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茉不可能因為預見了未來就變另一個人。

提到段野，即便再想裝作不在意，眉梢間的還是不小心溢了出來。

抓起手邊的玩偶就朝著晴扔了過去，白皙的面龐都爬上了紅暈，“你再說！”

三個人打打鬧鬧一陣，饒是在空調房里都出了一薄汗。晴還在回味著小說中男主角那激四的對手戲，低了聲音問江雨茉：“給孩子解解饞吧，雨茉，你跟段哥……牽手了沒？”

孫夢婷假意怒斥，“你這是瞧不起段哥是不是？”

江雨茉：“……”

牽手嘛，還真的沒有，但說出來的話，未免真的會顯得段野有點慫。

天地良心，在上高中之前，江雨茉對段野真的沒有半點想法，當然也不敢有。

初中三年，都是活在小叔的眼皮子底下，敢竇初開嗎？那必然是不敢的。對段野的印象也不算很深，只知道這個人上課不聽講睡覺，班上沒人敢惹他，一下課哪哪都鬧，但只要他在教室睡覺，以他為中心的幾米范圍，大家進出都會刻意放輕腳步。

段野似乎天生就有一種氣質。

讓人害怕的氣質。

更別說他的那些傳聞，說他一個人單挑好幾個人都沒在怕的，也不會輸。

在大人看來，什麼扛旗扛把子，那是稚得不能再稚的，非常可笑。

可震懾同齡的學生，那綽綽有余。

初中時，跟段野都是被重點關注的學生，來往并不切。但到了初三時，段野變了，變得很跟借東西，有時候借萬能充，有時候借涂改……兩人也就慢慢起來了，跟班上誰都，但被段野告白時，還是很驚訝。

寧城有河堤，很多人都去堤上走走。

那天有同學約，以為是逛品店，哪知道是段野約，給買了一杯巧克力茶，便被他帶著往堤上走去。

很奇怪，其實從小到大的子說大大咧咧也可以，但某些方面也很謹慎。

如果是別的異約去堤上，肯定婉拒。

但那是段野……

潛意識里就覺得段野不是鳴狗盜的人。

他看起來不像好人，但絕對不是下三濫的爛人。

不傻，在看到段野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他的心思，但聽到他說“江雨茉，我很喜歡你”時，還是小小的詫異了一下。

沒問為什麼喜歡我。

而是直接搖搖頭，說了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話，我爸媽不讓我談。

現在回想起來，覺得自己是有心計的，就連死黨晴都這樣說，晴說，把鍋都甩到爹媽上了，既拒絕了段野，畢竟段野也不能說“你別管你爹媽”這種好度為負的話，但又令段野繼續喜歡，畢竟沒說“不好意思我不喜歡你”這種很絕對的話。

江雨茉深以為然。

也覺得自己很裝，在某些方面。

晴還說，有的人天生的適合談，江雨茉就是這種人。

上了高中后，江雨茉跟段野也不是一個班，段野果然沒放棄，但他的追求跟別人是不一樣的，他不會寫書，也不會給的留言板上留那些酸話，甚至連“跑堂”這種時下大家最留的話也不寫……但他隔幾天就會去的空間看一看。

江雨茉覺得段野也是有點心計在上的。

就比如，他不聲地掐滅了除了他以外所有的桃花。

初中時收書收到手，結果上了高中一封都收不到：）

這幾年下來，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知道一件事，別惹段野的人。

人……

人…………

江雨茉被這個詞雷得外焦里。

才十六七歲好不好！

閱遍言小說的晴如是說：“什麼是又雷又尬又蘇，這就是了！”

怎麼說呢，段野在面前是一點兒都不霸道的，也不會說奇怪的話，但在看不到的地方，又都是他的標記。江雨茉不知道別人怎麼想，但確實不太有骨氣能扛得住，尤其是段野在學校里人人都怕，可這個人人都害怕的人，對太好了。就連晴的表姐都說，學生時代被這樣一個人，以這樣的方式喜歡了，值得的。

忘記說了，晴的表姐也是小說發燒友，空間里流傳的一些酸到骨頭里的日志大半出自手。

“那擁抱呢？”晴興趣的追問。

江雨茉回過神來，萬金油的一句話回復了，“你說呢。”

高深又神。

令人不知道答案究竟是什麼。

孫夢婷知道在這里打聽不到什麼，打斷了晴的追問，“別問了，可呢，而且我們還有正事，你忘記啦？”

