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芋的同桌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地側頭看。

寧知芋還是一副冷淡的模樣，低頭翻著課本。同桌便有些氣惱，真是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跟那種人混就混唄，以后績下降，連一本都考不上那時候別哭啊！這樣想想，仿佛想到了明年高考寧知芋失利，心舒爽了很多。

其實，寧知芋的同桌也能代表一部分人。

在某些老師眼中，一班二班跟其他十八個班都是有一條看不見的分界線。

高考是最重要的一次考試，它能決定一部分未來，有的人注定平庸，有的人穎而出，再過多年，就是社會階層不同的問題了……這樣的思想或許很小的時候就無聲地存在，就比如有一些家長會勒令自己的孩子不準跟績差的同學玩，要跟績好的同學玩。

學校里也是有鄙視鏈的。

江雨茉就沒想到自己被別人鄙視了，被別人說是跟們層次不同的人，下午最后一節課鈴聲剛響，班上的學生猶如狼出籠，紛紛拔往食堂沖去。江雨茉跟晴還有孫夢婷的關系最好，三個人手挽著手慢悠悠的下樓。

“吃什麼呢？”還沒到食堂，晴就開始煩惱了，“想吃，又想吃烤土豆，還想吃刀削面。”

孫夢婷：“刀削面窗口排隊的人太多了，pass。”

江雨茉嘆了一口氣，吸了吸肚子，“我要減。”

晴靠了一聲，“你還減啊，都快瘦竹竿了，”探出子掃視江雨茉，賊笑道，“要我說你與其減，不如想想1。”

江雨茉：啊啊啊！

抓狂了，“晴你給我看一點小說啊！”

孫夢婷附和，“就是，太了。”

晴眨眨眼，“你們才吧，我說什麼了嗎？你們腦子里想的東西才吧！”

江雨茉&孫夢婷：“……”

孫夢婷強行挽回話題，“不過雨茉，你確實不用減啊，都很瘦了，是革命的本錢。太瘦了營養不良誒。”

江雨茉搖搖頭，“我昨天上稱了，胖了四斤，還是想瘦回來，我也不是不吃，就吃清淡一點，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買一煮玉米，再買個白水蛋。反正打死我我也不吃宵夜了，現在晚上回去我媽天天給我做宵夜，要麼炒面，要麼煎餃子，我不胖才怪！”

晴點了下頭，“你的臉上好像是圓潤了一點。宵夜還是別吃了。”

江雨茉：tvt

減是一個原因啦，煮玉米跟白水蛋加起來都四塊錢不到，要六塊，一份烤土豆三塊錢也吃不飽……想存一點錢，十一月中下旬就是段野的生日，還是想送一個特別的禮給他。

想法是很好的。

但當江雨茉啃著玉米，看晴吃著香噴噴的，孫夢婷更是左手炸火腸右手烤土豆時，很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越發覺得淡出鳥來了。

難怪減是生們最難攻克的難題。

段野也來了食堂，掃了一圈，看到了啃玉米的江雨茉，大步走過去。

江雨茉抬起頭來，白皙的臉上角邊還有著玉米粒，段野心里的，出手蹭了蹭的角，將玉米粒摘了下來。

“喜歡吃玉米了？”段野低頭，淡笑著問道。

晴心直口快，“喜歡什麼呀，要減。”

郭世超跟趙正勾肩搭背，一聽這話樂了，尤其是趙正，上次被晴說吃飯跟豬一樣，他很記仇，這下找到場子，立馬賤說道：“該減的不減，不該減的要減！”

晴怒了，扔了筷子，“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段哥，你買一碗藥毒啞他吧！”

孫夢婷也有些不快，“就是，關你什麼事，吃你的還是喝你的？”

江雨茉護短得很，“趙正你煩死了！”

段野也不滿地看了趙正一眼。

趙正……趙正就只能安靜如了。

郭世超拿著瓶可樂，放在桌子上，“他不會說話別見怪，可樂給你，賠禮道歉的。”

晴勉為其難的接了。

趙正被派去買飯，郭世超也去小賣部買飲料了，孫夢婷讓出了旁邊的位置，段野坐下，瞥了一眼，不確定的問道：“晚飯就玉米跟蛋？”

江雨茉點了下頭，一臉生無可，“別提建議，別說我已經很瘦不用減，我這是健康飲食，玉米是糧，蛋是蛋白質。”

段野失笑，“可以，除了這個還想吃什麼，我去買。”

孫夢婷說，“你這還差個水果或者蔬菜就營養全面啦。”

只可惜，江雨茉同學不是很吃蔬菜，學校又沒有水果賣。

江雨茉無打采的點頭。

……

第一節晚自習，段野遲到了，老師也不敢管他，郭世超見段野買了一個柚子回來，險些眼窗落，“段哥，這什麼啊。”

“柚子。”

郭世超：“我知道是柚子，你買這個做什麼啊。”

段野沒搭理他，從袋子里拿出自己的“作案工”——

免洗洗手、小巧水果刀、紙巾、一次手套。

郭世超：“？”

