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尚書告辭后,榮烺幾人又上了一節音樂課,學了識譜,就到了中午的休息時間。
于是,幾個小姑娘就挎著小書包放學回壽安宮了。
壽安宮。
聽到窗外傳來悉的稚又清脆的說話聲,鄭太后放下手里的奏章,轉頭看向窗外。果然就見幾個小姑娘回來了。走在最前頭的就是榮烺,年紀最小,個子也最矮,但走路可帶勁了。
小腦袋揚的高高的,小步子踩在地上,一只手弄著書包帶,走的又快又穩。
鄭太后不由出笑意,對道,“把甜羹端上來。”
另外一上年紀宮人迎了出去,站在殿前向榮烺見禮,“殿下放學了。”
“柳嬤嬤,你回來了!”榮烺高興的跑上前,柳嬤嬤已經俯下,榮烺一下子就撲到柳嬤嬤懷里。柳嬤嬤抱起來,對榮玥等人頜首致意,就抱著榮烺殿里去了。
鄭太后笑著說,“怎麼還阿柳抱你進來。”
“我想柳嬤嬤了。”榮烺從柳嬤嬤上下來,給祖母行過禮,問柳嬤嬤,“柳嬤嬤你大安了吧?我讓陳司膳給你帶的紅稻米,你吃了沒?”
“謝殿下惦念,奴婢都吃了。”柳嬤嬤道,“一月不見,殿下長高了許多。”
“是吧。”榮烺歡快的說,“我都上學了!以后我就是大人了!”
柳嬤嬤是鄭太后邊的老人兒,原是陪鄭太后嫁進宮的侍,一直陪伴在鄭太后邊。前些天生病出宮調養,鄭太后時常打發人送東西過去,榮烺跟柳嬤嬤也很有,也會準備東西讓宮人一起送去。
如今柳嬤嬤痊愈回宮,榮烺特別高興。
“殿下累不累,喝點甜羹吧。娘娘特意吩咐備下的。”柳嬤嬤親自接了宮人手里的甜羹遞給榮烺,榮烺雙手捧著喝了小半碗才說,“我不是很,中間吃了兩塊桃糕,但一見甜羹就想喝。”
大家都眼中含笑,榮玥等人自然也有甜羹喝。
喝過甜羹,不必鄭太后問,榮烺就一長一短的把頭一天上學如何如何同祖母說了。總的來說就是一句話,兩位老師都很好。
看這樣高興,鄭太后也笑了。
待用午膳時,榮糧比平時也沒吃。倒是榮玥幾人,約是喝過甜羹的緣故,吃的略些。
鄭太后打發宮人給大皇子那邊送了兩樣時令菜,并同宮人道,“與大皇子說,如今天熱,不必過來謝恩。等傍晚他放學再過來是一樣的。”
宮人提著食籃去了。
待午膳后,因夏天晝長夜晚,中午又熱,孩子們都有午睡時間。榮烺不回自己屋,第一天上學,想跟祖母睡。
鄭太后素知道,哪里肯睡,躺在大床上,像只快活的百靈鳥般,又把自己第一天上學的心跟祖母訴說了一遍。
鄭太后拍拍的背,“睡會兒吧,以后每天都得讀書。”
“我一點兒不困。”
“那林司儀來給你念會兒經。”
“那哪兒是念經啊,那是我吃安神散哪。”
鄭太后忍笑,“那你是自己睡,還是吃安神散睡。”
“我自己睡。”
榮烺往鄭太后懷里拱了拱,小小子熱乎乎的,好在鄭太后這里并無暑熱。祖孫倆都不再說話,不過一會兒,榮烺就睡了。
鄭太后把頭擱矮枕上,肚子上搭件薄被,自己也瞌目休息。
幾位姑娘回房后也沒有立刻就睡,頭一天在宮里讀書,都深。
鄭錦躺在床間,悄悄回憶了下齊尚書俊的相貌。
另一房間的姑娘略有不安,想著如今帝都顯赫人家,請先生教姑娘讀書識字的人家不在數。畢竟,大家都知道,太后娘娘喜歡有學識的孩子。
只是,在家讀書時,都是先生教導。
姑娘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子也可以跟隨有學識的男做師傅,學習學問。
哎,有點不安,覺著似是于禮不合。
但縱姑娘是閨中子,也聽聞過齊尚書的才名,齊尚書二十歲便奪得春閨之首,有名的青年才俊。
這樣的人教自己學問,姑娘心里又覺十分榮幸。
榮玥就跟自己的丫環燕鳴說,“怪不得母親說,宮中是極能長見識的。學的東西也跟家里不一樣。”
燕鳴道,“是啊。不過姑娘早會彈琴,這回要跟著公主再學一遍了。”
“溫故知新嘛。”榮玥有些想念母親,“就是我這進宮來,母親就只能一個人用飯了。”
“姑娘就放心吧。您在宮里好好的,夫人才能放心啊。”
榮玥悵然的點點頭。
榮烺沒幾天就察覺出榮玥仿佛有心事,悄悄問起榮玥,是不是不習慣住在宮里,還是想家有為難的事。
榮玥說沒有,榮烺就開始猜猜猜,“吃的不合胃口?還是有人背地里欺負你了?你想家了?”
