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江雨茉就出門前往汽運站與晴和孫夢婷匯合了。

三人在窗口買好去省城的車票，就在候車站等待發車時間到來。晴興雀躍地說：“我今天把我的小金庫都帶上了，快兩千呢。”

晴在們中也算是小富婆一枚了。

江雨茉詫異：“帶那麼多錢做什麼？我們下午就回的。”

家長能同意們去省城玩已經是極限了,是絕對不可能同意們在外面過夜的。

“我要去唱片店買cd。”晴提起這個就來氣，“我跟我姐買的cd對比了一下,我買的那幾張都是盜版！！音像店老板他沒有心的嗎,騙我這個學生的錢。”

晴最最的是一個歌手。

幾年前這個事業于巔峰的歌手突然宣布暫時告別娛樂圈時,晴還特別真實的哭過好幾次。

“我這次去省城要買個七八張正版cd！”晴又嘆了一口氣,“今年其實有幾場演唱會，聽說場場滿,我也好想去哦,但我爸媽不會同意的，總之我多買幾張,以后如果有機會見到，希能要個簽名。”

江雨茉跟孫夢婷對視一眼,都無法理解富婆的想法。

們也有超級喜歡的歌手。

但不會說特意去買cd,最多也就是每天吃完飯打開電視,看到音樂節目自己喜歡的歌手排名很靠前時，會發自心的到喜悅。

這一年金曲太多了。

歌手們發布的專輯歌曲能打進前十都是很了不起的事。

三人閑聊著,很快們要坐的這班車要發車了，趕上了車,毫不意外地到了人。

從寧城到省城的這趟路線,所有的司機江雨茉都，都是爸爸的同事。

“去省城啊？”司機叔叔笑瞇瞇地從自己的包里拿了幾個小橘子遞給江雨茉,“怎麼不坐你爸爸的車。”

江雨茉甜甜的回道：“我坐王叔叔您的車就一點都不暈車。”

王叔叔一聽這話樂開懷,“對吧對吧,我的技是出了名的！”

樂夠后,他又叮囑江雨茉，“省城還安全，不過還是當心點，注意安全。”

江雨茉趕忙點頭，“知道知道，我們就是去那邊的書店買幾本書就回。”

三個人趕忙去了大車最后一排坐好。

晴一點沒吝嗇自己的贊，“雨茉，難怪我爸媽都喜歡你呢，就你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真心絕啦，居然還說我們去省城買書，哈哈哈！”

江雨茉嚴肅地說：“我今天真的要去新華書店買書。”

晴順口回，“小說嗎？我家里不多得是！”

“不是。”江雨茉搖頭，“給寧知芋帶幾本書。”

孫夢婷好奇地問，“你現在跟寧知芋關系很好了嗎？”

“也沒有吧……”江雨茉說，“可能比普通同學要好一點點。”

晴嘆氣，“這就是我們跟好學生的區別啊，誰放假還想著去書店買書啊，學校里發的那些還有卷子我都看不過來了。”

三人齊齊嘆息。

這種境界們這輩子也達不到的啦。

車子剛發時，們三個都很激。還跟春游似的，買了好多零食，但這種熱只維持了半個小時不到。三個人，你靠著我，我靠著你，一路顛簸之下，昏昏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和弦樂微弱地響起，江雨茉才睡眼惺忪地從包里拿出手機，瞥見來電顯示，立馬坐直了，“喂。”

“到哪了？”電話那頭是段野低沉的聲音。

江雨茉拉開深藍的簾子看了一眼，瞬間懵了，“我也不知道……”

“說一下明顯的建筑。”

“剛路過一個橋，啊這里有廣告牌。”江雨茉的視力也保護得很好，一字一句地念著廣告牌上的廣告詞，“利南醫院保護你男的尊嚴……”

剛睡醒，還有點懵。

不知不覺地就念出來了。

直到手機那邊沉默，才猛然回過神來了，霎時間一張臉紅得不像話。

啊啊啊！

這是怎麼回事嘛！！

想原地去世！

兩人都沉默。

死一般的靜默。

還是段野若無其事的開口，“那應該快進城區了，不堵車的話二十分鐘就到車站。”

江雨茉依然面紅耳赤，“是、是嗎。”

“嗯。”段野又問，“肚子麼？要不要給你買點吃的。”

江雨茉：“不用，一點都不。”

這是江雨茉第一次有跟段野聊天很尷尬的覺。

什麼是尬聊，這就是了。

段野又沉默了幾秒，“那我掛了。有事打電話。”

江雨茉如蒙大赦，趕忙摁了掛斷的紅按鍵。

掛了電話后，陷了沉思中。準確地說，是不停地回憶著剛剛那一幕，痛苦地閉上眼睛，出手去捶晴的大，像是在發泄。

晴納悶：“又發什麼癲。”

孫夢婷淡定地回，“我剛聽到說什麼男的尊嚴。雨茉，不是我說，你跟段哥私底下聊天好哦。”

晴：“這是我們能聽的嗎！！”

江雨茉一臉生無可，“你們誰手，把我解決了吧！我不想活了，真的。”

晴很八卦，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你那樣挑釁他之后，他有跟你說什麼嗎？”回顧了一下自己看過的小說，了下，“是不是說，人，你在惹火？”

“還是說，人，你這是在質疑你男人麼？”

江雨茉轉頭看向孫夢婷，“夢夢，你把晴打死好不好，我出二十塊。”

