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臉頰紅得火燒火燎, 嗓子眼里有些干干的。

　輕咳一聲，背靠在后的棕櫚樹干，手腳一時不知道怎麼擺放, 才想起自己是來吸煙的，夾著細煙的食指微微搐了一下。

　打火機重新點火，宋郁點燃煙，吸了一口。

　空氣里散發出煙草的味道，讓整個人稍微鎮定了下來。

　裴祉凝著煙的模樣。

　夾煙的手指纖細, 藕節一般的腕子雪白。

　舉止優雅散漫，眼眸瞇起, 隔著灰白的煙霧, 又添了幾分與慵懶。

　男人的結上下滾了滾。

　突然, 一只小猴子突然從水里鉆了出來，掀起一陣的水珠, 拉著男人寬厚的肩膀。

　朱迪察覺到岸上多了個人，扭頭去看，眨它圓溜溜的眼睛，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打破了原本靜滯的氣氛。

　裴祉掐著它的后脖子，將猴子提溜起來，用當地的語言說了什麼, 不算溫地拍拍它。

　朱迪小臉皺一團，頗不高興地一躍上岸，鉆進叢林里消失了。

　沒了朱迪的吵鬧, 周圍的環境又重新恢復安靜。

　裴祉一步一步往岸邊走, 瘦的腰起水波紋。

　水波紋四散開來, 一圈一圈向后, 像是流星的尾。

　他脖子掛著的那串鏈子，墜著彎彎尖尖的白牙齒，隨著作輕輕晃，晃得宋郁心里的。

　“耳墜怎麼沒戴？”他問，聲音低沉緩緩，很有磁。

　宋郁撇撇，輕聲地嘟囔：“丟了。”

　裴祉走到河岸邊，聽不太清說的什麼，“你走近一些。”

　宋郁對上他的眸子，幽沉深邃，仿佛磁石一般攫住了。

　手里的煙自顧自地燃燒，落下的煙灰，在手指肚上燙了一下。

　理智仿佛不復存在，像是被什麼控了一般，再次越過了界限。

　宋郁蹲了下來，和男人拉近了距離。

　“丟哪兒了？”他問。

　“丟了就是丟了。”宋郁回得敷衍，像是在負氣，對他兩次不告而別，走了那麼久到不滿。

　聞言，裴祉仰頭盯著看了一會兒，也不生氣，低低輕笑，“那下次給你再做一個。”

　“......”宋郁看著他角淡淡的弧度，低緩沉沉的嗓音像是羽撓在的心底，于是很沒出息的，忘記了自己的立場。

　“你找到阿波塔拉族了嗎？”主搭話。

　裴祉搖搖頭，“沒有。”聲音里帶著歷經旅途卻一無所獲的疲憊。

　“那你為什麼回來。”宋郁輕輕問。

　裴祉和對視，平靜無瀾的眼睛里藏著他自己都不確定的東西。

　為什麼回來呢。

　他在這里停留的時間已經過長。

　這兩個月里，他一個人在原始的森林里穿梭，、疲憊是常態，他早就習慣。

　但卻是第一次覺得孤獨難以忍。

　煙燃了半截。

　裴祉沒有直接回答，視線微移，落在了那煙上。

　“能嗎？”他問。

　宋郁聳聳肩，食指抵在煙上，輕輕彈掉了上面的灰燼，遞了過去。

　裴祉手是的，不想拿煙，手扣著的細腕扯到面前，就著的手，吸了一口煙。

　宋郁愣了愣，手腕潤溫熱的讓差點沒拿穩煙。

　男人的手掌很大，指腹上有薄繭，挲著的。

　煙草的氣味充斥肺部，帶著一淡淡的薄荷味道。

　裴祉覺整個人清醒了，在雨林里經歷磨難后的麻木消失，心臟開始了跳。

　“我怕你等的太久沒有耐心。”他回答。

　天已晚，玫瑰的夕霧靄漸漸散去。

　宋郁怔怔地凝視他，進他漆黑的瞳孔里，昏暗的線下，仿佛暗藏圖謀的獅子，眼睛明亮銳利。

　耳機里，電影還在播著——

　人的嗓音低啞，問：“你喜歡勝于人嗎？”

　“有時候。”男人語氣漫不經心，“他們做每件事都像是第一次，工作、獵食、求偶。”

　“只有人類做的最差，只有人類會到厭倦。”

　“......”

　又是許久的沉默。

　裴祉問：“最近都做了些什麼？”不咸不淡，像是閑聊。

　“沒做什麼，和卡西學了幾句部落的語言。”不過以卡西不著調的子，就沒教幾句好話。

　聞言，裴祉挑了挑眉，“學了什麼？我聽聽。”

　宋郁張了張，嗓子眼里干得不像話。

　耳機里男人的聲音繼續——

　“它會說，聽著，我了解你對我的覺，你也了解我對你的覺。我們互相了解，所以讓我們躺下來開始做吧。”

　“......”