榮玥是個老實子,被榮烺猜的怪不好意思,就跟榮烺說了,“以前都是我陪我娘一起用飯,現在,家里就剩我娘一個人吃飯了。”
看榮玥擔心的模樣,榮烺說,“嗯,正好今天有務司送來的葡萄,我吃著怪甜的。我跟林媽媽說,打發人送給姑媽一些。也給鄭家伯母、夫人都送一些。”
榮烺生于宮中,耳濡目染,天生就知道給人送東西是一種重視的行為。還說,“玥玥姐你要是有什麼話跟姑媽說,就寫一封短信,我著人一起送去。”
榮玥連忙說,“怎麼能從宮里向外傳遞信件呢?這是絕對不行的。”
榮烺就問榮玥鄭氏姑媽還喜歡吃什麼水果,榮玥說,“我娘除了不吃梨,不挑旁的水果。”
榮烺便讓林司儀又添了樣桃。
事后,榮烺同林司儀道,“我只顧著自己高興,也沒想過,玥玥姐們每天陪我念書,就得離開自己的家跟我住在宮里。要是我離開祖母,我得多想祖母啊。們肯定都很想家。”
林司儀看悶悶的,安說,“陪殿下讀書,是求之不得的榮幸。”
榮烺的年紀,還不太明白這話里的意思,不解的向林司儀。林司儀溫聲道,“等殿下大了就懂了。何況,幾位姑娘格不一,殿下留心細看,也不都似玥姑娘一樣,這樣思念家的。”
林司儀的提示,榮烺留心鄭錦、姑娘,的確,除了初進宮時略有拘謹,們倆很快就適應了在宮里的生活,也不像有心事想家的樣子。
榮烺安心許多。
想了好幾天,給想出個法子。朝廷十日一沐,休沐日大臣們便可不上朝,在家休息。榮烺跟祖母說,們讀書也要休息,每十天休息一天,等休息的那天,就讓榮玥們回家看看,第二天早上再回宮,不耽擱一起讀書就行。
如鄭這樣頗適應宮中生活的,聽到這消息也難掩心中喜悅,何況榮玥了。大家一起謝過榮烺,鄭錦口齒最為伶俐,說,“其實在宮里樣樣都好,我們心里明白,這是殿下專門為我們幾個求的恩典。謝謝殿下。”
鄭錦說著,三人一起向榮烺行了一禮。榮烺怪不好意思的,擺著小胖手說,“不用這樣。別這樣。”
姑娘也笑著說,“殿下就容我們謝一謝吧。”
幾個小姑娘很快說笑在一,們都比榮烺年長,進宮前更是得家里千叮萬囑,一定得好好跟公主相。不過,幾人在家也都是生慣養長大,如今榮烺這樣好相,為人善良,便不論份高低,誰會不愿意同這樣的人相呢?
就是在幾家人里,榮烺也實實在在的得了個好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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