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的第一天,各科老師就將月考的試卷發了下來。老師們的辦事效率很高，很早的就將月考排名單排好打印出來人手一張，江雨茉比對了高二下學期期末考試績，這次考得不算特別好,但也穩住了,甚至總分比期末考時還多了十幾分,覺自己發揮出了正常水平,一下課便拿著績單去辦公室找班主任。

江雨茉說清來意后,王老師很驚訝，“你是說你想嘗試藝考？怎麼這麼遲？一般要走這條路最晚都是高二就要開始了。現在都高三上學期了,藝考都是在十二月份,時間可不多。”

“我知道……”江雨茉有些不好意思的承認，“我以前怕吃苦,不想一邊讀書一邊跳舞，現在就是想問問，我如果保持我現在的績不退步，藝考也通過,應該能上更好的大學吧。”

王老師點了下頭，“你說的是最好的結果,你的績我是知道的，不上不下很穩定，只要這一年別太放松,保持現在的分數問題不大。你看,現在都十月份了,報名是在十一月份,考試就十二月份或者一月份,留給你的時間也就兩個多月,你搞得定？”

江雨茉也猶豫呢，“我就是想去試試……”

是覺得，如果考不過，再回來繼續高考。

只是不想放過這一個機會，雖然很渺茫，但還是想試試。

“這樣吧，這次家長會我跟你父母好好聊一聊。只要不耽誤你的學習績，你愿意嘗試一下，我也支持。”王老師倒是很欣，“以前就知道你是學舞蹈的，還參加過比賽，這也確實是一條路，就是啊，你這決定做得太晚了些。”

王老師頓了頓又調侃，“以前怕吃苦，現在就不怕了，不是我說，你得做好心理準備，要是你決定藝考，這兩個多月可就要辛苦多了，別的藝生都是從高一開始兩頭兼顧，那就有把握得多，你要從這群人中考出來，可不比高考輕松。”

江雨茉點頭，“我知道的，我有個朋友給我搜集了很多資料。反正也就兩個多月的時間，如果您跟我爸媽覺得可以，我就去試一試，絕對不是玩玩，也不會喊累，如果您跟我爸媽覺得這條路行不通不可以，那我就打消這個念頭，好好努力，爭取高考多拿幾分。”

這種大事，自己是做不了決定的。

只能求助于老師父母，想，他們的人生經驗很富，他們會幫做出正確的選擇來的。

王老師笑道：“行，我會聯系你父母，也去征求你以前舞蹈老師的意見。盡量在報名時間截止前下決定。”

跟班主任通過氣后，江雨茉心也輕松起來。

中午沒有在家里睡午覺，吃過飯后就以要去書店買資料為由出門，來到了們常去的茶店里，這家店準備推出新品，幾個老板都是才畢業沒多久的學生，跟們關系很好，老板特意邀請們來品嘗新品，是江雨茉喜歡的口味，以芒果打底，里面有糯米小丸子還有西米，甜而不膩。

段野他們也來了。

他們六個人是這里的常客。

段野不甜食，將他的那一份給了江雨茉。

時不時地還給拿紙巾。

“差點忘記正事了。”郭世超從書包里拿出績單，“你說我們班頭稚不稚，都高三了，還搞要家長簽字這一套，笑死人。”

趙正也很無語，“整個高三班頭里，就他事多。”

段野咳了一聲。

趙正這才察覺到自己一下瓢，居然在江雨茉面前說了臟話，趕忙改口，“就他特別喜歡來這套。”

晴搶過趙正手里的績單，“讓我看看你這次考了幾分！”

趙正手一攤，“看唄，這可都是我的勛功章，你別看我分，可每一分都是我自己考出來的。”

晴看著數學那一欄28分無語凝噎，“你總分加起來才一百多分，好像還很榮？”

“那必須。”趙正慨，“你不知道多人等著排隊給我發答案，我不看啊。”

“嘖，是不是該表揚你？”

郭世超拿著水筆，刻意模仿著他爹的筆跡，先在草稿紙上練習了幾次，找到手了，這才鄭重其事地在績單上寫下“鄭建華”三個字，后拿起績單吹了吹，“要我說啊，作弊是真沒意思，懶得抄。高考又抄不了，平常這些考試有抄的必要？”

江雨茉向段野手。

段野抬眸看，隨手往包里翻了翻，將績單遞給了。

“哇哦，茉姐這是要給段哥簽名？”

江雨茉：“……”

