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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總打斷我的死遁進度條》第10章 第10章

 大叔的本名桑長勝,不得不說,在他上,“人如其名”這個形容是很切的。

 在二十歲以前,他的人生仿佛開啟了簡單模式,過得順遂無比,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稱得上“長勝”。

 他雖然長得其貌不揚,但勝在腦子活絡,在村子尚且閉塞之時,他便嗅出了商機,早早進了城,靠著信息差在兩個縣城之間來回倒賣東西。

 他先前的吹噓,也不全然是假的,起碼村子里的第一輛托車,確實是他帶回來的,還引起了全村的爭相圍觀。

 只不過,這一切,并不是發生在龍子屯村。

 他是從自己村子里逃出來的。

 這已經是后來的事了,總之,那會兒還春風得意的桑長勝并不知道,自己即將為一條有家不能回的喪家之犬,在惶惶中度過自己的余生。

 這一切,都要從他的那個智障哥哥說起。

 如果要問小時候的桑長勝有什麼心愿,排在第一位的一定是——

 那個智障要是能消失就好了。

 “桑嘉奕,你別跟在我后頭!”

 同齡的小孩在指指點點,捂著竊笑。

 桑長勝急了,沖過去重重地推了哥哥一把。

 對方摔倒在了地上,卻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依然樂呵呵地笑。看他步履匆匆,哥哥趕又站起來,拖著大鼻涕亦步亦趨地跟著走。

 “煩不煩啊,傻子!”

 他罵著,又去拿石頭砸人。

 這麼砸了幾次,桑嘉奕知道要跟他保持距離了,但還是鍥而不舍地隔著一段路跟著,“弟弟”長“弟弟”短的。

 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個智障哥哥,嘲笑、起哄不說,還會故意跑到他面前,大喊:“桑長勝,我媽說,你以后要永遠照顧你的智障哥哥!你就算娶媳婦,也要把你哥一起抬進屋里,然后你跟你老婆一起伺候他!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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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們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卻能模仿得活靈活現,而這一聲聲都刻在了桑長勝的心里,為了他無數夜晚翻來覆去的夢魘源。

 那個智障要是能消失就好了……

 走路摔死,喝水嗆死,被面包車拐去當黑煤礦的窯工累死,什麼都行,快點消失吧……

 他的心不知道重復過多次這樣惡毒的念頭。

 好在,后來,桑長勝考去了縣里的學校,哥哥則留在了村里——他總算和被他視為洪水猛的哥哥暫時切割了。

 為了聯絡方便,父母湊錢給他買了部手機,但他卻搞起了網——是其他學校的生。

 一開始的時候,進展很順利,雙方也算是有一段甜期。

 然而,漸漸的,他覺煩了,聽膩了孩子家每天跟他說著學習又退步了,老師又怎麼為難,分手的想法一天比一天濃重。

 生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冷淡,突然提出要給他打錢,但是……有個條件。

 想跟他視頻。

 兩個人之前一直是用文字談,這個要求結結實實嚇了桑長勝一跳。

 開視頻本倒沒什麼,問題是——

 他耐不住寂寞,又了個同校的朋友。

 而那個孩兒是個秀恩的,空間里發了大量二人的合影。

 萬一,看過那些照片……

 然而,他又確實眼饞那筆錢。思來想去到最后,他想出了一個損招。

 他回了趟鄉下,讓他哥桑嘉奕替他出鏡,去和生視頻通話。

 為了讓桑嘉奕別說話,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地教,最后出來的效果竟然還不錯,桑嘉奕說得有模有樣,不知道怎麼回答就遵循弟弟說的,保持微笑,頻頻點頭。

 桑長勝長得平平無奇,但他哥卻是紅齒白,文雅謙和,只要不開口,頗為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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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許是平時桑長勝就“哦哦”地敷衍人,生竟然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還約好了下次再聊。

 于是,桑長勝過上了一段極為離奇的生活——

 周一至周五,他以“我要學習”的借口冷放置對方。周末回家,他把手機甩給哥哥,讓他去哄自己一周沒怎麼搭理的朋友。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段時間,桑長勝一開始的忐忑也消退了,甚至覺得這樣每周被人打錢的日子還不賴。

 他的智障哥哥還是有那麼點用的嘛。

 直到某一天,他回到村里,卻發現自己哥哥坐在大樹前頭,傻乎乎地笑著,和一個漂亮的姑娘在一起剝玉米。

 沒錯,就是他名義上的朋友。

 說要給他一個驚喜,于是一路坐車下來,跑村子里看“男朋友”了。

 那一刻,桑長勝真實覺到了,什麼“心跳頓停”。

 生看到他愣在那里,還問他的名字。

 桑長勝:“……我桑嘉奕。”