今天是江雨茉十七歲的生日。

是很重要的日子，們之所以集聚在這里，也是有任務在的。

……

幾分鐘后，三個人站在柜前。

“今天穿什麼好呢？”晴了下，翻來翻去，翻到了一條細帶，眼睛一亮，“這個怎麼樣！”

江雨茉搖頭，“不好，這個是配外套穿的，今天都三十七八度，我穿外套走在街上別人會把我當瘋子的。”

“那就別穿外套，只穿子。”晴想象了一下，“段哥會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的。”

江雨茉：“……不，帶子遮不住。”

晴的想象被打碎，“你應該去買那種帶子，店里都有的，明的。”

孫夢婷說：“我姨媽有，但明的不代表看不到啊，我覺得那種也不好看。”

細帶被否決。

江雨茉柜里有很多服，漂亮，江母也打扮，街上店里的新款總會給買來，挑選試穿了半個小時，終于確定了今天下午的行頭——白短t、牛仔短以及帆布鞋。

高中生的柜服再多，也都是規規矩矩的款式，是那種穿出去大家一眼就會覺得這是學生的款式。

在同學之中，江雨茉的高絕對不算高挑，因為父母的高基因擺在這里……爸爸跟媽媽都不算很高。今年十七歲，大概一米六出頭的樣子，父母為了讓能多長高些，每天都讓喝牛，究竟有沒有效果，還是得年了再看。

骨架不大，一雙尤其的筆直纖細，皮傳爸，不管怎麼曬都不黑。

因此平平無奇的服，穿在上也跟別人不一樣。

選好了服，江雨茉就去洗手間洗頭洗澡了。

站在花灑下，腦子也是一團糟糟的，也沒理清楚自己究竟該怎麼做。

五中也有學生頂風作案染發燙發，就連晴都地去拉直了頭發，環境審影響，江雨茉也很心，有一陣子想去拉直，初中時跟著段野混的一個小弟沒念高中，九年義務教育后就去理發店給人當學徒，前陣子去外地容發學院學習了，離開之前跟江雨茉保證過了，等學得一手好技后親自回來給拉直，用最好的藥水，不收錢！

還沒等到這位小弟回來，江雨茉就打消了念頭。

覺得拉直也不好看了……

還是等等，等到高考之后去省城做頭發！

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

“要不不扎頭發吧。”孫夢婷給江雨茉吹干頭發后說道，“就這樣披散著，多好看。”

江雨茉：“那要熱死我。”

最后江雨茉扎了個高馬尾，在鏡子前一甩一甩的。

晴笑嘻嘻地說，“重頭戲來咯！”

到了們這個年紀，也都，只是條件有限。晴也是從姐姐那里薅來的化妝品，說是化妝品，其實也不齊全，只有一支bb霜、餅一塊以及一支口紅。

本來們商量得好好的，今天下午要好好捯飭一番。

江雨茉了點bb霜在手心，想了想，“等下會出汗吧，要是臉上一道一道的，那不丑死了。”

連化妝菜鳥的門檻都沒到的，毅然決然用紙巾掉了霜。

晴跟孫夢婷說，“天生麗質可以不用涂，咱倆還是老老實實吧。”

三個人出門時，已經快五點了。

走出小區，段野已經等著了。

段野還是騎著托車，他不可能載三個生，就算坐得下也不會載。

江雨茉一陣猶豫。

段野拿出錢包，了一張一百就要遞出去給晴。

這是讓們打的。

寧城小，出租車也便宜，起步價也才五塊錢。

出發去吃飯的地點，絕對不會超過十五塊。

晴趕忙擺擺手，“我們有錢有錢。”

雖然私底下們都會調侃江雨茉，但見到段野還是有些發怵。

哪里敢要他的錢。

江雨茉本來是想說跟們一起打的，但話到邊又咽了回去，看到段野的額頭上冒汗，可見在這里等了很久了。

不喜歡掃興的人，自然也不會做掃興的事。

目送著晴跟孫夢婷上了出租車后，才接過了段野遞過來的頭盔，嘟囔了一句“熱死”。

段野坐在托車上，聞言低聲哄，“不戴不行。”

他自己載江雨茉一定會戴頭盔，也一定會讓戴。

江雨茉踩著托車的腳踏，上了車，坐在段野的后面。

段野過托車把手上的后視鏡看著。

扭把手，發引擎，托車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