這好像為了一種習慣，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開始了。

好像是從高二上學期開始的，那時候他才分到十班，每個班主任都有自己的一套，像十班的班主任就喜歡每一次大考小考后，讓學生將績單帶回家給家長簽字。

那次也是坐在一家店里喝東西聽歌。

翻著晴傳過來的漫畫書，正沉浸時，他突然手遞來一支筆，眼眸帶著笑意，“幫我簽？”

江雨茉現在還記得當時的心。

就一瞬間仿佛喝下了帶著碳酸氣泡的飲料，那些氣泡包裹著名為喜悅的緒，流淌至四肢百骸。

那會兒也有些害怕，問他：“這樣可以嗎？不會被發現嗎？”

他低聲笑，“不會。”

“那——你媽媽什麼名字？還有寫字的習慣是什麼？”

“吳云。周吳鄭王的吳，麗的，云朵的云。你自己看著簽就好。”

江雨茉在草稿紙上寫了好多個吳云，才終于在他的績單上簽上了這個名字。

……

江雨茉從筆袋里找出一支筆。

很練的在績單的右上角簽上段野媽媽的名字。

段野看著簽名，心想，高考前的最后一次考試，那時候就哄在績單簽上自己的名字。

將江雨茉這三個字，簽在他的績單上。

江雨茉簽好名字后，先看了一下段野的績跟排名，沒有毫意外，他一直都是墊底的，但聽說，他高一的時候月考總是缺考，一切全看心，心好就去考試，心不好就不去。從高二開始，準確的說，從幫他簽名開始，每一次大考小考他再也沒缺過，再也沒有哪一門績是0分。

或許，這就是段野的自尊心？

江雨茉抿一笑。

視線從他的名字下移，定格在最后一名上，竟然是周寂。

再仔細地看他的各科分數，發現他除了數學跟英語，其他的都缺考了。數學跟英語的分數很低，自然而然就了最后一名。不陷了沉思中：寧知芋是有名的學霸，幾乎每次考試都是全年級第一名，周寂是十班的最后一名，看看這可憐的分數，搞不好是全年級最后一名。

有時候也對寧知芋跟周寂之間的進度好奇。

然而好奇歸好奇，也不會去問寧知芋。

也是看到周寂的分數跟名次，江雨茉才真正的到一個事實，就算周寂的績再爛，他的未來比他們所有人都要好。以前也聽過“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羅馬，有的人一輩子都在去羅馬的路上”這句話，但聽過歸聽過，并沒有太深的，因為邊的同學朋友，其實家境上相差并不大。在知道原著的容以及周寂的家世背景后，才迷迷糊糊有些理解那句話的意思。

周寂就是那個一出生就在羅馬的人。

江雨茉正真實的慨著沉思著，也就沒有注意到段野其實一直在看。

只要在的時候，段野就只會看注意到。

有時候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小緒，都被他捕捉在眼中。于是，段野自然也察覺出在發呆在出神，再順著的視線看去，發現正定定的看著那名次表上的最后一名，周寂。

很奇怪的覺，明明也有可能看的是倒數第二名甚至第三名，但見過在食堂看周寂的那個眼神后，段野覺得，是在看周寂的分數。

段野垂著眼眸，似乎是在看自己手上虎口的疤。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又一次嘗到了那久違的滋味。

江雨茉跟誰的關系都好。高一時們班上的班長對有好，打掃衛生的時候會幫倒垃圾，也會幫扶住樓梯，有一回去熱水泡茶沒注意到，滾燙的開水濺了出來，差點燙傷了的手背。他聽說時都沒顧上別的事，匆匆忙忙來到醫務室，看到跟那個班長說說笑笑，班長還要給涂藥膏，但被拒絕了。

他那時候不懂得掩飾緒，一腳踹飛了邊上的椅子，發出巨大的聲響。

險些就要對那個不知所謂的班長手。

是被他嚇到了，驚恐地喊了他一聲，“段野，你干什麼呀。”

他這才回過神來沒手。

江雨茉沒再去看段野的績單，怕再多看幾眼，再多回憶周寂家里多有錢、以后多風，會忍不住產生仇富心理tvt

將績單折好，看向段野，發現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真的不吃呀？”江雨茉用湯匙攪拌著碗中的糯米小丸子嘗了一口，甜膩的滋味在舌尖上蔓延開來，心又好極了，沖他眉眼彎彎的。

段野抬起頭來，視線不經意地掃過放在桌子上的績單，“那要打包一份帶去學校？”

江雨茉搖了下頭，“不要，我覺這兩份吃完我晚上都不用吃東西了，哪里還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