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予也沒想到二人演值周生,會演到真正的值周生面前,但還是有點慶幸,幸好逃得夠快,并沒有以這種尷尬的方式跟許京珩認識。
但是程岐卻莫名覺得興。整整一上午,的心思都游離在學習之外。
吃完午飯,離午休打鈴還有段時間,程岐拉著夏知予繞著場聊天:“早知道當面道個謝了。這樣一來,我們和大帥比之間就能建立起來一座通的橋梁。拜托,那可是許京珩啊。學校吧,蓋樓蓋得最高的一條帖子就是關于他的。”
夏知予有些走神,腦袋里全是數學卷子上不太好看的分數,心里沮喪,程岐的話只聽了一半,聽到什麼蓋樓不蓋樓的,抬頭問:“你要學土木工程嗎?從事房屋建筑行業?”
程岐愣了一下,很快就笑得雙肩抖。捧著夏知予的臉,了:“魚魚,你怎麼這麼可?”
是個熱的人,從來不吝嗇自己的言語,夏知予正好相反,安安靜靜的,一看就是家長眼里的好孩子。
只是偶爾蹦出一兩句話,也能噎死人。
兩人格其實差大的,在今天之前,程岐對夏知予所有的好,都來自乖的子和那張好看卻又不顯張揚的臉。
但是經過今天早上的事,突然發現夏知予的溫是屬于那種有力量的溫。就像顆櫻桃,初嘗酸,越往里越甜,而櫻桃最核心的甜味,恰恰又是最堅的。
堅的部分可以當作種子,延續下去。
孩子總有些奇奇怪怪的可,好像兩人只要一起干過一件不太尋常的事,關系就是直線升溫。譬如程岐和夏知予,現在的關系就已經到了那種可以在課間上結伴上廁所的程度了。
“對不起岐岐,我剛剛一直在想我的分數。可能沒聽清你說了什麼。”
程岐不在意這些,反過來安:“我也考得不好,應該說也沒多人考得好的。我記得老葛說過,什麼是數學,你學不會的,就是數學。”
這點夏知予倒是完全認同,小時候以為的數學,總共不過0-9這10個數字,那不比語文那麼多的生字簡單嗎?后來才知道什麼集合、函數、不等式,這些可比語文難多了。
“我昨天晚上回去,還特地搜了提高數學績方法。結果前幾條全是營銷。”
什麼‘孩子數學就是學不會,大多是這幾種原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多數人不知道的漲分籍’,點進去認真地瀏覽到最后,竟然是賣課的廣告。
的語氣認真又委屈,高馬尾一晃一晃,掃過白凈修長的后頸。那副模樣,就好像堅定地選擇了數學,卻被數學渣得無完。
回教室的路上,程岐怕夏知予的郁結沒能紓解,突發奇想了一個冷段子:“別不開心啦!這樣,我給你出個題。我覺得你肯定猜不到!”
青春年紀,沒有別的,逆反心理討厭又耀眼。
夏知予本來提不起什麼興致,可程岐說肯定猜不到,反倒偏要試上一試。
“你說。”
“我問你,羊會咩咩咩,鴨會嘎嘎嘎,牛會哞哞哞,會什麼呀?”
夏知予下意識回道:“會嘰嘰嘰?”
程岐洋洋得意地搖搖頭:“不對。再猜。”
“喔喔喔?”
“肯定不是擬聲詞。”
程岐覺得猜不出來,正要開口說出答案,半路橫進一道又欠又隨聲音。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程岐垮著臉,瞬間有點無語,這段子是從網上看來的,看得時候覺得夠冷了,怎麼還有人刨的梗?
二人循著聲音抬頭,宣傳欄旁邊靠著一個著短袖校服的年,校服是大面積的白,只有在領口和肩膀的地方用了藏青。年個子很高,投落下來的影子剛好罩住夏知予的形。校服領口的兩粒扣子扣得規整,往上是凸出的結和分明的下頜線。
只是,扣子扣得規整,人卻沒個正形。
他慵懶地倚在宣傳欄的邊框上,單手抄兜,另一手托著敞開的藍塑料文件夾,低頭過目A4紙上的班級名字。
碎發只遮了發線,剪得清爽利落,逆著,清風一吹,又順又。
夏知予只覺得心跳了一拍,慌忙錯開眼。人在無措的時候,就會短暫地喪失思考能力。沒明白年的話,下意識地嘟囔了一句:“什麼?”
隨后,瞧見年不耐煩地出右手,抄起夾在文件夾上的黑水筆,煩躁地摁了兩下筆上的按鈕。
清脆的聲音夾雜著香樟樹的香氣,無限放大擴散,夢幻失焦。
眼前的人抬手指了指對面行政樓墻上掛著的時鐘。
時鐘很大,遮了四分之一的墻,清晰看見時針和分針的走向。
市一中的午自修12:25開始,現在時間落在了12:22的位置。
差一分響預備鈴,再過兩分鐘響正式鈴。
夏知予和程岐記起來了。
們班主任說過,站在宣傳欄這邊的,是本周值周的班級,專門抓儀容儀表和早午晚自修遲到的。沒想到自己躲過了早上,竟然折在了回教室上午自修的路上。
年似是應到二人的反應,正要掀眼看過來,夏知予想起早上冒充值周生的事,心虛地低下頭,側躲開了了他的視線。
視線只匯了一秒,便覺得方才失焦的視線慢慢象,有風吹過年勁實的肩頸,發茬微。
初秋的清風分明是溫煦的,沒有什麼溫度,吹在夏知予上,卻了盛夏滾燙的熱浪。
年懶散低笑,沖著教學樓附近一路小跑的學生抬了抬下,狀似好意,卻又混不吝地提醒道:“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不然你猜,他們為什麼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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