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葉站在一輛廢棄的士頂上,后有一扇發的門，就像以前在游戲中見過的傳送門一般。

腳下散落著從副本中帶出來的道。

但不是全部都在此，比如用來裝道的床單不見了,專門放進去的蠟燭也不見了。

琢磨著，這些東西大概不屬于特殊道，跟著副本一起崩壞了。

倒是小孩的糖不知怎麼混了幾顆進來,還有自己畫的平安符，做的圓腦袋小人、念珠等，還尚且健在。

副本黎明乍現,出來后卻是深夜，白秋葉僅能憑借這道門的線去看清周圍的事。

小心翼翼地喊道：“人呢？有沒有大佬帶帶我啊！”

但回應的只有被扭曲變形的回聲。

白秋葉發現，這座城市寥無人煙，似乎已經死亡。

但周圍高樓大廈的外墻上，都纏著葡萄科植被，麻麻，像給建筑穿上了一層綠的外。

街道上停留著廢棄的汽車，無一例外地也生長著綠植被。

它們的存在像廢除了工業和科技的錮,給城市帶來新生。

整個城市只有白秋葉后有,像一盞傲慢的燈，明明周遭都是黑暗，卻偏要格格不。

突然，巨響劃過天際，整個城市開始震。

瓢潑大雨打破了空氣中的悶熱，凝固固的分子潰敗,打不過便加了越來越大的雨勢,白秋葉頓時被淋了落湯。

正想跳進這輛士中躲雨,突然看見遠有一道亮,如鬼魅一般閃過。

那道亮離很遠很遠，隔著重重的建筑，在這座城市邊緣閃爍，仿佛傳遞著某種神信號。

白秋葉以為有人在那，又喊了一聲：“那邊的聽得到嗎？”

這次，的聲音馬上被嘩啦啦的暴雨聲淹沒，連回音都被雨打得七零八碎。

白秋葉手搭了個涼棚擋住雨簾，等了一會兒，也沒有再次看見那道亮起。

一陣骨悚然從心底升起，不敢再待在剝奪溫的驟雨中，將散落在腳邊的道全部都推下車頂，勾著車頂從士沒有關上的窗戶翻了進去。

車廂中有一濃重的氣，意外的沒有灰塵。

青苔卻跟惡霸一樣占據了白秋葉目之所及的全部。

將車廂里的所有座椅套拆下來，拍掉上面生著的苔蘚與蘑菇，勉強做了四個能背在上的小包袱。

白秋葉又翻找了司機的座位，原本不抱希，沒想到竟然找出一只手電筒，還有一只生銹的打火機。

看著窗外的黑暗，心中充滿了忐忑。

“難道所有的城市都毀滅了嗎？”

手電的線閃爍了幾下，十分給力地亮了起來，白秋葉趕借著繼續搜刮。

沒有食。

水也沒有。

車廂里也有乘客們棄的行李，但無一例外都沒有這些生存的必需品。

“這里不像被搜刮過資的樣子，但恰好沒有吃的東西，會不會太巧了。”白秋葉心想。

因為使用了管理員升級包，目前系統09進了信息流狀態，沒辦法通過app獲取外界消息。

至于終端上其他的件，白秋葉都一一看過，沒有哪個還能使用。

社件上的最后一條消息，停在媽說寄了蘑菇醬到學校。

白秋葉只能依據看到的猜測，十三年前那場大變故后，出現了城市被棄的況。

人們生活的方式，一定和之前大不相同。進副本出生死，肯定已經為日常。

白秋葉帶著四個口袋翻出車外，把從車頂扔下來的道全部裝好后，這才重新回到車中，一屁坐到剛才清理的位置上。

雨勢還很猛烈，也還有事要做。

白秋葉拿出那個碎裂的金子像。

【被棄的金子（空）：原本拘著冤魂的法，有錮魂、意識的神奇功效。其中魂魄暫時不知去向。】

正在這時，白秋葉的腳尖前，突然出現了一道近乎明的虛影。

長著三個頭的鬼嬰魂，原本已經瀕臨消散。

但它用最后一意志頑強地附著在白秋葉頭發上，一直跟出了副本。

這座城市似乎有種神力量，它竟然逐漸恢復，已經從一枚指甲蓋大小，變了一只乒乓球大小。

它能覺到，這座城中，除了它以外，還有數不清的像它這樣的鬼。

它們蠢蠢，自相殘殺，最弱的那個，必定會為犧牲品。

這里，就是一片弱強食的黑暗森林。

金子知道，想要從中殺出一條路，必須依靠白秋葉。

它已經完全接現實，早就在那棟房子里，它就看清了白秋葉的實力。

突然，它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侵占它之前的居所。

像是一段意識，但又大不相同。

在副本里，它的魂被削弱到極限的時候，也知到了這段“意識”。

當時有一瞬間，它認為自己差點和這段“意識”融。

事實證明，它們是能融的。

否則，這段“意識”不可能就這麼進雕像。

金子看到白秋葉拿著殘破的雕像，正在冥思苦想。

它頓時明白過來，是白秋葉鉆了法的，想要讓“意識”鳩占鵲巢。

但雕像是它的依之本，不能被奪走。

它不得不讓白秋葉知道它的誠心了。

白秋葉突然發現，腳尖前方有個什麼圓形的東西了。

虛著眼看去，只見一只乒乓球大小的魂朝鞠了一躬，顯得十分稽。

白秋葉看清楚對方長著三個腦袋，跟紅棗一般大小。

糟了！

金子中，囚著三個鬼嬰！

唰地一下把柴刀撿起來，舉在前：“離我遠點！”

