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鐘死心了,當你沉默得高調(1)
國慶假期過后,朱依依每天都忙得不像話,早出晚歸,晚上回到家倒頭就睡,有時候第二天醒來才發現李晝昨晚給發了晚安的消息,有時是文字,有時是給分一首舒緩助眠的歌曲。
朱依依還報了一個培訓班,是新運營相關的,公司出的錢,想著不去白不去,如果能學到點新的東西,那就是意外收獲。
有看過課程的海報,請來的講師都是一些行業大咖,在業很知名,如果不是因為要求每周日上午都要去現場聽課,應該公司里會有不人報名。因為大多數人都不愿意犧牲周末時間出去上課,所以這為數不多的名額就落在了頭上。
這天,朱依依一大早就去到了現場,幾乎坐滿了人,選了一個靠前的位置坐下,整整兩個半小時的課程,因為老師講得風趣又幽默,倒顯得沒那麼漫長,朱依依用手機拍了好幾頁PPT,打算回家再整理筆記。
下課那會已經是中午了,朱依依背著書包剛走出教室,就接到了薛裴的電話,第一遍沒接聽,但薛裴又鍥而不舍地打了第二遍。
電話一接通,薛裴就開門見山地問:“中午一起吃飯?有家新開的川菜館不錯,你應該會喜歡。”
朱依依怔怔地著馬路上來往的車,悶聲說:“不了,我想回去睡會。”
“你在外面?”薛裴挑了挑眉,問,“在哪?”
朱依依給他說了個地址。
“這麼巧,我剛好在附近。”像是怕朱依依拒絕,薛裴笑著補充了一句,“在那別走,我過來接你。”
說完,還沒等朱依依回答,薛裴已經把電話掛了。
朱依依只好在旁邊的7-11便利店里坐著等他。
沒多久薛裴的車就出現在門口,這一帶路邊不能停車,薛裴朝招了招手,讓朱依依過來。
比想象中來得要快,朱依依背著書包連忙走過去,坐上了副駕駛。
等朱依依系好安全帶后,薛裴打轉方向盤,又看了一眼今天的裝束,小熊衛,水洗牛仔,還背著個大書包,薛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眼里盡是笑意。
“怎麼穿得像高中生一樣,”薛裴今天心似乎不錯,手了的頭頂,“倒顯得我像是來接小朋友放學的。”
朱依依沒理會他的玩笑,扭頭看向窗外。
“怎麼了,你好像不太開心?”薛裴看著抿的角,關切地問。
“沒有,只是有點困。”
“難怪看你沒什麼神,”薛裴說完,又裝作不經意地問起另一件事,“對了,我前幾天給你發的消息,你怎麼沒回?”
他到現在還有些耿耿于懷,以前他給發的消息,除了吵架之外,還沒試過這麼長時間不回復。
還是第一次把他晾了這麼久,忽略得這麼徹底。
“是麼,你發了什麼,”朱依依裝傻,靠在車背上閉目養神,“我沒看到。”
薛裴笑了笑,似乎又覺得自己較這勁兒沒必要,顯得有點莫名其妙的。
他自嘲地勾了勾:“算了,也沒什麼。”
二十分鐘后,車在一家川菜館前停下來,服務員領著他們去到二樓的包間。
薛裴走在前面推開了包廂的門。
門打開,餐桌前坐著一個長相英俊的男人,年齡看著和他們相仿,穿得西裝革履的,頭發噴了發膠,打理得一不茍,看著像是在金融街工作的英。
聽到門口有響,男人從座位上起迎接他們,看向朱依依時,扶了扶鏡框,禮貌地沖笑。
“你好,我是薛裴的朋友,我徐展烽。”
這場面讓朱依依愣了愣,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這一刻,終于明白這頓飯的目的,指甲刻著掌心的,鈍鈍地疼。
這不是薛裴第一次給介紹男朋友,或許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本應該激薛裴的,因為他介紹的這些男人無一例外都很優秀,無論是長相、學歷、工作還是談吐,都不是一般人,不是的際圈里能接到的。
如果喜歡的人不是薛裴的話,想一定會欣然答應并對薛裴激涕零。
可這世界上,應該沒有什麼比你暗的人親手把你推給另一個人更讓人難堪的。
而薛裴把推給了別人,不止一次。
他不止一次用這樣的行為告訴,朱依依,我喜歡的人不是你。
剛上大學的第一年,薛裴就給介紹過一個男孩,是在政法大學讀經濟學的,記得那天晚上回去之后,躲在被子里大哭了一場,枕頭都了大半,那天夜里,哭得眼睛都腫了,在心里暗暗發誓,再也不要喜歡薛裴了。
可是不控制的,無論喊多口號、做多決定都沒用,心是最誠實的,騙不了自己。
一晃那麼多年過去了,一切好像又回了一遍。
朱依依最后選了個離門口最近的地方坐了下來。
徐展烽給倒了杯茶,笑著說道:“以前就經常聽薛裴提起你,現在見到真人,好像比照片更顯小一些,看起來像大學生,不像我,一看就是已經被社會摧殘過了的。”
對方很客氣禮貌,只是朱依依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回了句謝謝,目看向茶杯上漂浮的茶葉,就這麼靜靜地發了一會呆。
不喜歡這樣的場所,不喜歡這個地方,不喜歡被別人用審視的眼打量。
薛裴沒察覺的異樣,只覺得話有些,轉過頭問:“今天怎麼這麼拘束,是還在犯困?要不給你點些凍飲?”
