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今天來我是想問問我父親的事。”宋援朝不想在上大學這件事上多說什麼,轉而提起了正題。
聽宋援朝這麼說,周校長先是一愣,接著重重地點頭:“這些天其實學校已經在理這些事了,我想宋老師的問題會有一個圓滿的說法。”
周校長的話宋援朝并不意外,大約是宋援朝回到滬海的一年后,關于他父親宋增的事就得到了解決。
那時候,周校長還親自登門來找過宋援朝,當著他的面宣布了這個消息,同時,還代表學校補發了宋增整整17個月的工資合計1054元。
不過當年的宋援朝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因為父母去世的原因,對學校方面沒什麼好,雖然那時候心里也知道這件事怪不到周校長上,因為周校長自己都是當年的害者,可年輕氣盛的宋援朝依舊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這道檻。
所以在收下周校長送來的補發工資后,宋援朝也沒和周校長多說什麼,冷冰冰地說了幾句話后就起送客。
宋援朝至此還記得當時周校長離開時候對自己言又止的表,還有走出弄堂微弓著腰,有些落寞的影,后來的漫長歲月中,宋援朝再也沒和周校長打過道,也再也沒見過這位可敬的老人。
回想到當年的景,宋援朝心里覺得自己很是對不起周校長,他紅著眼眶站起來,畢恭畢敬地對周校長鞠了一躬,鄭重道了聲謝謝。
“孩子,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用說什麼謝謝,這樣讓我實在愧,是我沒保護好你父親。”周校長雙手扶住宋援朝的胳臂,雙眼潤。
“不!”宋援朝搖搖頭,誠懇道:“您沒做錯什麼,而且當時的況也不是您能控制的。現在您又為我爸做了這麼多,作為他的兒子,也作為您曾今的學生,這聲謝謝您當得起!”
周校長瞬間熱淚盈眶,用力拍打了幾下宋援朝的胳臂,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唏噓了一番,宋援朝扶著心激的周校長坐了下來,過了會兒這才說出了今天來的第二個來意。
當宋援朝告訴周校長,自己剛回來還沒工作,因為父親曾是學校的老師,學校是否可以按照頂替政策給自己一份工作的時候,周校長沒想到宋援朝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頓時有些詫異。
“援朝,周伯伯剛才不是說了麼?你有基礎,好好補習幾個月考大學是一條好出路,為什麼偏偏要這麼急著找工作呢?”
“校長,人總要生活的。”宋援朝嘆了口氣,臉上滿是無奈:“我父母都不在了,家里的親戚也早就不來往,在西北這麼多年也沒攢下什麼家底,回來后總得吃飯吧?沒工作沒工資我拿什麼吃飯?”
“這……。”周校長想了想開口道:“錢的問題周伯伯來幫你解決,你就安心在家好好復習……。”
“謝謝校長,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想來校長您比我更清楚,再說了,我在西北這八年天天干的是修地球的活,老師教的那些東西早就忘差不多了,就算復習幾個月突擊考大學您能保證我能考得上?這條路是大道固然沒錯,可雖然好,但對我來說卻不保險。人腳踏實地才是本,不如先解決工作問題,沒了后顧之憂再說其他也不遲。”
宋援朝誠懇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的話有條有理,一時間讓周校長不知道怎麼再勸。
宋援朝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作為一個教育工作者,周校長當然明白上大學的難度。
1977年底國家恢復高考,第一次恢復高考的報考人數達到了1160萬人之巨,但這麼多知青和年輕人真正能考上大學的又有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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