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碩開出去沒多久就接到了一個省外電話。
看到來電人是孟南明,陳碩將托停在路口,握住手機按下接聽。
電話接通,陳碩率先出聲打招呼:“孟總。”
孟南明欸了聲,跟陳碩捻寒暄:“小陳忙不忙?這麼晚給你打這個電話沒打擾你吧?”
陳碩瞥了眼右上角的時間,剛過十一點零幾分,算不上太早也算不上太晚。
猜到孟南明有話要說,陳碩下車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平靜問:“沒打擾。孟總有事嗎?”
陳碩一直是這幾年孟南明在西川的中間聯系人。
無論是學校相關的事,還是名揚山景區規劃的事,陳碩都參與其中。
孟南明跟他認識兩三年,一直很欣賞他的能力、品行。
去年孟南明提過幾次,想讓他到公司總部謀個職位,陳碩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說是家里有老人照顧,不方便。
孟南明連續邀請三次都沒能說陳碩,也不再勸他。
只是西川那邊的業務,孟南明基本都在委托陳碩幫忙,他也擔得起重任,事兒都理得很漂亮。
談工作孟南明基本都在白天,很在這麼晚找他,陳碩約意識到孟南明可能是要問孟黎的事。
陳碩思緒剛到這,孟南明那邊便咳嗽兩聲,主提起了孟黎:“小陳啊,孟黎這兩天表現如何?”
“在那邊沒給你惹什麼麻煩吧?”
陳碩聽到孟黎的名字,低頭扯了草,手機著耳朵,神平靜回復:“好的,沒惹事。”
“只不過適應這里的環境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
“您放心,我會照顧好。”
孟南明聽到這話緩緩松了口氣,嘮家常般跟陳碩講述孟黎之前的點點滴滴:“我這個兒什麼都好,就是脾氣有點倔。跟媽一樣,吃不吃。”
“呢,從小除了在舞蹈上吃點苦頭,沒過什麼委屈。這次的事也怪我沒早點回來,讓到這麼大的影響。我這邊已經在極力理緋聞的事,可還是有余的況。小陳要是看到一些有關的非議,麻煩幫我看管看管,別讓一個人想東想西。”
“媽這幾天一直在氣私自跑到西川的事,也氣媽自私。我這兩天給打電話,直接把我拉黑了。我也是迫不得已才給你打這通電話叨擾你。”
陳碩一節一節掐斷草,一截咬在里,丟下剩下半截,客氣回應:“孟總客氣了。您幫西川和我這麼大的忙,這點小事我肯定幫您理好。”
說到這,陳碩頓了頓,誠心承諾:“您放心,只要孟黎在西川一天,我就護一天。絕不會讓半點委屈。”
孟南明聽陳碩這麼說,滿意笑說:“那我就把孟黎給你了啊。要蠻橫不講理,你盡管教訓,我不會幫忙。”
“這子也該改改,不然吃虧的還是。”
陳碩跟著笑了笑,平靜說:“不會蠻橫不講理。我跟講道理,基本都能說通。”
孟南明立馬嗅出點東西:“怎麼?在西川已經惹過事了?”
陳碩沉思片刻,淡淡否認:“沒。聽話的。”
有電話進來,孟南明沒再糾結陳碩的話,匆匆掛斷電話:“我這還有點事,先不跟你說了。小陳,孟黎就拜托你了。”
陳碩一口答應:“行,您忙。”
通話結束,陳碩站在路邊,久久沒。
過了會,手機屏幕暗下來,陳碩揣好手機,從兜里翻出煙盒、打火機,抖出一煙銜在里。
他一手握著打火機,一手捧在邊,吧嗒一聲,打火機點燃,陳碩側偏著腦袋湊近火苗。
煙點燃,陳碩著煙狠狠吸了兩口,然后放松,睜著一雙眼神渙散的桃花眼,抬起下朝天空緩緩吐出煙霧。
了幾口,手機傳來嗡嗡聲,陳碩咬著煙,慢慢掏出手機看消息。
一打開就彈出幾條短信——
【你不是沒有微信?這是狗?】,短信下附帶了一張他微信頁面的截圖。
【趕同意我的好友申請。】
【騙子。】
【你死了?】
【凌晨零點前不同意,后果自負。】
陳碩瞥見最后一條,忍不住勾了下角。
再看看時間,距離零點還剩五分鐘。
陳碩點開微信,一眼瞧見那抹紅。
新朋友里,一個黑頭像跳眼簾。
陳碩看了兩眼,按下同意。
剛同意,對方便發出一大串問號。
孟:三分鐘。
陳碩彈了彈煙灰,打字回:什麼?
孟:還差三分鐘你就加不到我微信了。
陳碩看著那行字莫名好笑,他了口煙,重新打了一行字回:敢是我上趕著加的你?
孟:你不想加我同意干嘛?
陳碩:你當我有病行了?
孟:你住哪?
陳碩:怎麼?