“不用了,我喝茶。”
朱依依只想趕吃完這頓飯回家。
薛裴本來還想問下去,幸好服務員很快就上了菜,餐桌上的話題便又繞到菜式上去,大家聊得還算融洽,大部分都是薛裴和徐展烽在說,他們大概許久沒見,有許多話題可聊。
從對話中,朱依依也聽得出來對方有多優秀,倫敦帝國理工學院生工程系的研究生,剛畢業就收到了國數一數二的大公司的offer,前途無限。
自然和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知道怎麼會答應和見面。
過了一陣,薛裴電話響了,他說了句抱歉便出了門。
薛裴走后,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尷尬。徐展烽很善談,但在聽到的工作和學校后,眼底還是閃過一失的神,雖然只有一秒,但還是捕捉到了。
朱依依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雖然對方并沒有作出任何評價,也沒有表達出任何鄙夷,但卻已經在心里筑起了高墻,或許是先為主,就像一進門時,就已經認定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想再和薛裴、以及他邊的人有任何聯系。
這頓飯好像也沒必要再進行下去。
還沒吃完飯,朱依依就找了個借口離開。
在路邊打了輛出租車,一路上心異常平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回到家里,朱依依換了睡倒頭就睡。
醒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后的事,手機上顯示有五個未接來電,全部都來自薛裴。
正好,也想和他把話說清楚。
在薛裴下一次打電話過來時,立刻就接通了。
“怎麼一直不接我電話?”薛裴語氣有些急促。
“我剛睡醒,手機靜音了。”
的語氣沒什麼波瀾,就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
薛裴有些無奈:“我還以為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所以你才會急著走。”
薛裴接完電話回到餐館,徐展烽說朱依依已經離開了,接著他給打了好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他一時有些慌了,如果這通電話再不接聽,他正準備去家里找。
“剛才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嗎?”沒等到的回答,薛裴又重復了一遍。
他最在意的始終是的。
朱依依茫然地著天花板,很多事在腦海中打轉,一幕又一幕,從以前到現在,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很認真地喊了聲他的名字:“薛裴。”
薛裴心里忽然一。
“嗯?”
“下次不要再做這些沒意義的事了。”天花板上有一道裂,從搬進來那會就有了,朱依依盯著那看了許久,眼睛不知怎麼有些發酸,“沒勁兒的。”
說話時語氣很淡,不是指責,不是質問,而是簡簡單單的陳述句,可只有知道此刻的平靜,不過是因為的心已經了一潭攪不的死水,再也不會起任何波瀾了。
“怎麼了,”薛裴看不見的表,但也覺得有些奇怪,“今天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朱依依啞聲說,“不過我的事,不用你再費心了,我現在和李晝在相著,再和別人見面,我覺得很別扭,總不能一腳踏兩船不是。”
薛裴一時語塞,他沒想到朱依依會這樣說,他覺得他有必要解釋一下今天發生的事。
“但是比起李晝,你還有更好的選擇,你不需要因為家里催你結婚就隨便找個人應付,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薛裴頓了頓,似乎怕語氣過重了,聲說道,“依依,今天是我想得不夠周到,下次我事先和你通,好麼?”
有那麼一瞬間,朱依依想對著電話那頭大吼,你不要再給我介紹那些七八糟的人了,我他媽喜歡的人是你,是你!
可很快,又在心里糾正了。
因為從今天推開門那一刻開始,已經對眼前的人徹底死心了。
終于明白,原來當你對一件事真正絕的時候,心是那麼平靜,不會歇斯底里,不會大吵大鬧,而是淡漠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從前發過很多誓,強迫自己不要再喜歡薛裴,可原來當你不一個人的時候,是不需要提前做決定的,你腦子里只會出現一個聲音,這個人我不要了。
不要再他,不要再為他流一滴淚。
這天晚上,朱依依從書桌的屜里找出了復讀那年薛裴寫給的全部信件,信箋上的郵還蓋著北城大學四個大字。
那一年是和薛裴分開最久的一年,他在北城開始了他的大學生活,而在桐城專心備考,沒帶手機回學校,他便寫信給。
這一年,薛裴給寫了八十七封信,記得很清楚。
在人生最迷茫的那段時間,曾把這些信件當全部的神寄托,當通往未來的船票,多個復讀難熬的夜晚,都是靠這些文字支撐過來的。
但在這天晚上,把這些信件全部燒了。
打火機點燃紙張,鋼筆的字跡漸漸被火焰吞噬得一干二凈。
燈下,向這些正在燃燒的紙張,里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曾經深深刻在的腦海里——
“展信悅。昨天北城下了第一場雪,鋪天蓋地都是白,頗有些壯觀。宿舍門口不知誰堆了個雪人,不知怎麼越看倒越像你,我想大概是我離家太久,有些想家了。你呢,最近有沒有想起我?
對了,我順帶給你寄了幾本書,一些重要的題目和最簡便的解法都已經標注好了,你記得看,祝一模考試順利。”
“這幾天我一直期待你會怎麼回信,可過了好幾日都沒收到,后來我想你總是沒心沒肺的,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信過來了。直到昨天我舍友把信拿給我,說實話,收到你的來信,我很驚喜,也很意外。不過看到你的字,我好像更加想家了,還是第一次和你分開這麼長時間。
你寄給我的信件,我會好好珍藏,等到很多年以后,我們一起回看這些信件,我想大概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展信悅。我上周去云城參加競賽了,所以現在才收到你的信,競賽很順利,拿到的獎金給你和阿庭買了些好吃的,你們收到了嗎?不過吃太多甜食也不好,我不在,你要管著自己些。
前幾日我打電話回家,阿姨說你學習很用功,真希時間可以走得再快點,真希你能快點考到北城來……”
抑的哭聲在這個安靜的夜晚響起,伴隨著火在眼眸中跳躍。
當信件即將燃盡時,終于抹干了眼角最后一滴淚。
作者有話說:
大家都是想看男二上位嗎,有支持薛裴的人在嗎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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