只見段野神認真地了洗手在手心了手，之后又用紙巾將手又了一遍，最后鄭重其事地戴上一次手套。

他用刀又快又準。

三下兩下就將柚子屁剝了，然后摘了手套，又換上新的一次手套，開始剝柚子，上面的紋路絡都摘干凈，去掉柚子里的籽，剝好的果放進明的碗中。

郭世超嘆為觀止，甚至還好奇地問道：“既然戴手套，為什麼要用洗手啊。”

段野依然沒回答。

徒手剝柚子啊。

郭世超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柚子是為誰剝的。

讓段哥反常得好像變了一個人，就只有江雨茉有這個本事了。

靠啊！

郭世超都忍不住慨了一句，“我媽怎麼沒把我生生呢？”

段野緩緩地側過頭看他。

那是死亡凝視。

郭世超才想到自己說了句多麼讓人惡寒的話，趕忙從桌肚里隨便了一張試卷，裝模作樣的開始看題目，雖然一題都看不懂……

第一節晚自習的下課鈴響了，段野這才撥通江雨茉的電話，他只說讓在樓梯間這里來一趟。

江雨茉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小跑著來了樓梯口，段野已經在等著了。

過來，他將明的碗遞給。

才看到碗里都是剝好的柚子，瞪圓了眼睛，“呀！這什麼啊！”

段野被逗笑，“柚子，不是想吃水果麼。”

江雨茉接了過來，“你剝的啊？”

段野嗯了一聲，又道：“洗了手，戴了手套剝的。”

沒提自己用了免洗洗手，也沒提紙巾了手。

江雨茉就沒在意，拿了一塊柚子放在里，眼睛一亮，驚喜地看他，“好甜啊！”

段野還沒說“你喜歡就好”，便挑了一塊遞到他邊，“你也嘗嘗，好甜的。”

段野怔了怔，低頭，眼里閃過可疑的悸。

“吃啊。”催促。

他張，吃了那塊柚子，似乎是在品味。

“是不是很甜？是我吃過的最甜的柚子了！”江雨茉說。

段野點了下頭，眉眼溫和，“嗯。”

……

上課鈴響了，江雨茉端著那碗柚子開開心心的回了教室，晴們都湊了過來，“哪里來的啊？”

“你說呢。”江雨茉拋了個眼。

給了晴等人會心一擊，“懂了懂了，段哥對你真的好良家婦男啊！”

良家婦男也為了一個形容詞。

段野進了教室，角微翹，不知道似乎在回味什麼，步伐也輕快得很。

趙正跟郭世超短信吐槽：【你覺不覺得，江雨茉很像是那種妖妃？】

郭世超：【所以你以為你是什麼忠臣麼？你他媽充其量就是個管事太監。】

趙正：【……沃日！】

今天依然還是下雨天。江父來接的江雨茉，江雨茉還特意讓江父在公站臺等了一下，也沒看到寧知芋，只好失地說：“可能已經坐上公車回去了。”

也就沒看到，等家的車行駛離開沒多久，寧知芋背著洗得發白的書包、打著一把傘骨銹了的傘從學校走出來。

見公站臺沒人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知道江雨茉對很友好，也知道江雨茉很好，但是怕了跟別人發生友。

也許從小到大擁有的東西太了，但凡擁有一點點，都分外珍惜，如果對方以后疏遠，會非常、非常難。

下一趟公車要等很久，而且五中公站這里的車次不多，決定走一站，到遠一點的站臺去。

淅淅瀝瀝的雨下著，握傘柄走著，在想事也就沒注意到后面有人騎車，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撞倒，手掌心的刺痛傳至四肢百骸，傘也扔在了一邊，猛地看向始作俑者。

那是一個長相很出的男生。

周寂最近心都奇差，騎車戴著耳機，誰也沒理，卻沒想到撞倒了人，雨打了他的頭發，他看著地上的生，眼里閃過一不耐，單腳踩地，出錢包，從里面掏了幾張紅票子遞給，“醫藥費，夠了吧。”

寧知芋攥了手。

臉微微發白，眼睛低垂，也許是十秒，也許五秒都不到，抬起頭來，目平靜澄澈，接過了那幾張紙幣。

周寂沒再管，騎車離開。

……

段野來了深藍。

這個店是他一個朋友開的，趙正跟郭世超也跟著來了。

幾個人懶懶散散的在前臺那邊站著。

段野想起什麼，對前臺的人說道：“幫我充個黃鉆還有紅鉆。”

江雨茉的空間裝扮得花里胡哨的，的號也很酷炫，段野有空就會幫掛著，再加上紅鉆的加速效果，等級已經很高了。

趙正撲哧笑了起來，跟旁邊的哥們兒說，“不用問，跟茉姐充的。”

郭世超也附和了一句，“這算什麼，段哥今天還徒手剝柚子啊，那什麼來著，鐵漢！”

段野笑罵了一句，“皮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