 “桑長勝”現在正坐在那里剝玉米,那他只能是“桑嘉奕”了。

 生甜甜地笑,說了聲“哥哥回來啦”就算是跟他打過招呼了,隨后又去跟他哥說話——大多數時候,都是生說個不停,他哥保持著微笑,以明顯沒聽懂的表頻頻點頭。

 桑長勝人傻了。

 他從來沒想過,一個人在鏡頭里外的差距可以這麼大——生在鏡頭里顯得平平無奇,但實際上見了面才發現,的眼睛圓圓的,很漂亮,笑起來還有可的小虎牙。

 桑長勝后悔了,但后悔也遲了。

 他周一到周五跟生聊天,周末還得讓自己的哥出鏡,他跟自己的朋友聊一整天——這豈止是蛋一詞能形容。

 他越想不是滋味,但想到目前只能維持這況,他只能選擇忍辱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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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

 有人不愿意繼續忍辱負重了。

 他并沒有想到,一向看上去對什麼都不太關心、只知道問“弟弟怎麼辦”的哥哥,居然有朝一日會說出那種話。

 “弟……弟弟,我不想繼續用你的名字了。”

 那會兒他剛陪哥哥送生離開,心中正憋屈得不行——

 一個正牌男友活得跟老鼠似的,還得遮遮掩掩地掩飾份,他憑什麼?

 結果,就聽到了這麼一句令人始料未及的話。

 桑長勝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哥哥又重復了一遍,他才意識到——

 這麼一個任人擺布的、宛如人偶一樣的傻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竟然有了自己的私心,也會抗議了。

 桑嘉奕道:“小琳說我,我……我很開心。問我,我說讓我用名字發誓,還說,有……有個什麼祭祀,只要把名字寫在紙上,再把線綁在手上,兩個人就能永遠在一起。”

 “我……不想再騙了。”他認真道,“我、我想跟小琳永遠在一起,我愿意每天給剝玉米吃。弟、弟弟,我們去跟坦白吧。”

 桑長勝:“……”

 他兩眼一黑。

 這他媽是什麼見鬼的局面,小琳是他的朋友啊!這個冒牌貨,搶走了他跟他朋友視頻的機會,現在還想著去坦白?

 他知道了,哥哥是看中小琳的錢了吧,所以替也不想當了,想要一腳踢開他好獨吞……可是,世界上哪有這麼的事?

 當初可是他費盡心思,把小琳勾搭到手的!這筆錢是他應得的!

 他還用這些錢給家里添置了點東西,福澤到了這個傻哥頭上,這傻子怎麼就不知道恩呢?

 這會兒他一點都想不起來之前自己是怎麼威讓桑嘉奕出鏡的了,他滿腦子都是怒火,淤堵在心口的位置,等著一個機會咆哮著宣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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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一次,桑嘉奕沒有像以前一樣,唯唯諾諾地說著“弟弟對不起”。

 過程到底是怎麼樣的,他已經記不起來了,他只知道,在他掐著哥哥的頭、而哥哥又咬著他的手的時候,后傳來了崩潰的尖聲。

 ——是想起來自己落了包、去而復返的小琳。

 “所以,你們一直在聯手騙我……?就是因為我說,生活困難的話,我可以幫你分擔分擔?”

 “你知道那是我的生活費嗎?你知道我每天節食,在學校里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別過來啊,騙子!”

 “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我的人……假的,全都是假的!”

 跑得很快,火車“嗚嗚”飛馳而過的時候,刺眼的燈照亮了的瞳孔。

 桑長勝第一次知道,人的斷肢可以飛那麼遠,一直掉到五米外的草叢里。

 死、了。

 這麼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像一張紙一樣,被撕碎了。

 他在原地站著,一直到冷汗風干。

 他回到了家,大病了一場。

 桑嘉奕沒回來。

 有人說好像看到過他抱著一堆腐爛的尸塊走進了深山中;也有人說,看到他在神神叨叨說著“神”、“復活”之類的話;還有人說,看到他被一只大蛇吞了腹中,傻子不愧是傻子,整個過程沒有抵抗,全然順從的模樣……

 小道消息眾說紛紜,事實是什麼樣的,也沒有人能知道了。

 “那個智障要是能消失就好了”——他年時期的夢想,竟然以這種荒誕的方式實現了。

 時間再一久,他和父母默認了,桑嘉奕大概確實可能是……死了。

 愧疚被時間平了,恍惚間,他甚至松了口氣。

 不用把未來跟一個智障綁在一起,不用再承擔那般沉重的負擔,實在是一件幸事。

 然而,就在他開始忘這件事,打算開啟新的人生篇章時,他的家,變得詭異了起來。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切的開端是——

 出現在院子里的蛇,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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