　從腔升起一燥意。

　有一種緒突然頂到了大腦，占據了原本理智的位置。

　宋郁手摘掉了耳機，耳機線扯著服口袋里的手機掉到了地上，發出沉悶的落地聲。

　沒去管，目直直地看向水里的男人，像是另一頭試探的獅子。

　宋郁齒緩緩輕啟，學著部落里男人向人發出游戲邀請的調子。

　語氣里含著輕佻與冒犯。

　將煙抵到邊，就著剛才男人過的地方，同樣深吸了一口煙。

　煙霧在他們面前緩慢的升騰，在這一瞬，好像文明的界限消失，回歸到最原始。

　裴祉眼眸微瞇，瞳孔漸深，沉得仿佛無垠的夜。

　他從水里出手，扣住宋郁的腳踝，一把將扯下了水。

　河水平靜而遲緩的流，拍打在宋郁的手臂上，被太炙烤過一天，水溫沒有想象中的冰冷，反而帶著一暖暖的溫度。

　男人架著的胳膊，將提起來。

　宋郁從水里冒出頭，著實沒想就是稍微試探一下，對方的反應會那麼直接，原始得徹底。

　水順著的頭發往下流，閉著眼睛和，腳踩在河床的泥土里，一時找不到重心，剛剛穩住的形又向后倒去。

　裴祉手掌抵在的后腰上，錮著不讓往后仰。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隔著被打的服布料，薄薄一層。

　宋郁能夠清晰到男人手掌的溫度，胳膊致結實，力道里很有安全。

　的心臟在劇烈地跳。

　水的浮力讓于和地面上完全不同的狀態，整個人輕飄飄的。

　仿佛是一種回歸，回歸到了最原始的過去，人類還沒有從水里走向陸地的蠻荒時期。

　宋郁抬起手去臉上的水漬，睜開眼睛，眨了眨，長長的睫凝一簇一簇，還滴著水珠，像極了一只驚慌失措的小鹿。

　“你做什麼啊。”的嗓子眼里潤潤，帶著嗔怒，但聽得出來，倒也沒有很生氣。

　宋郁的呼吸有些不平穩，急促起伏。

　裴祉把從水里又往上提了提，騰出一只手，將散在臉頰旁的碎發捋至耳后。

　“讓你清醒一點，”男人的聲音低啞，“知道剛才在說什麼嗎。”

　宋郁仰著頭，眸子里的。

　本沒有因為被水澆了而讓清醒，還是一腦門子的熱，還有被對方氣勢一頭的不服氣。

　出手，起一陣水珠，扯住了男人脖子上的牙墜兒，不算客氣地往下拉。

　裴祉被牽制著，彎下背來，兩個人臉得很近，鼻尖幾乎到鼻尖。

　“清醒了就什麼事也做不了。”宋郁角微微勾著，眼皮微垂，嗓音里帶著蠱人的意味，溫溫懶懶，“你說是嗎？”

　這回換裴祉怔了怔。

　反正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宋郁也很直接到底。

　的手并不安分，松開了牙墜兒，兩條細白的胳膊勾住他的脖子，食指和拇指在他的耳垂上輕。

　男人的耳垂很薄，形狀好看，甚至能看到纖細的管，這會兒紅得厲害。

　宋郁忍不住又多了兩下，帶著一惡劣地挑釁意味。

　裴祉倒吸了一口氣。

　腔隨著的作，劇烈地共振。

　他保持清醒，抬手抓住宋郁作的手，牢牢錮在前面。

　“別鬧了。”裴祉聽見自己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話，又低又沉。

　錮住腕的大手力道很重，宋郁試著掙，一點用也沒有。

　對方越是故作克制，就越是想去招惹。

　“誰先鬧的？”把拉進水里的不是他。

　知道是自己占了上風，宋郁輕笑起來，因為站立不穩，整個人重新往他上栽去。

　裴祉的眼眸幽深，仿佛世間最深的井。

　他目灼灼，凝著眼前的人。

　該死的欠收拾。

　事的發展并不是他所預期的，明明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在之前坦白。

　裴祉張了張口，聲音卻極為嘶啞遲滯，“我有事要和你說。”

　宋郁皺了皺眉，一點耐心也沒有了，“我現在都不想聽。”

　掙開被男人錮著的手，踮起腳，圈住他的脖子。

　“你只能做一件事。”宋郁眼眸輕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頸間。

　“做你最想做的。”

　裴祉盯住人的齒一張一闔，飽滿潤，像是一朵初綻的玫瑰，出現在野蠻生長的叢林里，顯得那麼惹眼，以張揚肆意的姿態，等人采擷。

　仿佛再也忍不住了一般。

　裴祉掐住腰的手猛地收，像是要把進骨髓。

　他傾下去，吻上了這朵驕傲的玫瑰。

　晚上，明明已經過了雨季的森林，又下了一場大雨。

　豆大的雨珠落在農場木屋的屋頂，順著棕櫚樹的葉子流下來，滴滴答答，發出快節奏的聲響，時不時有震天的電閃與雷鳴。

　兩頭獅子，在互相的試探里，一步一步走近彼此，回歸原始。

　空氣悶熱，在氤氳的水汽里，夾雜著清冽的雪松味道。

　偶爾劃過天際的閃電帶來一瞬的白，照亮漆黑的木屋。

　借著，能看清男人寬闊后背，道道抓痕明顯。

　作者有話說：

　要說還得是宋導

　小朋友們六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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