孟:小心晚上被人追殺。注意點,做人別太囂張。
陳碩:???
孟:怎麼?有意見?
陳碩:哪敢。
孟:你在干嘛?
陳碩:沒干嘛。
孟:沒干嘛是干嘛?
陳碩:煙。
孟:多點,死你。
陳碩:有事?
孟:沒。
陳碩:沒事互刪了。
孟:??
陳碩:占存。
孟:你敢刪我,我就敢扇你。
陳碩:來,等著。
孟:呸,再見。
陳碩看著孟黎最后那條消息,不自笑了下。
—
孟黎白天折騰了一整天,晚上一覺睡到天亮。
醒來看手機就收到了陳碩的微信。
【喝藥。】
孟黎一個頭兩個大,頭發,將手機扔床上,起進洗手間洗漱。
出來已經過了半小時。
翻了翻行李箱,孟黎找出一套練功服換上,打算練練基本功。
走出大廳,林佳照例跟孟黎打招呼,孟黎朝微微抬了抬下算是回應。
林佳看要出去,急忙叮囑:“廚房有粥和包子,孟黎姐記得趁熱吃。還有藥也給你熱好了,你也要喝哦。我哥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讓我督促我喊你吃藥。還說如果你不吃,他親自過來監督你。”
孟黎聽到喝藥兩個字就想吐,又聽到不喝陳碩要過來看喝,孟黎差點暴走。
站了半秒,回頭問林佳:“你哥是不是管閑事的?”
林佳疑:“啊?沒有吧?”
孟黎努,晃食指:“nonono,他就是。”
“藥我會喝,你好好跟你哥差。讓他找點事做,別整天盯著我。”
林佳面尷尬,抓抓臉,忐忑問:“孟黎姐是不喜歡我把你的事說給我哥?”
孟黎搖頭,涼颼颼回:“不是,是煩他事多。”
林佳見孟黎沒跟計較,毫不吝嗇跟孟黎一起吐槽他:“我哥確實有時候管閑事的。不過你放心,他就是煩了點,人還是不錯的。”
孟黎笑笑沒說話。
走進廚房,孟黎找到林佳說的早餐,將它們端到廚房外的長桌,人坐在上面邊刷手機邊吃包子,
吃了小半包子,孟黎放下包子拿起勺子吃了幾口粥。
胃口小,吃一半就吃撐了。
吃完孟黎起準備離開,剛走兩步陳碩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孟黎看到是他打過來的,挑了挑眉,按下接聽:“喂?”
陳碩直奔主題:“藥喝了?”
孟黎猶豫半秒,重新往回走,走到廚房,孟黎邊找藥碗邊回他:“喝了。”
陳碩聽到靜,聲音里夾著一不信任:“喝了?”
孟黎將手機放到一邊,端起藥壺倒藥:“嗯,喝了。”
陳碩聽到嘩啦嘩啦的流水聲,準猜出孟黎在斟藥:“多倒點,別喝一兩口就完了。”
孟黎放下藥壺,再次申訴:“我喝了。”
陳碩沉默半秒,笑罵:“你喝屁喝。你要把藥喝了,我陳字倒著寫。”
“我要不跟你打這電話,你會喝?”
孟黎沒理陳碩的風涼話,端碗、捂住鼻子、皺著眉頭一鼓作氣吞下大半碗烏漆嘛黑的藥。
喝完,孟黎干嘔兩聲,拿起手機就跟陳碩開炮:“陳碩,你有毒是吧。唐僧都沒你會念經。”
陳碩聽罵,知道是喝完藥故意找他發脾氣,也沒跟計較。
“我還有事,掛了。”
不等孟黎反應,陳碩已經掛斷電話。
孟黎看著通話記錄,一口氣憋在口遲遲找不到出。
—
好幾天沒練基本功,作有些生疏。
練了兩遍,孟黎盤坐在地上,手拿過手機點開微信,找到丁蕓的微信,看著空的聊天頁面,孟黎停留幾秒,退出對話框。
《夏夜》的每個作孟黎都記于心,只是打開配樂,孟黎卻跳不出來。
孟黎掙扎幾秒,實在跳不出,緒陡然起伏跌宕。
砰的一聲,孟黎撿起手機用力砸在墻上。
手機摔得四分五裂,配樂也戛然而止。
孟黎抹了把汗水,撿起地上的外套,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回到客房,孟黎下練舞服、舞鞋,換了套日常套裝,拿上房卡匆匆走出客棧。
一路往外走,直到走到陳碩的修車廠才停下腳步。
剛要進去,就見陳碩騎著托車,一副有事外出的樣子。
孟黎見他要走,出聲問他:“你去哪?”
陳碩看一眼,見緒不高,懶懶開口:“有人車壞路上了,我過去看看。”
孟黎立馬接話:“我要去。”
陳碩擰眉,不大同意:“有點遠,晚上蚊子多。你——”
孟黎看著陳碩,固執說:“我就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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