是，我和他好像是不能相的……”在管弦樂的陪伴下，鯨族子的天籟之音中，當當拉著扇尾，轉了好幾個圈，“你不知道，這種覺實在太棒，也太糟了……”

　在拉著梵梨轉圈圈的時候，脖子上醒目的項鏈也飄了起來。梵梨對著項鏈抬抬下：“項鏈是意中人送的？”

　當當了項鏈：“嗯！這是鯊魚牙項鏈，很珍稀的。”

　這條項鏈真眼。不知為什麼，梵梨總覺得它跟紅先生剛才掉出來的是同一條。

　但不可能吧，紅先生都有家庭了，應該是看錯了。

　不經意抬眼時，梵梨看見了臺階上的蘇釋耶。面前閃爍著一團金的奧通訊，他抱著胳膊傾聽那邊的講話，后跟著的十六名圣都紅衛石雕般紋不。四名紅月海的名流人士在臺階下靜靜等候他。

　當當滔滔不絕說著有多幸福，梵梨卻有些走神，總是止不住想在祭壇上發生的事。

　以至于有人靠近，帶了一波關注度過來，也沒能發現。

　“為什麼一直看獨.裁？想和他跳舞？”

　聽見這個聲音，梵梨嚇了一跳，回頭便看見了夜迦盈盈的笑眼。這才回過神來，趕搖搖頭：“沒沒沒，我只是第一次看見獨.裁本尊，有些好奇……”

　“哇，布可教授！”當當寵若驚地說道。

　夜迦朝拋了個眼，把電得七暈八素，又對梵梨皺著眉，無奈地微笑：“那就好，不然你可能要傷心了。這家伙只懂戰爭，不懂人。”

　“哈哈，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這時，前一首舞曲結束，像音樂的呼吸與心跳都同時暫停了一下。然后，夜迦彬彬有禮地出手：“跟我跳一支舞吧。”

　接著，鋼琴低音和弦沉沉地響起。舞起幽藍的旋律，把埋葬在靈魂中的記憶卷起，紛沓而至。他的眼睛明亮，反著風宮殿外明明滅滅的微；他的發梢輕揚，像在雪中浸泡過。不論是纖長的材，還是白皙的皮，還是優雅的呼吸，都是神賜貌中的一部分，完全符合海的審。當當快被這個邀約羨慕死了，恨不得幫說出“我愿意”。然而，夜迦后一句話卻令兩個孩都差點暈倒——

　“答應我吧。我就是喜歡接蘇釋耶的盤。”

　不管旁人有多麼沉迷他的貌，他總是能準地把人拽出暈眩的深潭，也是個好人了。

　梵梨不會跳海族的舞，正想拒絕，就被他牽著手，輕巧一拉，順著水流帶舞池。

　琴歌如夢，流翩躚。長發像風，裾像云，張開、搖曳，隨著的姿和尾鰭翩然舞起。

　舞池的中心就這樣變了他們倆。

　賓客們的臉就像多米諾骨牌被翻開一樣，原本不管是朝著哪個方向的，最后都轉向了他們。有個海豚族的男生本在喝酒，酒杯蓋子也不慎被他掉，酒水和酒味流得到都是。他看著梵梨，瞠目結舌：“媽媽，我了……”

　“那個是奧學院的梵梨？雙S那個？”

　“我怎麼不知道是個大人？！”

　麗娜在人群不經意看了一眼，輕蔑地一掃而過，過了兩秒，又迅速回過頭看了一眼，眼睛微微睜大。

　夜迦又任地變回了陸生狀，在地上準地踩點，邁出舞步。梵梨發現，只要維持海生狀且放松，就能跟上他的步伐。沒過多久，就不那麼張了：“布可教授，我有一個疑問，想請教你。”

　“嗯，你說。”

　“蘇釋耶大人的掠食者特好像特別強，可以提前十多分知道有人靠近，是因為聽力好嗎？鯊族聽力可以這麼好嗎？”

　“他是頂級捕獵族，不是單純的鯊族。”

　“鯊族和逆戟族的混？”

　“不止，他的許多機能單獨評估，都是所有種里最拔尖的，還有深淵族的匿能力、上古之神的空間縱之力。”

　“空間縱力？”

　梵梨看了一眼蘇釋耶。沒想到蘇釋耶也在看。本以為是錯看，但面前有兩對男游過去了，擋了一下的視線，蘇釋耶的目也依然停在上。

　“不要跟我聊那麼多關于蘇釋耶的事。現在跟你跳舞的男人是我。”夜迦輕輕著的臉，把轉過來對著自己，“你再看他，我要吃醋了哦。”

　“是我失禮了，布可教授！”

　夜迦用食指住的，“噓”了一聲，聲說道：“我夜迦就好。僅限今晚，僅限現在。你是我舞伴，只屬于我一個人，在這首曲子結束之前。”

　丑老男人的油膩放到年輕男子上，應該可以稱作甜膩。梵梨一直覺得，夜迦一直是甜膩200%的一個人。說話不臉紅，無恥著心不跳，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這番話的樣子，顯得有一點點悲傷。

　或許是音樂的原因，或許是海水流的原因。

　點點頭：“好，夜迦。”

　“那，抬頭，看著我的眼睛。”

　一曲結束后有短暫的寂靜。然后，不知是誰帶頭鼓起掌，之后掌聲雷，似乎追捧對象是夜迦和梵梨。

　夜迦摟在梵梨腰上的手遲遲沒放開，直至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走過來。他與夜迦五有六分相似，但眉目間沒有夜迦的流轉生輝，只有滿滿的威嚴與冷：“兒子，獨.裁要走了，你去送他一下。”

　說話的人是布可路，紅月海宗族之主、布可姓氏中地位最高的男人。看見梵梨，他反應也和麗娜一樣，本想問“這位小姐是誰”，但低頭看了一眼梵梨的尾，清了清嗓子，把倒口的話吞回去：“快去。”

　“好。”夜迦這才放開手，又對梵梨拋了個眼，“庶民小仙，老師的課上見。”

　蘇釋耶本來在前去風宮殿正門的路上，一名逆戟族警持證飛馳而來，正在向他匯工作。

　從遠看見蘇釋耶的背影，夜迦臉上的輕佻褪去許多，漸漸變得有些凝重。但蘇釋耶有所應地回過頭來后，那慣有的玩味又一次漾在了他的臉上。他不疾不徐地游過去，抱著雙臂：“獨.裁大人，這麼早就要走了麼。”

　“我還以為你一個晚上都不打算和我說話了，夜迦。你父親不錯。”

　這時，不遠的市政書用蚊子音說：“我是獨.裁大人的聲音，低沉磁又有氣質。”

　“你這樣公然搞基，會被獨.裁大人聽到。”保民面無表道。

　“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聽到這里，蘇釋耶皺了皺眉，用隔音把自己和夜迦圈了起來。

　夜迦笑了笑：“他命得很，你不用擔心。近來可好啊？啊，不用說了，我看得出，你好得很。倒是你老婆，有些可惜。說到好久不見，我想起來了，咱們上次見面，還是你老婆二百一十歲的生日上。要不是你老婆，我倆都不知道多久才能見一次。”

　即便是從未見過蘇釋耶本人的警都聽出來了，這個“你老婆”出現的頻率有點高。

　“不是老婆。”蘇釋耶頓了一下，禮貌地強調，“未婚妻。”

　“跟老婆差不多了吧。全海都知道，你們得那麼深，得那麼人，得宛如烙下了一千個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