……

一直到下車出站。

江雨茉的耳邊還縈繞著晴那魔鬼般的低語——

“人，你點的火，你負責滅掉。”

耷拉著腦袋，雙目無神，像極了可憐的小鵪鶉。

晴，我一定、一定會跟你同歸于盡的。

段野最先大步過來，見這般，連忙問道：“不舒服？暈車？”

晴跟孫夢婷在一邊放肆的笑。那笑容猥瑣到趙正跟郭世超都恨不得退避三舍。

江雨茉有氣無力地說：“……沒有。”

見段野眉宇間難掩慌張，晴清了清嗓子開口了，“才沒暈車。只是想到滅……”

江雨茉一秒原地復活，沖過去掐晴，“終究是不能留你這個禍害在世界上了！”

晴笑得不行，去擋住江雨茉的攻擊，兩個生又打又鬧。

趙正說：“們兩個現在打得死老虎，段哥，你別擔心了。”

生之間的打鬧來得快去得也快。幾分鐘不到，晴跟江雨茉又手挽著手了。三人站在出站口，郭世超平日里鬼主意最多，這會兒裝模作樣的點了又點人數，“我們六個人，一輛車坐不下。該怎麼辦呢？”

趙正還在跟晴斗，隨口回了一句，“有什麼難的，們三個坐一輛車，我們三個坐一輛唄。”

郭世超：“……”

他輕咳一聲，“出來玩怎麼好意思讓生自己坐車付錢，這樣吧，晴孫夢婷跟我們倆坐一輛車。段哥跟茉姐一輛。我們在目的地匯合。”

“沒問題沒問題！”晴附和，“這樣吧，現在是十點十分，等下中午吃肯德基，我來請客。”

趙正：“我不喜歡吃肯德基，我喜歡麥當勞。”

“那你去吃粑粑。”晴回。

“就這樣安排。”段野一錘定音，“我們去攔車。”

幾分鐘后，段野跟江雨茉先上了車離開。

省城的出租車司機明顯大方得多，冷氣開得很足。

經過剛才那一出，江雨茉已經刻意地將廣告牌的事送回腦海里的回收站了。好奇地左看看右瞧瞧，省城來過好多趟了，之前都是跟爸爸媽媽一起來，每次來都會覺得這里很大，四都是高樓大廈，充滿了現代化的氣息。

現在的手機像素也不高，但江雨茉還是拿著手機對著車窗外拍照。

拍高樓，拍藍天，不亦樂乎。

直到注意到右上角的電池用量。

“不能拍了，要不然我的手機電池撐不到下午。”這個手機也用了兩年了，電池越來越不經用。

段野從袋出一個黑的屏手機遞給，“我的給你用。”

“不是喜歡拍麼，回去后再藍牙傳給你。”

江雨茉一點沒客氣，接了過來，才發現他的手機后面著什麼，翻過來一看，整個人都驚住了。

居然是的大頭？！

初三那會兒除了流行寫同學錄以外，還流行同學之間互相贈送大頭。

那時候大頭的機子似乎二十四小時都是滿的，短短幾年，寧城的大頭機子都沒有了。

只記得那會兒也拍了很多，送給了不人。畢竟初中三年都有，而高中很多人就要分道揚鑣啦，即便還在同一所學校，分在同一個班的概率也是很小很小的。

段野當時好像也跟要了大頭。

就給了一張。

只是怎麼都沒想到，居然還有再見到這張大頭的一天，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初三時的好傻啊！

還留著齊劉海。

江雨茉：“怎麼這麼丑！！”

早知道他會在他的手機背面，當時就不會隨便給一張，起碼、起碼也要挑最好看的給他啊！

段野瞥了一眼，“好看的。”

他也是前不久才上去的。

之前一直都是放在錢包夾層里。

江雨茉：“……”

他是怎麼昧著良心說出這句話的？現在看初三時的自己都覺得傻乎乎的。

“不是要拍照？”他提醒，也有點擔心，會在懊惱之下，撕下這張他珍藏很久的大頭。

江雨茉只好將他的手機又翻過來。摁亮了屏幕——

又是一個暴擊。

他的屏保是的照片。

還不是的自拍照，是他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拍的。

他是一米八五的高個子，才一米六出頭，他拍的角度也太過分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一米四！

這是什麼死亡角度啊。

而且還在吃東西。

這照片毫無可言！

低頭快速解鎖屏幕，飛快地點進他的相冊，找到了他拍攝的幾張照片，果斷地刪除，當摁了確定之后，頓時神清氣爽。

“……”段野無奈地問，“怎麼惹到你了。”

“沒有惹到我，丑到我了。”江雨茉看他，神莫名帶了些小驕傲小得意，“放心，會賠給你的。”

點開相機，對他說：“我現給你拍幾張。”

肯定比他自己拍的要好看得多。

對著鏡頭找角度，玩得不亦樂乎，咔嚓咔的拍，一邊拍一邊嘀咕，“之前晴的表姐在空間里發過自拍的姿勢，好煩啊我都忘記了。”

干脆側過子，為了拍出自然的覺，跟司機師傅說了一聲后，打開了車窗。

微風鉆了進來，吹起了的頭發。

段野看，的發尾拂過他的臉，帶著一悉的薄荷清香。

為什麼突然將的大頭在手機背面。

好像是想迫切地證明——是我的、我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