金子不但沒后退，反而往前爬了兩步。

白秋葉大駭，不會在副本外被詛咒吧。

莫杰他們沒有和一起出來，說不定副本崩壞讓他們本和不在同一個地區。

如果中了怨咒，豈不是無藥可治？！！！

金子的三顆腦袋一起說張了張，但發出的聲音卻是嬰兒的嬉笑。

夜晚，無人空城，廢棄士，鬼嬰，以及。

白秋葉發出凄厲慘：“不要殺我——啊？”

的聲音戛然而止，面前的青苔自分開合攏，組了一排字。

[我是來投誠的。]

白秋葉：“投誠？”

[這個法想要容納其他魂或者意識，都需要我們接納。除非能找到制作法的法師。]

白秋葉想起莫杰講述的金子來歷。

在它還是boss的時候，里面的確還容納了一個厲鬼。那個厲鬼當時作為主要意識，這三個鬼嬰只是輔助。

估計那只厲鬼就是被鬼嬰接納過的。

剛才想要用金子雕像吸納系統09的信息流，法的確有變化，但像進行到中途被阻塞了一般。

自然找不到制作法的人，但留著09，會提心吊膽。

白秋葉問：“你怎麼個投誠法。”

[我可以回到法中，吞噬新的意識。]

這似乎是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但白秋葉不準金子突然示好的原因。

在副本中時，金子還試圖詛咒，最后被的新手保護機制反傷。

當時可是在生死邊緣徘徊過的！

金子到的冷漠，三個腦袋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我馬上就要就沒了！！！]

白秋葉捂著耳朵：“別哭了，有話好好寫！雖然你們看上去是嬰兒，但是我知道你們究竟多大，別企圖萌混過關。”

青苔上出現了一排省略號。

[我可以認你當主人。]

反正白秋葉這麼厲害，連暗的那些鬼怪都不敢來眼皮子下邊晃悠，它們認主不虧反賺。

白秋葉毫不搖，相當謹慎地說：“先告訴我一個你們的致命弱點。”

三顆頭互相看了看，心想白秋葉拿著一籮筐的超級怨咒，還擔心它反噬，簡直是謹慎到吹求疵的地步。

它在心嗶嗶，罵了不知道多句。

[制作法的人在肚臍上留了一個制約我的命門。]

[只要用沾了的鐵針刺穿，我就會變得一吹就散。]

白秋葉思索了片刻。

考慮了，金子現在肯定非常虛弱，本沒有害的能力。

否則它早就該出手，沒必要打草驚蛇，

而且，離系統09離信息流的時間只剩下二十分鐘。

“好。”

金子頓時狂喜。

[謝謝主人=3=]

白秋葉看著青苔上的表包：“”

這只鬼還時尚啊。

看見金子乒乓球大小的魂重新回到了雕像中。

雕像表出現了瞬間模糊，再拿起來時那條裂口已經合攏，雕像重新變得沉甸甸的。

白秋葉發現自己的終端上，原本標紅的三角符號不見了，就連那段管理員升級提示也一并清空。

一個聲音出現在耳邊。

[主人。]

白秋葉一驚，這不是系統09的聲音嗎？

它什麼時候如此卑微地主人了。

仔細一聽，這聲音是從金子的雕像上發出來的。

只見一個四顆腦袋的魂從雕像上浮出來。

白秋葉震驚：“你怎麼多了一顆頭？”

其中三顆腦袋說。

[主人，我是金子。我在錮這段信息流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與它融合了。]

[我已經接收了它的所有信息。]

一直沒說話的腦袋。

[主人，我是09，實際上我是吞噬了它們。]

[之前在副本中，其實我們就已經短暫的融合過。]

另外三顆腦袋不服氣地哼聲。

白秋葉：“等等，你我什麼？”

屬于09的那顆頭恭敬回答道。

[主人。]

不敢相信地說：“你再一聲我聽聽。”

09態度毫無轉變，甚至更加謙卑。

[主人。]

白秋葉大為震撼，掏了掏耳朵，心想不是腦子進水，就是09腦子進水了。

沒想到事竟然演變這個局面。

致命扮演app肯定不是這個時代的科技創造出來的。

所以一開始，白秋葉也沒有把系統09當一段被編號的代碼。

實際上，認為09也好，那些npc也好，說不定本質上是一樣的，是這個世界上的人無法理解的存在。

它們只是用了一種方便人們分辨的方式，跟隨app一起出現。

所以才產生了用魔法打敗魔法的想法，以金子雕像錮信息流化的09。

雖然沒有完全功，但信息流化的09的的確確被吸納了一半。

金怨魂愿意投誠，幫助解決剩下的另一半，自然同意。

萬萬沒想到09不但金子融合了，這兩個刺頭還相互影響，同時對畢恭畢敬起來。

白秋葉問：“你現在，還能連接到主神嗎？”

如果融合能連接到主神，這個bug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修復。

09回答道。

[還可以連接，但我并沒有上報這個bug。]

白秋葉心復雜難以言表。

畢竟09對主神有多忠誠，絕對是最清楚的那個人。

09解釋道。

[我由主神創造，誕生之初，就必須對主神保持絕對忠誠。]

[但是，剛才在融合的過程中，這條規則被它們篡改。]

[我現在忠于主人您。]

09繼續說。

[如果主神接收到這個信息，會直接抹殺我，對主人產生威脅。]

[我建議不要顯出任何異樣，這樣主神不會注意到我們。]

對于09如此熱衷當二五仔的行為，白秋葉久久不能平息。

看著那顆多出來的頭，深沉地說：“晚節不保啊，09。”

白秋葉松了口氣，現在不僅僅是bug，連系統09也為了bug。

也就是說，他們在某種程度上，真正站在了統一戰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